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轮回参与者,子飞、共菽、吕隼已经先行选定了自己在人间盛唐的身份。
子飞深知,要理解轮回,必先深入历史长河。“女史官”的身份正合她意。她头梳简约的同心髻,一身庄重的青袍,下穿利落的及靴长裤,打算记录下这煌煌盛世的点点滴滴。
“青灯黄卷,不如亲眼一见。”她轻声自语,已开始构思如何落笔。
共菽与吕隼相视一笑,选择了高僧的身份。他们身披袈裟,一金一褐,计划云游长安名寺,体察盛世下的众生百态。
看着身旁安静的樊娀,共菽温和开口:“樊娀,扮作我们座下一名问道的小徒如何?清净自在,正好观察这人间。”
吕隼亦点头附和:“红尘万丈,亦是修行道场。”
樊娀缓缓点头:“谢谢,二位。”
共菽吕隼指尖轻点,樊娀便换上了一身月白襦裙,外罩一件青灰半臂水田衣,活脱脱一个小道姑的模样。
樊娀眨眨眼,立刻进入角色:“徒儿,樊娀,见过,师父。”
桐焦广袖一挥,案几上霎时铺开数十枚流光溢彩的身份玉牌。
“诸位非干涉者,自行择取。”
伯蒲兴致勃勃地拿起一枚刻着吐蕃徽记的玉牌:“束荷束荷,我们扮作吐蕃使节夫妇如何?届时你献上一朵巧夺天工的冰莲花,定让那大唐天子惊叹!”
话音未落,服饰已变。翻领左衽,装饰繁复。
束荷金饰琳琅,面覆轻纱,只露出一双冰蓝色的眼眸,竟比那冰莲更显绝世。
伯蒲手捧锦盒,里面正是打算献上的“冰莲花”。在见到束荷这幅“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后,他只觉得这冰莲花黯然失色。
伯蒲夸张地单膝跪地,将锦盒高高捧起,朗声道:“哦!我美丽的束荷!依我看,唯有你这等风姿,才配得上这冰莲……不!你远比它更令人心醉!”
面纱之下,束荷的嘴角向上弯了一下。她伸手一把将伯蒲拉起:“休要胡闹。此花是贡礼,岂容儿戏。”
伯蒲就势站起,笑嘻嘻道:“好好好,都听美丽的束荷!”
纫兰的目光扫过玉牌,拈起一枚镶嵌着波斯宝石纹样的:“波斯珠宝巨商之女?这简直是为本小姐量身定制的身份!天倪,你就做我的贴身家臣护卫!”
天倪沉声应道:“好的,纫兰。”
神力流转,纫兰身着波斯风格的联珠纹锦缎长裙,同样面纱覆面。颈间、手腕、手指戴满了造型夸张的黄金首饰。
纫兰在镜子前左看右看,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在长安引起轰动的场景。
天倪则装扮精干,紧身刺绣上衣,灯笼裤,头裹布巾。
天倪好奇地抽出腰间弯刀,比划了几下:“纫兰,长安人流密集,我会寸步不离,护你周全。”
纫兰满意地点点头:“好!本小姐这一身行头,可不许掉了半颗珠子,或是被那不长眼的小贼摸去什么!”
田蓼和采菲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新罗!这个国家的名字真好听!”田蓼拿起一枚印有“新罗”字样的玉牌,“我们就扮作新罗来的医家圣手吧?”
采菲雀跃附和:“好呀好呀!灵霙,你要不要也当新罗国的使节?到时候用你的空间法力,在人前表演些不可思议的‘幻术’!保管让大唐皇帝和满朝文武都大吃一惊!”
灵霙看着她们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可以。”
田蓼与采菲身着一绿一粉的交领襦裙,外罩半臂,发式简洁,背着装有药材的藤箱。
灵霙则是一身深蓝色新罗官服,手中把玩着几枚玉片,那是他准备用来施展“幻术”的道具。
他见田蓼采菲背篓似乎颇沉,指尖一动,她们顿时觉得肩上一轻。
田蓼惊喜道:“谢谢灵霙!”
采菲则催促道:“你快想想,等下要变什么戏法才能镇住场子呀?”
桐焦并未参与挑选,他早已换上了亲王级别的紫袍金冠,威仪自成。
他转向荔娅,轻描淡写地安排:“你随我,以皇室宗亲身份列席。”不等荔娅回应,桐焦便已动手为她装扮。那身红金相间的齐胸襦裙华丽非常,裙裾翩跹。
桐焦一边熟练地为她挽起高髻,缀以金簪步摇,一边思量着发间绢花的位置,口中道:“记住了,在人前,你需唤我一声叔父。”
荔娅的表情有些微妙,春秋时期那些礼制森严的束缚感仿佛又涌上心头。
桐焦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迟疑,手下不停,轻笑道:“怎么?小神明忆起春秋往事了?放宽心,此乃大唐,公主们个个豪放不羁,骑马击毬、参政议政者皆有之,你绝不会再受春秋那等束缚。”
荔娅的烦闷顿时一扫而空:“当真?那我要好好见识见识你口中那些‘豪放’的公主们!说不定还能见到倾国倾城的杨贵妃呢!”
桐焦指尖在她额心一点,一枚精巧的花钿悄然浮现:“这是自然。依我们的身份,面圣近观,并非难事。”
申由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玉牌间逡巡,微微蹙起了眉。他看得分明,桐焦提供的这些身份,看似种类繁多,实则没有一个能名正言顺地接近被安排为“皇室宗亲”的桐焦和荔娅。
正思索间,荔娅已装扮停当,手执一柄团扇,娉婷走来,恰似一朵盛放的牡丹。
申由抬头望去,霎时被摄住心魄,目光凝在她身上,一时难以移开。
荔娅注意到他的迟疑,问道:“申由,想当什么?做大秦(拂菻)的使节?或者……韦氏、杜氏那样的长安贵公子?”
申由沉吟片刻,想起了荔娅对人间诗意才情,尤其是那位名动天下的诗仙的向往。
于是他拿起一枚刻着笔砚图案、代表著名书法家的玉牌:“不如我就混入长安的文人名流之中?试试看能否找到那位‘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李太白?想必能与他把酒论诗,别有一番趣味。”
荔娅果然被这个提议吸引,拍手赞道:“妙啊!除了李太白,长安城里还有王维、贺知章、张旭好多文人墨客呢,他们的聚会一定热闹非凡,充满才情!”
申由微微一笑,周身魔力流转,玄衣褪去,换作一袭从未穿过的月白斓袍,宽袍大袖,竟显出几分平日罕见的疏朗清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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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娅颇觉新奇,围着他转了一圈,看看自己手中的团扇,忽生灵感,指尖微动,一柄雅致的竹骨纸折扇便出现在申由手中。
“如此,方更像一位潇洒雅士!”
荔娅学着戏文里的样子,用团扇半掩面颊。申由会意,“啪”地一声展开折扇,轻摇几下,二者相视,不由莞尔。
这番动静自然落入了桐焦眼中。他缓步走近,目光在申由的折扇上停留一瞬:“荔娅,你若对那些舞文弄墨的雅士感兴趣,以我们身份,召见他们不过一句话的事。”
申由合起折扇,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强行召见?若遇上个如李太白般傲骨嶙峋、不喜攀附权贵的,只怕尊驾要碰一鼻子灰,反显得无趣了。”
荔娅见他们言语间又有火星,赶紧叫停:“好了好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皇室贵胄的尊荣与文人雅集的清趣,本就是两条路嘛。大家都选好身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见识这开元盛世?”
众神闻言纷纷颔首应允,眼中皆是对即将展开的盛唐画卷的期待。
神光流转,时空轮转。众神再睁眼时,已置身于大唐天宝年间的长安城。
甫一落地,便被滔天的声浪与绚烂的色彩淹没。
整个帝都沉浸在一种恢弘壮丽、海纳百川的盛世气象之中。
各国商旅穿着奇装异服,吆喝着听不懂的语言,驼铃叮当,载着香料、宝石、象牙的驼队缓慢穿行。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旗幡招展,酒肆飘香,胡姬当垆,笑靥如花。空气中混合着烤胡饼的焦香、浓郁的酒香、还有不知名香料的奇异气味。
远处,宏伟壮丽的大明宫含元殿矗立在龙首原上,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朱红与金碧。
宫宴尚未开始,众神各自分头行动,朝着大明宫史馆、大慈恩寺、鸿胪寺、西市、医署……的方向前去了。
申由整了整衣冠,深吸一口长安春日微凉的空气,辨明方向,朝着文人雅士聚集的酒肆走去。他的目标是融入那个圈子,寻访诗仙李白的踪迹,或是与张旭探讨草书的狂放不羁。
桐焦与盛装打扮、兴奋雀跃的荔娅,在几名仆役的簇拥下,登上了华丽的马车,向着兴庆宫方向驶去。
桐焦闭目养神,荔娅则忍不住掀开车帘一角,贪婪地看着繁华的街景。
朱雀大街宽阔逾百步的御道笔直如矢。鳞次栉比的坊墙内,隐约可见飞檐斗拱、楼阁参天。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万国衣冠,尽汇于此。
东西市人声鼎沸,摩肩接踵。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各种语言交织。酒肆茶楼里,胡姬当垆,跳着节奏明快的胡旋舞,引来阵阵喝彩。
桐焦对这番景象似乎见怪不怪,只侧头对荔娅道:“如何?可比你那战火连天的春秋热闹多了?”
荔娅早已看得目眩神迷,手中团扇忘了摇动,只喃喃道:“不可思议。”这是她从未想象过的繁华和平,人间竟能如此富庶喧嚣,充满活力。
开元盛世的帷幕,已在众神面前轰然拉开。他们带着各自的目的,悄然融入这人间最辉煌的篇章,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故事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