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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29抽

作者:默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凉白开本无度数,经她这么一说,傅裕的喉间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辛辣,全身细胞抖了一擞。


    原地僵了半天,在游刃有余和羞愧难当之间,他选择了装腔作势。


    “好了,别这么小气,我再给你倒一杯。”


    说罢,他拎着那杯二手白开水走出书房。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唐轲才回正姿势,情不自禁笑出声。


    蒸熟的螃蟹春天的花,傅裕的脖子害羞的他。


    厨房的玻璃橱柜映出一张懊恼的脸,脸的主人站在它面前开小差,突然自说自话地啧了一声,打开它,拿出一个新的玻璃杯。


    傅裕自惭为败类,喝错人家的杯子,不想着道歉,想着间接接吻算不算以身相许。


    他端着歉意回到书房,唐轲已从椅子上离开,正用双臂丈量墙壁的宽度。


    “水我给你放这了。”


    他将水杯原封不动地放置在案发地点,不信他还能栽在同一个坑里两次。


    “好,谢谢。”唐轲没抬头,专心致志地计算着距离。


    傅裕以为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她或多或少要调侃他两下,看来,是他想多了。


    也是,仔细想的话,那连间接接吻都算不上,没有严格的嘴对嘴,和吃大锅饭喝大锅汤没什么两样。她不在意,只有他毛手毛脚的,心乱了。


    “量什么呢?”他若无其事地走上前问道。


    “床啊。”唐轲量完宽度量高度,说:“没床你睡哪儿?我知道一家非常靠谱的家具店,我呢,为了感谢你把主卧留给我,决定替你把床买了,包括其他可能需要的家具,姐全包了。”


    她看向傅裕,信誓旦旦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竖起大拇指。


    “不用这么麻烦,我大学宿舍是清朝八人间,给我一板木筏我也能睡。”傅裕盖上她的大拇指,以免它挺得太用力把腰闪到。


    唐轲反驳:“那能一样吗?你也不看看大清亡了多少年了。总之,听我的,周末跟我去家具店,挑你喜欢的床,OK?”


    原来是一起去。傅裕的拇指哥受到鼓舞,也挺直了腰板。


    “收到。”


    除了家具以外,唐轲还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关照他的起居,怎么说也得把这份隐形的房租交上,付出平等地位才平等。当然,人情账永远算不清,所以说,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不让他觉得跟她合伙是一笔亏本生意。


    小爱促进大爱循环,天下大同,唐轲的思想觉悟相当之高。


    “以后还一起上班吗?”她问,拿起水杯,看着他喝了一口。


    傅裕愣了愣,视其为邀请,便点头道:“好。”


    “好?”唐轲对这个回答感到纳闷,似笑非笑地说:“你是觉得我在暗示你吗?”


    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他看,傅裕明白他又会错意了,不过他现在已经能够不慌不忙地自圆其说了。


    “我觉得你在威胁我。”


    唐轲扬起嘴角,“好吧,我的意思是,一起上班的话,早饭依旧交给我负责,怎么样?”


    傅裕面不改色地鼓掌,语调平淡:“哇,好英明,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如果被绑架了就眨眨眼系列,唐轲认为他的眼睛有望登上吉尼斯世界纪录。


    时间不早了,唐轲家里也还有一堆东西需要断舍离,喝完这杯水,就准备离开了。她坚持不用傅裕送,推辞的手段五花八门。


    她在水杯里故意剩下一点点水,翘起兰花指突兀地放在桌上,眼神朝傅裕暗送秋波,暧昧地说:“特地给你留的,别再说我小气了昂,拜拜。”


    “……”


    果然傅裕无语地咽下了喉咙里的话,目送她走出门。当她坐上网约车,才从微信里收到他的回复。


    ForU:「图片」


    图中是他漂亮修长又白皙的左手,伸出食指,冷淡地指着她的遗(失)物,周围拉了一圈小小的警戒线。


    ForU:「留到你下次来为止」


    唐轲被这小玩意儿可爱到了,打字:「哪里来的道具?」


    ForU:「手办里拆的」


    Tank:「为了这碟醋包了这碗饺子」


    ForU:「是很酸」


    「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Tank:「知道了姜文」


    ForU:「眼神不好,还以为你发的是知道了美女」


    Tank:「知道了美女」


    虽然他说到家了告诉他一声,但实际上自她上车以后他们一直在手机上聊天,网约车司机提醒她“下车注意安全”时,她才恍然意识到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


    出租屋里杂七杂八的物品很多,唐轲列了张备忘录,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的二手卖掉,有的捐赠,只留下那些物质层面贵重或精神层面贵重的东西。


    她一边整理,一边跟家里人通视频。父母得知她要搬去和傅裕同居,欣慰地感叹她这婚终于步上了正轨,否则她迟迟不去,他们都快担心亲家找上门来告他们家骗婚了。


    正轨,从外表上看不出一点瑕疵,只有在轨道上的人才知道车有多晃。


    唐轲中途上车不算被逼无奈,就事论事她没有抗拒所谓正轨抗拒到宁愿错过末班车也不看一眼的程度,所以气氛烘托之下,她选择了半梦半醒地上车,找到自己的车厢,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风景。


    她抗拒的不是正轨,是脚臭。


    同一个车厢不能有脚臭,不然会影响她看风景。明白吗,她不讨厌众口相传的正轨,她自始自终讨厌的都是脚臭。


    父母听不懂她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告诉她早点睡,一个人搬家太累,让老公帮忙。


    的确很累,东西多得无法一次性搬空。于是唐轲打算少量多次地迁移过去,每天下班搬两箱走。又因为犄角旮旯里也许残存着薛定谔的小强,她叫上了傅裕一起搬。


    “就这些了吗?”傅裕看着地上三箱衣物两箱生活用品一箱书籍资料问道。


    唐轲蹲在地上埋头苦找,说:“还有不少呢。那箱书不要了,我联系了收二手书的,他们改天来取。”


    她从床底下抽出一个鞋盒大小的匣子,里面装有她的房屋租赁合同以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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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大大小小的协议。


    她翻看确认的同时也没冷着旁边的助手,“好像也有言情小说,你去找找看,好看的拿回家。”


    “哦。”傅裕闲着也是闲着,蹲下来无聊地翻箱子。


    没有言情小说,全是她以前的考试资料和体制内必读书目之类。


    相处了这么久,他多多少少感觉出她本质上是个十分刻苦的人,为人处事似乎随性,可细究其中,也能看见她身上的坚韧。


    傅裕拿起一本书,醉翁之意不在酒地随机翻开一页,眼睛没在看书,在看她,


    她的嘴巴碎碎念,思考时挤开一边的嘴角,因此突出半边脸颊肉,像蒸好的馒头。鬓边的头发散落,被她别至耳后,伴有一道银光闪过。


    傅裕的心怦然一跳,目光追寻那道银光而下——她戴着他们的结婚戒指。


    “干嘛?”唐轲疑惑地看他,眼睛上下来回扫。


    原来他刚刚无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傅裕松开她的手,情急地背到身后,然而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地向后倒去。


    “哎哎哎!小心头!”


    唐轲猛地起身,伸手护住他的后脑勺,膝盖上的纸张哗啦啦撒了一地,舒展不开手脚的地形令她不幸地跟着他一起倒,好在关键时刻推走了他背后的椅子,否则柯南还有三秒到达战场。


    手掌及时撑住了冰凉的瓷砖地面,不至于摔个狗啃泥,膝盖也及时跪在温热的软体动物身上了,不至于磕个乌青发紫……等下,软体动物?


    唐轲低头,看见傅裕屏气凝神地躺在地上,脸憋得通红,而她的膝盖正抵在他的大腿上。


    “呼吸啊!”她命令道。


    傅裕像松了阀门的洪水,大口大口地呼吸,胸膛起伏,眼前那团白色的虚影令他瞳孔失焦。


    他抬手欲扶住她的腰,而她先一步抽离。


    “没事吧没事吧?”唐轲连忙扶他坐起来,检查他的头部,背部,腰部,腿部,所幸虚惊一场,“你没事你憋什么气!”


    傅裕被她摸得神智不清,暂时无法直视她的脸,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乱接梗:“想吃溜溜梅……”


    “我真服了,真的没事吗?”唐轲还是有点担心,让他站起来看看,“听刚刚那声摔得不轻哦,你确定吗?”


    傅裕抬了抬眼镜,依旧乱接梗:“没事,喝瓶脉动就好了……”


    “好好好,等会儿到楼下超市买。”唐轲这回信他是真的没事了,除了脸跟脖子红了点,别的应该并无大碍,怎么说他身上也带点肌肉。


    关心之后便是问责,她蹲下来收拾一地的纸张,埋怨道:“所以你干嘛抓我呢,不抓我就不会摔倒了。”


    傅裕俯下身戴罪立功,一张一张地捡起,说:“因为我好像看见了,你戴着我们的结婚戒指。”


    “……”唐轲不语,一味花时间捡纸。


    只是脸颊变得有些烫。


    傅裕在她的沉默中起身,地上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捡了,所以他最后捡起了她的左手,确认那儿真实地存在着一枚戒指。


    名为“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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