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玩我!”陈北恶声恶气,他靠在许潇的左肩,万般无奈:“阿潇,我们之间一直是你说了算,你还不知道吗?”
他不会逼她,只要她一句话,他就会后退。
许潇抬手,抓住他的后颈,歪头看他:“我不知道,那你怪我?”
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打断年轻男女的互相试探,他们紧抓着跑向破旧的茅草屋。
就如同九月份这场说下就下的秋雨,他们也变了脸。他们依靠,紧紧拥抱对方。
哪怕雨滴漫过裤脚,淌在他们的脸上,他们心中也只有一个想法——拥抱对方,紧紧拥抱对方。
不远处的田坎上,鬼鬼祟祟蹲着三个人。
自从被喊过来,陈南的心情就不太美妙。再加上出门没带伞,他们硬生生在雨中蹲着。
是的,蹲着!
一想到自己做这种傻事,陈南扭头死死瞪着最边上的人,目光之强烈,让中间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忍不住弓起身子,企图想要将自己藏进脚下的半干涸的田地。
方回也很冤,这一切都是师兄让他做的——喊陈北过来,设计让许潇去找陈北。
眼下明显不是他能应付得了的,方回极为没有义气,他直接指向中间的外国人:“师兄,你让我们来这做什么?”
陈南跟着偏了偏头,眼神瞥向外国人。
“……”师兄取下自己头上戴着的透明雨帽,在离开前,他专门找了件雨衣。许是知道自己“罪恶深重”,他抹了一把已经被淋湿的额发:“陈,方,这就是证明,许确实有问题,你们自己看就明白了。”
有什么问题吗?小情侣吵架,然后和好依偎在一起,哪有问题?
不止陈南是这个想法,就是对师兄有一半信心的方回也是两个想法。
雨幕中,摇摇欲坠的茅草屋,淡黄色的茅草屋,几乎在隐在雨中的茅草屋,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许是屋檐下站着一对抱在一起的男女。
这有什么不对?
方回:“师兄,我们先走了。”
他不理解医学怪咖的世界,但他知道,再待下去,他好不容易挽救的感情又该三分四裂了!
陈南沉默着点头,师兄是方回找来的人,她已经将这件事记在方回头上。至于算账,等没有外人就算。
师兄拉住两人的手,他左手拉着陈南,右手抓着方回,一个巧劲就将刚冒头的两人拽回田坎。
作为一个医生,没有力量是不行的,尤其是他这种要与特殊病人打交道的医生。
师兄满意地收回手,心中暗想自己不愧是一名好医生。
陈南、方回:“……”
陈南忍不住:“师兄,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要不是确定这外国人是方回的师兄,是专门来帮他们的,她都要怀疑这人是专门整他们的。
“是啊,师兄,我们是相信你的。”方回一面说,一面将师兄身上的雨衣扒下来,然后起身给陈南披上。“当然,你想体验雨中的乐趣,我陪你就好。”
几分钟时间,陈南身上基本都湿透了。披着雨衣也没有,但她也没有还给师兄。
她将雨衣取下,放在了自己和师兄面前:“师兄,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两绺短发黏在她的眼尾,雨滴从她眉宇间不断往下掉,本就不算温和的脸更显凶相。
这时候,陈南也顾不上什么要尊重医生这话。
但凡这医生是个好医生,做个好医生,这会儿她就不会蹲在这里淋雨。
言尽于此,她只能不善。
感受到两股来势汹汹的戾气,师兄急忙转移话题:“许的心里状态有问题。”
这话确实引起了充满怨气的二人的注意。
陈南:“什么问题?”
师兄拿着不止从哪里捡来的树枝,在低洼处画了两个“X”:“这是房子下的两个人,”他只将其中一个“X”圈了起来,“这是许,你们仔细看她现在的表情。”
要不说师兄是个人才呢,他将人带到田里,田里有另外的田坎,田坎层层绵延,地势不断向下低。
他们躲在高处的田里,正好能将茅草屋下躲雨的两人看得一清二楚。
陈南突然出声:“这个地方是徐习告诉你的?”
“是啊,多亏了徐。有问题吗?”师兄点头,不明白陈南为何这么问。
“没问题。”陈南皮笑肉不笑,咬着牙,“你继续。”
秋雨是急且大,等过了那势头,雨逐渐变小,最后只有天上残留着几朵乌云。
许潇已经将陈北推开,她下意识掏出打火机,掏烟的动作一顿,她继续转打火机,却不再看一侧的陈北。
“许在逃避。”师兄一阵见血,“她心中就如同两个人,一个下雨中,一个下雨后。”
就像是一个人在遭受磨难,一个人已经熬过磨难,这是两种分明的状态。
陈南和方回听得云里雾里,他们只明白了一件事——他们蹲在这里,只是为了证明许潇有病。
不,或许许潇没病,是他们有病。
被看出的有病的病人知道躲雨,可身边这位医生却蹲在雨里。
师兄别扭地拽着中文,可说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许潇给他的感觉太像了,太像他之前见过的病人。可是,许潇又有些不一样。
可哪里不一样,他还没有看出来。“方,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我能保证,许现在没有问题——”
他话还没有说完,陈南和方回就跑了,陈南还不忘拿走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雨衣。
师兄:你们华国人就是心机深!
雨小了,许潇也将陈北一把推开,格外无情地轻笑:“我很配合你们吧?”
陈北长叹一口气,很是无奈:“阿潇,我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方回跟他说许潇出问题了,他直接赶了过来。
许潇歪头:“陈北,我不喜欢跟人随便应付,一年时间,你将一切调查清楚。”
她太清楚陈北的道德感,他不会跟她这么糊涂下去,所以,她给他时间。
至于后面,她不管。
陈北低头,双眼盯着许潇,声音有些沙哑:“那一年后呢?”
他如果一直想不清楚,她要做什么?
许潇嗤笑,伸手夺过陈北手中的打火机:“像从前一样呗。”
她依旧是陈北的妹妹,她和他的那些肆意就当一场梦。
陈北愣在原地,他想要抓住许潇的手,可他没有动。
他想要和她在一起,可他无法心安。
许潇对于爱情没什么憧憬,她很清楚这一点。
正因为清楚,她才选择陈北。看着顺眼,再加上彼此都是个体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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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日后不爱,不再有所谓的激情,他们也会对彼此负责。这才是许潇最初的想法。
可走到现在,她竟真的希望能和陈北走下去。
当有了希望,也就有了妄想。一年时间,不仅是对陈北的考验,更是她对自己的考验。
她要这段时间,想清楚自己对于的陈北的感情。到底是图那张脸,还是图那个人。
心中想着事,许潇走得却不慢,身形敏捷地隐入后山,照旧监视着许家人。
就算没有赵灵消失,她也要走一趟,因为许淮。
他想要去京市,可她最后也没有见到他。
许家,有问题。
许家院子如往常一般,安静祥和,女人们做饭,男人们坐着或是谈话,或是做些竹编,小四蹲在角落里玩。
太正常了,正常得过于诡异。
许潇起身往回走,正好遇到寻她的徐习。徐习压低声音说:“许姐,有人看到季鸿带着一个蒙着面的女人上了火车,就在季鸿不见的第二天。”
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赵灵,所谓的失踪也只是两人的计策。
许潇眯着眼睛,无端透出一丝戾气,让徐习更加的小心:“那我们还要继续让人查?”
“不查了,你给布兰科准备一张车票,他也要去京市。”
徐习目露疑惑,许潇补充:“师兄。我很快回来。”
丢下这话,她往山上走。
下了雨,山上又冒出了不少蘑菇。泥土松软,踏过时脚下的树叶总是喳喳响。
两堆新坟前站着一个人,头发花白,佝偻着腰。
是许珠。
许潇走过去:“为何帮季鸿?”
能到做这一切的只有许珠,她的女婿是列车员。
一切都过于巧合,许潇实在是不得不怀疑。
许珠回头,眼睛闪着精光:“你这丫头还是太年轻。”她突然将声调降下,“你还不知道阿秀怎么死的吧?”
许家人告诉许潇,她妈是因为她死的,一听这话,许潇轻笑着回应:“看来,你们也不是很团结。”
许珠跟着笑起来:“我可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畜生,占了便宜还不敢承认。”
许潇很赞同,若非有仇,许珠会是她尊重的长辈。
说完后,许珠收敛了笑意,浑浊的双眼依旧精明:“许潇,这是对你的感谢。以后,别来了。”
许潇蹲在坟前,苦恼地低头细语:“忘带东西了,将就一下吧。”
说着,她在坟堆前各插了三根香烟,好在泥土湿润,用手一刨再一按就好了。
她一面点烟,一面回答许珠:“姑奶奶,您错了。我姓许,我们都姓许。”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所以,他们就该互相折磨,互相算计。
许珠失了力气,她颤抖着手:“冤冤相报何时了,你难道就这么恨我们?”
“不是恨,”许潇懒懒掀起眼帘,回头:“就是觉得,你们要好好活着才能赎罪。”
不然,她的生活会少很多乐趣。
“怪物!”许珠尖叫:“你就是怪物。”
“曾爷爷曾奶奶还在呢,”许潇歪头,食指抵在唇边轻笑:“姑奶奶还是说话客气些。你们也不要担心,我就算离开这里,也不会忘了你们。”
许家人若是过得太好,那就对不起她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