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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我下乡了

作者:Mihuaaa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凌晨一点,陆家别墅陷在沉沉的寂静里,只有二楼卧室亮着盏暖白的灯,把陆严言蹲在衣柜前的影子投在地板上,随着他翻找的动作轻轻晃。


    他指尖拎起件黑色破洞T恤,胸前十字架沾着暗红泼墨纹,边角垂着的金属链蹭过手背,凉丝丝的。举到手机镜头前时,他眉梢挑了下,语气带点不确定:“这件怎么样?会不会太非主流?”


    听筒里没声响,他也不恼,随手把T恤扔到床上,又翻出件鹅黄色红色字母的,举起来时眼睛亮了亮,像藏了点光:“这个呢?显嫩吧?”见沈隅还是没应声,他撇撇嘴,换了件浅蓝条纹衬衫,领口别着片小巧的银杏叶别针,扬了扬下巴:“这件够清新了?”


    床上的衣服渐渐堆成小丘,他额角冒了点汗,抬手抹了把,拿起件深灰色的抖了抖:“这个耐脏。”说着又拎起件印着怪诞字母的夹克,眉头拧成个结,嫌恶地甩了甩:“这是xxx最新款,当时跟风买的,现在看真丑。”


    翻到最底下,他抽出件白T,上面印着只吐舌头的小猫,指尖轻轻戳了戳图案,嘴角不自觉弯起来,声音软了些:“这件我喜欢。”


    末了,他忽然想起什么,扒拉着抽屉抬头问:“对了,你家蚊子多吗?我带长裤还是短裤?”


    屏幕那头的沈隅看着他一会儿挑眉一会儿撇嘴,听着他碎碎念的挑拣,才后知后觉地咂摸出味来——原来陆严言在学校那些不算惹眼的穿搭,竟是已经收敛了许多的样子。


    “不建议你带太贵的衣服,可能会弄脏。”


    陆严言指尖正捏着件镶钻的衬衫,闻言眼皮都没抬,嘴角勾着点漫不经心的弧度:“弄脏了就丢呗。”


    听筒里沈隅的声音沉了沉,带着点固执的认真:“不要浪费。”


    陆严言撇撇嘴,把衬衫往衣柜深处推了推,指尖蹭过布料发出轻响,含糊应道:“好吧好吧。”


    “你跟你妈说了没有?”


    他正弯腰捡地上的袜子,闻言动作顿了半秒,指尖无意识地卷着袜口,毫不在意地说:“等会儿微信跟她说就行,她今天没回家。”


    陆严言忽然指尖一顿,像是被什么念头敲了下,“我去你家,该叫你外婆什么?叫奶奶成吗?我们这儿都这么叫,听着热乎。”


    “可以的。”沈隅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山风的清透,像浸了晨露。


    窗外的夜灯渐次暗下去,陆严言抱着手机聊到后半夜,屏幕光映得他脸颊微红,直到最后一条消息发出去,才带着满足的笑意蜷进被子,连呼吸都轻了些。


    听说陆严言要下乡,余莉妍比他还急。


    晨雾刚散,客厅的窗帘被风掀起一角,她追着陆严言往门口走,把一沓现金塞进他口袋,指尖带着刚热过牛奶的温度,眉头没松过:“住人家里两周,不能白麻烦。这一万给同学家长,就说是我心意。到了那儿别任性——说起来,我还真想见见这朋友,怎么不带回来?”


    陆严言捏着钱,忽然想起上次视频,沈隅听到要见他妈妈时,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分明就是在紧张。他忙摆手:“他特害羞,不爱去生人家。”


    从家到车库不过几步路,司机要接行李箱,陆严言却忽然侧身拦住,想起沈隅看他时那点“娇气”的眼神,耳根微热:“我自己来。”金属拉杆硌得手心发紧,倒比被人伺候着踏实。


    他穿了身利落的黑,卡其色鸭舌帽压得低,墨镜遮了半张脸,却藏不住嘴角的雀跃。帽檐下的睫毛还沾着点睡意,是熬太晚的缘故。


    飞机刚平飞,机舱里的空调吹得微凉,陆严言头一歪就靠在椅背上睡沉了,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连邻座的动静都没惊动。


    落地时正是午时,柏油地面蒸腾着热气,空气里混着草木的腥甜。陆严言拖着箱子走出机场,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目光在人群里扫了圈——


    沈隅正站在不远处,好像在望着什么,白T恤被风吹得贴在背上,身形挺拔得像根松。他眼神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刚落定在陆严言身上,眼尾就悄悄扬了点弧度。


    陆严言几乎是瞬间就笑了,拖着箱子朝着他走去,滚轮碾过地面的声响,都透着轻快。


    “沈隅!”他扬声喊着,快步冲过去。


    到了沈隅身旁,陆严言对他笑了笑。


    陆严言挑眉看向身侧,见沈隅正伸手要接,立刻把拉杆攥得更紧,下巴微扬:“我自己拿!”


    沈隅眉眼平静,声音里带着点实在:“前面那段路在修,坑坑洼洼的,拖不动,我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拎不动?”陆严言梗着脖子,心里憋着股劲。


    沈隅没再争,只是站在原地等着,指尖在身侧微蜷。


    果然没走多远,路面就变得凹凸不平,碎石子硌得滚轮乱晃,陆严言不得不弯腰提住箱柄。金属边缘硌得手心发麻,没两分钟,额角的汗就顺着下颌线滑下来,后背的T恤也被汗浸得发黏。他暗自后悔刚才的硬气,胳膊酸得像灌了铅,脚步都慢了下来。


    沈隅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步,稳稳接过箱子。他拎着箱子大步往前走,背影稳得像扎根在地上,仿佛那沉甸甸的重量不值一提。


    陆严言跟在后面,看着他轻松的样子,有点懊恼又有点莫名的安心,脚步也轻快了些。


    日头爬到竹梢,村子浸在一片暖融融的绿里。


    田埂边的水稻刚齐膝,叶片上滚着碎光,风过处翻起层层绿浪,混着泥土的腥气漫过来。


    陆严言竟然感觉还不错。


    沈隅家的房子是那种院落型,中间是房子,门两侧挂着的干辣椒串红得发亮,风一吹,轻轻晃悠着带起点辛辣的暖意。


    陆严言刚踏进院门,就见西厢房门口的竹椅空了,一个背微佝偻的老人正掀着门帘出来,脸上堆着笑,眼角的皱纹挤成几道沟壑:“哎呀,小隅啊,同学来了啦。”


    沈隅应了声“嗯”,目光在陆严言身上落了落。陆严言一眼就认出这是沈隅外婆,眉眼间的温和像晒透的棉絮,他立刻弯起嘴角,声音甜得发腻:“奶奶~”


    “哎哟哟,”老人被这声喊得眉开眼笑,伸手拉住陆严言的手,掌心带着劳作留下的粗糙和暖意,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不住点头,“小隅你从哪儿捡来这么个嘴甜的?瞧瞧这眉眼,长得真俊!”


    陆严言被夸得耳根微红,但也没忘出发前母亲的再三叮嘱,赶紧从背包侧袋掏出那个厚实的信封,递过去时指尖有点发紧:“奶奶,这您收着,是我妈的一点心意。”


    老人瞅见信封的厚度,脸色当即变了,手像被烫到似的往回缩,连连摆手:“给我钱做甚!不要不要,快拿回去。”


    陆严言却不由分说塞进她皱巴巴的手里,指腹触到老人手上的老茧,心里微微发沉:“应该的,我要在这儿住两周呢,总不能白住。”


    “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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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碗筷能花几个钱?”老人急得直拍他手背,眼里满是真切的热络,“小隅带朋友回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您就收下吧奶奶……”


    两人正推搡着,沈隅忽然上前,指尖轻轻一挑就从外婆手里抽走了信封,再握住陆严言的手腕,把信封稳稳按回他掌心,指腹的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声音平平静静:“你收着就好。”


    陆严言看着沈隅紧绷的下颌线,知道再争也没用,只好悻悻地把钱塞回包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本想做点什么,却好像总在添乱。


    沈隅没多说,转身带他往里走。屋里光线稍暗,水泥地扫得干干净净,泛着点青白的光。中间的堂屋兼着厨房,靠墙摆着个掉漆的橱柜,灶台上放着个黑黢黢的铁锅,旁边挂着几串干豆角。左右各一间房,门帘是洗得发白的蓝布。


    “外婆睡眠浅,得一个人睡,”沈隅掀开门帘往里指了指,“你跟我一间。”


    陆严言立刻点头:“没问题!”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幸好不用单独面对长辈,沈隅在身边,总觉得踏实些。


    进了房间,陆严言把行李箱放在墙角,抬眼打量。靠墙是张旧木床,铺着蓝白格子的床单,叠得方方正正;对面摆着张书桌,上面放着几本课本,笔都码得整整齐齐。


    他忽然觉得惊讶,这地方明明简陋,却干净得不像话,连窗台上的那盆仙人掌都透着股利落劲儿,竟和沈隅自己在南城租的那间精心收拾过的公寓有几分神。


    陆严言仔细瞧了一下屋内,竟然发现没有空调!?


    “沈隅,这里是不是……没有空调?”他声音里带着点不敢置信,尾音微微发颤。


    沈隅正弯腰收拾床角的书,闻言动作顿了半秒,指尖无意识地蹭了下衣角,才抬眼看向他,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嗯。”


    陆严言眉头猛地蹙起,眼里的光暗了大半——他在南城待惯了空调房,一想到接下来两周要在这蒸笼似的屋里熬着,悔意像藤蔓似的缠上来,嘴角也垮了下去,脸上明晃晃写着“后悔”。


    沈隅起身走到墙角,按下了老旧落地扇的开关。“吱呀——”扇叶慢悠悠转起来,搅动着屋里的热空气,吹到身上的风都带着股燥意,跟没开差不了多少。陆严言盯着扇叶,喉结动了动,没再说话。


    热气像块湿抹布,裹得人喘不过气。中午外婆炒了豆角炒肉,喷香的,但陆严言对着碗里的米饭,筷子戳了半天也没吃下多少,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滑,只勉强扒了小半碗就放下了;晚上是绿豆粥,清清凉凉的,他也只喝了一碗,眼皮都被热气蒸得发沉。


    到了夜里,闷热丝毫未减。陆严言躺在床上,后背早被汗浸湿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他翻来覆去地蹭着床单,把薄被踢到一边,嘴里忍不住嘟囔了句“好热”,烦躁得想坐起来。


    沈隅被他翻得没法睡,索性坐起身,从床头摸过那把竹编蒲扇。他侧着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陆严言蹙着的眉头,手腕轻轻晃动,扇出的风带着点凉意,拂过陆严言汗湿的额角。


    扇了不知多久,沈隅手腕酸得发麻,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他低头看时,陆严言的眉头舒展开了,呼吸也匀了,睫毛在月光下投出浅浅的影。沈隅这才慢慢停了手,蜷着酸胀的小臂躺下,窗外的蝉鸣还在聒噪,他却觉得心里静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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