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汀挠了挠脸颊,李環看她那个样子,知她是又没往心里去。
到了山脚下,听得马蹄声声,一人骑马奔了上来。舒兰汀掀开帘子,见是萧朔的亲卫徐松,叫马夫停下来等。
阿松赶到,叫道:“可算追到姑娘了。”
舒兰汀看他匆忙,额上还有汗,问:“怎么了?”
阿松道:“小郡主已经好了,轻微扭伤,大人要送她回宫去,抽不开身,特命我送您回府。”
舒兰汀听说小郡主没事,放下心来,纳闷道:“送我做什么?我又不远。”
阿松细细看她神色,张了张嘴。舒兰汀满脸疑惑,阿松半响憋出一句:“……因为、因为大人十分关心您。”
舒兰汀自然的哦了声,“那你送吧。”
便这样一路。
到城外,遇见卖桂花蜜的阿婆,舒兰汀叫停马车,买了几罐。
行出一段,她又掀开帘子,叫了阿松,阿松心想果然,正要掏出准备好的话,只见舒兰汀犹豫片刻,伸出小手,推了一罐桂花蜜给他。
“……”他将话吞了回去。
舒府到了,阿松抱着罐子、满脸菜色的离开。
车上二女忍俊不禁。
也要分别,苏寒玉下了车,叫舒兰汀有困难便来找她,舒府如今没有长辈做主,总怕有些人打鬼主意,她与李環俱是身份尊贵,解决一般的难事不在话下。
舒兰汀十分感动,抱着她手臂腻歪一阵,投桃报李说:“苏姐姐最近没有休息好么?瞧你眼下有些乌青,你等我进去拿些安神的丸子,是我自己做的。”
苏寒玉:“……有么?”
“有啊。”
苏寒玉脸颊微红,摇头道,“不必,我没什么,是有些没睡好,不要紧的。”
舒兰汀还要再说,李環打断:“她没与你客气,是真不用,你快回去吧你。”
舒兰汀懵懂点头,刚巧府内开门,裁缝铺送新布料来,丫鬟见着她,请她来挑挑,她向姐妹道别,进去府内。
府外马车中,李環憋笑憋的肚子疼,她最知道,苏寒玉近日宿在东宫,舒兰汀平日看着机灵鬼,但到这种事上……“你瞧她,哈哈哈哈……”
苏寒玉也是受不了这个促狭鬼,掐了她几把,“好了不要笑了,她是未经人事,光读几个话本子能懂什么,你呀,今日真是缺德的紧!”
“我怎么了,她不懂事,萧朔也不么?还陪李怡踏秋,装什么呢。”
“陛下有命他有什么办法?且你没看出来么,萧朔与汀汀,那是一样的。”
“一样?什么一样,你不是说……不可能吧。”
“这眼睛是用来看的,脑子是用来想的,你呀。”
李環于是想了一会儿,感觉自家姐妹这戏,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苏寒玉摇头。
……
阿松赶回萧朔身边,将蜜罐双手捧了上去,道:“姑娘特意买给您的。”
萧朔解开披风,随意递给下人:“我还说你去哪里了。这东西太甜了,放起来吧。”
阿松:“哦……好的。”
-
这里,舒兰汀挑完布料,问起舒明玉去向,得知她去买字画了,不甚在意。
丫鬟道:“夫人今日一直唤头疼,是否能去再请一回陈大夫?”
陈叔看舒兰汀面子,来给她娘调过一次方子,十分管用,丫鬟将这位神医记得牢牢的。
“我先去看看。”
舒兰汀忘掉旁事,往里走去。
舒夫人如今行动不便,说话结巴,早不是当初的跋扈霸道模样,舒兰汀给她诊了脉,认为自己也能应付,没有叫人去请陈叔。
舒夫人不愿意见她,一直将脸扭去一边,舒兰汀心中不是滋味,却也分辨不出究竟,将她交给旁人,叮嘱了注意事项。
才说了几句,听得床帐子里面啊啊的叫,念着明玉的名字。舒兰汀微顿,又加速说完,低头出了院子。
柳翠见她面色不虞,过来捏了捏她的手,“小姐莫伤心。”
……这是伤心的滋味么?
舒兰汀没有作声。
舒明玉说,母亲知道岑大那事后,打消了念头,可若是如此,岑府手中哪里来的婚书,她赖在北曦侯府已近一月,来不及收回吗?
或许,岑府只是编瞎话吓吓她。
但也或许……
舒兰汀打住了,不再往下想,匆匆而去。
入夜,她将晦涩医书看完,打了个哈欠,想在桌上趴着休息一下,却这么睡着了。
做了梦,她陷入一片迷雾,怎么走也走不到头。
腿脚酸软时,迷雾中出现了一个背影,瞧着是萧朔。
她正想叫他,却发现自己无法说话,只好再鼓起劲来,跑步上前,对方却在这时转身背了过去,他一直走,舒兰汀一直追,却总和他有几步之遥。
穿过了大街小巷、形形色色的人和景,他终于停住脚步。
舒兰汀刚要上去,一阵风来,雾散开了些,前方有一颗大树,他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萧朔侧过头来,神色温柔的问:“想要多高?”
“越高越好,”小姑娘说。
树上挂着红色丝条,迎风摇曳,萧朔足尖一点,拉着那姑娘,飞的很高很高。
他们坐在树上,肩并肩,小姑娘又说:“那是柿子吗?我想吃柿子。”
萧朔把一颗最大最圆的柿子摘了下来。小姑娘还不喜欢,于是变出了很多个她的乳娘,拿着杆子打树枝,柿子落了一地,碎红如血。
舒兰汀仔细一看,这不是她的柿子树么!她简直气的要命!
舒兰汀胸闷不已,直将自己给气醒了。
她抵靠着桌子,被桌沿压的心口疼,想那噩梦便是这样来的。
揉了揉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气,舒兰汀按了太阳穴,走出门去,查看她的柿子树。
几场秋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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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柿子树已将叶都落秃了,枝条疏朗,末梢挂着零星几颗深红色果实,被鸟雀啄过,但鸟雀已经飞去了南方,空留巢穴,也不晓得明年还来不来了。
它们有一年来过,有一年没有,舒兰汀认为是同一窝,而柳翠说长的不一样,舒兰汀坚持是因为飞了许多路、有了变化而已,但一定还是一窝。
此刻夜静如空,她仰头看着这棵树,站了许久。
-
大学士行路很快,不过半月居然已到了玉门关,舒府上收到他送回的第一封信,俱是欢欣鼓舞。
舒明玉将信念给舒夫人听,她听了便转过头去,嬷嬷默默的上前为她拭泪。
舒明玉将一只干花压在信下,留给母亲,自己拉了妹妹出去。
舒兰汀忍不住回了回头。
信说,到玉门关时,当地的梅初初开放,这是此行的吉兆,也让他想起,太和十三年,梁都中下了一场雪,雪中寒梅独树,希望他能赶得及,回都城与夫人一起看下一场雪。
舒兰汀听得嬷嬷在对她娘说:“到底是夫妻同心,怎忍离弃?夫人要快些好起来,等老爷回来了,一同赏雪。”
舒兰汀脚步自然慢了下来,有些出神。
直到舒明玉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叫:“汀汀。”
她回神,“嗯?”
“没听见我说么?怕到深冬时节,山上太冷,得再做几床鹅绒褥子,你挑一挑喜欢的样子,好给你带去。”
舒兰汀怔然,未语。
舒明玉似是赶着出门,没察觉她的异样,“就这样说了,我去今晚不在府内用晚膳,你要吃什么同后厨说。”
舒明玉走出几步,舒兰汀忙叫:“姐姐。”
舒明玉一回头,见舒兰汀神色纠结,“或许没有那样着急,岑府……岑府算不得什么,我能解决,未必要回清芷山上去。”
舒明玉这才不走了,诧异半晌,转过念头来。
却不是说劝告之词,而是道:“刚好我要见的这位友人,在宫中……有些熟人,你知道他同我说了件什么新鲜事吗?”
舒兰汀面露疑惑。
——日前,陛下宴吴王一家,宴中有宁王、燕王等人作陪,另有瀚海阁几位重臣在席,那位燕王是先皇同胞之弟,胡子花白,平日不掺和朝政,就好捣鼓些相面、算命之术。
燕王对陛下说,他夜观天象,紫薇帝星之侧,多了一颗贪狼将星,但此星逢火,煞气太重,要以水命之女相合,方可拱卫帝星,免去冲撞。
“也不知道他这样说,是哪个授意,总之陛下听了进去,大家也都听了进去,都瞧着萧都督。”
“水命之女,”舒明玉发笑,“也不知道是哪个权贵之女,为了嫁萧朔,这样的话都编的出来。”
舒兰汀:“……”
“你想想我说的话吧,”舒明玉叹道,“少女情怀,当做诗晾干封起来便好,日子是自己过的、路是自己走的,踏实些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