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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不想起名

作者:你的小红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慕怀钦:“陛下……臣身体有些不适。”


    “身体不适?”萧彻狐疑,“那……朕送你回去休息。”


    慕怀钦一怔,没想到萧彻会这么说,他话没过心地回道:“不用了。”


    萧彻沉沉地看着他。


    半晌,才道:“你再说一遍?”


    慕怀钦抬起头,便看到萧彻阴沉的目光似要把他啃碎吃了。


    默了两息,没容他想出接下来的对策,萧彻一把抓住他手腕,扯着人便走,很干脆地把群臣和宴会晾在一边。


    身旁的全无病见状急了,马上拉住萧彻的衣角,“陛下!您醉了,不如臣送慕大人回去如何?”


    萧彻呵了口气,一边甩开他,一边对陈公吩咐道:“陈公,淑妃累了,送他回去。”


    “是。”


    “陛下,陛下!”全无病站起身却被一旁的陈公拦了下来,劝解道:“大人还是请回吧,惹了圣怒对谁都不好。”


    全无病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思绪凌乱,如果唐宁在酒里下了药,为何对萧彻一点作用没起?


    陈公已经躬身请他起驾,他沉了口气,信号发出,陈零那边定是已经行动,得尽快想办法通知他们这边的情况,随时作出应策,至于慕怀钦,眼下,也只有寄希望于他自己能尽快脱身,因为皇帝一离场,宴会很快就会散,出宫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平坦的石板路,慕怀钦走得磕磕绊绊,他想摆脱萧彻,可手一直被萧彻紧紧握住,虎口使劲用力,像是抓着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生生要把骨头捏碎了似的。


    慕怀钦:“陛下,臣真的不用送……”


    萧彻头也不回,斥道:“闭嘴!”


    刚刚踏入藏书阁,萧彻满腔充满醋味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慕怀钦身子突然被抵在门叶上,哗啦啦,旁边门口的花瓶被碰倒,碎了一地,萧彻没管没顾,顷刻间压了上来,大掌掐住他两只手腕高高举过头顶,火热带有酒味的鼻息打在他的脸上。


    酒精的作用下,慕怀钦只感自己身体更加炙热如火。


    额头抵着额头,彼此之间呼吸交融,慕怀钦一颗心在狂跳,“萧彻…你……”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近到身体像要化在了一起,鼻尖和唇疯狂而热烈地擦过他瓷白肌肤,从喉结到脖颈,再到耳边。


    “慕怀钦,你听清楚,朕不准你心有别念,一丝一毫都不许有……”


    下一刻,萧彻的吻突然落下。


    慕怀钦猛地呼吸一滞,他想挣扎出来,可浑身像被什么偷走了力气,身子软绵无力,只能任由对方将他双腿开叉抱起,用吻带给他温度。


    萧彻不断咬着他唇,一声声低吟:“听话……听朕的话。”


    吻太过用力,让他刻骨铭心,肝肠寸断,他清楚地听到,萧彻方才唤的是他的名字。


    他没有听错,是他……


    泪水慢慢在眼角溢出,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在这个时候,在他要决定要离开的时候。


    慕怀钦在理智与欲望之间反复挣扎。


    “不行……我不能……”他低声呢喃,想推开萧彻,可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只慢慢闭上双眼,沦陷在那片柔情蜜意之中。


    上京的天,说变就变,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屋外狂风造作,雨点从房顶连珠似的掉落,拍打在地面发出稀稀疏疏的声响。


    ———轰隆隆,忽然一声惊雷炸开。


    慕怀钦猛地睁开双眼,他头脑似乎清醒了一刻,他想起唐宁,想起父兄还在等他,他不能沦陷在这里。


    “陛下!”


    萧彻抬头,下一秒,肩膀突然被慕怀钦咬了一口。


    萧彻吃痛,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


    “我不想,我有些支撑不住……”


    萧彻眼睛里都是慕怀钦决然的目光,他紧紧搂住他的腰,解释道:“上次的事,你是不是还在怪朕?朕当时只是……气疯了,真的气疯了。”


    慕怀钦为了安抚,在他唇上亲了亲:“我早已不怪你了,我只是太累了,求陛下……饶了我。”


    萧彻知道他身体不适,本也没想把他怎么样,他淡淡笑着,指尖抚过那张倦怠的脸,顿住一刻,最后停在那颗泪痣上,“朕说过,让你去掉它的。”


    门外大雨拼命地下,回想起过去的种种,慕怀钦眼角的泪也随着雨水流淌下来。


    “我怕……会丑。”怕你厌弃这一句,他梗在了喉咙里。


    他没说,萧彻也懂,他将人紧紧搂在怀里,在耳边轻吟:“傻子,没什么比你哭起来的样子更丑了……”


    藏书阁灯火亮起时,萧彻撑着伞,孤身一人缓缓走出了大门。雨水顺着伞沿滑落,溅起小小的水花,身后门“吱”一声,萧彻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回望去,慕怀钦静静地伫立在门口,身影被那抹暖光勾勒出憔悴的轮廓,形单影只。


    他无言,静静地离别,萧彻淡淡一笑,转身离去,高大的身影在眼中渐行渐远,越模糊,记忆越清晰。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萧彻早已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割舍的痛,远比想象中更深刻。


    ——————


    慕怀钦踉踉跄跄地奔走雨中。


    身上灼热感在刚才的温存中越演越烈,大雨也湮灭不了,视线越来越模糊,他跌倒又不断爬起,嘴里呢喃着:“我不能倒下……不能…父亲和大哥还在等我。”


    见到唐宁时,他已经虚弱到迈不动步子。


    唐宁在大雨中将他扶起,“慕大哥,你怎么了?”


    “别管我……快走,跟着官员们一起出宫!”


    唐宁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扶着他往前走,可慕怀钦越走越虚弱,身上的无力感已经侵蚀了全身,他满脑子只剩下萧彻的吻,萧彻的爱意,最后整个人扑倒在泥泞中。


    “慕大哥!”


    唐宁惊呼。


    他已经听不清了,耳边只有嘈杂的雨水声,这场大雨同时也浇散了宴会,兴庆殿里空无一人。


    唐尼扶着慕怀钦走进兴庆殿,一进门,慕怀钦便瘫软在地上,他外头一摸冰凉,里头却像灼烧了一般热,情欲一点点的再散发。


    “沈仲……酒……酒有……”他躺在地上低吟着。


    “你说什么?”唐宁没听清,附身下来,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雨水,“慕大哥,你快醒醒,醒醒!宫门很快就到了。”


    慕怀钦已经彻底神志不清,满眼里都是萧彻,他张开双臂将说话人紧紧搂在怀里,低吟道:“给我……”


    “慕大哥,我是唐宁。”他低声说道,可慕怀钦给出的回应却是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低声呢喃:“萧彻……”


    唐宁恍然意识到慕怀钦现在的状况,可明明离开宴会时还好好的,在萧彻那里一回来便成了这副模样,多半是萧彻给他吃什么情欲发作的东西。


    他试图从身上爬起,却又被对方张开的双腿缠住了身子。


    “别走,爱我一回……就一回……求你……”


    “慕大哥,你清醒一点。我们现在必须尽快离开皇宫,你不想见到家人了吗?”


    唐宁用力拍打着他的脸颊,想把人打清醒。


    慕怀钦额头上覆上一层细腻的汗珠,药物的作用下,肌肤的渴望大过了一切,他已经分不清眼前人是谁,说了什么话,只记得清醒前的最后一丝温暖。


    他双手胡乱扒着身上人的衣服,翻身上去,大腿根贴在小腹上,继而俯身下去,捧去眼前人的脸用力强吻着。


    被自己喜欢的人不断撩拨,对一个十八岁血气方刚的小伙子简直是致命的。他思绪混乱,情欲在不断高涨。


    “如果现在解了他的毒,是不是能让人清醒过来。”


    “可清醒后他会不会怨恨我?”


    “时间还够吗?”


    大雨倾盆,掩盖了屋内的一切声响,却拼命地敲打着唐宁的心。


    一边时间紧迫,一边没办法抵挡这种投来爱意,而且在长久的压抑中,他无时无刻不想拥有这种爱意。


    一排排的书隔后,唐宁闭上双眼,他出经人事,任由慕怀钦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拥抱接吻,退下衣物,他知道,这是唯一能让慕怀钦快速清醒的办法。


    窗外大雨越下越大,却没见起风,朝阳宫开着窗,烛火毫无波澜地跳跃,一切很平静。


    萧彻躺在温暖的床塌上,目光盯着暖黄色床帘,几分酒醉红晕和温情后的余韵挂在脸上,他轻轻抬起手指,放在鼻尖,细细嗅着那早已干涸的泪水味道。


    “应该会很快了吧。”


    他想着:这次狩猎后,杀了全无病,牵制住西周,摄政王再不会说什么,顶多在过大半年,他就能彻底拿回亲政权,摆脱干涉。


    萧彻摆弄起床头的沙漏,翻过来掉过去,看着细沙缓缓落下,他不自知地笑着:到那时,只要那“笨蛋”乖乖听话,朕就对他好一点,若是嫌不够,那就再多好一点也不是不行,总之不差那一点。


    陈公走进寝卧,随手放下床帘,轻声道:“陛下,明日还要上早朝,早点歇下吧。”


    “朕不困。”萧彻酒后兴奋了起来,他侧过身,胳膊肘支着脑袋说道:“陈公,明个把朕那把虎弦弓拿去藏书阁吧。”


    陈公有些惊讶:“陛下是要赏给慕大人?那可是先皇赠与您的。”


    萧彻又躺平了,满不在乎道:“搁着也是搁着,过两天正好狩猎,让他用两次而已。”


    知道陛下嘴硬,陈公笑了笑道:“是,老奴明个就送去藏书阁。”


    萧彻又摸起怀里的玉蝉,他把它戴在了脖子上,紧贴着自己的心,这样会感觉踏实又安稳。


    他甜甜地笑着。


    就这此时,一道闪电当空劈过,伴随着轰隆的雷声灌入耳中。


    “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一小宫人突然闯进了寝殿。


    陈公大声呵斥:“大胆,谁叫你未经允许闯进来的?”


    萧彻撩开床帘,严厉地目光看了过去,“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宫人浑身瑟瑟发抖,“扑通”一声重重跪地,“陛下,出大事了!刑部来报,廷尉监陈零偷了刑部狱令,救走了慕家犯人!”


    “什么?慕啸天被人救走了!”萧彻原本还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眸瞬间瞪大,直接从床上一跃而起,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便跨到宫人面前,怒声质问:“刑部都是干什么吃的!派人去追了吗?”


    “回陛下,已经派人追了。慕老将军他……他自己回来了,可是……”宫人脑袋几乎贴到了地面,声音小得如蚊蚁。


    “可是什么?别吞吞吐吐,快给朕说!”


    “顾大人跟陈零交手的时候摔了马,现在昏迷不醒,陈零也冲破城门跑了。”


    听闻此言,萧彻的怒火“轰”地一下冲破了天际,猛地一脚踹向宫人,咆哮道:“废物!”


    小宫人被踹得在地上打了个滚,疼得龇牙咧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屁滚尿流地退了出去。


    “都是废物!一群废物!”萧彻一边骂,一边套上外衣就往外走,陈公见势不妙,三两步上前拦住他,“陛下,您这是要去哪儿?”


    “能去哪?去刑部!朕要亲自审审慕啸天,看看他到底在京城藏了多少反贼余孽。朕要是不把他们斩草除根,朕一日不得安宁!”萧彻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


    “陛下,您先消消气。”陈公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劝道:“您现在去刑部也没用,慕老将军是出了名的硬骨头,他自己既然选择回来,定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您就是去审,他也未必会开口啊。”


    听到这话,萧彻怒气冲冲的脚步顿住了,陈公所言确实不无道理。


    自己这么急匆匆的去审讯,这件事难免在宫中相传,不用两日便会传到慕怀钦的耳朵里,到时候他再来找朕寻死觅活,那便彻底不得安宁了。


    萧彻慢慢冷静下来,细细思忖,总感觉此事处处透着蹊跷。那二人既然有本事逃脱,为何慕啸天却单单折返回来?


    陡然间,他眼眸骤冷,不对,并非他自愿回来,而是不能独自逃脱,如此一来,便只有一种可能——他的爱子还被困在宫中,没能一起逃出去!


    思及此处,萧彻猛然想起宴会上慕怀钦同唐宁对视的那一幕,不由脊背发寒。


    原来,原来……他们这是早就暗地商议好了一切,慕啸天与陈零此番行动,看似是救人失败、无奈折返,实则是一招“金蝉脱壳”之计。他们料到刑部必定会派人全力追捕,所以故意让慕啸天回来,吸引所有注意力。而真正的目的,是暗中掩护慕怀钦从宫中逃离!


    “慕怀钦!”萧彻怒喝一声,“传朕的旨意,封锁皇宫,任何人不得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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