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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 25 章(新修)

作者:一瓣榴心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良久,贺景逸缓缓开口,语气中却多了几分少年气的抱怨,“萧公公,我都睡着了,你怎么不喊我?沐太傅明日可是要考资治通鉴的,我记不下来,沐沐明日又要受罚了。”


    沐太傅?受罚?


    姜珂的思绪被猛的拉回八年前。


    一头银发的祖父,身为太子太傅,每日都要进宫给皇子们讲学,而她作为祖父的长孙,也是祖父唯一的孙女,得了特许,可以进宫伴读。


    “身为皇子,需常念“民为社稷根”,春耕念农夫之劳,冬寒忧贫者之困,勿以私欲伤民生,方是爱民之道。”祖父肃立于学堂前沉声教导。


    太子端正,贺景逸顽皮,阿朔懵懂,她则是一天乐呵呵的。


    祖父虽为太傅,端肃严厉却不能失了分寸。


    不能动真格的揍皇子,只能拿他的亲孙女开刀,杀鸡儆猴,所以沐晴玥自然而然成了那个背锅虾。


    背资治通鉴那日也不例外。


    那么难的书,太子哥哥背的好再正常不过,泥猴子贺景逸居然也背得下来,只是贺景朔贪玩没背会,她因此受了连累。


    当天,贺景逸无缘无故打了贺景朔,因寻衅滋事,兄弟失和,犯了祖父忌讳,也一并被罚了。


    二人顶着水碗站了一下午。


    那日下午的阳光似乎照到了今天,姜珂的心底升起一丝暖流。


    原来,当初他是这样通宵辛苦背书的,就是为了她不受罚。思及此姜珂嘴角微扬,恍然大悟般了然一笑——怪不得他要揍阿朔。


    “萧公公?”贺景逸的质疑声,将姜珂的思绪拉回现实,因久久无人回应,贺景逸将头转过来。


    双眸与姜珂撞了个正着。


    只顷刻间,姜珂眼看着贺景逸眼中的怒色转为惊喜,翻身跃下床来,一步并到她面前来,“沐沐,沐沐,你父亲同意你进宫住了么?”


    眸中的急切与渴望之色直白而浓烈,绝不是装出来的。


    贺景逸他,这是停在了八年前?


    姜珂一时难掩震惊之色,神色中露出异常,贺景逸察觉出来,神色开始变得紧张,整个人如同蔫巴的瓜果一般,丧失了生机,“是我妄自揣测了,是吗?”


    姜珂不忍,顺着他的话试探说道,“是同意了的。”


    贺景逸闻言,如同打了鸡血,瞬间来了劲儿,环着她的胳膊一个劲儿欢呼。


    姜珂震惊之余,将他扯到身边,伸手挡住他的嘴巴,警告道,“嘘——小点儿声,你别说话,我祖父还不同意呢。”


    这深更半夜,不论把什么人招来了可都是个麻烦事。


    可爱的是——贺景逸顿时禁了声,缩着脖子也跟着嘘,脸上的表情比以往都生动,他撇着嘴巴,“也是,你祖父向来克己复礼,是个老古董。”


    姜珂瞪了他一眼。


    贺景逸当即改了口,“不对不对,你祖父沐太傅是国之栋梁,肱骨之臣,我大梁得沐卿,如得定海神针!”


    见贺景逸情绪稳定,听话乖巧,姜珂放下戒备,试探问道,“阿逸,你知道今年是哪年吗?”


    贺景逸一脸疑惑,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那神情好似在说——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好在他虽不解,但却依旧回答,“今年是靖元九年啊,这不是刚过完年吗,你怎么糊涂了?”


    靖元九年,就是一把大火烧毁沐家的那一年。


    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姜珂太想知道,或许眼前的贺景逸知道,也能毫无保留地对她托盘而出。


    “阿逸,这几日宫里有什么特别的事吗?贺景逸眯眼想了一会儿,嘴角向下,带了一丝不悦,“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母后宫里新来了个小姑娘,我不喜欢。我让母后把他赶走了。”


    小姑娘?


    姜珂颇为疑惑,她从来不知道当年还有这么件事。不过,也许只是巧合,与当年的事没什么关系,接着问,“阿逸,你觉得皇姑父是怎么看待我祖父的?”


    “嗯……父皇自然是万分重视沐太傅,将来珩哥哥继承大统,沐太傅是要辅佐他治理朝政的,沐太傅常说要将百姓放在心中,将来大梁国一定国泰民安。”


    是啊,祖父的宏愿,国泰民安,只可惜他没有看到那一天就枉死了。


    贺景逸扭捏踟蹰一阵,有些话在嘴边转了个圈,还是吐了出来,“沐沐,珩哥哥送你的礼物,你收了吗?”


    姜珂一时想不起,问道,“什么礼物?”


    贺景逸嘴角邪魅一笑,“看来也不是很喜欢吗,这才几天,都不记得了。就是上元节那日,珩哥哥送你的那盏鱼灯。”


    姜珂脑海中一盏木制鱼灯的影子越来越清晰,最后焚烧在了火焰中。


    她是收到过,只不过留在了沐府。


    “啊,我收了。”


    “我改日送你一个更好的礼物!你把太子哥哥的那个退了吧,收我的。”贺景逸满脸期待。


    姜珂的心被戳动一下,贺景逸这是在取悦她?


    是因为太子哥哥在吃醋?


    她年少时,只当他好玩儿有趣,却从未想过那里边全是他的爱意。


    看着眼前少年气的贺景逸,姜珂心中百感交集。千帆过境,他归来却仍是少年,不知是福是祸。


    “我要给你礼物……给你的礼物……”贺景逸忽然表情开始挣扎凝重,抱着头缩回地上窝在床边,口中不停重复,又慢慢转为痛苦,额间的冷汗飞快沁出来,凝成成片的汗珠。


    姜珂上前将他环抱怀中,像上次他发病一般,不停安抚,不多时,贺景逸便拱在她怀里沉沉地睡去。


    这样的分魂症,姜珂曾经见时过,原先在荆州时,就有百花楼的姑娘因为男人负了她,生了分魂,白日里日日哭泣痛骂男人,夜里却数着首饰,看着书信思念男人,听大夫说时受了刺激,逃避现实。


    那贺景逸也是在逃避吗?


    姜珂命人将贺景逸妥帖地安顿在床榻上,刚想离开,却被抓住手臂,怎么弄也不松开,索性后来,姜珂便坐在床边陪着他。


    贺景逸再睁眼时,便发现自己竟然既不在养心殿,也不在乾清宫,而是在延福宫。


    霎时,眼中起了杀意,这么多年他从不在嫔妃宫中留宿,而太后也从未强求,就是怕他分魂的病症被人发现利用,动荡朝堂,荼害百姓。


    可姜珂,她好好地呆在后宫,像宜妃养的那只猫一般,好吃好喝好玩的,被朕宠着,不好吗?她为何非要像那些人一样,也来探他的底线?


    “朕为何会睡在延福宫?萧公公人呢?”


    贺景逸拽住姜珂手臂,将她拉入床榻压在身下,又把将她双臂绕过头顶死死按住。


    浑身被他锁着,动弹不得,手腕处的痛隐隐持续而来,姜珂不禁面露痛色。可贺景逸的力道不减反增,他紧盯着她,等一个解释。


    姜珂强忍疼痛回视,解释道,“皇上昨日高兴,多喝了几杯便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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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好眠,臣妾实在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皇上不快了。至于萧公公,自然是在外头候着。”


    说完便侧过头去,眼眸中的泪水霎时盈满眼眶,委屈落泪,但倔强的嘴角在隐隐抽动。


    贺景逸的心当下有些松动。


    或许,是朕错怪她了?


    贺景逸又唤了萧公公门外问话,三言两语问清事实确实如姜珂所言,自觉误会了姜珂,手上的劲道彻底卸去,没了防备,整个人松软下来。


    他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又缓缓将头埋进她的颈窝。


    许久,没有说话。


    自进宫以来,姜珂感觉的到,贺景逸对她的态度,忽冷忽热,忽近忽远,一边有所防备,一边又忍不住靠近。今早也不例外。


    他是阴鸷的,却也是脆弱的。


    姜珂将手抚上他的腰身,只一瞬,他整个人紧绷了起来,下一秒,姜珂身下感到温热渐起。


    “阿珂,我……”


    贺景逸第一次起了想真的留宿的心。


    “嗯?”


    可话到嘴边,他又变了味儿,“我……别怪我……好吗?”


    贺景逸忍了冲动,起身穿衣。


    皇上留宿延福宫的消息不胫而走,直接在宫里炸开了宫。


    最受刺激的莫不过是钱敏了,直接敲开怡和宫的宫门,闯进了佳贵妃的内室,“娘娘,你日日让我沉的住气,可结果呢?皇上不但不来我宫里,反而日日专宠姜珂,如今竟直接留宿宠幸!”


    “我知道娘娘看不上我,但娘娘你又有什么用?一样的留不住皇上,一样给不了钱家应得的权势和荣耀。”


    佳贵妃起身,眸中厉色愈浓,啪!一掌扇了上去。


    “蠢货!你想死别带上钱家!你当我这怡和宫是铜墙铁壁,没得半丝外人?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想死的话,管住你的臭嘴,休得胡说。”


    钱敏受了教训,却也知道是自己莽撞了。捂着嘴,认错道,“娘娘,可如今怎么办,这刚死了一个关倩语,又来了个姜珂。”


    佳贵妃知道她想什么,但她是个蠢的,做事做不干净,于是沉下眸子训话,“收了你那不该有的心思,这世上的貌美女子那么多,杀怎么可能杀的完?”


    就算没有皇上的宠爱,钱家照样能在朝中立足。他贺景逸的江山,没有钱家,坐得稳吗?


    说话间,前殿传来动静,是各路嫔妃集结到了怡和宫。


    原先,皇上谁的宫里都不留宿,一碗水端得平平的,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这会儿的情势,宛若荤菜上了桌,谁都想去夹一筷子。


    众嫔妃不敢去太后,更不敢去找皇上,只能先来她这里商量对策。


    赵昭仪立在殿中踱来踱去,一副热锅蚂蚁的样子,瑜嫔还算淡定,静坐在一旁,宜妃抱着猫撸,只是神色有些复杂,乔冬舒则像个看热闹的一脸好奇。


    佳贵妃一出现,众人便起身围了上去。


    “娘娘,皇上昨夜宠幸了姜昭仪,您可有好的应对之策?”赵昭仪失了礼数,急切问道。


    佳贵妃面不改色,“你们大清早来我宫里,就是为了这个?”


    “皇上宠幸妃子,天经地义,你们要什么应对之策。”众人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佳贵妃是这个反应,只能悻悻散了。


    怡和宫门前的路把一众人引向了不同的地方。


    皇宫的天,变了,乌云诡谲,前路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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