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盟主的生辰再有半个月就到了。”
“是啊,每次齐盟主过生辰都在各地施粥,救济那些穷苦百姓,真是难得的大好人呐!这得是多大的功德。”
“他二十的时候就开始行侠仗义了,哪个土匪听了他的大名不吓得屁滚尿流?盟主就是正义的化身,一点不假。”
“咱们武林能有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盟主,可真是烧高——”
东西被砸得噼里啪啦,巨响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茶棚老板蜷缩在地,肩膀搭着的毛巾也掉落一旁。
双手紧紧捂着肚子,止不住地哆嗦:“客官,茶钱我不、不要了,求求你们饶,饶了我吧。”
“你刚才不是神气的很,起来啊!呸!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是谁,敢在我面前张狂?”
叫嚷的男人一共四个,个个身材壮硕、肌肉贲张。
腰间皆佩着长刀,一看便是江湖中人,普通百姓哪敢惹?
顿时心惊胆战想逃离茶棚,奈何这几个人就在出口处打的。
又都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唯恐惹来视线。
一声凄厉的“爹!”从外传来。
拎着茶叶回来的半大少年看到躺在地上的茶棚老板,连忙跑了过去。
“爹你没事吧?”
老板留着羊角胡,精精瘦瘦。
见儿子回来,心急如焚,拼尽全力抓住儿子的胳膊,使劲往外推。
“跑、快跑!”
那四个大汉不依不饶:“怎么回事小兄弟,没长眼睛吗?怎么还推人呢!”
“你们凭什么打我爹!”
“凭什么?”
穿黄色坎肩的大汉很是暴躁,抄起一旁的凳子就朝着少年狠狠砸去。
“你奶奶的,就凭他敢惹老子!”
!
大汉这么魁梧,这、这砸一下还能活吗?
角落众人呼吸屏住,有的甚至撇过去脸。
谁都没注意到,一把弯刃横空甩了过来,精准无误地插进大汉拿着凳子的手腕。
“啊!我的手——!”
大汉发出凄厉叫声,手里拎的凳子也应声落地。
其他三个大汉见状,立刻紧围拢过来:“大哥,你没事吧?
他们戒备望向四周,大声喝问:“谁干的,是谁干的!”
一道嘶哑的声音传来:“你们瞎吗。”
众目睽睽,一道身影背光走进茶棚。慢慢悠悠,却让人不敢小觑。
黄坎肩大汉捂着受伤手腕,恶狠狠地盯着来人:
“敢偷袭老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说你是谁老子?”
话音未落,年轻男人身影已经近在眼前!
大汉惊诧的眼睛只瞪到一半,便被一脚狠狠踢飞出去。
‘哗——嘭!’
伴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巨响,他庞硕的体型压倒一大片桌椅,又重重砸在地上。
四处飞溅的破碎木屑中,大汉捂着自己的左手,脸色惨白如纸。
疼痛让他忍不住在地上疯狂翻滚扭动,叫都叫不出来了。
他的手、手筋……彻底断了,这个人!
牧羽拿着刚拔出来的弯刃,看着上面血液滴下,嫌弃一甩:“你也配?”
“大哥!”
三个大汉连忙冲过去将受伤的黄坎肩大汉护在身后,目光沉沉盯着这个突然冒出的年轻人。
色厉内荏地喝道:“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你最好识趣点,否则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牧羽的视线从刃上移过去。
细长板凳登时飞起,大汉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匆忙抬手去挡,被这内力震的向后滑了数米,膝盖火辣辣的疼。
他们知道这是碰到硬茬了,他们加起来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相视一眼,几人扶起黄坎大汉就想跑,可惜还没迈出一步又被踹了回去。
‘嘎嘣’一声脆响。
其中一个大汉面色瞬间扭曲,捂住自己被踩脱臼的手臂,额头上冷汗直流。
现在几人皆是浑身狼狈,再也不敢耍心眼,老老实实跪在原地。
“大侠,大侠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把匕刃插进桌子,牧羽坐下。
光长个不长脑,也不看看什么局势,刚才还敢威胁他。
也就是他脾气好,换个人来不是等着找死?
牧羽幽幽开口:“说说,为什么饶你们。”
“我们知错了,知道错了!”
“是啊,不不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早知道有高手在扬,就是给他们一百个胆也不可能出来横!
他们心里后悔死了。
命悬一线,四人再顾不上其它,趴地上拼命磕头。
直到头脑发昏,血液汇成一滩,听到牧羽说:“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
大汉们一愣……啊?
另一边。
陶乐帮着半大少年将倒地的老板扶到一旁木凳坐下。
老板已经没了意识,少年眼眶通红,无措乱掐着他的人中。
一只干净素白的手伸了过来,制止了他的动作:“别慌,让我看看。”
月白衣袍垂下,少年抬头,看见一个年轻男人。
面容俊逸,只是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冰冷寒气。
男人说完后没再看他,径直坐到另一侧,捏住他爹的手腕,像是在把脉。
顾寒空沉静的眸子让半大少年混乱的脑子略微冷静了下来。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是大夫吗?”
却没得到回复。
在这白衣男子面前少年莫名不敢放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陶乐知道顾寒空诊脉时不喜分神跟人说话。
跟人解释后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又比了个大拇指:“寒空兄的医术可是这个!放心吧。”
顾寒空将银针收起。
老板悠悠转醒时,身后的竹帘被人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