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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

作者:鹤汀州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诸位殿下。”


    宋萧紧跟其后,亦恭恭敬敬地向着众人一一施礼。


    “华瑾郡主不必多礼,今日孤贸然过来,还望郡主见谅。”太子面带微笑,温声说道。


    李牧言近几日听说了许多宫人对贺兰瑾的描述,在心里与记忆中的小丫头对比。


    她与儿时完全不一样了,亦与京城中那些养尊处优、举止娴雅的官家小姐迥异。战场上回来的人,身上总归带着杀伐气息。


    贺兰瑾微微颔首,神色恭谨地回道:“太子殿下言重。”


    “郡主回京,孤理应相迎,只是近日染了风寒在家养病耽搁了。还望郡主莫怪。”李牧言说完好似不够地咳了两声。“听闻你要教嘉荣习武,孤不请自来,与郡主叙叙旧。”


    其实几位皇子,贺兰瑾儿时虽见过一些,但是都没什么印象了,唯一记得的便是太子,那时太子刚刚册封,常来府中找大哥议事。


    彼时的贺兰瑾正处于天真烂漫、满府撒欢的年纪,故而难免会与太子碰面。


    大哥总是装模作样的板起脸来训斥,再向太子殿下赔罪。


    在贺兰瑾印象中,太子是自己见过最具儒雅风范之人,通身气派雍荣华贵,那是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却比自己向来一本正经的长兄还要稳重老成一些。


    那时候他看着低眉顺眼、乖乖站在一旁的贺兰瑾,笑的极为和气,向大哥说着:“将门之后,本就该有这般活泼洒脱的性子,予淮无需如此。”


    至于太子后面还说了些什么,贺兰瑾已记不太清了。


    再后来,便是贺兰瑾听到暗卫来报,太子殿下于金殿上跪请陛下严惩贺兰屿。


    那时候的太子又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自小一起长大的同袍贺兰珺,还是北境的军权。


    “太子殿下卧病多日,本王多次登门探望都被拒之门外,看来还是华瑾的面子大些。”慎王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突然开口,那语气里带着几分阴阳怪气。贺兰瑾冷不丁被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二哥的心意,孤已收到,只是怕过了病气给二哥。”太子微微颔首,神色温和地解释道。


    “还是太子殿下心细如发,思虑周全。”慎王话说得好听,话语里的意味却耐人寻味。


    眼看着就要将那阴阳怪气的劲头直怼到太子脸上,贺兰瑾心中一紧,忙开口岔开话题:“不知嘉荣公主去了何处?”


    “她去更衣了,郡主稍候她片刻。”


    这话是宁王殿下答的,贺兰瑾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宁王站在一旁,依旧是一身暗紫色暗纹长袍,袖口微挽,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眉眼间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与昨日宴席上的模样并无二致。


    贺兰瑾不动神色地扫了一圈,既是翊王府,翊王本人却不在。


    太子看贺兰瑾的目光顺着点将台转了一圈,笑着说道:“五弟身子不适,今日就不过来了。”


    贺兰瑾闻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老五他,明知今日华瑾过来,怎么还彻夜在揽月楼喝酒,未免太不知分寸了。”慎王漫不经心地说道。


    宁王立刻顺着慎王的话往下接,语气依旧温和,却添了几分“无奈”:“二哥还不知道吗?听说五弟最近又瞧上了揽月楼的新花魁,整日混在那。”


    站在一旁的六皇子,闻言皱着眉,似乎是真的疑惑,小声问道:“可上月我还听府里的人说,五哥喜欢的是惊雀楼的明月姑娘,还为了她跟人争风吃醋来着,怎么这才一个月就换了?”


    慎王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伸手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里的嫌弃更浓了:“他向来如此,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个正经样子,整日就知道流连风月场所,净让母后为他操心。”


    贺兰瑾立在点将台一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的穗子,对太子、慎王几人或探究、或试探的目光全然不理,仿佛周遭的议论与算计都与她无关,只静静等着嘉荣公主过来。


    还是太子先打破僵局,目光越过人群,望向不远处小跑而来的身影,对着贺兰瑾温和开口:“嘉荣来了,郡主过去吧。”


    贺兰瑾微微欠身走下点将台。


    冬日暖阳如同被揉碎的金箔,洋洋洒洒铺满翊王府空旷的演武场。风掠过寂静的场地,卷着几片枯叶打着旋儿,在青砖地上划出细碎的声响。


    贺兰瑾一袭玄色骑装,身姿飒爽地站在骏马旁,手中牵着另一匹温顺的母马,正等着远处身着明黄色骑装的嘉荣。


    虽说是习武,可贺兰瑾想了一日,还是先从骑马开始,既不算太累又比打基本功有趣一些。


    嘉荣公主踩着轻快的步子从回廊那头跑来,明艳的骑装衬得她娇俏灵动,发间珠翠随着步伐轻颤,恰似一只扑棱着翅膀、雀跃不已的蝴蝶。


    教嘉荣习武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今日大半皇子都齐聚点将台,居高临下的目光仿佛织成了一张密网,紧紧盯着演武场中的一举一动。


    看身旁的嘉荣略显紧张的神色,贺兰瑾也温和了一些:“殿下莫要紧张。我会扶好殿下的。”


    贺兰瑾走到马身一侧,伸手示意嘉荣上马。嘉荣深吸一口气,抬起脚踩在脚蹬,贺兰瑾用力托了一把,嘉荣便顺利跨上了马背。


    只是她坐得歪歪斜斜,双手紧紧抓住缰绳,指节都泛白了。


    “殿下,身子坐正,双腿轻轻夹住马腹,但莫要太用力。眼睛向前看,放松些。”贺兰瑾走到马前,稳稳地握住缰绳。她轻轻拉着缰绳,让马缓缓走动起来,边走边说:“殿下,感受马的节奏,跟着它的步子起伏。”


    起初,嘉荣身子绷得像根弦,随着母马一圈圈踱步,紧绷的肩膀才渐渐松弛,脸上也漾开了浅浅的笑意。


    不过由贺兰瑾牵着绕着演武场转了两圈,嘉荣就兴奋得欢呼起来:“华姐姐!我真的会骑马了!”


    贺兰瑾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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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胆子大,逐渐适应马的节奏,招手吩咐宋萧将自己的马牵过来。


    她身姿矫健,利落地翻身上马,握紧嘉荣的缰绳,转头叮嘱:“殿下坐稳,我们加快些速度。”


    嘉荣终究是娇养多年,马蹄声渐疾,嘉荣只觉臀下的马鞍化作颠簸的浪头,震得她双腿发麻。只是是自己苦苦求来的老师,嘉荣也硬生生把娇气都咽回了肚子里。


    贺兰瑾没有察觉嘉荣的异样,专注牵着缰绳,演武场本就不大,她余光始终留意着点将台动静。


    “启禀太子殿下!莫大统领求见!”熊武快步走进,通报声惊起檐下寒鸦,贺兰瑾手中缰绳微顿,教骑的话语也微顿。


    太子抬手示意的瞬间,一道靛青色身影已踏着满地碎金步入演武场。


    贺兰瑾放缓马速,不动神色地留了半个眼睛打量着莫今。


    这位新上任不久的京城新贵是宁阳县主的独子,也是当朝历年来最年轻的禁军大统领。


    贺兰瑾之所以会如此注意到他,还有一个要紧的原因。


    莫今曾是玄鹤宗外门弟子,这正是他于朝中平步青云的关键倚仗。


    玄鹤宗作为大靖久居榜首的武学圣地,既不受朝廷控制,又游离于江湖之外,素有世外桃源之名。


    宗内分为内门与外门,内门二十四年一开,仅收十二位弟子,自幼教养,成年后便可支撑玄鹤宗门楣。


    外门则在每年三月立春之日开始招生,外门弟子学成通过考核后即可得到一份玄鹤山出具的凭证,然后下山谋生。


    只不过莫今拜师玄鹤宗时,贺兰瑾尚在山中修行未曾出山,故而二人素未谋面。


    硬要说的话,二人也算勉强师出同门。


    江湖素有高手排行,这位新任禁军大统领刚在榜单上崭露头角,赫然位列第五。


    玄鹤宗虽不插手江湖排名之事,但也有不成文的规矩,玄鹤山弟子离山之前不入排名。


    内门弟子永不离山,故而贺兰瑾自然也不在排名上。


    思及此处,莫今此番前来的意图,便如拨云见日般清晰了。


    贺兰瑾在幽州三年,身手在坊间传得神乎其神,时好时坏,像人像鬼。皇帝耐不住性子生出试探之心,想来亦是情理之中。


    江湖高手排行榜上前四位都不在上京,莫今确实是如今最好的人选。


    只是难得大冬天诸位皇子今日这般和谐地坐在这,竟是同一个目的。


    贺兰瑾觉得有些好笑,手下却未停下教导嘉荣的动作,仿佛全然不好奇高台上诸位皇子在谈论什么。


    约莫半柱香的时辰过去,慎王率先打破僵局,朗声道:“华瑾自小习武,耐力非凡,只是嘉荣初学,恐难支撑,依本王看,不如先歇一歇?”


    话音刚落,嘉荣便双眼亮晶晶地望向贺兰瑾,眸中满是期盼。


    贺兰瑾松口道:“殿下今日学得极好,是我心急了些。既如此,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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