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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 28 章

作者:鹤汀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时,黄天茂从殿侧快步走出,依旧躬着身子,语气里满是恭贺:“恭喜郡主荣任典案司司正,奴才送郡主出去。”


    “有劳黄公公了。”贺兰瑾浅笑着应道,话锋微转,“只是不知荣寿宫在哪个方向?方才提及太后娘娘,华瑾想着,理应先去拜见太后,以尽晚辈之礼。”


    “郡主孝心可嘉。荣寿宫在东侧,离这儿不远,奴才这就引您过去。只是,”黄天茂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谢六小姐一大早就到荣寿宫闹,想必这时还未出宫。”


    贺兰瑾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和煦的笑意:“谢六小姐年纪尚轻,受了委屈便找长辈诉苦,也是人之常情。”


    黄天茂引着路,压低了声音道:“哪里是诉苦这般简单?她一大早闯进荣寿里,闹得动静极大,连陛下都被惊动了,缠着要让陛下封她为郡主呢。”


    贺兰瑾这次是真的惊讶了,这谢幼珍竟蠢到这般地步:“难怪陛下不悦,自古确实没有公府之女封郡主的先例。”


    “可不是嘛!”黄天茂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还一直攀扯郡主您,天下谁人不知,您的郡主之位是靠实打实的军功挣来的,哪里是她一个闺阁小姐能比的。”


    贺兰瑾浅笑着未接话。


    倒不是黄天茂刻意恭维,她的郡主之位确实是特封的,在她割下阿史那的头颅之后第五天,封她为卫将军、华瑾郡主的两道圣旨,是同一天抵达的。


    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从上京来的消息,可以这样快。


    黄天茂见她不语,也识趣地收了话头,只引着路往荣寿宫的方向走。


    “兰姑姑,华瑾郡主来拜见太后娘娘,劳烦兰姑姑通报一声。”黄天茂将贺兰瑾送到荣寿宫正殿门口,又躬身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殿内暖意融融,熏香袅袅。谢幼珍正趴在太后膝头,肩膀一抽一抽地嘤嘤哭泣,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殿内每个人都听清她的委屈。皇后端坐在下首的锦凳上,神色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而另一侧的梨花木椅上,竟还坐着李牧昭。见她进来,抬眸看了一眼,又迅速别过去。


    贺兰瑾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殿中,俯身跪地,动作一气呵成,声音清朗:“华瑾拜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凤体安康。”


    上首的太后保养得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抬手轻轻抚了抚谢幼珍的发顶,语气平淡地对贺兰瑾说道:“起来吧。”


    饶是贺兰瑾再缺心眼,也能看出殿内气氛沉重,太后未发话赐座,她便笔直地站在大殿中央。


    谢幼珍听到这话,哭声更大了些,往太后怀里缩了缩,哽咽道:“姑祖母……”


    太后拍了拍她的背,没再理她,目光落在贺兰瑾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听说你在永乐府上的宴席落水,受了委屈?”


    贺兰瑾垂眸,声音平稳无波:“回太后娘娘,不过是冰面不实不慎失足,只是意外,华瑾不敢以‘委屈’二字叨扰圣听。”


    “只是意外?”太后挑眉对着身侧的竹青抬了抬下巴:“赐座吧。”


    兰姑姑忙引着贺兰瑾往右侧的空位走去。那位置恰好在李牧昭旁边,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小几。贺兰瑾依言坐下,待坐稳后便再次开口:“华瑾回京已有月余,琐事缠身,一直未能前来荣寿宫给太后娘娘请安,是晚辈失仪,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嗯”了一声,视线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忽然笑道:“你父亲在世时,最疼的就是你这个小女儿。你常年不在父母膝下承欢,如今你父亲不在了,你可是要撑起你们侯府门楣才是。”


    这话看似亲昵,却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拿捏。贺兰瑾心中冷笑,她常年不在父母膝下,不就拜这位太后娘娘所赐?


    她知道,这说教自然不是一句两句能结束的,早已做好了被磨耳朵的准备。


    果然,太后摩挲着谢幼珍的发顶,继续说道:“你们北安侯府素有美名,世代专情。自你祖父起,便是只娶妻不纳妾的规矩;你父亲更是与你母亲情深意笃,当年可是上京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这份世代清誉,可不能坏在你这里啊。”


    好一个世代清誉!贺兰瑾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讥讽,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变着法往父亲房里塞人。


    说到底,不过是些市井传言,而翊王恰恰是谢幼珍的心上人罢了。为了护着自己的心肝侄孙女,连这等冠冕堂皇的话都搬出来了。


    贺兰瑾面上却装作全然听不懂弦外之音,恭顺地低下头:“太后娘娘教导的是,华瑾也时刻不敢忘。”


    太后似乎没想到她会这般“听话”,微微一怔,随即又笑道:“你能明白就好。女子家,终究是以婚嫁为重。待北黎使团离京后,哀家和陛下也该好好为你择一门亲事了。”


    绕了半天,终究还是落到了婚事上。贺兰瑾抬眸,看向对面自进门就一言不发的楚皇后身上,如此安静,倒不像楚皇后的作风。


    贺兰瑾颔首应道:“华瑾多谢陛下与太后娘娘关怀。”


    谢幼珍早就不哭了,只是依旧窝在太后怀里,手里攥着块帕子,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瞪着贺兰瑾,眼神里满是怨怼,却实在没什么杀伤力,反倒像只炸毛的小猫。


    “昭儿也是。”太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目光转向身侧的李牧昭,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温和,“待北黎使团离京后,你和幼珍的婚事也一并定下吧。”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下来。谢幼珍猛地抬起头,脸上的怨怼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喜:“姑祖母!真的吗?”


    太后对谢幼珍的疼爱显而易见,她拍着谢幼珍的手背,语气笃定:“自然是真的。过几日哀家就去同皇帝说。”


    谢幼珍立刻破涕为笑,往太后怀里蹭了蹭,眼角却得意地瞟向贺兰瑾,带着几分炫耀。


    李牧昭自她进门便坐得笔直,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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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像个行军之人。此刻听到这话,他终于动了动,抬眸看向太后,脸上忽然堆起一抹惯有的不正经笑容,语气轻佻:“皇祖母,您这话可说到孙儿心坎里了。不瞒您说,孙儿前几日在外面瞧上了揽月楼的花魁,那姑娘才貌双全,就是身份低微了些。不如这样,等孙儿和幼珍妹妹的婚事定下,就把她也一起抬进门,让她做个侍妾,您看如何?”


    “放肆!”太后的脸色“唰”地沉了下来,手里的佛珠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你是堂堂皇子,竟说出这等混账话!与那勾栏女子牵扯不清已是失德,还想把人抬进王府做侍妾?传出去成何体统!”


    “孙儿想着,好事成双嘛。”李牧昭丝毫不打算收敛。


    “母后息怒。”楚皇后终于开口,柔声打圆场,“昭儿定是故意说些玩笑话,与母后逗趣呢。您是知道他的,府里连个伺候的姬妾都没有,哪里是这样的性子。”


    太后眉头却没有舒展半分,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你不必为他辩解,王府清净,他有一日宿在王府吗?到底是骨子里的劣根,和他母妃一个样子,上不了台面!”


    这话便说得极重了。贺兰瑾余光瞥见,李牧昭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手背青筋隐隐跳动,显然是怒到了极致,却又硬生生忍着。


    她特意查过,李牧昭的母妃许氏的母家当年攀附晋王谋逆,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可陛下彼时极其宠爱许氏,虽不曾宽赦许家,也没有牵连许氏。转年许氏还因怀有身孕,直接晋封淑妃。只是不知是何原因,孩子还未诞下,便被下旨打入冷宫,次年深秋便在冷宫里断了气。”


    贺兰瑾到底心头一软,几乎是下意识地,嘴比脑子快地脱口而出:“太后娘娘素来慈爱,只是儿孙自有儿孙福,太后娘娘何必烦扰?诸位殿下都是极其孝顺的,太后娘娘洪福齐天,谁人不艳羡呢。”


    她这话既给了太后台阶,又暗指不该干涉晚辈婚事,更巧妙地避开了母妃的话题,算是隐晦地为李牧昭解了围。


    太后眯起眼睛,眼神在她和李牧昭之间打转,语气阴恻恻的:“儿孙自有儿孙福?这般管教已闹出这些丑事,若是不多加管教,岂不是要翻天?”


    “皇祖母教训的是。”李牧昭霍然起身,深深一揖,锋芒全敛,语气却绵里藏针,“只是表妹容貌倾城,才名远播,应当许以良配,孙儿性子顽劣,怕是要耽误了表妹。”


    谢幼珍急得攥紧太后袖口:“昭哥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还对王家那个贱人念念不忘!”


    贺兰瑾下意识回头看向李牧昭,这又是谁?


    李牧昭抬眸,声音冷了几分:“表妹莫要胡说。”


    太后拍开她的手,目光钉在李牧昭身上:“王氏出身卑微,不堪大任,你也不必狡辩了,你的婚事全听长辈安排。”


    “哀家乏了,都退下吧。”太后语气强硬,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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