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灰马越过马场的栅栏,朝着北境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小兵摔在地上,手臂留下一条又长又深的口子。
“卫将军,这马不对劲!”小兵来不及包扎伤口,连滚带爬冲过来。
卫征鸿和岳横波附近没有马匹,眼看那灰马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卫征鸿飞快朝马场赶去——北境城门方向生活着不少百姓,那马明显处于癫狂状态,难保不会伤害百姓。
视线范围内,一个少女驾着马紧追而去。
岳横波惊喜出声:“是杨洛云和逐风!”她见识过杨洛云的驯马能力,晏邃安的逐风都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那灰马根本不在话下。
卫征鸿只知杨洛云是陛下亲封的巡马御史,心中担忧,脚步加快不少。
等到他好不容易追上杨洛云的身影,看到的就是灰马乖乖跟着逐风回来的一幕。
少女骑着逐风,把灰马的缰绳递给他,自信地抬抬下巴:“卫将军,交给你了!”
卫征鸿怔住,心中忽地砰砰跳起来。
他稳定心神,向杨洛云抱拳:“多谢杨姑娘!”
“若是连受惊发狂的马都不能制住,我岂不是枉负这名号了。”
杨洛云目光下移,看见灰马蹄上不起眼的针,朝卫征鸿示意。
卫征鸿脸色沉了沉,不再啃声。
“卫将军,我能否向你打听个消息?”杨洛云直截了当,她把对晏晦明的怀疑挑挑拣拣部分和卫征鸿说明,接着补充:“包括今日之事,如若我没有恰好在逐风旁边,卫将军也没有及时制住这马,会发生什么?当时这马离百姓所在的位置已经不远了。”
北境刚刚经过藩王归属卫王之事,如若在这关头出现治军不严,放疯马伤害百姓之事,卫王名誉受损不说,百姓势必会和卫家军队离心。加之因战事牺牲了儿子、丈夫、父亲的悲痛,保不准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卫征鸿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回到军营,卫征鸿直接将今日负责看顾马场的小兵和那个因灰马而受伤的小兵带去问话,又把卫王和晏邃安一起请过来。
两个小兵怎么见过这场面,抖着声什么都交代了。
问清楚来龙去脉,几人黑着脸直奔关押梁王和陈王的军帐而去。
后续事宜杨洛云没有参与,她把加强巡卫的事宜和岳横波嘱咐完,转身骑着逐风往百姓聚居的方向而去。
经过一场又一场战乱,百姓几近麻木,只是机械地做着保证自己存活下去的一日三餐,再不时朝门口张望,盼着自家儿郎能奇迹归来——哪怕他们明白这根本就是妄想。
许是只有杨洛云一个姑娘,这次敲开的人家并不像之前那样直接闭门谢客,而是默许她进入室内。
接连几户,屋内不是嗷嗷待哺的婴孩,就是孱弱不堪的老妪,年轻的妇人来来回回照顾着一家,面露憔悴。
看着他们的模样,杨洛云心里酸酸的,对于汉人的怨恨更加明确,把范围缩小到徇私枉法、冷酷不仁的官员和作恶多端之人上。至于这些百姓,不过也是苦命人罢了,和云岭各部族的族人没有区别。
她把身上值钱之物全部分给几户人家,又询问了不少他们的生计和近几年的情况,直至夕阳落下才骑着逐风归去。
入夜,北境军营里巡防士兵整齐有素地来回排查着,杨洛云直奔晏邃安军帐。
晏邃安正埋头写着什么,见到她进来,放下笔抬头静候。
“晏晦明果真在北境动过手脚,只是那些证据根本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杨洛云回想起从几户百姓那里找到的消息,语气愤愤。
“梁王和陈王承认勾结烈匈一事,他们的联络人是老二无疑。这么些年,确实是小看老二了。”晏邃安悠悠开口。
杨洛云给自己到了一杯水,仰头一口气饮尽。
“可恨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一直耗着不是办法,不如明日就启程回去?”
“眼下也只能如此。”
目送杨洛云离开,晏邃安叫来展锋:“玉京城近日可有消息?”
“二皇子还未归京,太子的任务完成得不错,被陛下单独召见过好几次。”
“动用北境这边的暗线查查老二之前和陈王、梁王的往来,既然他做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抵赖。”
展锋对动用暗线的决定有些惊讶,毕竟培养出暗线不容易,见到晏邃安盯着杨洛云离去的方向,了然退下。
翌日天明,众人启程回京。
让杨洛云感到意外的是,卫征鸿竟也在队伍之内。
卫王亲自出营相送,临走前反反复复拉着晏邃安嘱咐什么,晏邃安耐心听完,翻身上马。
逐风现在是杨洛云的坐骑,杨洛云总是一有时间就到马场陪它,还变着法给它投喂胡萝卜,晏邃安的命令有时甚至比不上杨洛云的有用。
“我们这么快返程,陛下难免不起疑心,卫将军亲自进京禀明情况,比我们做任何事都管用。”看出她的疑惑,晏邃安凑近悄悄解释。
“就不担心烈匈族再犯北境吗?”杨洛云看一眼依旧戴着黑纱斗笠的晏邃安。毕竟战场之事瞬息万变,若是主将不在,难保不会出事。
“我已经命岳将军留下掌军,她亦是将军,作战经验丰富,训练也严苛。”
视线逡巡一圈,果然不见岳横波的身影。
“论严苛,岳将军第二还真没有人敢称第一。”想到岳横波和卫征鸿面对面比训练的场景,杨洛云弯弯唇角。
晏邃安不想破坏她的好心情,但达成目标任重道远,每一刻都得珍惜。“老二还未归京,我们亦可趁此机会在玉京全面探探他的底细。”
杨洛云点头,晏晦明往日深藏不露,确实不易找出破绽。
晏邃安思索片刻,继续道:“端妃那边还得烦你继续跟进,至于其他……你是否精通百越语言?”
晏邃安知晓杨洛云对于滇南云岭各族语言的熟悉程度,可百越距滇南甚远,这样的要求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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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有些强人所难。
“不成问题。”杨洛云一口应下。
云岭十八骑要做成茶马古道最大的马帮,除了滇南云岭,其余往来各地的语言也是必须懂得的。
返京队伍照常前行,百里外的滇南,黑骊帮。
侍女行走的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待客厅光线昏暗,烛火时不时幽幽跳动。
女子的声音从重重帘幕中传出:“玉京最近怎这般风平浪静?木首领可与二皇子有所联络呀?”
木铎跪在地上,眼里压抑着不知名的情绪。
他明明好好管理着云岭,各地货物往来的接头人在接受云岭十八骑的消息后也逐渐归服于他。偏偏前些时日黑骊帮凭空出现,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女子迅速把一切势力收归掌中,货物往来不仅不再听他的命令,整个古道的运行权也渐渐脱离他的掌控。
木铎为此忧心过,特意给晏晦明写信求助,没有等来援助不说,晏晦明竟然警告他,让他把手中势力尽数交给黑骊帮的女子,并且一切听凭她的吩咐。
这女子是何来历?除了对滇南的一切了如指掌,还能让二皇子心甘情愿为她所用。
许久没有听见回复,女子的声音沉冷不少:“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二殿下最近在江南调查水患一事,玉京只有太子殿下在,北境的消息送达还需时日,故而没有太大变化。”木铎回神,迅速禀明。
“原是如此,那便先放放。只是今日,木首领似乎该把你弩山部的收支记录交给黑骊帮了。”女子语气慵懒,漫不经心挑开最里侧的帘幕,从侍女捧着的盘子里摘下一颗水盈盈的葡萄,举到眼前端详几息,再慢慢放入口中。
“我身为弩山部首领,收支记录关乎部族的生存细节,怎么能轻易交给你这个不明身份之人?”木铎语气里满是坚定,他打定主意,在不知晓女子身份前,绝不会交出记录。
口中的葡萄又酸又涩,女子猛然抬手,侍女捧着的盘子被她打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侍女吓得一个激灵,颤抖着跪下,一个劲磕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木铎皱皱眉,总觉得侍女有些怪异。
“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女子的语气已经藏不住杀意,帘幕随着烛火的跳动晃晃荡荡,墙上投出的影子好似可以吞并一切的厉鬼。
“知晓您的身份,换得我族收支记录,这交易,明明是您更占便宜。”木铎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如果他弩山部开了这个头,黑骊帮后续便可向其他部族讨要收支记录,这是将云岭变相拱手让人,族人定会被他族唾骂,木铎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呵呵呵,不愧是弩山部首领,有胆识。”
女子缓缓起身,脚背碰了碰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的侍女,示意她离开。接着一层层挑开帘幕,走到木铎身旁。
“抬起头。”
木铎缓缓直起身,目光一点点上移,看清女子面容,整个人就是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