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灵的感染会让男主走向黑化。如果污染进度满了,这个副本就彻底没救了。」
系统忧心忡忡。
「可是我……检测不到具体数值。」
副本主角的被污染程度,代表着他们的“黑化进度”。
在副本中,维持整个副本世界运转的是主神的意识碎片,这些碎片虽然没有“醒过来”,依然可以用强大的潜意识,来影响世界。
比如说,选出一个“主角”,决定这个副本的“剧情走向”。
副本的原剧情,就是主神意识碎片希望这个副本走向的结局。
堕灵会污染副本中的一切,直到祂彻底腐蚀主神在这个副本中的意识碎片。
到了那个时候,身处于副本中的闵朝言和系统,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也就是说,主角的污染进度就是悬在我们头上的剑,但是,你却不知道这把剑会什么时候砸下来砍死我们?’
闵朝言挑眉。
「对、对不起……」
系统觉得自己赛博眼泪都要吓出来了,
「但是,一旦污染进度满值,我们就会被踢出去了,所以现在,肯定还没满!」
它说。
‘对,就像你死的时候,就一定会死,所以现在你还没死。’
闵朝言平静地复述。
「不会不会的,你这么厉害,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游戏里几千个玩家追杀你,你都能反杀呢!」
系统觉得自己如果有实体,现在一定在给闵朝言殷勤地捏肩膀当狗腿子。
‘安静。’
闵朝言说。
“你还好吗?是嗓子不舒服吗?”
予烬的声音传来。
闵朝言抬眼看着他,眼神平静而专注,似乎毫不在意予烬那张美人面,因为她的目光而渐渐泛起一点红晕。
“你,在看什么?”
予烬顿了顿,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你,说你救了我。”
闵朝言开口。
直到这时,她才有了自己曾经昏迷多时的实感:喉间一片干涩,说话时声带仿佛撕裂,最让她烦躁的,是手脚四肢无法自由活动的拘束感。
闵朝言轻轻用脚后跟碰了一下椅子腿,提示对方自己现在还被绑着束缚带。
“抱歉,为了安全考虑,我还不能给你解开。”
予烬脸上流露出一种近乎柔顺的歉意,这份歉意过于完美,几乎像是真的。
“你怎么救的我?为什么要救我?”
闵朝言问。
予烬的表情顿了一下,因为闵朝言不仅没有表现出善意的意思,甚至还在质问他。
这是不合逻辑的。
在一个未知的地方醒来,自己身受束缚,无法确定敌人的底细和深浅,
任何一个但凡有一点点警惕和戒备心的人,都会先观察环境,判断风险,谨慎行事。
但闵朝言没有。
予烬很清楚这一点,因为这人从醒来的第一秒开始,就一直在盯着他的脸看!
这个人,这个人……
予烬咬牙。
“是我的同伴们在城外发现了你,他们……”
予烬说了半句,又改口,
“我让他们来和你说吧。”
他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将闵朝言单独留下。
「男主怎么回事,他不是散发着友爱全世界光芒的圣父吗?这就退缩了?他好ooc啊!」
系统忿忿。
‘他会回来的’
闵朝言回答。
予烬依然绑着她,
说明他有和闵朝言进行下一步接触的计划,为此需要保护他自己的安全。
这个人很弱,所以非常惜命。
闵朝言想着,环视一圈,终于看清了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生物实验室。
规整方正,并不算大,一眼可见全貌,其中各种仪器琳琅满目,整齐摆放着。
在原剧情中,予烬是一位天才研究员,资金并不充裕的希望联盟大力支持他,为他建立起一个在地下城中堪称豪华的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是剧情中最重要的场景之一,就是在这里,予烬发现了畸变病毒已经可以感染人类的惊天秘密,研究出了畸变病毒的解药。
闵朝言的视线落在展柜上,那里面放着几十个颜色各异的玻璃试剂瓶。
不符合常理的是,瓶身上没有任何标签,任何信息。
‘系统,现在的剧情到了哪里?’
闵朝言问。
「额,就是,剧情刚开始,予烬发现畸变病毒已经可以感染人类的时候。」
系统支支吾吾。
‘我在这个副本的身份是什么?’
她又问。
在《物·源》中,剧情类副本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玩家体验副本时,不会以具体角色进入副本,而是成为副本角色的跟随视角。
这个跟随视角是随机的,甚至不局限于主角,也可能是配角,反派,甚至路人甲。
玩家们可以看到自己跟随角色的动作,心理活动,甚至可以消耗游戏积分和他们进行沟通。
「因为这个是剧情类副本嘛,你作为玩家要参与进来,需要一个副本内身份才行,时间紧任务重,我进副本的时候没法挑……」
可是,对于作为系统任务者的闵朝言来说,只当背后灵是绝对不够的,她需要介入副本,改变已经走偏的剧情。
她需要一个副本内的身份,因此,系统才会安排她直接顶替副本中的NPC。
「所以,你现在的角色是,怕被别人发现自己感染了病毒而仓皇出逃,在路上奄奄一息被男主发现捡回来,但是又不幸死在实验室的,第一个畸变病毒人类感染者。」
系统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一般。
闵朝言其实并不在意自己是个炮灰,NPC设定而已。
她到底是什么,不是一个游戏副本可以定义的。
不过,她也不会和系统解释这种事情,即使这会让系统的惊恐神经放松下来。
她开始思考自己的现在的身份设定:
第一个畸变病毒感染者。
一个为了让男主发现畸变病毒危机而出现的次抛NPC。
闵朝言手腕一用力,柔性钢材制成的束缚带被直接扯断,落在地上。
她活动了下手腕,随后解开脚上的束缚带,站了起来。
她走向实验室里的那些仪器,一个个看过去,系统在她的视角中给每一个仪器都打上了名称:
生物显微镜——
病毒模拟编辑器——
气溶胶扩散测试舱——
……
‘你能解析予烬在做什么研究吗?’
闵朝言问。
在原剧情中,闵朝言的到来才让予烬发现了畸变病毒也会感染人类,这个惊天危机,拉开了整个故事的序幕。
但现在情况改变了,
因为堕灵对副本的污染,予烬已经失去了“不会被感染”的金手指,甚至他自己已经被感染了。
作为顶尖研究员,予烬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他的研究方向也不可能还和原剧情中一模一样了。
数据流动声中,系统回答:
「搞定!根据目前分析结果,他依然在研究畸变病毒,只是研究对象发生了改变——这里没有动物样本存在,可能他已经开始以自己为样本进行研究了。」
这和原剧情的走向是一致的,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不可被感染”的天选主角,
而是最开始被感染的倒霉样本。
‘你能分析出那些瓶子里面是什么吗?’
闵朝言走向展柜上那几十个玻璃试剂瓶,抬手要拿。
「先别动,这里有个自毁装置,如果非授权人员的指纹碰到了里面,这个柜子会马上自毁。」
系统回答。
‘你不能解开?’
闵朝言问。
「副本的核心是主神的意识碎片,祂的权限远高于我,所以我无法直接影响副本中的存在。如果你能找到他的研究数据,我可以帮你进行解析。」
系统回答。
「这个柜子上,有很重的堕灵气息残留,里面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一定要他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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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才能打开吗?’
闵朝言问。
「额……尽量还是活着?」
系统小声说。
闵朝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环视一圈,没发现电脑或者任何数据存储设备。
看来,即使是在自己的实验室里,予烬也很警惕谨慎。
为什么?
闵朝言有种预感,
找到这个答案,她才能真正知道予烬在研究到底是什么。
暂时把展柜里的试剂放到一边,闵朝言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生物显微镜上,那上面正放着一个切片。
切片内部,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动,破碎,重组,
仿佛“活着”。
‘按剧情说来,我要死了?’
闵朝言说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那上面,有一个几乎已经完全愈合的,需要极力观察才能被发现的针眼。
显微镜下是她的血液。
感染了畸变病毒的血液。
予烬采集了她的血液。
他希望从闵朝言身上获得什么问题的答案?
「不会不会的!」
系统说,
「这个副本里已经被堕灵污染了,那些畸变病毒也是。所以其实你只是被堕灵污染了而已,和我一样!」
‘区别是?’
闵朝言问。
「你不会被畸变病毒杀死,但是如果堕灵对你的污染彻底完成,你会失去自我意识,变成祂的傀儡。」
系统的声音沉重起来,
「就像我一样。」
‘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
闵朝言笑了一声。
‘让我猜猜,我们的死期和这个副本是一致的,对吗?’
这个副本的剧情节奏很快,从男主发现畸变病毒,到真正拯救世界,只有72小时。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有时间!只要我们修复了这个副本,我就能开始解析堕灵的污染,延缓我们被感染的速度!」
系统又充满希望了。
它的情绪很简单,高低起伏反复,上一秒被吓的瑟瑟发抖,下一秒又重新积极开朗。
闵朝言觉得自己养了只数据小狗。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那里的肌肤下面,仿佛有一条红色小蛇在游动,在蚕食闵朝言的血肉和生命。
这是她与系统绑定的开始,或许也是她被堕灵感染的源头。
[72:56:59]
倒计时开始转动,
它倒数着这个副本,也倒数着闵朝言的生命。
堕灵。
她低声念着这个不能被称为名字的两个字。
这个未知的存在,先是毁了她喜爱的收藏品,
又试图夺走她的性命。
濒临死亡这件事,反而让她开始感到真正的兴奋了。
闵朝言眼神熠熠发亮,笑容肆意。
她现在愈发期待与祂相见的那天了。
不能轻率,要认真想好,自己该如何撕碎对方。
实验室外,
予烬靠在墙壁上,抬手捂住自己的面容。
那个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想到闵朝言的视线,他俊美的脸颊此刻被内心升腾而起的火苗灼烧着。
那视线,起源于予烬这张美丽到几乎不真实的面容,如同予烬受到过的所有注视一样,却不是戏弄,不是凝视,也并非那些带着隐晦欲望的丑恶。
她在注视“美”,在欣赏“美”,但这与予烬无关。
他只是一个用来承载美的客体,一个工具,一个躯壳。
她注视着予烬,
予烬却知道,自己在她眼中并不存在。
不,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他缓缓睁开眼,瞳孔泛着水光,呼吸依然急促,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快感和愤怒一起袭来,恐惧与渴望共舞。
不能这样下去。
要杀了她。
他这么想着,像泄愤又像是压抑,用力咬住自己的指关节。
白皙如玉的肌肤下,靛蓝色的血液缓缓流动着。
他站起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