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厨师感慨道:“首领真是什么都会。”
亲卫站在厨房门口,心道:主子在连大姑娘面前,什么都要亲力亲为,别说做饭了,就是绣花、挽发,也没有主子不会做的。
连襄坐在赫连昱身后的小凳子上,手里还捧着赫连昱给她刚烙好的饼。
赫连昱特意给她做成了小小一个,先前赫连昱想给连襄切开放凉,好叫连襄方便吃,可连襄不肯,后来赫连昱便专程给她做成小小一个。
连襄隔着几层帕子吃馅饼,外头的那一层酥皮还是掉在了身上。
连襄还没说话,赫连昱转过身先看到了。
赫连昱动作自然地低下身,捏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锦帕,蹲在连襄身前,给人把衣裳擦干净了。
连襄抓着馅饼,朝着赫连昱的方向递过去,这是连襄吃不下了。
从前连襄吃不下的东西,向来都是赫连昱主动接过去,连襄便也养成了主动递给赫连昱的习惯。
赫连昱手里还捏着帕子,状似自然地张开嘴,在连襄手里的馅饼上咬了一口。
连襄手上剩的那一半馅饼便被赫连昱咬下去一小半。
赫连昱不伸手接过去,连襄便也老老实实举着馅饼,等赫连昱接着吃。
门口的亲卫简直不敢再看下去,这么一小块馅饼,主子竟然还蹲在连大姑娘面前细嚼慢咽!
连襄还细心地问了一声:“哥,要不要喝水?”
赫连昱摇摇头,刚刚为了烙饼,赫连昱身上沾了不少面粉,便特意离着连襄远了些,怕蹭到她身上去。
烙饼的时候,赫连昱离着灶台更近,额头上也出了不少汗。
连襄往前坐了坐,又离着赫连昱近了些,还催促道:“快吃,我给你擦擦汗。”
赫连昱听了这话,才不再故意细嚼慢咽了,赶紧把馅饼三两口咽下去,又迅速地把连襄手里剩下那一点馅饼也咬走了。
赫连昱手中的帕子不干净,连襄便从自己身上掏出了锦帕,给蹲在自己面前的赫连昱认认真真地擦了汗。
连襄手里的帕子是宝蓝色的漳锻,还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青凤蝶。
赫连昱见连襄是将帕子叠的整整齐齐放在香囊里的,便一边朝着连襄伸手,一边开口道:“不要紧,要是坏了,哥再给你绣。”
连襄摇摇头,把赫连昱用过的帕子递到赫连昱手里,“哥,你洗的时候小心些。”
这帕子连襄才刚刚得了没两天,正喜欢得紧。
更何况,这里头是赫连昱的心意,赫连昱第一回给她绣的帕子,可不能就这么两天就弄坏了。
赫连昱点点头,“成,一会我带你去小溪那玩。”
连襄的手正想往桌子上放,“那我能不能少穿些,我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赫连昱正背对着连襄往筐子里放馅饼,头也没回,便眼疾手快地把连襄的手臂抬起来了,“桌子上脏,弄脏了,一时半会,我可没办法给你绣出来一件。”
赫连昱坐在连襄身侧,风卷残云地吃饭,连襄的胳膊不能往桌子上放,不能捧着脸等,便有几分不自在。
赫连昱早就在余光中看到了连襄动来动去的小动作,头也不抬地道:“那阿襄玩辫子吧。”
连襄便兴致勃勃地把赫连昱鬓边的细辫子拆了开来,又给人重新编了一条。
赫连昱吃饭的速度快,这都是行军打仗的时候练出来的,等赫连昱吃完了,连襄手里的细辫子也编好了。
连襄抓着辫子的尾巴,“哥,我不会系。”
连襄自己的头发都是赫连昱给挽的,这时候是真的不会系发绳。
赫连昱接过了绳子,也不叫连襄松手,“捏住了。”
连襄自觉没能尽善尽美地给赫连昱编辫子,便乖乖地捏着鞭子的最后一截,等赫连昱系上绳子。
门口的众人大气都没敢喘一下,瞪着里头的两人,表情满是不可置信,好似连襄现在正抓着猛兽尾巴似的。
赫连昱三两下就系好了,又忍不住去问连襄,“阿襄,你的头发要不要我给你重新挽?”
连襄不精通此道,往日复杂精致的发髻都是赫连昱亲自给她挽的。
今天连襄醒得早,醒来没见到赫连昱,便自己挽了个高高的束发,倒是英姿飒爽。
连襄摇摇头,抓着赫连昱的手,“我要出去玩。”
亲卫和厨师们都站在厨房门口,望天的望天,目不斜视的目不斜视,就这么送走了两位主子。
部落里最好的厨师是位能干的额尔德尼。
此时正拍着胸口和另一位头上簪着绿松石的额尔德尼低声道:“这首领平日里冷着脸吓死人,谁想到,首领在连大姑娘面前竟然是这样的。”
簪着绿松石的额尔德尼与有荣焉地点点头,“好男儿就该如此!听说连大姑娘可是北疆的贵客,首领这样的好男子才配得上她。”
额尔德尼便是北疆人口中的婶娘,这个词还是连襄跟着赫连昱到处玩的时候学会的。
这两年,连明赫镇守西北,赫连昱在北境草原上也收服了不少部族,连几个有名的大部族都被他收归麾下,北疆罕见地安稳了下来,连不少稀罕东西都出现在了北疆。
北疆平稳,商人们也愿意过来。
而北境也有赫连昱这根定海神针,不起大乱子,如今草原上还只是分而治之,说不定,再过不了多久,北疆和北境就能彻底安定下来,互通有无了。
赫连昱手里还捏着刚刚连襄给他擦汗的锦帕,被连襄抓着手腕,两个人就这么往溪边去。
赫连昱扭过头,微微低下头,对着连襄道:“北边的商队来了一趟,又带来了不少庵波罗果,这回的果子还泛着青,我特意问过了,和上一次的品种不一样,等到果皮彻底黄澄澄了,就好吃了。”
连襄赶紧摇摇头,心有余悸地拒绝:“我还是不吃了。”
庵波罗果是商队从西域带来的果子。
这些年,不仅是北疆有了不少江南来的商队,北境草原也有不少西域商队往来,这奇珍异宝也得了不少。
奇珍异宝,却不包括这庵波罗果。
至少连襄吃到的那一回不是。
连襄当时在镇北王府,捧着手里泛着奶香味的、黄澄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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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果子,高兴得不得了。
连襄一回府,手里就被塞了一颗庵波罗果。
连襄手里的这一颗,饱满新鲜,果皮也漂亮极了,显然是难得的珍品。
其他人的那一份,果子上头还泛着微微的青色,众人也就得再等等。
这一批果子和从前镇北王府买到的庵波罗果不同,格外的清香诱人,连襄便也更期待激动。
连襄迫不及待地擦洗干净了果皮,便先剥开了一点皮,闻着一股奶香味,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青葛就见连襄的脸一下子皱成了一团,苦着脸像是要吐,忙问:“怎么了?”
一股石灰味直冲头顶,连襄眼泪都要出来了,舌头都是苦的,疑问道:“是不是我没把果皮擦干净?”
沈丁接过来,给连襄重新洗了一遍剩下的果皮,又撕开了大半的果皮,“再尝尝?”
连襄不死心地咬了一口,还是一股石灰味。
连襄从前身子不好,小时候吃什么都有管制,这就导致连襄对待食物格外有耐心,不会轻易丢弃食物。
连襄冲着外头喊了一声:“山桃姐姐!快来!”
山桃手里还抓着一把草药,急匆匆地赶过来,对着连襄手里被咬了两口的庵波罗果看了又看。
光从颜色和气味来看,这果子真是一点瞧不出问题来。
从前那些庵波罗果还更平常些,气味也没有这一批的鲜甜,甚至从前买到的庵波罗果,果皮也不如这一次的鲜亮好看。
山桃也急得在桌子前踱步:“怎会如此?”
连襄嘴里还是一股石膏味,喝了多少水也没用,没忍住问山桃,“姐,这真的能吃吗?不会有毒吧?”
山桃也吓了一跳,从身上掏出了银针试了试,没看见什么异样,这果子买回来也是早早查验过的,定然不会有毒。
青葛拍了拍沈丁:“咱们桃子随身还带着这个呢?”
沈丁欣赏地点点头:“正好让桃子防身用,回头我再专门教教她,说不定比在身上挂一根鞭子的效果还要好。”
山桃百般思索不可得,“照理说,这庵波罗果性凉、味甘酸,益胃气,止呕晕,能治妇人经脉不通*,这回的果子怎么是这个样子?”
连襄的舌头就像是被这果子打了一顿似的,苦着脸趴在桌子上,“姐姐们的果子也不要吃了。”
这时候的赫连昱正好从外头回来,这见着众人愁眉苦脸地围着桌案,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连襄从凳子上跳下来,抓着赫连昱的手告状,“哥,商队卖坏果子给我们!”
赫连昱也坐下来,对着连襄咬了两口的那果子看了看,笑了一下,摸了摸连襄的脸,道:“阿襄苦着了吧?”
赫连昱独自在外这么些年,见识了不少东西,这庵波罗果便是其中之一。
赫连昱道:“不是坏的,这种庵波罗果和旁的品种不一样,只有闻起来是最好的,吃起来像是生吞石膏。”
连襄猛地点点头:“府里是不是还有不少?我们都别……”
连襄还没说完,就见沈丁和青葛转头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