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一眼就看见了树立在太虚塔之外的一块高大玉碑,似有数百行左右的文字,再定睛一看才发现上面记录的是一个个名字。
她微微蹙眉,还没等她开口问,嵇亦鹤便又开始解释,“太虚塔之名取自神游太虚、大梦浮生。”
“如你所见,太虚塔高有百层,而每一层之中皆有不同的幻境构成,真实难忘,所以才有了太虚之名。而层数越高,难度就越大。”
“由此宗门内也有了闯塔一说,越往上,灵气愈发浓郁,获得的好处也就越大。这上面的名字都记录了大家闯塔的结果,一旦进去,灵碑会自动捕捉你的气息的。”
“太虚塔几乎是宗门内灵气最充裕的地方,这也是我们最著名的修炼圣地,哪怕是其他宗门也有所耳闻。太虚塔内外布满了法阵,每一分钟都在烧资源辅佐我们修炼,这也是限制进入次数的原因。”
程曦喃喃道,“这样啊…”
她下意识望向了玉碑上的一个个蚊虫大点的字,第一眼就看见了身旁这人的名字。
第五十四层:嵇亦鹤!
她简单向上扫了一眼,往上的层数后缀着的名字稀少,也都很陌生。不过程曦才入门不到一年,本来也没多少见识,她并不意外。
“师兄,就连你也没闯到最顶层吗?”程曦下意识问道。
嵇亦鹤失笑,心想师妹在某些方面倒是直来直去,但凡是个心眼小的人都会误会她的话,“自然,我现在仅仅只是问心期圆满。”
“闯过太虚塔六十层的人的实力一般不会低于灵寂期,也不再是弟子,会由峰主们任命为长老,所以太虚名碑六十层往上的名字就隐去了。”
他话语中格外熟悉的词语几乎立刻引起了程曦的回忆。
若真如梦境所言,如果不是她入门的原因,恐怕嵇亦鹤此时还未出关。
当时人人都觉得他出关必是灵寂,然后出关之后却没有达到大家的预期,甚至因此在宗门里引起了一番谈论。
梦里他的神情更是与此刻的他天差地别。
难道他这次闭关发生了什么吗?
最近程曦的事情太多,实在忧思过重,导致她这回的脑门都在突突地发疼。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缺少了一些关键线索,才导致她无法将这些事情与自己莫名其妙的任务关联起来。
嵇亦鹤继续道,“一般来讲,实力越强,能闯到的层数就越高。锻体期的人与世俗中人的差别不大,倘若来闯塔,大概率不会到五层。师妹虽然已经是筑基期,但目前只是灵力充沛罢了,与锻体期并无不同。”
但凡是实力强劲的出名修士,各方面的经验都不会太少。
修真界不乏有用天材地宝堆上去修为的世家子,但这种人一旦入世,死得比谁都快。
嵇亦鹤讲完,低眼一看,注意到了她紧皱的眉头,以为是自己的话引起了她的焦虑,下意识柔声安慰道,“师妹才刚刚踏入道途,无须着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她入门也才五个月,其中有大部分时间她都在学习常识。她能破入筑基期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
正常来讲,亲传弟子最快也得用大半年才能破镜到筑基期,而这几个月往往都由学堂教导,对修行方面的事情会清楚很多。
虽然嵇亦鹤尽心尽力,但教导的时间太短了,程曦对很多事情并不清楚。
而这些无疑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
嵇亦鹤清楚她最近一直在传承阁看杂书,之所以没插手就是因为她需要这些知识。
他认为她已经用了最短的时间完成了很多人一年半载完不成的事情,这是一件十分了不起的事,也是他对程曦的修行愈发上心的原因。
不然天赋再好也是无用,他更无意为她操心。
程曦牵唇一笑,收敛心神,又将目光投向玉碑上。
嵇亦鹤的名字下两行之下就是万千慈的名字,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有些眼熟的名字与其并列。
第四十层:万千慈,厉乘渊
程曦想了半天,终于从梦境的记忆里扒拉出来一个格外冷峻严肃的身影。
这是颢天峰首席弟子的名字,在嵇亦鹤未崛起前,他才是天机宫公认的大师兄。
颢天峰一脉在其师尊的带领下极为擅长攻伐之道,首徒自然实力强劲,在融合期停留多年,前些年才破入问心,不过她对他的印象不多,只记得他与万千慈斗了数年,打得不相上下。
万千慈好斗,从底层弟子一路打到了他那里,之后就和他对上了,哪怕境界上她要比厉乘渊高一些,可由于所修道途的不同,也没真正压下过他。
梦里的程曦是木属地灵根,更偏辅助一道,可能合了涟华道尊的眼缘才成为亲传,她入门又晚,实力其实一般,在九年后的宗门内大比中早早就淘汰了,也经历了不少冷嘲热讽。
她之后的任务是当啦啦队,给愈战愈勇的万千慈他们加油助威。
决赛中,万千慈曾和他打得两败俱伤。
这两个人下手一个比一个狠,差点因为受伤过重而双双错过之后的万派大比。
现在一看,这两个人还真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她心头转过万千思绪,视线继续向下扫去,下一行又是个熟人。
第三十四层:姜瑜
姜瑜也是峰座的首徒,曾在司法堂任职,如今又打理司生堂的工作,实力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梦里的她和姜瑜的接触实在不多,更多细节就记不清了。
这么看来,除了嵇亦鹤,各个峰座的首徒的实力差距都不大。
第二十二层:明泽……
明泽是丹医两道兼修,更偏辅助一脉,攻击力不强也是可以料到的。
第……
第十五层:越宸……
……
第九层:秦芷鸢。
程曦如今一看才发觉自己认识的人还真不少,拜梦境所赐,她对太虚名碑上的一些名字格外熟悉。虽说她将这份记忆归类于梦境,但梦中的经历与记忆却十分清晰,仿佛她真切地经历过一样。
她若有所思。
秦芷鸢是她在梦中从未注意过的人,虽说两人应是亲传当中唯二的地灵根,但她俩一点交集都没有。
在她上次找麻烦之后,程曦还向明泽打听了一下她。
她是秦长老的侄孙女,还是地灵根,不少人因为这点对她成为亲传弟子的事颇有微辞。
她二十年前刚入门时,实力微弱,也没在前段时间的几场大比中有所建树,不少弟子私下更是没少议论,所以她也牟着一股劲儿想在九年后宗内大比中一展身手。
明泽当时懒洋洋地说:“她是地灵根,在同门当中不算好过,所以她身边跟着的都是些内门弟子。”
“她总想证明自己不比天灵根差,恨不得使尽浑身解数,甚至求到了秦长老那里,但似乎仍有些差距。不过具体怎么回事我记不清了,我和她也不熟。”
“她见你是天灵根,这回又觉得你过于傲气,难免会认为你不珍惜自己的天赋。”
“再加上,她极为仰慕嵇师兄,看你不顺眼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程曦微叹,她倒没觉得秦芷鸢如何,毕竟不知实情,后者的年岁甚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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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她前世大。
不过,九年后的宗内大比里,她一定得先过了秦芷鸢那关才行。
第九层的实力代表秦芷鸢起码也是旋照期。虽然她是地灵根,但修炼速度似乎较其他亲传差不了多少,可见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程曦估摸着自己现在能闯到五层就不错了。
不过人是真不经念叨,真可谓说曹操曹操到。
下一秒,一道有些亢奋的清脆女声响起。
“嵇师兄!”
嵇亦鹤和程曦同时转过头去,就看见了一名身着宗服的娇俏少女站在不远处。
这回她倒是独自一人,没了之前那一群跟班。
秦芷鸢满脸喜色,鹅蛋似的脸颊红扑扑的,大大的杏眼格外明亮,满眼仰慕,直勾勾地盯着嵇亦鹤,完全无视了一旁黑得发亮的程曦。
似乎根本没她这个人一样。
程曦下意识转头去看嵇师兄。
嵇亦鹤神情微怔,愣了两秒后,视线定在她衣角的颜色上,似乎终于想起来了什么。
他微微颔首示意,简单道,“秦师妹。”
他和其他峰座的亲传接触不算太多,只在大比时见过几回。
他稍微熟悉点的也只有万千慈他们这些峰座首席弟子,要不是看她的宗服颜色,恐怕他还真想不起来她的身份。
苍天峰的宗服颜色中夹杂着一丝冰冷的苍蓝之色,在各峰中十分好辨认。
程曦眨巴眨巴眼睛,探究的视线在这两个人身上扫了一圈,暗自嘀咕起来。
看来明泽所说的真不假啊。
嵇亦鹤这何止是不知道少女的心思,眼看着他似乎连记都没记住。
秦芷鸢似乎也看出来这一点,但丝毫不见萎靡之色,杏眼亮如星辰,她紧紧抿起嘴,脸颊上迅速地泛起一片绯红。
她声音细若蚊虫,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柔荑纤细,玉指缠绕着自己腰间垂落的细长绸缎,吞吞吐吐,“真是好巧,师兄今天也来太虚塔修炼呀。果然师兄格外勤奋。”
程曦的眼中燃起浓郁的兴趣,简直对她叹为观止。
听明泽的意思,秦芷鸢似乎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之前见过的一面也显得她霸道跋扈,倒是没想到有这一面。
不过她表现得如此明显,嵇师兄真的不清楚她的心意吗?
程曦内心疑惑,又偷眼去瞧嵇亦鹤。
玉树临风的朱衣青年似乎沉默了一下,唇角掀起熟悉而完美的弧度,轻声道,“秦师妹也是。”
程曦与他好歹也是师兄妹,对他多少有一定的了解。
此时见他疏离而礼貌的表现,她眯起眼睛,格外怀疑这人其实十分清楚秦芷鸢的心思。
嵇亦鹤简单与她寒暄两句,垂下眼帘,开口道,“秦师妹,若无其他事,那我们就先进去了。走吧。”
话音未落,他抬步就往塔门走去。
他的最后一句明显是对程曦说的。
程曦的心头一跳,立马暗叫不好,果然,她再一转眼就看见秦芷鸢又鼓起了包子脸,用格外锐利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的视线谈不上仇视嫉妒,但绝对离友善甚远。
两道如炬目光跟个冷刀子似的扎在程曦身上。
程曦连忙闷头跟上了嵇亦鹤的脚步,嘴里还应道,“来了来了。”
“诶……!”
徒留秦芷鸢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对他们望眼欲穿。
半晌,她再也看不见两人远去的背影,这才松下劲儿,缓缓吐出一口气,死死地咬着下唇,自言自语地安慰自我,狠狠道,“哼!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