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二十天,三个星期而已,应该很容易就过去了,可是在他连续辗转三个兴趣班后,发现日子才过去了一星期。
他第一个去的是吉他班,因为弹的实在是太难听,他自己听了都受不了,两天就走人了。
第二个是滑板,有老师教他滑,但就在他准备尝试一下翻滑时,落地没落稳,摔了个狗吃屎就没再去了,只去了一天。
第三个是羽毛球,算是坚持比较久而且比较有长进的一个了,他现在除了发球发不准之外,接球什么的居然意外地还可以。练了四天,后面没再去的原因就是他每次都打的太用力,胳膊肌肉酸痛得不行,第四天是实在打不了了就没去。
他每天都会和沈隅打视频,有时候沈隅有事就没接,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接了,他跟他讲自己每天的经历和心得,沈隅则是偶尔给点评价然后也会和他讲一点在老家发生的事。
此时他正站在他家的地下车库准备挑一辆看的顺眼的山地车夜骑,也算回归老本行了。
把车从角落拖出来时,车链“咔嗒”响了一声。他抬眼瞅了瞅墙上的钟,八点整。车库出口的方向,夜风卷着点热意涌进来,吹得额前的碎发动了动。
这个天气夜骑绝对爽。
他跨上车座,脚蹬轻轻一踩,车链“咔啦”转起来,带着车身滑出地库出口。
路灯在头顶连成一串昏黄的珠子,树影被拉得老长,顺着车轮碾过去,碎成一片晃动的墨绿。他微微弓着背,车把在掌心稳稳地跳,风灌进T恤领口,把胳膊上还没散尽的酸胀感吹得淡了。
骑过街角便利店时,冷柜的白光从玻璃门里漫出来,混着冰柜嗡鸣飘到耳边。他没停,车铃轻轻按了下,“叮铃”一声撞碎夜的静。再往前是片小广场,几个老太太的广场舞音乐远远飘来,又被风推着往后退,只剩下模糊的鼓点。
汗水慢慢浸了后背,却不黏人,被风一吹就凉丝丝的。他抬眼望向前方,路灯光晕在远处融成一片暖黄,像铺了条没有尽头的软毯。车把抖了抖,他嘴角勾了下,蹬得更轻快些,影子在地上跟着跑,忽长忽短,像在和他比赛。
耳机里没放歌,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混着车链转动的轻响,还有风掠过耳边的“呼呼”声。心里那点空落落的地方,像是被这风一点点填满了,软乎乎的,说不出的熨帖。
突然,他停了下来,看看自己腕上的手表,竟然已经骑了快五公里。
不知为何,他现在特别想给沈隅打电话。不过可能这个点他不会接了——自从他回了老家之后,作息就变得特别规律,一到九点就睡。
但是陆严言就是想试一下。万一沈隅今晚刚好睡不着呢?
听筒里只有“嘟嘟”的忙音,像心跳敲在空荡的夜里。他盯着屏幕里自己红扑扑的脸,忽然有点想笑,又有点紧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车把,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漫上来,却压不住那点悄悄冒头的期待。
听筒里的忙音突然断了,换成一声轻浅的“喂”,像投入湖面的石子。
风卷着路边的槐树叶沙沙响,他往前凑了凑,屏幕光映在他汗湿的额角,陆严言虽然没有看到沈隅的脸但还是很开心地喊道:“沈隅!”
“你在哪呢?”
“出来夜骑了,你那边怎么那么暗?”屏幕里只有一片模糊的昏黑,连沈隅的轮廓都看不清。
那边沉默了半秒,传来沈隅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些,像蒙着层夜的潮气,“在院子里,外婆睡了。”
虫鸣顺着听筒飘过来,混着陆严言耳边的风声。他忽然就没了刚才的雀跃,只剩下夜骑后没散尽的热意和心底翻涌的想念,喉头动了动,声音放得很轻,却清晰得像被月光镀过:“好想你啊,好想去找你。”
沈隅在那边心一动,鬼使神差地开口:“来啊。”
沈隅声音太轻,陆严言那边广场舞的声音又太吵,以至于沈隅刚刚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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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没有听清。
“我说,你可以来找我。”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想的话。”
陆严言猛地眨了眨眼,舞曲声好像一下子远了。他盯着屏幕里那片昏黑,眼睛倏地亮起来,像被路灯突然照到的星子,嘴角“腾”地扬起,露出点虎牙:“可以吗?”
话音刚落又有点慌,手不自觉挠了挠后颈,汗湿的发丝粘在指尖,“我可以去吗?会不会太麻烦了?”语气里的雀跃还没散,又裹进点小心翼翼的忐忑,眼神亮晶晶地等着答复。
晚风卷着街边樟树的清香掠过,沈隅靠在老家院子的竹椅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有些发烫的手机屏幕,又确认般问了句:“想来吗?”
电话那头的陆严言几乎没带停顿,尾音里还裹着点没散去的笑意:“想!”
沈隅抬眼望了望远处黑沉沉的山影,屋檐下的灯泡在风里轻轻晃,光线下他睫毛颤了颤,语气里多了丝犹豫:“这里可能没你想的那么好玩,城市有的可能这里都没有。”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待习惯,你确定要来吗?”
“天啊,我哪有那么娇气!”陆严言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被小瞧的不服气,背景里似乎有开关门的轻响,“明天去行不行?你老家具体在哪?”
沈隅听见他那边隐约的车鸣,嘴角悄悄勾了下:“Z市,我等会儿发个位置给你。”
“Z市?”陆严言的声音亮了些,听着像是在翻看地图,“那蛮近的诶,开车几个小时就到了。”
“嗯。”沈隅应着,目光落在院门外被风吹得沙沙响的玉米叶上,“外面风大,你刚运动完流了汗,吹太久容易感冒。”
“行行行,知道了。回头再跟你说,挂了啊。”
“好。”沈隅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指尖还残留着刚才通话时的温度,晚风穿过院子,带着泥土的湿气,把他没说出口的那句“我等你”轻轻吹散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