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烈沉默地喝茶。
温微竹观察着栗烈的反应,见对方似乎只想沉默以对,便又开口:“少宗主与无息仙尊关系怎么样?可知他如今伤势如何?”
“我与他没什么交集。”少宗主的话中透着一丝冷漠,忽然抬头问温微竹:“你觉得现在还有几人记得他?”
未料少宗主突然问这个问题,温微竹有些始料未及,支吾了一下,道:“不太知道。”
说完,又补充一句:“没什么人吧。”
“还不如当初就死了。”少宗主独自嘟囔了一声,却被温微竹一字不落地听入了耳中。
温微竹身体僵硬一瞬,硬着头皮装没听清道:“什么?什么当初死了?”
栗烈本不想谈论这个问题,既然温微竹问了,他问:“如果当初无息仙尊在大战中死了,你觉得会怎么样?”
温微竹放在桌子下的手在袖子里蜷了蜷,“为什么这么问?无息仙尊若是战死,大家应该都会很伤心吧,对常阳宗也是一大损失。”
“他当时若是死了,起码能名垂千古。”栗烈道,“可现在呢,他死了,谁还在乎。”
温微竹装作不解问:“无息仙尊不是受伤闭关吗?他闭关出来就还是大能,风光无限。跟死有什么关系?”
栗烈顿了一下,眼神暗了暗,“其实无息仙尊两年前就已经被医修判了死刑了。”
温微竹捂嘴讶然道:“死?他不是受伤而已吗?完全没救了吗?”
“毒入灵台,无药可医。”栗烈将温热的茶汤一饮而尽。
一贯及时添茶的温微竹这次却没注意到栗烈空杯,她不知道看着哪里,惋惜道:“那真是可惜。”
栗烈道:“修仙界生死只在一瞬间。别看修仙之人活得久,平均寿命算下来,没比凡人长几岁。”
温微竹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温微竹忽然说:“少宗主,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过来。”
栗烈抓住她的手腕,神色不悦:“你说我回答你的问题,你就回答我的问题。问完我就跑?”
被少宗主这么一说,温微竹才想起来。
之前答应了少宗主。
温微竹神色冰冷漠然,“少宗主不是想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跟你说的吗?我的回答是,没有。之前的问题也可以回答你,我们不是朋友,我只是拿钱办事,仅此而已。”
手腕稍微一挣,就从少宗主的手中挣脱。
温微竹整了整衣袖,“你若还想让我继续给你做饭,那我就继续做。若是不满意,那我从今以后就不来了。”
“你什么意思?”栗烈额头青筋鼓动,他竭力忍住自己的戾气,“你觉得我是非你不可吗?会做灵食的人多如牛毛,比你厉害的更是如过江之鲫。既然你不想做,那从今以后,你就不用来了。”
温微竹脸色白了白,转身离开了灵深峰。
栗烈转身不想再看她,等回头的时候,温微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栗烈张了张嘴,一时悲愤难言,手中一击,将一旁的石桌击成了齑粉。
石桌上的茶具亦未能幸免。
清亮的茶汤撒了一地,空气中都是茶叶的清香。
而那在热水中舒展开的绿叶,却散落在一堆白色的粉末中,成了不得不舍弃的渣滓。
温微竹失魂落魄回了云萃峰。
一切已成定局。
无息仙尊两年前就已经被宣判必死的结局。
她努力了这么久,却只是在一个必死的结局里挣扎。
两年前,她终于来到常阳宗。
她只是想与无息仙尊见一面,当面问他一个问题。
却原来,从一开始,就只是一场空。
而她却还在心存期待,最终把自己也搅入这场死局之中。
“我救不了你。”
坐在无息仙尊的床头,温微竹自言自语,“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大概是陪你一同赴死。”
一直呆在窝里的灰乌鸦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心如死灰,突然在外面嘎嘎叫。
温微竹还沉浸在死亡的思绪之中,灰乌鸦猛地扎进房间。
温微竹瞬感不对,站起身,将瑟瑟发抖的灰乌鸦护在身后。
一股强烈的威压铺面而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中年男子飞身而至。
温微竹还未痊愈的内府在威压之下伤势加重,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
来人见温微竹吐血,嘴里嘟囔着:“这么弱。”
随即收了威压。
来人身姿笔挺,穿着一身米白色的长衫,姿态高傲地打量了一下房间,最后视线才落在温微竹身上。
“你可知我是谁?”来人走到近前,问。
温微竹捂着胸口,身形靠着床沿,退无可退。
“不知宗主降临,有何要事?”
“哦?你竟然认识我?”常阳宗现任宗主栗威不由多打量了几下眼前的女子。
“猜的罢了。”温微竹擦了擦嘴角的血,站直了身体,道:“宗主驾临,弟子没有出门迎接,是弟子失职,不若去外间坐坐,我给您倒茶。”
“你还挺有礼貌。”栗宗主感慨,他挥挥袖,道:“不用了,我就是听说我儿为了一个女子争风吃醋,所以来看看。”
“谣传罢了,宗主莫信。少宗主光风霁月,怎会为我一杂灵根女子争风吃醋。不知宗主从哪里听说的?”
温微竹心中已然有猜测,虽然弟子中有谣传,但宗主不可能因为这个没有根据的传言这么快就精准的找到她。
宗主这么快找到她,必定是丁长老找的宗主。
估计她一离开万青峰,丁长老就在想办法怎么除掉她。
他直接下手有风险,就想利用少宗主,将宗主当刀使。
想的挺美好。
“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无所谓。你也不用害怕,我不是因为你魅惑栗烈来找你麻烦,相反,我想找你帮我个忙。”
栗宗主看起来很有威严,容貌轮廓也能看出一点少宗主的影子,但说话并不是那种很有距离感的人。
这难道是遗传吗?
别人对少宗主的评价都是脾气不好,不好相处。
但事实上,少宗主人还挺好相处的,脾气除了偶尔摆脸色,也还好。
“宗主想找我做什么?”温微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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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地问。
“我想让你劝栗烈重新修阵法。”
栗宗主神色严肃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对不起,宗主,我做不到。我已经跟您说了,我与少宗主并不是那种关系。”
温微竹语气恭敬,态度坚决。
“你们是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呆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你是唯一一个能呆在他身边的女子。”
温微竹凝眉望着栗宗主,栗宗主认真盯着温微竹。
温微竹皱眉道:“宗主,我觉得您不如找于师兄试试?于师兄跟少宗主走得更近一点。”
栗宗主摊了摊袖子,“于文峥是我安排的人,这么多年了,一点用也没有。”
“呃……”温微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要你能说服栗烈重修阵法,你有什么要求,可以随便提,我都能答应你。”
栗宗主走到床边,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无息仙尊。
“你很聪明,应该知道,你从外门被调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背锅之人随便找谁都行,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云萃峰的事就和你无关。”
温微竹凝眸。
栗宗主这是软硬皆施,威逼利诱。
温微竹此时对生死已经没什么感觉,五年前,她就应该死在那场大火里。
是无息仙尊救了她。
但有个问题,她还是想要问明白。
“宗主,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你说。”
栗宗主态度一直很和蔼,两人好似普通朋友一般友好交谈。
但温微竹知道,这种人往往最危险。
因为他会让你不知不觉,陷入对方设下的陷阱。
“既然无息仙尊两年前就已经无药可医,为什么当时不直接宣布无息仙尊死亡,而是对外宣称无息仙尊受伤闭关?”
“当然是为了稳固常阳宗。一个宗门的顶梁柱死了,宗门会面临多少风险?但现在不一样,现在宗门有蒋明祐,一个新生代天灵根。”
答案往往很现实。
无息仙尊活着的时候,要为这个宗门出力。
死了,还要为这个宗门震慑他人。
“很抱歉,宗主,您请求我的事情我爱莫能助,您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一旦没有要苟命这个需求,人往往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温微竹已经做好了与无息仙尊一同死去的准备,因此,栗宗主这样的大人物在他眼里也无所谓起来。
栗威望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女子,看起来软弱可欺的模样,出言却如此硬气。
难不成她是笃定他会因为栗烈而不敢动她?
还是觉得她有栗烈作为靠山,他拿她无可奈何?
真有趣,明明是一个杂灵根炼气期的弟子,竟然如此有恃无恐。
栗威找了个椅子坐下,现在都有点后悔刚才没有顺水推舟去坐着谈,还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打发,没想到是个硬茬子。
“你似乎一直很关注江无息的事情,你想救他吗?”
温微竹脱口而出道:“宗主这是什么意思?丁长老跟我说的是,无息仙尊毒入灵台,无药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