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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作者:庭前青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巨大惯性袭来,沈染星惊呼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后撞进他怀里。


    伤手还不小心碰到马鞍,钻心的疼痛传来,她眼前一阵发黑。


    不知白尘烬为何突然提速,沈染星也无暇顾及,只能用那只好手,拼命抓住马鞍前端的凸起。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两旁的树木疯狂倒退。


    他骑得极快,毫无顾忌,颠簸得厉害。


    身体随着马的奔跑剧烈起伏,吓得她的心几乎要嗓子眼。


    身后的白尘烬全然不顾她,只专心操控缰绳,驾驭着奔马。


    跑过一阵,最初的惊慌过去,她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痛快。


    耳边风声呼呼,眼前草地飞快倒退,好像所有烦心事,都被这速度远远抛在了后头。


    沈染星顺着本能,也跟着马的节奏,一起一伏,心里头越来越轻快,甚至想张开胳膊,像鸟一样飞起来。


    可才飞驰了不过半柱香时间,就在沈染星享受着难得的痛快时,身下骏马的速度却渐渐慢了下来。


    白尘烬催马疾驰那股猛劲消散,马蹄声再度缓慢而规律,节奏也缓和了许多。


    游走于危险边缘的心跳,挣脱束缚的极致自由,无一不让她着迷。


    即便速度缓下,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刺激感,却如同烙印般,深深烙入她感知,让她每一寸血肉都在叫嚣着,渴望着。


    她微微侧过头,仰起脸颊,几乎蹭到他的下颌,声音里带着未散尽的喘|息,兴奋道:“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每次想要出去玩,或者嘴馋时,她都这样哀求萧医生,即便绝大多数要求无法满足,好歹也可以尝到一些甜头。


    比如她骑不得真马,却去骑了一次旋转木马。


    白尘烬垂眸看她。


    橙黄的夕阳落入她眼底,亮得惊人,那种渴望鲜活,生动,甚至有些放肆,与他平日所见的温顺怯然截然不同。


    他并未立即应答,目光沉默,似在审视她这突如其来的大胆。


    他的沉默让沈染星心急。


    忍不住扯住他胸前的衣襟,再度哀求,语调软了下去,却更显迫切:“就一次,一次,求你了求你了,像刚才那样……”


    尾音消失在骤然扬起的嘶鸣声中。


    他甚至没有出声,回应她的,是陡然勒紧的缰绳,是狠狠落下的鞭策,骏马如一道箭般,再度飞驰而去。


    “啊!”


    她短促惊叫一声,又被狂风撞碎,巨大的惯性袭来,她再次重重撞回他胸膛。


    下一刻,却又被更强大的力量抛向前方,仿佛下一瞬就要脱离马背,飞入无尽的虚空之中。


    唯有他手臂,死死锁在她的腰间,成为她与这疯狂世界唯一的连接。


    极致的速度让万物扭曲变形,风声在耳边咆哮,几乎吞噬一切。


    偏偏在这样令人窒息的颠簸与狂野中,她却感受到一种快意,近乎毁灭性的快意。


    活了二十载,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痛快!


    似乎有笑声从白尘烬胸腔里震出,低沉的,带着一丝哑意,沈染星侧耳细细听去,却再也没听见,仿佛只是错觉。


    再之后,速度又慢了下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明知是过分之举,沈染星还是故技重施,央求他再来一次。


    可是身后那人再也不为所动,只是默然控着缰绳。


    不怕死地又央求了两遍,没有回应。


    平静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白尘烬胸腔因为呼吸而产生的微弱震动,甚至能听到他心跳声,略显急促。


    她还欲再开口,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传来,沈染星一僵,顿时安静如鸡。


    他不是善茬,更不是白衣天使,如此纠缠,不杀她,就谢天谢地了。


    哪还有那资本让他再次满足她。


    骏马在官道上踏出沉稳的节奏。


    沈染星终于安静了下来,温顺地圈在怀里,黑发间飘出淡淡的香气,拂过他下颌。


    白尘烬知道她谎话连篇。


    另一个世界,失忆,那些鬼话,他当然不可能再一次相信。


    她说她不会骑马,他未置一词,直接将她放上马。


    然而,一触即马背,她便调整好了重心姿态,那根本不是一个不会骑马之人该有的反应,甚至,较少骑的人,也做不到那般反应。


    更不必说,骏马奔腾时,她腰间骤然绷紧,旋即又放松的肌肉变化。


    她能演,而这细微的变化却瞒不住人。


    不过……


    第一次疾驰,是因他心烦,第二次,却是她要求的。


    她实力不弱,为何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谎言错漏百出?


    ……像是真的喜欢他带她飞驰一般。


    那时,她像变了个人般,风中飘来她压抑不住的惊呼,旋即化作一种近乎贪婪的兴奋。


    一次作罢,她甚至回过头,眼眸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他从未见过的渴望,鲜活又野性,软声哀求他再来一次。


    她到底想做什么……


    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继续试探,也不会有更多的线索,他索性不再回应她,只是沉默地驭马前行。


    马蹄嘚嘚,又行了一段路,直到日头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炊烟袅袅,鸡犬相闻,透着寻常乡间的安宁。


    白尘烬勒马,停在村口一间看起来还算整洁的土坯院外。


    院门开着,门前坐着一位大娘,头发花白,系着围裙,正端着簸箕在院子里筛捡豆子。


    “大娘。”白尘烬开口,声音温和有礼,与人设极为不符,沈染星见鬼似的仰头看他。


    他垂眸瞥一眼:有事?


    沈染星摇头:没事!


    白尘烬这才接着道:“途径此地,可否借宿一宿?付您银钱。”


    那大娘闻声抬头,看到马上的两人。


    白尘烬风尘仆仆,气势不凡,面上素帛血迹已经消失,并且再次缠好,只剩鸦青色衣上还有暗沉血迹,不过不明显。


    而他怀中的沈染星,脸色苍白,发丝凌乱,衣衫在逃亡中被树枝刮破了几处,衣袖还有血迹,好不狼狈。


    大娘的眼光一落,停在沈染星下意识护着的手上,红肿不堪,青紫指痕格外刺目。


    她脸色微微变了变,眼神里立刻充满了担忧。


    “哎哟,这……快进来快进来!”她连忙放下簸箕,在身上擦了擦手,“出门在外的,谁没个难处,说什么银钱不银钱的,粗茶淡饭,破屋一间,你们不嫌弃就好。”


    她热情地招呼着,目光却时不时瞟向沈染星。


    这姑娘不会是让人拐了吧。


    白尘烬先从容地下了马,伸手,似乎想像之前那样,将沈染星抱下来,但沈染星看到他伸出的手,瑟缩了一下。


    手还疼着,真是下意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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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尘烬见她如此,索性不理了,站在一侧。


    沈染星伸手,想再次借他力时,他却岿然不动了。


    小气鬼!


    无人相助,她只能自己咬着牙,笨拙地想要滑下马背。


    大娘见状,愈发肯定这姑娘正身处险境。


    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帮她站稳,触手之处只觉这姑娘胳膊纤细,身子轻飘飘的,更是怜惜:“姑娘小心些。”


    感受到大娘温暖而粗糙的手,沈染星鼻尖微微一酸。


    前不久才经历了背叛,再次感到善意,却还是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将此情感理解为……没出息!


    白尘烬将马牵进院子角落的棚子拴好,沉默不言,跟在两人身后进了屋。


    晚饭很简单,清粥小菜,烙饼。


    很快,两人便安静地吃完了。


    沈染星单手把碗碟和剩菜端出去,一出房门,大娘立刻凑近,接过她手中碗筷,随手放到桌上,把她拉到一个角落里。


    沈染星懵逼地看着大娘。


    大娘压低了声音,“姑娘,你跟大娘说实话,你手上那伤……是不是那位爷……”


    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一个衣襟带血的男子,一个柔弱带伤的女子,怎么看都像是欺凌虐待的一对。


    沈染星一愣,连忙摇头:“不是的大娘,你误会了,这伤……是之前不小心弄的,与他无关。”


    她这话也不算完全说谎,最初被拖拽,确实是因为逃亡。


    大娘却一副“我懂,你都受了委屈,还要替他遮掩”的表情,并且将白尘烬的身份,由人贩子,变作了……相公。


    沈染星奇怪地看着她。


    她拍拍沈染星手背,声音压得更低,眼神瞟向隔壁屋,充满了警惕:“姑娘,你别怕呀。若是他打你,欺负你,你跟大娘说!这村里虽然小,但里正老爷还是能主事的!咱们可以去报官!可不能任由人欺负了去!”


    报官?


    那不行!


    可能官未报,她人先死了。


    她反握住大娘粗糙温暖的手,虚弱笑了笑,真心实意道:“大娘,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他是我的……”表哥。


    “是你相公是伐,我们村头那曹大娘也是,她家男人一喝醉酒就打人,不过街坊邻里劝过后,已经收敛了不少……我们也给你劝劝……”


    沈染星连忙抬手止住大娘的话,想要否认,却又顿住了话头。


    大娘家只有一间空房舍,换个身份,指不定还闹出什么乱子。


    她干脆默认了下来:“是我路上遇到了歹人,受了惊吓又弄伤了手,不关他的事。他只是……性子冷,不爱说话。”


    她努力编造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娘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真的?你可别骗大娘……”


    “真的。”沈染星用力点头,眼神尽量显得真诚,“多谢大娘关心,我没事的,休息一晚就好了。”


    大娘又仔细看了看她的神色:“唉,没事就好,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拿药,给你的手涂下药,瞧这小手肿的……”


    窗外夜色深沉。


    在大娘的絮叨声中,沈染星任由大娘给她上了药。


    而后回到房门口,还未开门,便听见里面的谈话声。


    贴上耳朵一听。


    沈染星:?!


    白尘烬似乎在被……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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