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昱轻轻晃了晃腿,接着拍了拍连襄的后背,“别怕,哥在这,我守着你。”
连襄却突然像是被这一句平常的话点醒了似的,抬起头和赫连昱直直地对视一眼。
赫连昱伸手将连襄额前乱糟糟的发丝掖到耳后,“怎么了?”
连襄突然伸出手,两只手捧住了赫连昱的脸,在赫连昱怔愣的神情之中,一口亲在了赫连昱的额心。
赫连昱一下子便愣住了,浑身僵直,甚至不敢低下头去看连襄一眼。
连襄却毫无所觉,她累极了,做完这一套动作,便泄了气一般,重新趴在了赫连昱身上,接着睡了。
赫连昱感受着自己身上的重量,心中乱糟糟的,抓不住的思绪占了整个头脑。
赫连昱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心绪烦乱,可手掌还下意识地拍抚着连襄的背,哄着人入睡。
清晨。
连襄身处陌生的地界,这一天便醒得早。
连襄迷迷糊糊在枕头上蹭了两下,才发现自己手里抓着的是一只小狼。
连襄猛地翻身坐起来,盯着手里巴掌大的小狼看来看去。
稀罕极了。
赫连昱什么时候缝的这个?
连襄的衣裳还整齐地方在床边,等连襄换好了衣裳,左找右找,赫连昱却不见人影。
连襄一出门,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北境草原和北疆隔着不远的距离,早晨也更冷些。
赫连昱的亲卫正在帐门前站岗,见着了连大姑娘,恭敬地道:“首领一早起来,便去了巫医婆婆的帐篷。”
连襄略一思索,便知道了。
赫连昱在镇北王府便跟着荣大夫学医,回了草原,竟然也跟着巫医婆婆学医。
连襄不想去打搅赫连昱,便又钻回了汗帐。
赫连昱成日里这样连轴转,不说他自己受不受得住,连襄都要心疼他。
赫连昱的帐子,平日里不许旁人进,连襄只好自己左翻翻右看看,好找找有什么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
连襄不想去打搅赫连昱,可亲卫是马不停蹄地去将连大姑娘起了的消息汇报给首领了。
“阿襄,怎的醒这么早,饿不饿?”
赫连昱进了帐,便要去看连襄身上的衣裳,“这里早上冷,我给你放在床边的衣裳,阿襄没有偷偷少穿几件吧?”
连襄没做声,赫连昱便快走几步,想瞧瞧连襄在做什么。
赫连昱一靠近便愣住了。
连襄正背对着赫连昱,手中抱着赫连昱桌案上头的锦盒。
连襄的手指从里头一个个的小狼身上摸过去,惊叹道:“哥,你什么时候做了这个?”
赫连昱摸摸自己的鼻子,移开了视线,在连襄身边坐下来,试图将锦盒从连襄手里拿走。
连襄不依着他,抓着锦盒不松手,“我看见了!这都是给我的!”
赫连昱不知道做了多少个,才终于做出了一个最满意的。
赫连昱不愿意给连襄用些残次品,只好哄她,“这些做的都不好,阿襄……”
连襄不依不饶地用脑袋在赫连昱的肩膀了碰了两下,“难道不是给我做的?”
赫连昱今天早上专程将做的最满意的那个塞进了连襄的手里,连襄有时候手里爱抓着赫连昱的小辫子,赫连昱便拿小狼的玩偶哄着她。
赫连昱斩钉截铁道:“当然都是给你做的。”
连襄的把锦盒放在自己膝盖上,将里头的小狼一只只拿出来,兴奋地看个不停。
连襄转过头,盯着赫连昱的眼睛,“哥,你什么时候学的?”
赫连昱只好道:“跟阿爹学的。”
霍朝雍早些年是花了不少银子,才叫青葛背地里教了他许久。
赫连昱这都算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了。
霍朝雍早就连绣花的不少绣法都已经跟着山桃学会了,如今就是北疆最好的绣娘,也不能瞧出这里头的错处。
这府里,论起不爱说话,那必定是犬槐,但若是论起谁的嘴最严,一定是收了银子的青葛。
但连明赫既然已经知道了霍朝雍背地里学绣花的动作,霍朝雍立刻收拾手里的东西,紧赶慢赶去找山桃指点了。
这府里论起绣工,还得是山桃最是灵巧,毕竟山桃可是荣大夫的关门弟子,指尖绣花的功夫简直是易如反掌。
赫连昱坐在霍朝雍面前,面色沉静,半点没有少男心事暴露的难为情,坦然道:“阿爹教我。”
当时的霍朝雍盯着赫连昱的一张天生冷脸,虽然拳头发痒,却还在认真想了想之后,决定教赫连昱,并且毫无保留、毫不藏私地教。
霍朝雍感慨道:“阿襄身边没有个精通针线的,确实不行。”
等看见了赫连昱给连襄缝的小狼,霍朝雍一颗慈父之心软了又软,感慨道:“我们阿襄还是个孩子呢。”
赫连昱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得吓人。
霍朝雍却毫无所觉,接着道:“从前,阿襄还是那么一点点的一只小团子,要是阿襄能长得慢些就好了,我和她娘可都舍不得阿襄吃苦。”
赫连昱这才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似的,瞪了一眼霍朝雍,一字一句地道,“长得慢可不是好事。”
霍朝雍回过神来,猛地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连连道:“无心之言,无心之言。”
连襄从前身体不好,便总是长得比同龄人慢一些,府中的人多少颗心都要操碎了,好不容易才养好了身体,如同常人一般健康,可不能再慢了。
连襄从椅子上站起来,怀里还抱着赫连昱的那一盒子小狼布偶,警惕地看了一眼赫连昱,“都是我的。”
赫连昱也跟着站起身,先弯下腰,给连襄理了理裙角,“好,都是你的。放下吧,咱们该吃早膳了。”
连襄把手里的锦盒放在了赫连昱的桌案上。
赫连昱也给连襄理好了裙角,刚刚直起身,动作却倏然一顿。
连襄的手指……
放在了赫连昱的脖颈上。
连襄纤细的手指抵着赫连昱的喉结,先是摸了摸,又停在了赫连昱的喉结处不动了。
赫连昱不自觉地仰了一下头,喉结上下一动。
赫连昱仰着头,望着头顶的帐篷,喉结轻动,“阿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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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襄往前一步,几乎要挨着赫连昱的胸膛,轻声道:“别动。”
赫连昱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连襄这一句话定住了,脸上也染上了一层红意,若是连襄这个时候抬头看,赫连昱连耳尖都要红透了。
赫连昱在草原上威名赫赫,外人眼里的这一生杀予夺的暴戾汗王,在连襄手底下像是被驯服的忠诚狼王。
连襄不许他动,赫连昱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竭力地维持着声音的镇定,“怎么了?”
连襄的拇指却在赫连昱的颈侧轻轻摸了两下,笑了一声,“没什么。”
连襄的手指从赫连昱的脖颈上拿下来,赫连昱只觉得心中一空,恨不得开口叫连襄再将手指放回来。
连襄却极其自然地抓着赫连昱的手腕,拉着赫连昱就要往外走。
赫连昱晕头晕脑地跟着连襄走了两步,连襄却猛然转身。
赫连昱虽然晕头转向的,可动作还是灵敏,没让连襄撞上来。
赫连昱正想低头问一问,连襄的额头却猛然抬起,恰好在赫连昱的下巴磕了一下。
赫连昱就像是突然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似的,大手摁在连襄的额头上,轻柔地揉了两下,急道:“痛不痛?”
连襄摇摇头,微微抬头,下巴便落在了赫连昱的掌心中,“我们去哪吃早膳?”
连襄什么都不知道,拉着赫连昱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赫连昱神摇魄动,心魂巨震,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跟着连襄走了好几步。
赫连昱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他却狠狠攥紧了拳头,掌心都被他自己掐红了。
赫连昱的嗓音轻得不可思议,像是生怕惊起了手心的这只蝴蝶,“昨天不是说想吃馅饼?我给你做。”
连襄立刻抬起头,兴冲冲地拉着赫连昱的一只手,嘴甜地夸赞道:“哥!你最好了!”
赫连昱的手心空了,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一听见吃得便高兴成这样,阿襄果然还没开窍呢。
连襄却不知道赫连昱是这样想她的。
连襄的身体养好也没几年,自然什么都不如口腹之欲更得连襄的心。
赫连昱却不知晓,连襄之所以要摸一摸她的喉结,这是连襄的坏心眼作祟,故意要这样逗一逗赫连昱。
而且,连襄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
突然就想摸一摸赫连昱的喉结。
连襄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从前连襄的脑海之中,前世像是被千里马扬蹄狂奔掀起的尘土遮蔽了视线,怎么都看不真切。
连襄如今彻彻底底地想了起来。
前尘的爱与恨,都如同水洗过的天幕一般清晰透亮。
前尘纠葛如同晴空碧云,来去分明,纤毫毕现。
厨房。
原本的厨师们早在今天早晨就受过一回惊吓了。
首领亲自来做饭,和面、备菜,样样都如鱼得水,利落得很。
如今首领更是和连大姑娘一同前来,厨师们站在厨房门口,还忍不住凑过去和赫连昱的亲卫门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