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刃的声音顺着话筒,轻描淡写地传遍整个酒吧。
空气凝固了许久,主持人举着凑上去的话筒,尴尬得进退两难。
死寂过后,台下炸开了锅。
“操!我就知道今晚没白来!”
“我没听错吧,他问人家结婚没有?”
“哈哈哈哈,指挥那帮人不老说,谢老大对omega没兴趣吗。”
“等等,这个omega是他们指导员啊!嘶……”
许博涵瞪大眼睛,指着脑子绕圈:“他是不是疯了?连骆主任都不敢当师父的面开大,这个疯子,他真不怕被开瓢啊。”
赵熠摸了摸下巴:“他可能想验证我人脉的真假。”
“……”
郁识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沉默不语地望着谢刃,表情意味不明。
谢刃将话筒推开,善意提醒道:“郁指导,愿赌服输,你可没有拒绝回答的权利。”
郁识眼皮一跳,随后反应过来,也许他并不是好奇这个问题,而是想从某种角度对他进行刁难,以牙还牙。
郁识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已婚人士?”
谢刃脑子转得很快,“既然郁指导这么说,那应该是未婚了,听说你一直在相亲,怎么,没找到满意的?”
郁识慢条斯理道:“这是第二个问题,你得再赢我一次,才有资格问。”
谢刃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
他仿佛见到了十分有趣的画面,笑意从嘴角扩散到眉梢,逐渐变成低声闷笑,握拳咳嗽了好几声才止住。
郁识面色一沉:“很好笑?”
主持人看看他,又看看谢刃,脑袋跟乒乓球似的在他俩之间转来转去,有些不知所措。
底下的观众听不见声音,议论声变得更大了。
谢刃啧了一声:“不是好笑,我是觉得这游戏有点不公平。”
“怎么说?”郁识疑问。
主持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公平?你说谁不公平?这比赛不是你来国大之后整出来的吗?
“虽然郁指导是武器专家,但毕竟是研发者,不是使用者。”
谢刃边说边拿起枪,轻而易举地示范了一遍五秒单手拆解,甚至比第二轮还要快不少。
郁识慢慢蹙眉,眼神变得凝重。
谢刃:“对于我们这种整天用枪的人而言,速度决定的不是输赢,而是生死,自然比普通人要快得多。所以,公平起见,不如我们换个方式。”
郁识看着他,一副“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来”。
谢刃笑嘻嘻道:“我们也不用比第三轮了,这样吧,你问我一个问题,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就当扯平。”
“……”
还以为能有什么好主意。
郁识不为所动:“这似乎也不公平,因为我没有问题要问你。”
“哇,还真是冷漠无情。”谢刃摇头叹息,“像郁指导这样不解风情的omega,一定伤过很多alpha的心吧。”
“别人不清楚,你们猎鹰团确实有过。”郁识哂道。
闻言,谢刃的脸色微变。“哦?”
郁识想了想:“我暂时想不到其他要求,能保留这个特权,留到下次用吗?”
“你这是想拿捏我,”谢刃意有所指,“你比外表看上去狡猾,郁指导。”
“你不愿意就算了。”
谢刃笑了起来,耸了耸肩:“我可没说不愿意,愿赌服输,我答应你。那么现在,你该回答我第二个问题了,你的相亲标准是什么?”
于公于私,这问题都有点越界。
郁识没有介意,勾了勾手指:“过来点。”
谢刃一愣,将上身探过长桌。
郁识靠近,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轻飘飘的词汇如同他的鼻息,若有若无地拂过耳垂,谢刃闻到他唇齿间淡淡的薄荷味道,清甜芬芳。
是那杯酒。
他挑起嘴角,呼吸有几分紊乱。
台下的人骚动不已,主持人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能打着哈哈拼命控场。
郁识说完,朝主持人点了下头,便走下擂台。
谢刃仍保持前倾的姿势,双眼微微愣神,主持人喊了他几次,才回过神来。
“让我们恭喜两位打得平手。”主持人犹疑地说,“谢指挥,对于七年来终于有人能和你打成平局,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将话筒递到谢刃嘴边,谢刃舔了舔嘴唇:“嗯?”
主持人:“嗯?”
谢刃看了他一眼:“你刚才说什么?”
主持人:“……”
比赛在兵荒马乱中结束,谢刃回到卡座上,被赵熠拉着噼啪一通说。
台上开启了新一轮比赛,隔着灯红酒绿和熙攘人群,他看见郁识端起那杯薄荷酒,浅浅地抿了一口。
谢刃猛地眯起眼睛,耳边回荡着他刚才的那句话——“Money alpha,谢指挥如果有途径,可以介绍给我。”
轻佻中带着一丝挑衅,像是对他越界的回敬。
宛如面前那杯酒,清爽又辛辣,一口下去叫人热血沸腾,酒精上头。
真让人意外呢,郁指导。
他用力灌了一口酒,脸上闪过意味不明的笑。
-
第二天清晨,尖锐的起床号划破学校上方。
赵熠熟练地用枕头蒙住脑袋,翻了个身继续睡,研三的学生本着自愿出操,不用和本科生一样强制。
他按照惯例想眯五分钟,谁知眼一闭就是一个小时。
一小时后,赵熠迷迷瞪瞪一看屏幕,弹起来骂了句“我操”。
他边囫囵套制服边大声喊:“刃哥快起床!我闹钟没响,今天小鱼说要抽人答题,千万不能迟……”
他望向隔壁空荡荡的床铺,叠成豆腐块的军用被,一丝不苟的床单和枕头,忍不住骂了第二句“我操”。
我操!叛徒!
等他一路狂奔赶到教室,踩着铃声被罚站二十分钟时,看见叛徒谢刃正安分守己地坐在第一排,托着腮,记、记笔记??
赵熠吓得以为白日见鬼,在门外疯狂打手势问:我的早饭呢?
谢刃先没理他,直到被问烦了,才轻轻地做了个口型:滚。
赵熠:“……”
不管你是谁,从刃哥身上下来。
二十分钟结束,他终于被允许进来,屈辱地坐在了第一排。
第一排……谁懂啊,这辈子没坐过。
郁识没在意他们,继续讲模拟战场的注意事项。
模拟战场是国大的月考,每四人一个组,在战场中生存三天,最后按评分高低排名。
三个班加起来三十人,运气不好的倒霉蛋,会被随机分到机器狗当队友。
机器狗顾名思义,就是集人工智障、移动炮台为一体的坑爹玩意儿,发挥全靠天时地利,用过得都说烂。
目前最高分是谢刃的队伍,包括他、赵熠、叶秉阳,和一只叫9527的机器狗,总积分91.3分,扣的那8.7分里,有7分是因为那只狗。
因此,提到模拟战场,大家都是一副厌倦的表情,纷纷祈祷不要分到机器狗。
赵熠压低声音:“你今天出操了?怎么不叫我?!”
谢刃莫名其妙:“你又没让我叫你。”
“那是因为平时睡过头的都是你!”赵熠愤愤道,“而且你还没买早餐,说好一人带一天的呢,我靠,叶秉阳怎么还没来,不会还在睡吧,完了完了……”
谢刃说:“迟到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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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课上吃早餐也不好。”
“??”
“你们下次注意点。”
“???”
“那你上老唐的课缺勤半学期算什么?”赵熠目瞪口呆,“你是不是昨晚被小鱼指导拿学分威胁了?不对,谁敢威胁你啊。”
谢刃一本正经:“不要乱给别人起外号。”
“……”
郁识敲了敲桌子:“赵熠,你对注意事项有什么意见?”
周围在小声说话,赵熠唯唯诺诺地站起来,秒怂:“我没有意见,你说的特别好。”
郁识点头:“那就这么决定了,目前班上实到二十九人,有一个人周末会回来,为了方便分组,我和许助教补进去。另外,这次三院测试新型机器狗,每组都要带一个。”
“什么?!”赵熠不小心喊了出来。
郁识望向他,脸上写着“你不是没意见”,他连忙捂嘴:“没、没事。”
转头低声说:“你听见了吗刃哥,他和那个小许要补进来……还他吗每组都要带机器狗,操,杀了我吧!这打个屁啊!我从来没想过月考能挂科!”
谢刃没吭声,表情高深莫测。
赵熠用手在他面前晃:“老大,你从昨晚之后就不太对劲,是不是最近熬夜熬傻了?”
谢刃若有所思:“你说他这么自信,能进前几?”
“谁?郁指导?他那组要是能进前三,不,要是能进前五,我表演倒立吃屎。”
谢刃嫌弃:“别整天骗吃骗喝。”
“?”
模拟战场的噩耗,让全班都无精打采,大家恹恹地听课。
这节课讲的是一种新型武器,注射型信息素步枪。
郁识一张张播放PPT,原理是利用信息素等级压制,将高阶信息素贮藏在针管里攻击敌人,和麻醉枪有异曲同工之妙。
讲台上有个武器盒,上面贴着兵械库的编号,是经审批后拿到的示范枪支。
他将手放在盒子上说:“下面我来示范……”
说到一半,忽然停住,底下的学生纷纷抬头看他。
“下面我要请人上来示范,徐泽,你来。”郁识挪开手道。
信息素步枪不是罕见物,这节课的安排是拆解和原理教学,一般由讲师本人操作就行了,徐泽纳闷地走上去,径直打开枪盒。
在他打开盒子的瞬间,郁识轻轻地别过脸,往台下走了两步。
大家都在专注地看PPT,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
谢刃看向他垂落身侧的手,五指蜷缩起来,指尖压住手心,那是人在高度紧张时容易产生的下意识动作。
他的视线从郁识的手上,移动到他紧绷的下颌线。
郁识面对台下,不自然地说:“徐泽,你跟大家讲一下信息素步枪的原理。”
从徐泽开始讲到拆解完成,他都没有再看一眼讲台,看似随意地在台下踱步,实则压根没打算回到台上。
那步伐比平时要快,透着难以察觉得焦虑。
谢刃忍不住思索,他在紧张什么?
难不成他怕那支步枪?
这个念头刚产生,就被迅速否定了。
一个枪械师害怕枪,简直天方夜谭。
郁识从他桌边经过,不留神撞掉了电容笔,还没来及反应,谢刃飞快地捞住那支笔,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其他人都在听徐泽讲解。
郁识压低声音说:“今天没迟到,也没吃早饭,继续保持,平时分给你加回来。”
说完,掠过他往后走去。
好像交换了一个仅他们知道的小秘密。
谢刃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打一棒子给一颗枣。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心想得了便宜还卖乖,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