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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

作者:云意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院落里竹帘半卷,微风裹挟着自墙头上飘落的白色的木香花瓣掠过廊下。桌案上堆着不少玉简,笔墨纸砚静置一旁 ,桌案上还备了些茶点方便随时取用。昨日从茶楼归来后,沈衔月粗略翻阅了陆掌卫交给她的玉简,发现玉简内卷宗数量庞大,单凭一人翻阅需要耗费不少时日。不过好在现下有了现成的帮手。于是她取出些新的玉简,依照地域划分到不同的玉简里。


    此刻五人围坐在庭院的石桌旁,沈衔月、游醒枝、萧别梦负责查阅玉简,明商陆和独孤宁修为不足,便帮忙记录查到的重要内容。明商陆用毛笔快速誊写,独孤宁则将晦涩词句稍作润色,两人配合倒也默契,将要点清晰辑录成册。


    直到日影西移,众人这才陆续停手。沈衔月搁下玉简,指尖轻抚过纸页,声音沉静,“大雍失踪案多发于偏远闭塞之地,村落孤立,民风保守,鲜少与外界往来。卷宗所载,常为一村之人一起消失,从案发到被发现往往间隔许久,现场痕迹早已湮灭无踪。”


    游醒枝接着沈衔月的话简明扼要地归纳所见案情,“大虞整村失踪者不多,且多靠近边陲荒僻之地。其余则以零星个案为主,难以判定是否仅为寻常失踪,归来者寥寥无几。亲属报案据失踪已过去多日,且亲属都表示失踪者系途中失联。事发后经官府与天正司勘验,现场有打斗挣扎的痕迹,然据痕迹推断多为寻常劫财,行凶者之中应该没有修者。”


    沈衔月将记载大雍情况的纸张递与游醒枝,沉吟道,“但亦不能排除幕后之人刻意伪装,将失踪案混淆为寻常劫案。”


    萧别梦指尖在茶盏边缘游走,眸光倏然锐利如刀,“幕后之人行事周密,不欲为人所察。”他将茶盏轻搁案上,茶盏和桌案碰撞发出清响,“大雍案中现场未遗落任何线索,可见这些人作案时行事谨慎,策划周密。”


    “不错。”沈衔月以食指轻点面颊,眉峰微蹙,脑中思绪不停,“依现有线索推断,幕后之人显然对大雍的境况了如指掌,故而在大雍境内行事毫无忌惮。然各地府衙与天正司各驻点皆未曾发现过大规模人口转运的情况,着实蹊跷。这么多人幕后之人究竟以何等手法悄然转移?”


    “目前看来卷宗内线索有限。”萧别梦眸色微沉,暗道眼下这情况可不太妙。


    沈衔月取出那枚录有乔家村所发现印记的留影符,灌注灵力将其激活,空中骤霎时浮现出一枚令牌的轮廓,令牌之中雕刻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雀鸟,姿态舒展如生。“眼下只能从此令牌入手了。”


    独孤宁少年心性,见状倏然凑近了几分。他虽在乔家村见过地面残留的原始痕迹,但这般清晰的令牌虚影却是头一回见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颌,似是若有所思,“这枚令牌……”


    “怎么,你见过?”明商陆抬眼将视线落在他身上,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没见过。”独孤宁摇头,“只是感觉比地上残留的痕迹看着清晰点。”


    “没见过你插什么嘴。”明商陆被他的回答气的差点仰倒在地,手重重地拍在石桌上,反震之力让掌心一阵发麻,脱口惊呼,“嗷,疼死我了……”


    沈衔月无奈轻笑,指尖轻抬,一缕温和内力渡去,点在她的手腕上,为她缓解痛楚。


    萧别梦首次目睹这枚令牌虚影,凝神细观片刻后,却未辨识出其所属门派或势力。他垂眸轻啜一口温热的茶水,茶盏边缘凝结的水汽在指尖晕开,音色沉稳,“倒未曾听说过有门派势力是以飞鸟为图腾。”


    线索似乎就此断绝。院落里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风穿过木香花藤的沙沙声。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萧别梦放下茶盏的清响,“卷宗无果,令牌难辨,枯坐无益。”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天正司新发了一个地级任务或许可以碰碰运气。温透温公子在明昭城外遭山匪劫持,他虽然侥幸逃出,但他的随从至今仍身陷朝霞山匪寨,他向天正司发布了一则任务,希望天正司能派人营救他的随从。此案情形与卷宗内记载的某些失踪案颇有几分相似。”


    沈衔月指尖在石桌绘制的简易舆图上一划,“此处是人烟稀少的山道,确有可能。”


    游醒枝无声地点了点头,指尖在沈衔月方才递来的记录纸页上轻轻一叩,那页纸上清晰地标注着“大虞境内,零散失踪,多发于人烟稀少的山道,现场疑有劫掠痕迹”。她的动作简洁有力,将温透随从的失踪与卷宗中那些被刻意掩盖的普通劫掠案件,瞬间联系在了一起。


    独孤宁眼睛一亮,少年人骨子里的行动欲瞬间压过了方才查阅卷宗的枯燥,“那还等什么?救人要紧!说不定那些土匪就是我们要找的线索!”


    明商陆揉着终于不疼了的手掌,闻言立刻附和,“对!万一那些土匪就是抓人的爪牙呢?而且我是医修,要是温公子的随从受伤了,我还能帮上忙。”


    萧别梦看向沈衔月目光带着征询。沈衔月眸光流转,掠过那枚依旧悬浮的鸟形令牌虚影,又落回舆图上明昭城外的标记。她微微颔首,一锤定音,“无论是否为同一伙人所为,现下也无其它线索,值得一探。况且……”她看向萧别梦,语气沉静,“百姓有难,吾等岂能坐视不理?”


    她素手一挥,柔和的内力拂过,桌案上堆叠的玉简和纸张如同被无形的手整齐归拢。那枚悬空的令牌虚影也随之散去。


    众人遂决定明日一起前往朝霞山剿匪,由萧别梦于今日前往天正司接取任务。约定明天一早在城外云翎台汇合。


    沈衔月心中却仍有疑云未散,她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这些人选择在明昭城外行凶,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若是刻意为之莫非真以为天正司会坐视不管?还是这些人早有算计,笃定若无官府或百姓求援,天正司断不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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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插手干预。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薄雾未散。由八只云鹤牵引的飞舟静静停泊于明昭城外的云翎台,温透从飞舟内探出头,示意众人登舟。昨日议定同赴清朝霞山剿匪后便通知了他。本不该带着他一起涉险,然因着山寨的具体位置只有他清楚,所以此次剿匪势必带他同行。好在据温透所言作恶的都是些寻常武夫,他们这边有凌云境高阶的萧别梦坐镇,加上汇合前顺利突破至凌云境中阶的游醒枝,以及沈衔月本人,足有三位凌云境中阶以上修者,已足够护住同行的另外三人周全。


    温透身着锦袍,气色略显不足,眉宇间笼着一层忧色,看向沈衔月和独孤宁的目光依旧充满感激。他方欲再次拜谢救命之恩,便被眼疾手快的沈衔月和独孤宁联手拦住。


    简单寒暄过后由萧别梦操作玉鹤飞舟,温透坐在他身侧指引方向。飞舟向着明昭城外五十里外的朝霞山方向疾驰而去。舟内空间不大,但布置简洁,透过窗可以看到下方起伏的山峦与蜿蜒的官道在飞速后退。


    “温公子。”沈衔月清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舟内的沉寂,“你确定匪寨就在朝霞山主峰北麓的山坳里?”


    温透连忙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千真万确!那日我被他们蒙着眼押进去,虽看不清路,但后来逃出时,依稀记得那寨子寨子背倚陡峭山壁,下临深涧,唯有一条崎岖小径通往半山腰。那山涧水流轰鸣声极大,与朝霞山北麓的‘雷鸣涧’特征相符。他们……他们把我们关在一个石洞里。后来我们趁着他们守卫松懈逃了出来,可惜半路被发现,我在随从的拼死保护下这才侥幸逃脱。”他语速虽平稳,忧心之情却不自觉流露些许,显然在极力克制情绪。


    “雷鸣涧附近……”游醒枝低语一声,目光扫过下方地形,随即指向下方一处被浓密植被覆盖的隐蔽山坳入口,“应是那里。”


    萧别梦当即操作着飞舟降落在一片林间空地上。五人加上温透,迅速下舟。


    萧别梦一马当先,独孤宁紧随其后,紧张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沈衔月与游醒枝则默契地一左一右,将修为稍弱的明商陆与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温透护在中间。


    循着温透记忆中那条在藤蔓中踩踏出来的崎岖小径下行,山涧奔流的轰鸣声愈发震耳欲聋,如同闷雷滚动。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腐叶与泥土的气息。


    然而,越接近预想中寨门所在,气氛越是诡谲。预想中的岗哨、陷阱,以及匪徒身影都没有出现。唯有死寂,一种人去楼空毫无声息的死寂。


    终于,拨开最后一片茂密的灌木,一处依着陡峭山壁搭建的简陋山寨映入眼帘。几间粗糙的木屋歪歪扭扭地立着,中央一块空地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桌椅和熄灭已久的篝火灰堆。


    寨门洞开,空无一人。唯有山风穿过破败木屋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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