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吓我一跳!”
梅丽莎.温莱特,于霜从小到大的挚友,正慵懒地躺在一张铺着天鹅绒的躺椅上,脸上覆盖着一层乳白色面膜,红色的卷发被精致的发夹仔细固定着,旁边有两名女仆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打理着她的长发,玫瑰精油的香味遍布整个房间。
发出惊叫的原因,是房间的大门被忽然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人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大衣,风尘仆仆,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那双与梅丽莎相似的蓝眼睛里却含着戏谑的笑意。
“几年不见,我亲爱的妹妹还是这么注重保养。”
男人开口,声音带着久违的熟悉感,正是梅丽莎的哥哥,理查德.温莱特,英格兰王国派驻在东部联盟的大使,已经离家数年。
梅丽莎一把揭开脸上的面膜,也顾不上仪态了又惊又喜地坐起来:“理查德?!上帝!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你不是在东部联盟吗,国王怎么让你回来了?老天,你不会被撤职了吧?”
理查德笑着走上前,无视了妹妹的胡言乱语,张开手臂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刚下船,还没见国王呢,直接来看我最美丽的妹妹了。”
他撸了撸梅丽莎的头发,“还有,你瞎说什么撤职,就不能盼着我好?”
“那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国王调遣我,回皇宫接受前外交部大臣的工作,”他漫不经心地扫视了房间一圈,“说起来,你今天没和西蒙小姐待在一块儿吗?我还给她带了东部最新的丝绸和香料,她肯定会喜欢。”
提到于霜,梅丽莎松开了哥哥,脸上的笑容瞬间暗淡下去,她挥挥手让女仆们暂时退下,房间里只剩下兄妹二人。
梅丽莎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丝巾擦了擦手上残留的面膜。
“哥哥,你还不知道吧。”
理查德也收起玩闹的笑:“知道什么?”
“西蒙的父母,珀金斯先生和夫人,他们的船只遭遇了风暴,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佩德克先生。”
“什么?!”理查德眼睛里充满了怀疑,他猛地上前一步,“这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消息准确吗?”
梅丽莎声音有些哽咽:“是真的,只不过很快封锁了消息,已经快两个月了,葬礼也已经举办了……”
理查德闭了闭眼,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声音沙哑:“那……西蒙呢,她现在在哪里,她人怎么样?”
梅丽莎摇摇头:“我不知道,哥哥。我之前接到过她叔叔佩德克的电话,他问我西蒙在哪,说明西蒙不在珀金斯庄园,西蒙觉得,觉得她父母还活着,自己出海去找了。”
“她自己出海了?”理查德的声音骤然拔高,“简直是胡闹!她一个贵族小姐,知不知道远航的艰辛,就算她是航海天才,那身子也吃不消。她去了那里?什么时候走的?她带着谁一起的?”
他一连串的问题砸向梅丽莎,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沉稳。
梅丽莎被他激烈的反应下了一跳,无奈地摊手:“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走得隐蔽,只给我寄来一封简短的信,让我不用担心。我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打探,也只知道她好像往西南方向去了,而且她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传回来了……”
理查德站在那里,英俊的脸上愁云密布。
他几年前离家时,于霜还是个会在舞会上对他露出明艳笑容的女孩,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变故,做出了这样疯狂的决定。
而这一切,他居然直到现在才知道。
他喃喃道:“西南,西南……梅丽莎,帮我准备一下,我要立刻去见海军部,另外,动用我们在商会和港口的所有眼线,我要知道最近几个月所有前往西南方向的船只记录。”
安排好一切,理查德语气缓和下来。
“梅丽莎,还有一件事,我这次回来,不光是为了述职,也是为了你。”
梅丽莎有些茫然:“为我?”
理查德走到她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你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父母已经让我和威灵顿公爵家谈过,他家的次子,埃利奥特.威灵顿上校,刚从北部边境驻防回来,立下战功,前途无量。下周五,公爵府会为他归来举办一场欢迎会,届时很多适龄的年轻军官和淑女都会到场,我希望你好好准备,到时候我会和你一起出席。”
梅丽莎一听,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她漂亮的五官皱在一起。
“什么军官,我才不要和他们结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军官了,一个个板着脸,什么有趣的话都不会说,我才不去!”
理查德也有些头疼,但还是耐着性子跟她解释:“哥哥知道,但父母的决定,你能不听?而且那位上校,真的很优秀,连我都听过不少他的传闻,什么带领几十人歼灭敌方几千人部队,单枪匹马解救人质……”
“那我也不去!”梅丽莎用枕头捂着头。
“梅丽莎。”理查德到底还是宠他妹妹,好声好气地哄着,“你不是最喜欢参加舞会了吗,听说这次的欢迎会上,有最新式的甜品,从法兰西请过来的乐队,我再派人给你定制一件漂亮的礼服,行不行?”
他像是豁出去了:“大不了……大不了你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绅士,你看上谁,哥哥去帮你说。”
“真的吗哥哥!”梅丽莎立马探出头,“那你都这么求我了……我只能勉为其难地参加喽,但是,我只是去参加舞会和吃甜品去的,不代表我同意别的,听见没有?”
“成交。”理查德松了口气,微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惹得她一直抱怨被弄乱了发型。
-
“嘶——头发怎么又长了?”于霜用着木梳试图梳理着打结的头发,结果被扯得头皮生疼。
她有些烦躁,起身打算自己解决。
推开舱门,正好看到吉勒哼着不成调的歌谣擦洗着甲板。
“吉勒,你看到放工具的那个壁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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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剪刀放在哪一层?”于霜语气平常地问道。
吉勒抬起头,热情地指着靠近墙壁的那个房间:“就在门后最上面那层,西蒙小姐,不过有点高,需要我帮你拿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于霜走过去,在柜子前踮起脚,伸长手臂去够最上层。
她指尖勉强能碰到工具箱的金属边缘,却怎么也使不上力将它拉出来。
她又继续尝试了几遍,脚尖虚点着地,用力地转动着肩膀去够,依然无果,反而碰得一手灰。
就在她准备放弃,想去找个垫脚的东西时,
一只骨节分明,青筋明显的大手从她头顶上伸过,轻松地勾住了工具箱的把手,将它取了下来。
“要剪刀?”
于霜动作一顿,只是“嗯”了声。
她甚至不需要回头,就能感受到身后那熟悉的气息和迫人的存在感。
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强压下心头的悸动。
江熠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因为空间狭小,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她能感受到他体温热量阵阵传来。
他将工具箱放在矮凳上,打开,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工具。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刻意的沉默,甚至不如他们对外的礼貌疏离。
于霜看着那把剪刀,没有立刻去拿。
江熠也没有动,他保持着半俯身的姿势,视线落在箱子的边缘,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
“那天……是我过分了。”
他没说具体哪件事,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还能是什么。
逼问和强吻,哪一个都不想在经历一遍。
于霜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过了几秒,才淡淡回应,听不出原谅与否。
“你的方式,我很不喜欢。”
这次江熠很快的接话,声音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坦然:“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拿起剪刀递给她,刀尖对着自己。
于霜接过,终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侧脸线条紧绷,下颌线清晰,下巴上长出了明显的青色的胡茬。
“希望如此。”她最终只说了这四个字。
江熠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
他直起身向后退了半步。
“头发……需要帮忙吗?”他问,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
于霜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她还是没原谅他,拒绝了他的请求。
但是江熠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嗯。”
于霜正准备拿起剪刀处理头发,外面突然传来大副雷恩急促的呼喊:“副船长——!西蒙小姐——!请立刻到驾驶室来,船长说有紧急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一起大步走向驾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