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微竹的眼神亮了亮,起身去厨房把她做的绿茶罐子拿了出来。
“少宗主,你有水晶琉璃杯吗?透明的那种。”
栗烈闻言,将之前的杯子收起,又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一对水晶琉璃杯。
温微竹震惊万分,她也就试探问问,没想到真有。
那储物戒似乎囊括了世间万物,要什么有什么。
搞得温微竹都有点好奇,到底有什么是储物戒里没有的?
火上的水开始咕嘟咕嘟冒热气,温微竹提起茶壶倒水烫杯,烫完之后,用杯夹夹住杯沿,将水倒尽。
准备妥当,用茶匙舀了嫩绿的茶叶,放入水晶琉璃杯中。
滚烫的水注入,绿色的茶叶在水中翻滚,舒展,那场景美轮美奂,犹如一幅精美的画。
栗烈专注地看着温微竹的一举一动。
温微竹做事情有一种旁若无人的专注,让人忍不住屏气凝神,静呆一旁,不敢打扰。
直到杯中倒入了七分滚烫的热水,温微竹才放下水壶,将水晶琉璃杯推至少宗主的面前,整个人透着一种专业又优雅地礼貌,道:“少宗主,请看茶。”
栗烈的视线转向透明的杯内,茶汤澄澈明亮,绿色的嫩尖在水中舒展,随着水浮浮沉沉,如曼妙的舞娘一般翩跹起舞。
茶叶的清香被热水激发,随着热气飘散开来,淡淡的兰花香萦绕鼻端,闻着清新鲜活,爽甜宜人。
栗烈忍不住抬头,对面的温微竹正低头看杯里缓慢舒展的茶叶,未能注意到他的目光。
她的嘴角挂着微微笑意,充满了鲜活的气息,与之前房间里那个冰冷的假人完全无法联系在一起。
到底是为什么呢?
明明在这里相处的时候,如此自在安然。
一旦脱离这个场景,就形同陌路。
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吗?
“你没什么跟我说的吗?”
受伤的事情。
即便受了重伤,无处可去,也不曾联系他的事情。
都没有要解释的吗?
温微竹愣了一下,抬眸,正对上栗烈紧盯着她的目光。
目光相触的一瞬间,温微竹就移开了。
眸子中眼眶中不安地动了动,最终注视着眼前的茶杯。
放在一旁的手忍不住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在少宗主说话之前,温微竹望着杯中的茶叶,明白了之前可惜的点在哪里。
她喜欢这种与少宗主一起喝茶、品尝美食,甚至是一起规划这个院子时,所感受到的那种静谧、安宁。
在她以往的人生中,她几乎没有感受过这样安宁温馨的时刻。
可惜,现在这种安宁也不存在了。
温微竹不自觉敛了笑意。
她的手指在杯沿画圈圈,垂着眸,幽长的睫羽遮住了她的眸色。
她道:“少宗主,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若回答我,那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又是这一招。
昨日在禁闭室里,她不想回答,所以拿他不想回答的问题问他。
以为这招回屡试不爽吗?
他的问题就那么难回答?
“你问。”
他不会再让她逃了。
“少宗主,你为什么弃了阵法,改练剑道?”
栗烈眸色幽深,盯着温微竹。
而温微竹迎上栗烈的目光,没有半分退却。
如果无息仙尊的死局是真的,那么她的结局也是死。
所以,一切都会变得无所谓。
现在,她就要从少宗主这里,验证无息仙尊中毒之事,是真的是假。
“是因为崇拜剑道强者?可宗门的无息仙尊那么强,却昏迷至今未醒。剑之一道,艰难又危险,你为什么要修剑道呢?”
栗烈凝视着温微竹,该不该说,真不愧是她,昨日一个反问直接彼德他落荒而逃,今日的问题,更是直戳他多年的未曾跟人诉说的沉疴。
一个人怎么能做到不想回答,于是便戳提问之人心窝子的?
她的温婉安静,不问世事,都是装的吗?
看透不说透,在最关键的时候,拿出来,掐住你的咽喉。
温微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温驯无害的外表,又到底骗了多少人?
空荡的手伸出,想抓住点什么,却被温微竹眼疾手快牵住了指尖。
“水烫,再等等。”
指尖传来光滑柔软的触感,只是这感觉一瞬即逝。
栗烈收回手,蜷缩着手指,捏了捏指尖似乎还残存的温度。
“我修剑道和无息仙尊关系不大。”
你是真的想听吗?
那我就讲给你听。
“这事要从五年前说起。”
五年前。
栗烈十五岁。
第一次跟着无息仙尊出去历练。
两人追踪一个作恶多端的大妖,一直追到了一座城镇外面。
无息仙尊重伤了大妖。
那大妖濒死之际,却找到了困住它的唯一缺口,从那个缺口逃了出去。
而那个缺口,正是栗烈看守的位置。
“当时,那个大妖就跌倒在我的面前,它重伤濒死,逃到我面前时,已经时奄奄一息。”
栗烈永远忘不掉那一幕。
濒死的妖怪浑身是血,在他的面前倒下。
只差最后一击,就会彻底死掉。
而他,站在那里,在脑海中将自己学过的所有阵法过了一遍,却没有一击即命的阵法存在。
他将大妖困在原地,只等无息仙尊过来。
随着时间流逝,大妖缓了过来,挣脱了他的阵法,逃之夭夭。
“呵……”
他还记得大妖离开时的那一声冷嗤。
“大妖逃入了城镇,等我们再次找到他的时候,城镇里火光冲天……”
栗烈不敢再回想当时的画面。
他只记得当时凄厉的哀嚎,和混乱的哭喊。
他被定在火光的尽头,没法挪动一步。
“我至始至终都没有过去,只听说死了很多人。”
栗烈将杯中的茶一口饮尽,继续道:“后来,无息仙尊杀了那个大妖,从一户人家那里救了一个女孩。”
“周边的人都说,那个女孩好可怜,家人都死光了,只剩她自己。”
栗烈还记得那时候,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女孩的背影。
他没有勇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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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他没有资格安慰那个失去亲人的孩子。
“女孩?”温微竹眼眸闪了闪,“少宗主去看那个女孩了吗?”
栗烈摇摇头,“没有,我当晚就回了宗门,善后的事情是无息仙尊和宗门其他弟子做的。”
温微竹替栗烈续上茶水,顺口问:“那个女孩后来呢?”
“后来听说无息仙尊本想将对方带入宗门,但那女孩实在没有修行天赋,就安置在城镇里了。再之后,就不知道了。”
“哦。”温微竹抿了一口茶汤,漆黑深邃的眸子微垂着,“所以,少宗主觉得是自己的过错,导致了那些人的死亡?”
栗烈不言,算是默认。
他的眼底有哀伤和懊悔,“我当时若是手中有剑,可以直接杀死他的。城镇里的那些人也不至于死。”
“所以你决定修剑道?无息仙尊没阻止你?说点什么吗?”温微竹看向栗烈。
“没有。”栗烈轻蹙眉头,不觉得这事和无息仙尊有什么关系,更何况……
“无息仙尊他,不太关心他人。”
温微竹想起无息仙尊那抹无情转身的身影。
她原以为无息仙尊只对凡人冷漠无情,原来,对所有人都这样。
“当时城镇的情况,无息仙尊也没跟你说吗?”温微竹问。
栗烈疑惑地看向她。
“你不是说你没去看具体情况吗?只听说死了很多人。”
温微竹将续过的茶水往栗烈的方向推了推,“道听途说不可信,说不定情况没那么惨烈呢。”
栗烈皱眉不太认同,“当时情况很乱,整个镇子都起了大火,所有人都很惊慌。”
最后,栗烈低着头不愿意回想,“他们抬了很多尸体出来……”
温微竹摩挲着自己的茶杯,道:“少宗主有没有想过,你错怪了自己?”
“什么?”栗烈不解。
“少宗主看到那大妖杀人了吗?”
“没有。但大妖的气息在那里。”栗烈回忆当时的情况,冲天的火光与人群的尖叫占据了大部分的位置,在记忆里灼灼燃烧与飘荡。
“你也说了,大妖逃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有没有可能,人本来就是死的,大妖只是刚好赶上呢。”温微竹猜测道。
栗烈目光复杂的看向温微竹,“我发现你好像总是用一种别样的方法安慰人。”
将温微竹推到跟前的茶杯拿起,小饮料一口,之前牛饮未能尝到的甘甜清香,此刻充满了味蕾。
“不过,你不用替我编各种不可能的情况安慰我。”
他当时虽然逃了,但还不需要这般自我安慰,与自我辩解。
“改练剑道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愧疚自责,但更多的是想在下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能一剑刺穿大妖的心脏。”
温微竹先是怔了一下,随后自嘲般扬起一抹笑。
她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换个方向问:“阵法也有攻击性阵法吧?”
“有,但更偏向策略性。临场发挥会差很多。”
温微竹不再做评价,给喝完茶的栗烈继续添茶。
“修剑道也不是万无一失,无息仙尊那么厉害,不也受重伤昏迷不醒?再厉害的人,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