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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12章

作者:金木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听说了吗,又死人了!”


    “这次是谁?”


    “黄大娘家的二女儿!”


    “她不是要成亲了吗?”


    “谁知道招惹什么了,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啧,可惜啊!”


    黄大娘家的二女儿是出了名的貌美,奈何日子过得穷困潦倒,年少失怙,只能和母亲靠洗衣为生,这次被镇上的财主看中,眼看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却突然暴毙在闺房中。


    更令人害怕的是,这姑娘死状可怕,双眼突出,唇边带笑,好像陷入了美梦里,最后变成了黑烟连尸体都没留下,这一幕恰好被接亲的喜婆亲眼所见,扯着嗓子吓跑了。


    “这已经是镇上第几起了?”有人好奇问道。


    其中一人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个四。


    第四起了,同样的死状,同样没留下尸体。


    宋轻岚端起一碗茶,将思绪埋在心底。


    是戾气,她最熟悉的戾气。


    一日前,她同钰止掉落此地,此地名为青木镇。她和钰止四处寻找鬼婴下落,可鬼婴竟像失踪一般,无迹可寻。


    她将记忆搜索了个遍,实在想不起她什么时候见过鬼婴,但看她的神情,似乎同自己不止有过一面之缘。


    “客栈只有一间房了,今夜你睡里面,我在外面守着。”


    钰止将门房钥匙放在桌子上,顺手给自己也倒了碗茶。


    宋轻岚看了眼只剩一把的钥匙,天色未晚,她放下茶碗:“还不急,此处有蹊跷。”


    钰止心领神会,方才同小二要房时,他也听到了那些言论。镇上死些人,本不是什么大事,但他们本就来得蹊跷,又恰好碰到此事,说不定同鬼婴有关。


    “走,去看看。”


    -


    城西,本就破败的房檐挂满了白布,大门明明敞开着,却冷冷清清。


    离奇死亡的人,是无人敢上门祭奠的,哪怕是平时最亲的亲戚,也躲得远远的连看都不敢看,生怕惹上晦气,连带自己也倒霉。


    “这世道就是这样,虽说青木镇背靠神州,有大能护着,但近些日子不知为何,水源突然旱缺,连日大太阳,再加上出了这几起怪案,谁人还敢上去触霉头。”


    宋轻岚这才发现背后站着一位老妇,似才买完菜回来。


    见对面是两位年轻人,老妇又劝道:“我看你们也赶紧走吧,别进去了,死的这姑娘就是因为去了前头死的那家,才会沾上霉头的,死于非命的!”


    老妇话至此,自己先打了激灵,见宋轻岚神色漠然,微微蹙眉,以为她是听不进去,摇摇头正准备走了,却听姑娘问道:“你说她去了前头死的那家?”


    老妇转回身,凑近宋轻岚:“这姑娘同里安巷张家那小子青梅竹马,家里沾亲带故,勉强算个表亲,听说早早便私定了终身,半个月前,张家小子去郊外采药,不慎跌落悬崖,也是命大,瘸着腿就回来了。”


    “奇怪的是,他回来后便不肯出门见人,别说黄二姑娘,连他自己亲娘都不肯见,那饭都是白日放在门前,夜里去收的空碗。最后不知怎么的,终于想通了,见了黄二姑娘一面,这一见,人就没了。”


    “听说死前性情大变,将屋里砸了个粉碎,尸体变成了黑烟,黄二姑娘回去后卧床不起好几天!前几日被镇上财主看中,要娶她做小妾,没成想接亲那天死了……”


    宋轻岚道:“听闻还有两起类似事件,是怎么回事?”


    老妇闻言,连声啧道:“这才是奇怪之处。”


    “再前头那位,是张家小子的堂兄,是位屠夫,听人说,是自己用杀猪刀割了头。这死前,也见火张家小子嘞!”


    老妇说完,嘶了一声,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继续道:“第一位发生怪事那人,就更有说头了。”


    “他是在外头做生意的商户李阔人,有一天不知捡回来个什么东西,是朵莲花形状的石头,身上还泛绿光,做生意的最信鬼神,他觉得是天降机缘让他捡着了,拿回家当宝贝似的供起来,结果家里怪事连连,几个小妾全疯了。连府里的下人都接连害病,大夫都瞧不出是什么病症。”


    “后来有一个游医仙子,说是西山上观里的,在府上住了几天,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没过几日这些病症竟都离奇消失了,仙子走后不久,李阔人突然暴毙而亡。”


    “听说啊,是因为那怪石头,有小厮起夜瞧见那怪石头突然发光,亮堂得很呐,像白天一样!”


    老妇叹了口气,“生前赚那么多银子有什么用,死后还不是带不走,贪小便宜把那石头带回了家,听说他府上的人把他和那怪石头一起埋在了西山脚下。”


    “那仙子可用了方法镇压着呢!”


    “要我说,指不定那石头莲花是从哪座墓里挖出来的呢,就那个死了的屠夫,见过那个石头,他说见了身上总觉得不得劲,阴嗖嗖的。”


    说不定屠夫就是因为见了这怪石头才自己割了头。


    想到这里,老妇越来越毛骨悚然,看着敞开冷凄凄的大门,离远了些,还是好意嘱咐道:“你们啊还是快些走吧,莫要染上不祥。”


    语罢拎着菜篮急匆匆走了。


    门口掀起一阵冷风,吹动门上的白布帘,门内沉寂一片。


    宋轻岚顿了顿,若有所思,还是决定上前探个究竟,又迟疑了片刻。


    钰止端详她:“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对她说话从无称呼,她也方才想起来之前幻境里,他的血好像有些特别的功效。


    宋轻岚道:“你是自小便在神门宗长大?”


    钰止眼眸微弯,摇摇头:“我是平洲人。”


    “平洲人?”宋轻岚道,“平洲如今还是陈家主事?”


    钰止似乎不想听到陈家这个字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模棱两可道:“是吧。”


    平洲最大的世家便是陈家,贞宁年间,人间界大旱,唯有平洲在陈老祖的护佑下,年年下着大雪,听说那是他的灵力所化。


    宋轻岚点点头,不再多问,站到门口准备进屋。


    轮到钰止讶异了:“你不问我之前幻境里,我的血为何能送你出去吗?”


    宋轻岚道:“想问,但你应当不会说,既然如此,我便不问。”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窥探的过去,她也有,所以她不问,不问来历,不问过去,只观当下。至少,他对自己没有恶意。


    钰止道:“你不问我,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告诉你?”


    宋轻岚笑了,她笑起来很好看。钰止看得有些发愣。


    “那你方便告诉我吗?”


    钰止慌忙避开她的眼睛,明知道她看不见,还是恍了心神,故作淡定道:“我会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


    宋轻岚点点头,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不再深究。


    瓦屋内是两间小厢房和一间正堂,已有饱经风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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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木料有些腐朽,还没来得及修缮。锅碗架在院子里,搭了个木蓬盖着,整个住所小得可怜。


    正堂停着一具棺材,还未合棺盖,周围摆着香烛和纸钱,棺材一侧一妇人对着火盆烧纸。


    这应当就是黄大娘了。


    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黄大娘转头,面色苍白,眼下青黑,像好些日子没睡着觉,见着来人一男一女,看着年岁不大,便提裙起身。


    她身躯瘦弱,薄得像纸片,许是自二女儿死后便没怎么吃喝,走起路摇摇欲坠。


    她在宋轻岚和钰止面前站定,强撑着打起精神:“二位是?”


    宋轻岚扯谎不打草稿,张口就来:“我与您女儿有过一面之缘,来此吊唁。”


    黄大娘目中一怔,大女儿远嫁,早前便断了书信,城中只有她和二女儿相依为命,二女儿死后,邻里邻居避讳不及,谁还敢上门来。


    这些日子门庭冷落,她只好守着这口空棺材等七日一到,盖棺下葬。


    人都要有个去处的。


    黄大娘道:“倒不知小淮还有相识的人。”


    她招呼着二人坐下,局促地摸了摸衣裳,才想起什么似的去倒了两碗水。


    “姑娘,公子见谅,这儿只有些白水。”实在没什么好招待客人的了,毕竟她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来。


    她面上略显疲惫,还是强撑着微笑点头,便上下忙碌着准备吃食去了,有了活计,她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彩。


    盆中还燃着纸钱,隐隐约约能看到其中夹着什么黄色的东西。


    宋轻岚走近一看,默了片刻,对着探头过来的钰止道:“看出什么了吗?”


    钰止沉吟片刻,俯身将其中一张黄纸抽出,只是普通的驱邪符箓,没什么特别之处。


    钰止随手将符箓扔进火堆,火势“唰”一下变大。


    他摩挲指腹,感受其中灵力:“符箓上封了术法。”


    不是鬼婴,他同鬼婴交过手。


    宋轻岚点头:“这术法灵力纯正,不像会夺走百姓性命的罪魁祸首。”


    在小淮死前,这些符箓定然同戾气抵抗过。


    顿了顿,她又道:“你可知道戾气?”


    钰止目中一沉,起身:“知道。”


    “如今仍有戾气遍布,人间界和修士企图寻找与戾气和平相处的方式,但至今仍无办法。”


    戾气会放大所有人的欲望,若想不受戾气侵蚀,只有做到无欲无求。可人本就有七情六欲,要做到无欲无求谈何容易?


    也只有无相宗那群佛子可以了。


    宋轻岚走至棺材边,棺材里放着一身嫁衣,应当是小淮死前穿着的,衣裳平整无一破口,唯一有些奇怪的是,里面还躺着一枚像令牌一样的东西。令牌被嫁衣覆盖,只露出一角。


    宋轻岚正要拿起来,黄大娘端着点心过来了。


    “这几日没人来,我也没准备什么,你们特意来为小淮吊唁,费心了。”


    她将点心放在桌子上:“二位吃些东西吧。”


    宋轻岚收回手,状似不经意道:“小淮还在时曾同我说,她捡到一枚令牌,还托我找寻主人,好还回去的。”


    黄大娘听见令牌二字,像被刺中了什么,她急忙走近棺材,将盖子猛地往前一合,棺材板重重合上。


    明明瘦弱不堪的身躯,此刻好像爆发出不同寻常的力量。


    她声音尖锐起来:“你看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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