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一缩,白芜玉被强制退了出来,她追着刚才的琉璃碎片大喊。
“不要!不要去!”
碎片速的一声消失不见,她停下脚步,无助的呆愣在原地。
“菱小姐,这就是八年前的真相么,若你记忆真被篡改,那这次大婚还会有意外吗?”
后面的事情她不敢再想了。
她不想把人族想得那样险恶,在她心里,人族比妖族要好千万倍。
琉璃碎片有大有小,持续在半空中萦绕。
她伸手触碰那片血色碎片,熟悉的身临其境再次将她包裹。
诛妖阵中,菱雀身着一席嫁衣与六郎厮打在一处,若观察仔细,就不难发现六郎步步退让,招招留情。
“夫人,你怎么了?我不想与你兵刃相向,是我做错了什么?”
菱雀冷声,眼眸淡然,吐露两个字,“杀妖。”
六郎微微眯眼,躲过她的攻击后,一个闪身立在她眼前。
他诧异道:“傀儡术?”
菱雀转动手里的匕首,趁他愣神之际,狠狠扎进他的胸口。
“我要杀你。”
她的话没有温度,却字字刺痛他的心。
“蛇妖,给你两条路,要么自缢,要么我杀了菱雀和那个孽障。”
菱华致匆匆赶到,在他身后聚集大批魔族死士。
诛妖阵将六郎困住多日,若非他心善,又怎会被菱华致所欺骗。
六郎望着眼前发狠的菱雀,他舍不得推开她,更不忍伤害她。
可失了心智的菱雀却没那么有耐心,她拔出匕首,再次与他扭打在一起。
六郎道:“夫人,我没有退路了,你要我死也是可以的,只是,你就要幸苦点,将我们的小岁安抚养长大。”
言毕,他将自己的本命法器淬擎刃硬塞进她手里。
淬擎刃并不排斥菱雀的接触,甚至在她手里游刃有余,她接过淬擎刃笔直地刺穿他的胸膛。
他的血嵌进淬擎刃,顺着刀锋沿至刀柄。
菱雀握着刀柄的手止不住颤抖,无情的双眸渐渐了色彩。
他趁机抬手施法,指尖汩汩冒血,配合着咒语点在她眉间。
仅是一瞬,菱雀彻底清醒,当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一切都晚了。
她亲眼望着自己的爱人躺在血泊里,淬擎刃突然开裂,零零散散碎在他身上。
菱雀脑中空白,无声的泪哗哗滴落,她跪倒在血泊,小小心翼翼将六郎揽进怀里。
“你不是仙族的吗?你怎么会受伤呢?你不是螣蛇吗?怎么会被困在诛妖阵呢?”
六郎咳出血,依旧温柔的回答她:“仙族条律,一旦动了情,不仅仙术大打折扣,还会被天道所罚。”
仙族不得互生情愫,以免为情所困,毁天灭地。
无情则无敌,有情则有肋。
况且他们还有一个孩子,所以六郎的死,是早晚的事。
菱雀无法想象,眼泪都哭干了,一字一句抽泣道:“那你抽身,推开我啊,就不会......”
“可我不舍得。”
六郎的眼神逐渐溃散,嘴里呢喃这句舍不得,在感受到身上精血不断流逝,他拼尽全力最后再看一眼她。
也无人知晓,昨夜的天罚有多残忍,多可怖,他的身体早已透支。
画面闪退,白芜玉难受不已,可她再难过,也哭不出眼泪。
她抬手结印,心中默念咒语,双目一闭一睁,她回到了隔间,这里一切都不曾改变。
白芜玉望着琉璃盏,再三犹豫下,她催动灵术破开了保护障。
她伸手拿起琉璃盏观察,眼波流转间,稍稍侧过身,一枚飞镖与其擦身而过,扎破那坛女儿红。
她转过身来,眸子变得莫测,“菱庄主,你不去前厅接喜,到这来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菱华致冷笑,仿佛听见一个笑话,漫不经心回答:
“小仙君,窥探别人的秘密,是不好的习惯哦。”
白芜玉收起琉璃盏,堂而皇之的越过菱华致。
“我让你走了吗?”
菱华致召唤出一把剑,直愣愣地朝白芜玉挥去。
白芜玉侧目,眼眸凌厉,立即闪身侧躲,手指捏诀,凝结紫色浓雾朝他推去。
紫雾不偏不倚击中他的胸膛,他闷哼一声,嘴里溢出血来。
菱华致擦掉血迹,眼神一凝,沉声道:“你不是他们当中最弱的么,怎会如此厉害?”
她睥睨一眼,脸上无任何情绪显露,下一秒,她纵身一跃果断开溜。
菱华致大惊,呵道:“来人,快去通知左使,不能让她把琉璃盏带走!”
白芜玉轻门熟路,早就在来的路上沿途做下标记,跑出房间后立即往院外奔去。
“你还想跑哪里去?”
一位轻纱遮面的黑衣女子挡在她眼前,黑纱往上是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眸,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那双眼眸似乎眼熟,白芜玉凝视稍许,才反应方才就是她站在隔间外。
白芜玉抬手召唤梵天金杖,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
黑衣左使狐凝勾唇一笑,眉眼显得那样妩媚,她已经好久没见到,这样自以为是的蠢东西了。
立马召唤双镰与梵天金杖抗衡。
菱华致大步迈出门,见两人有来有回的厮打,他举起剑也加入了战斗。
此时,白芜玉有些吃力,分身对抗菱华致时,狐凝见缝插针将她踹飞好远。
她一口呛出血,染红了衣领,撑着身子站起。
狐凝挥动双镰朝她劈去,她闪身躲过疾步而跃,舞动梵天金杖将双镰的其中一把镰的链子敲断。
白芜玉趁机往地上扔了一颗小雷,顿时漫天飞沙,烟雾缭绕。
她捂住口鼻,混淆着烟雾飞快地跑出去。
狐凝怒挥衣袖,朝着菱华致大吼,“愣着干什么,追啊!”
菱华致立马追了出去。
白芜玉匆匆跑到前厅,大口喘着粗气,听见里面传来一声。
“夫妻对拜。”
她顾不上小憩,冲进礼堂,大喊一声:“等一下。”
全场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
白芜玉轻吐气息,大步迈进屋内,刚想要张口时。
“庄主,您来了。”
菱华致出现在门口,众人纷纷对他行礼。
他走到白芜玉身侧,小声提醒:“你要给你的师兄师姐找麻烦吗?”
白芜玉道:“揭露你的罪行,怎么算是麻烦。”
菱华致咬牙切齿,道:“哼,这里是百乌庄,就凭你们这几只雏鸟能翻起什么风浪。我要提醒你的是,魔族少主就在现场,事情闹大了,难收场啊。”
他甚至还蔑视她一眼,满脸得意的走上高堂。
白芜玉抬眸,与秋予织视线交汇,对方立马会意。
秋予织走到菱雀身旁,不经意瞥了一眼裴钰,而后打量着她头上的发饰。
“菱雀姑娘,你的头饰好像歪了。”
她一边给菱雀整理,一边把她往自己这边揽。
裴钰察觉后试图上前,雪寻舟站出挡在他眼前。
这下,菱华致不淡定了。
白芜玉上前几步,挺直脊梁背对菱华致,面向秋予织。
她动了动唇,口型吐露两个字,“魔族。”
秋予织低眸看了一眼她衣领上的血迹,以及她袖口下若隐若现的琉璃盏。
菱华致观乎其微,道:“酒席已备好,诸位请移步。”
前厅宾客三三两两散去,白芜玉不由得紧张起来,退至秋予织身后,稍稍侧目紧盯菱雀。
菱雀似乎没什么变化,安静的跟木头人一样。
白芜玉拉了拉秋予织的衣袖,小声道:“他们想要借刀杀人,琉璃盏内存封着菱小姐的记忆。”
她刚要拿出琉璃盏,又蓦地收回衣袖中。
与此同时,一男一女出现在门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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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利刃跨进礼堂。
大战一触即发,他们周身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裴钰率先动手,欲要抓获菱雀。雪寻舟单手钳制他,一掌击飞,他顿时倒地不起。
菱华致见状忙上扶起他,与那一男一女汇聚在一处。
秋予织道:“菱庄主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菱华致舔了舔唇,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不是也猜到了么!”
两族对立,各长气焰。白芜玉伸手点了点菱雀,脑袋悄悄靠近,“菱小姐,你别被他们控制了。”
下一秒,菱雀手掌蓄力,将白芜玉打倒在地。
她一阵错愕,脑海中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再抬眸望去,只见菱雀双目无神,面如冰霜。
她不可置信道:“傀儡术。”
此话成了这次斗争中的导火索,宗门双强分别对抗一男一女。
战火交织,法器相追,你来我往,场面一度混乱。
菱华致躲开凌弃的进攻,朝着菱雀嘶吼道:“快去除妖。”
菱雀像是受到什么指令一般,立马抬脚往门外走去。
白芜玉见状,迅速疾步跟上菱雀的步伐。
翻过栅栏,望见菱雀走出了庄主府,她不由得疑惑起来。
来不及细想,她腾空而起,借力爬上屋顶。
菱雀在长街徒步。白芜玉在屋顶奔驰。
临近城门口,她看见渐行渐远的蛇君,从屋顶跳下来时,两人便已经厮打在一起。
待蛇君看清来者,赫然欣喜,“娘!你来是跟我回家吗?”
菱雀手持淬擎刃,道:“我是来送你归西。”
蛇君不禁疑惑,随即心头一紧。
白芜玉闪身而来,道:“她被傀儡术控制了。”
蛇君蹙眉,楞楞地啊了一声,盯着菱雀不语。
他不懂什么是傀儡术,只是眼前的娘亲陌生的很。
菱雀挥刀朝蛇君砍去,蛇君收起鞭条,不断闪躲。
他问:“怎么样解除傀儡术?”
解除傀儡术,这就把她问到了。
她武功平平,灵术一般,哪会这个。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忽想起还有琉璃盏,把它打碎将记忆还给菱雀,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一切发生了。
说干就干,白芜玉将琉璃盏狠狠砸向地面。
只听咚的一声,琉璃盏没碎,地面却裂开了纹路。
我勒个去!
她张大嘴呆愣住,眼里透着清澈愚蠢。
捡起琉璃盏又摔了好几次,结果不言而喻。
突然脑子转过来了,她抬手结印,五指聚拢一道金色卦印,直直冲击打破了琉璃盏。
随着琉璃盏碎裂后,她听见蛇君一记闷哼声。
她回头一瞧,菱雀手持淬擎刃狠狠刺穿他的胸膛,他嘴里涌出大口鲜血。
琉璃盏中的零碎记忆,轻飘飘地传入菱雀脑中。
菱雀顿感头疼欲裂,里面宛若惊涛骇浪,巨大的冲击直达头顶,使得她痛苦不堪。
“他要跟我姓,就叫菱岁安。”
“六郎,我不想回去,在宛禾洞陪着你们父子,可好啊。”
“他是我的骨血,我当然珍之重之。”
“岁安,岁安......”
“岁岁平安。”
......
一声惊雷狠狠击中她的五脏,尘封多年的记忆如一把利刃,一点一点在她身上割肉。
菱雀奋力拔出淬擎刃,将他的心头血也一并带出,热血尽数挥洒在她脸上。
她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亲眼看着他倒在血泊中。
她扔下淬擎刃,奔向亲子,将他揽在怀里,用手捂着他的胸口,血如开了阀门一般,汩汩往外冒出。
菱雀抽泣不断,泪如雨落,唇瓣颤抖:“我,我儿......”
在她身下传来一句,苍白无力的回答。
“娘,是你在叫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