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这位可来头不小,诸位请看!”,孙娘子这一句话吊足了众人胃口,紧接着一枚扳指被她拿在手中展示。
片刻后孙娘子五指合上,大手一挥,高声道:“诸位!可以出价了。”
没有一句废话,仅凭一个扳指就让全场轰动。
各个雅间不约而同开始竞价,就连始终沉着得玉雪倾也紧张起来,不过她似乎并不急迫,只捏着酒盏听价。
千里撼见状朝楼下屏风后的钱双双看了过去,钱双双对上她的视线使了个眼色便离去,千里撼胸中了然,大咧咧放下酒盏也看起下方局势。
“己间素客黄金二十四万两!丙间素客二十六万两!甲间玄客三十万两!!”
玉雪倾指尖点在桌上,一下接着一下,那杯未尽之酒映出她冬雪般沉静的眼眸,仿佛置身于苍洱雪山,面对数万夷人兵马,寒风瑟瑟,刀剑肃杀。
“癸玄客出价黄金五十五万两!诸位还有要加价的吗?”
“五十万两一次,诸位客官还有要加价的吗?”
“五十万两第二次!江山尘土万两金,诸位莫惜一时钱财而错失良机啊!”
“五十万两第三……”
“六十万两!”
千里撼被吓的虎躯一震,转头看到玉雪倾一把掀开帘子露面叫价。
这怎么突然就燃起来了?
珍马行拍的可不止珍宝与豪杰,还有人情世故。
玉雪倾此举明摆着就是在威慑所有人,敢抢的都是与她为敌。
全场静寂片刻,隔着层层珠帘千里撼明显感到有无数道目光向她们这间投来。
反观玉雪倾,一手撩帘一手背后整个人泰然自若,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接受那些目光在她身上反复流转,自始至终不卑不亢。
“楚国公府,六十万两。”
孙娘子见此不再抬价,刚要落槌便听那癸间玄客再次叫价道:“八十万两。”
顷刻间所有目光掉转矛头指向那道声音的主人,只不过他似乎并没有露面的打算,玉雪倾见此紧追不放,叫价道:“一百万两!”
这可不是笔小数目,千里撼心中盘算着。这一单不出意外会是珍马行迄今为止最贵的一单。
陈氏果然是好噱头。
“一百一十万两。”
似是故意讨玉雪倾不快般,那位癸间玄客始终紧咬不放。千里撼对陈氏志在必得,自然不在意她们争抢,只是偶然间,她瞥到玉雪倾那只背在身后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显然,她没有这么多钱。
想来也是,即便玉雪倾是女主,是四家之一,是年少成名的将才,可她没有实权没有依靠更没有多少钱财傍身。
这六十万两黄金应是她全部身家了。
千里撼仰头灌了口酒,不准备插手。无论今日几人竞价,价高多少,这枚扳指最后都会是她的囊中之物。
所以不急。
她将自己封闭起来,对外界一切充耳不闻,阵阵喧嚣似脚步声在门外匆匆往复。
这感觉像极了从前,那时候她还是高肃,最喜欢这样坐在寝室里翻书,有几个字能钻进脑子根本无所谓,她只是需要安全感。
机械地行为,腐朽的环境,和一个人书呆子模样的真呆子。无论谁来看这幅画面都会觉得和谐,然后主动忽略,这样高肃就得到了“安全”。
但那时候的她死都想不到日后会进入另一个世界,成为一个张扬的炮灰。
她自嘲的笑了笑,感叹世间变幻无由。
《困雪晴》这本书是偶然发现的,并没什么特殊的契机,仅仅因为那天下了雪,于是就拿了本名字里有雪的书翻。
在经过几页无聊的背景介绍后另一个雪字闯进了她的眼睛,紧接着她看到了玉雪倾,还有她的前半生。
像盘旋的风暴撞上闪电般惊人,玉雪倾有波澜壮阔的前半生,她具备在最柔软的云雾中夹杂雷电的能力,是另类的包容。
高肃抚摸着那个名字,企图用这种行为感染自己瘫痪的神经。平淡的生活被她过得稀碎,光是学费就已经让她筋疲力竭,没完没了的劳作与担忧会将人一步步推向平庸,更何况生活背后还埋伏着无数个失败。
她累的连同理心都没了。
低垂的眼皮和前倾的脖颈是一对好搭档,完美概括了什么叫“行尸走肉”。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千篇一律的活死人,却有一道惊雷炸醒了她。
女主之所以能成为主角是因为“被选择”,作为故事的载体她们要呈现出不同地模样,于是被动的诞生。
起初高肃以为玉雪倾也是如此,只不过是个完美的载体。但事实并非如此,《困雪晴》是本群像文,玉雪倾作为角色之一伪装的很好,柔软完美,就这样被塞进了“温柔又强大”的壳子里,成为万众瞩目的主角儿。
一切都刚刚好,好的特别俗。就在高肃即将合上这本书时,玉雪倾掩藏许久的另一个特质吸引了她——卑鄙。
“梆!”
刺耳的敲击声硬生生将千里撼拉回现实,价格还在叠加。她下意识看向玉雪倾,却只看到了她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指尖。
千里撼顿了顿,捂住眼睛理了下思绪,随后一拍脑门儿面带惊恐的看向玉雪倾。
她怎么忘了玉雪倾还有这个设定?
原著里玉雪倾只是性格基础,行为可一点都不基础,说掀桌就掀桌,人送外号“大魏乌鸦”。
看她今天这架势,这人是非要不可了。千里撼飞速思索着玉雪倾如果没拍到陈氏会怎么做,结果想了七七四十九种,每一种结局都是她在珍马行放火。
苍天啊!大地啊!她千里撼建造珍马行不易,真金白银砸进去,要真让这小祖宗毁了她这十一年就算白玩儿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这样。
千里撼焦虑到啃指甲,结果能想到的唯一对策就是滑跪加入。毕竟女主设定是个武将,武力值大魏第三,这是什么概念。
如果说千里撼是□□的话,那女主就是核武器,这还打个屁!
这下轮到千里撼颤抖了。她看向玉雪倾,发觉她浑身紧绷蓄势待发,目光流转似是在寻找什么趁手兵器。见此情景,千里撼痛苦地捂住了脸。
楼下孙娘子还在加价,千里撼却一阵透心凉。
片刻后,千里撼抹了把脸,拿过手边美酒悲壮的站起身来。
玉雪倾正在找珍马行最易突破的大门,见千里撼突然起身,顿时心下一惊,眼神有些许愕然轻声道:“琼林?”
一个人杀出珍马行她有八成胜算,但要捎上千里撼她可就只剩六成了。不过只要两人装作不认识千里撼就能大摇大摆走出珍马行,问题也不大。玉雪倾思索一番同千里撼拉开距离,这样比较方便逃跑。
千里撼并未答话,提起酒盏放在烛旁一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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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露出手臂越过层层珠帘朝前头那盏羊角灯上一泼,顿时酒香四溢。
她喝的是庐江梅子酒,味酸甜气幽香,经此一烧更是扑鼻,那罩下琉璃珠帘更似酒醉般摇晃起来。
“两百万两。”
玉雪倾顿时张大嘴巴,愣愣看着千里撼行动,直到那盏灯亮她才反应过来千里撼究竟做了什么。
千里撼倒也坦然,叫完价后云淡风轻拍了拍玉雪倾肩头道:“跟他竞价,我给你撑着。”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千里撼,一瞬间眼底闪过许多情绪,到最后莫名挺直了腰板,坚定的点了点头。
大功告成,珍马行保住了。千里撼坐回原位继续看戏,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其实是心死了。
今夜地钱无非是左兜进右兜,比起一个神乎其神还不一定有用的陈氏她更在乎珍马行,但仔细想想这其实是个一箭双雕的生意,一边帮助女主成功站队拉近关系,一边获得女主信任追星成功得到心灵满足,可喜可贺。
千里撼颓废的坐在一旁拼命安慰自己,只要女主得到陈氏这个吉祥物,那她以后最重要的任务是抱好女主大腿。没错,就是这样。
玉阶台上孙娘子见羊角灯亮便清嗓报道:“庚间玄客!点天灯!珍马行今夜将开二十坛甲子陈酿招待诸位客官!我孙罗代珍马行诸位深谢客官捧场!!”
霎时间,酒香四溢。孙娘子话音刚落那二十坛陈酿便已倒入壶中端进各个雅间。
玉雪倾有了底气也不含糊,负手而立,一袭白衣在烛光下似罗刹银甲般威武霸气。她道:“诸位可还有人出价吗!”
众人见这二人是一伙的便没人敢再抬价,毕竟一个国公府就够喝一壶了,剩下那个敢点天灯的疯子更摸不清底细。
玉雪倾望向癸间道:“这位朋友还要竞价吗?”
那人并不接茬,只见栏外小厮进去低语片刻后便收了牌子回到屋内。
孙娘子见状一把落槌道:“恭喜庚间玄素两位客人以黄金二百万两拍得今日压轴拍品!”,说罢将那枚扳指放手心一弹便轻松跃上二楼到玉雪倾面前。
通体黄金所制的兽首扳指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滚儿后被玉雪倾一把抓住,熟悉地图案在掌中乍现。
错不了,就是他。
见玉雪倾神色异常,千里撼起身询问道:“可是你要找的人?”
“是。”
玉雪倾将扳指放在心口,眼神坚毅的看向千里撼道:“琼林今日之恩没齿难忘,来日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不必,”千里撼摇摇头,指了指扳指道:“我既有心与你结交,这个,权当见面礼。”
玉雪倾明白她的意思,一把握住千里撼左手道:“琼林乃吾之知己,你我二人日后便是异姓姐妹,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正合我意!”
她反握住玉雪倾右手,双目放光,二人就此立下约定,誓要干翻白家!
面对玉雪倾,千里撼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也正因如此玉雪倾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像两头并行黑夜的狼,只交换一个眼神便能精准锁定猎物。
珍马行今夜拍卖结束,诸位贵客也纷纷离场,千里撼借此时机绕进癸间后门却扑了个空。
仿佛猜到有人会来般,那张桌上还有一杯新倒的热茶冒着丝丝雾气。
她走进屋内看着那只茶盏嗤笑一声道:“挑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