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鹿芩只觉脑子像化成了浆糊似的,好半天才凝固起来,恢复意识。
刚刚好像被牌匾给砸了,然后……
鹿芩迷迷瞪瞪地想抬手摸摸脑后,却发现自己又双叒叕躺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她睁开眼,茫然地去扫视四周。
依旧是夜里,明月高悬,室内被皎洁的月光笼罩,目光所及之处一尘不染。
鼻尖萦绕着一种花果的清甜香气,虽然视野里一片昏暗,看不清晰,但鹿芩用脚丫子也能想到,这是鹿府,她的闺房。
又要解锁新线索了吗?
看看这次他们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鹿芩想也不想就爬了起来,凭着肌肉记忆直奔门口。
果然和前两次一样,她透过门缝一望便看见了两个人影,隐在夜色里说悄悄话。
“娘,我派人去郝府看望过了,长姐一直昏迷不醒,生死未卜。”是鹿萍的声音,“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咱们得想个办法,让她彻底醒不过来才是啊。”
鹿芩听后翻翻白眼,双臂一搭,倚靠在墙边。
又来这套,回回来回回听见,太没新意里,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好女儿,别着急,她死了固然好,但若是不死,这往后啊,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赵姨娘捂着唇,得意地笑着。见鹿萍不明所以,她又开口解释。
“郝家是名门望族,最在乎声誉和子嗣,鹿芩膝下无所出,衣铺又闹了那么大动静,你说,他们还能容得下她这个儿媳吗?”
“这几日娘可打听着呢,鹿芩惹火了姑爷,两人日日冷战,姑爷可有小半个月没回府了。”
“郝家是顾着你爹的面子才没休妻,闹了这事,娘看这妾是纳定了,娘已经跟郝家提亲了,郝老夫人并未反对,说明她对鹿芩早就心有不满了呀。”
“等你一过门,咱们还愁鹿芩活的长吗?”
鹿萍听着赵姨娘头头是道的分析,不禁露出一丝笑容。
她时常去酒楼里和达官显贵搭讪,不过这些人都有了正妻,她就算傍上了也只能是个妾室,和别人宅斗争宠,还不如攀上郝家,对付鹿芩这个病秧子。
等到鹿芩被她折磨死了,她能成为正妻也说不定呢,呵呵……
“娘,你放心。”鹿萍道,“等到那时,我一定想办法将衣铺的事都甩给鹿芩,把大哥从外地接回来。”
赵姨娘道:“好孩子,娘知道你和你大哥手足情深,看到你们这般,娘真是欣慰啊。”
“娘,女儿也不会忘了您的……”
两人说着说着煽情起来,从孩童时期回忆到长大成人,相互擦拭着眼泪,最后幸福地依偎在一起,洋溢着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笑容。
呆在一旁偷偷观察的鹿芩面部抽搐了一下,想到一个词,叫“蛇鼠一窝”。
真是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赵姨娘的孩子……会算计没良心真绿茶真黑心。
他们三人倒是相亲相爱了,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死活?
不就是欺负她没有了亲娘吗,若是亲娘还在,她也该是被摸摸头的心肝小宝贝。
看着眼前莫名温馨的场景,鹿芩有点郁闷了,在屋里徘徊了一阵。
她出了事,最担心她的人应该是鹿老爷吧,或许菱儿也会有一点点,至于公婆和郝景时……
鹿芩心里没底,毕竟她的本体还在郝府昏迷着,不知那边此刻是何状况。
不过,她绕着绕着,突发奇想。
若是她不撞墙,不让自己的灵魂归位,就这样回到郝府,不就相当于是有了上帝视角吗。
说干就干,百想不如一试。鹿芩立马趴望窗户,趁着鹿萍和赵姨娘离开,闺房附近没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了鹿府。
……
郝府。
一片寂静。
浓密的夜色之中挂着一轮将圆之月,几缕轻云缥缈在侧,如薄纱渐渐缠绕。
庭里种植的一棵树木枝丫已然出墙,曾茂密葱郁的叶打了蔫,叶与叶间露出许多缝隙,乍一看,稀疏如耄耋老人的发。
飘落的枯叶打了个转后落下,值夜的家丁坐靠在门前,随手扒拉下头上的叶子,随后继续一眼睁一眼闭地打着瞌睡。
门的斜对面,两家商户之间,鹿芩趴着墙暗暗地探出了头。
好机会,这大半夜的,家丁们都困倦了,也放松了警惕。
为保万全,鹿芩沿着府邸绕了一圈,从后院悄悄翻墙进入。
现在的体态似乎要比醒来时轻盈许多,甚至力气都大了不少,她搬起几块石头垫在脚下,很轻松地攀着墙沿进了府里。
随即她便发现了更惊喜的事情,她居然落地无声。
鹿芩猜测自己应该是处于无法选中的阿飘状态,于是大胆了些,开始大摇大摆地走路。
见有几个家丁提灯路过此地,她赶紧钻进草丛躲了一会儿,不过事情如她所料,确实无人听见她钻草的动静,一行人就这么无动于衷地离开了。
鹿芩内心高呼太棒了,小心地从草里爬出来。
看见裂了点缝的墙角,她盘算着等着醒过来以后,她要在墙角给自己砸个门洞,万一下次又晕倒了,就可以走秘密通道出入了。
经过一系列左顾右盼,东躲西藏,鹿芩最终成功避开所有游走的家丁的视线,来到了寝室附近。
学着玄岚的样子,鹿芩用尽吃奶的本事爬上了离窗户最近的树上,找了个结实粗壮的树干坐着。
她心里直打晃,一边死死地扣着树干不放,一边往寝室那边望去,觉得不太放心,又爬到了附近的墙沿上。
这个角度刚好可以望见正房的窗户,不过,窗户关的很严实,侧边有一束烛光摇曳着,鹿芩只能看见光投映在窗户纸上的影子。
无须仔细分辨,她一眼就能看出影子的主人是谁——坐着的郝景时,以及躺在他怀里的她。
郝景时那侧身的轮廓十分标志,眉骨、鼻梁的弧线优美至极,像画里的美少年似的。
而她被他从背后环着,身子倚靠着他,长发被他的影子掩盖,唇形小巧,鼻尖翘起,额上还有几缕不整齐的碎发捣乱,像笔尖里突兀出的一根毫毛,带过一丝细细的墨痕。
啧,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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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美啊,简直是一对璧人,佳偶天成。
鹿芩入迷地欣赏着这两个顶级建模的影子,感慨道。
她接着去看那演皮影戏似的窗户,只见郝景时一手持着小巧的药碗,另一手用勺子舀了药,抵到她唇边,一点一点地喂给她。
有时她的头会往下滑落一些,他便耐心地扶正了,继续给她喂药,直到一碗药空了,又放了碗,拿了绢帕给她擦嘴角。
这些动作落在鹿芩眼里,真是极尽温柔的,一点也不像他。
看来郝景时大概是不生她的气了。
这日子也不是不能接着过。
夜色作祟下,鹿芩心里颤了颤,恍惚将他们的脸代入进那一双漆黑的影子。
郝景时将她放回床上躺好,伸手为她掖了掖被子,而后坐立久久凝视着她。
影子像定格似的呆住了少顷后,郝景时忽然抬起手又落下。
他的袖口垂落在她脖颈处,手上的影子消失了,是和她的脸颊重叠在一起。
看了好一会儿鹿芩才看明白,他应该是在抚摸自己的脸颊。鹿芩没来由地感觉脸一热,像真被他调戏了似的,忍不住双手捂住了两边的腮帮。
她捧着脸凝视那头,一刻也不肯移开目光。
就这样良久后,郝景时开始向下俯身,犹豫着,缓慢地,凑近她的脸庞。
鹿芩心里一紧,直觉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捂着脸的手更用力了,把脸蛋揉成一坨。
果然,郝景时的鼻尖离她越来越近了,贴上了她的鼻尖。
两人唇间还有一丝缝隙时,他微微偏过头,唇贴上了她的唇,脑后高束的马尾晃了晃。
两张漂亮的侧脸影子就这样贴在了一起,那般小心翼翼地融为了一团。
像将两块美玉打磨在一起,却一丝瑕疵也没有,浑然天成。
鹿芩浑身一僵,倏地感觉自己失去了呼吸,身子也开始打颤,几乎坐不稳要仰面摔下墙头。
那个死倔死倔嘴上说不肯原谅她,又天天把她往医馆外赶的人,就这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属于他们两人的屋子里,偷偷吻了她。
她简直想要尖叫出来。
郝景时!偷偷亲她!
郝景时偷偷亲她!
郝,景,时,亲,她,了!
电光火石之间,鹿芩心里像灌进了一吨蜜糖似的,甜的发腻,不仅溢出来了,还把她泡在里面,腌入味了。
幸好今天是来了,要不然她看不到这一幕,可亏大发了!
从前不敢笃定,此时此刻,她万分笃定了,郝景时心里有她。
这轻轻落下的一吻就像给她灌了烈酒似的,一醉不醒,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鹿芩疯狂地揉了揉发烫的脸蛋,看着窗户纸上重新分开的影子,一股暖流冲上了头,当即决定撞墙回去。
偷亲不行,偷亲不够。这怎么能够呢!
要光明正大的,要狠狠亲才够!
她顾不得自己还在墙头上,四处一望,随便找了离她最近的树干,一头扑过去了。
好夫君,等着,姑奶奶我这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