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刀的寒光在苏雅丽眼前晃了晃,她能闻到刀刃上残留的血腥气,混着肉铺特有的油腻味道,呛得她嗓子眼发紧。
姜至的眼神太冷了,不是平时那个闷头干活的屠户女儿该有的样子,那眼神里淬着劲,像是真能一刀劈下来似的。
“你、你要干什么?”苏雅丽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花衬衫的袖子被冷汗浸得发皱:“姜至你别发疯!杀人是要犯法的!”
姜至没说话,只是握着刀柄往前走了半步。
她常年剁肉的手劲大得惊人,五指紧扣着刀柄,指节泛白,那把沉甸甸的砍刀在她手里稳如磐石。
阳光照在刀面上,反射的光斑晃得苏雅丽睁不开眼,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踩着地上的碎石子差点摔倒。
“滚。”姜至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冷意:“再让我听见一句废话,这刀可不长眼。”
围观的村民们大气都不敢出。
谁都知道姜至性子直,但从没见过她动真格的样子。
这姑娘常年跟猪肉打交道,手上的力气比小伙子还大,真发起火来,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几个想劝架的婶子刚往前挪了两步,看见姜至眼里的狠劲,又默默缩了回去。
苏雅丽咬着嘴唇,狠狠瞪了陈最一眼,那眼神里的怨毒像淬了毒的针。
可当她的目光再次撞上那把闪着寒光的砍刀时,所有的嚣张瞬间化成了恐惧。
她跺了跺脚,捂着嘴转身就跑,花衬衫的衣角扫过墙角的杂草,狼狈得连头都没敢回。
“呸!什么东西!”刘秀芬这才敢出声,往地上啐了一口:“真当我们姜家好欺负?”
围观的人群见没热闹可看,又怕惹祸上身,都讪讪地散了。
老姜把烟锅子往鞋底敲了敲,看着姜至手里的砍刀,黝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藏着点赞许:“干活吧。”
姜至“嗯”了一声,转身把砍刀放回案板。
铁刀与青石板碰撞,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在微微发颤——不是害怕,是气的。
穿进这漫画后,她早就受够了这些闲言碎语,尤其是对陈最的诋毁。
“之之。”
温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姜至回头,看见陈最正摇着轮椅过来。
他的白衬衫被风吹得轻轻扬起,阳光落在他清瘦的肩膀上,明明是需要人保护的模样,此刻眼神里却满是担忧。
“我没事。”姜至扯出个笑,想把手在围裙上擦擦,才发现围裙上全是油星子,又讪讪地放下。
陈最没说话,只是从帆布棚下的竹篮里拿出个搪瓷杯。
杯子是最常见的军绿色,杯身上印着“为人民服务”的红字,杯口有点磕碰的痕迹。
他把杯子递过来,杯壁带着凉意:“凉白开,妈早上晾的。”
姜至接过来,指尖碰到冰凉的搪瓷,心里的火气降下去不少。
她仰头喝了一大口,甘甜的凉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股井水特有的清冽。
夏末的燥热被浇熄了大半,连带着刚才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
“谢谢。”她把杯子递回去,脸颊有点发烫。
刚才在气头上没觉得,现在冷静下来,才想起自己刚才拎着刀的样子有多吓人,不知道陈最会不会觉得她太粗鲁。
陈最接过杯子,目光落在她的额角。
那里沾着点刚才挥刀时溅上的血渍,是刚刚剔排骨时蹭到的,混着汗珠往下滑,看着有点狼狈,又有点……鲜活。
他从口袋里掏出块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是块素白的棉布,边角绣着朵小小的兰草。
“别动。”他轻声说,转动轮椅靠近她,抬手轻轻擦向她的额角。
姜至的身体瞬间僵住。
陈最的指尖很凉,带着刚握过搪瓷杯的凉意,轻轻擦过她的皮肤时,像有电流窜过。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似的,指腹柔软,和她自己布满老茧的手完全不同。
这是穿越过来后,她第一次和异性有这么近的接触。
鼻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干净得让人心慌。
她能清晰地看见他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还有他专注的眼神,认真得让她心跳都乱了节拍。
“好了。”陈最收回手,手帕上沾了点暗红的血渍和油污。
他把帕子叠好放回口袋,才发现姜至的脸已经红透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连脖子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他自己的心跳也漏了一拍。刚才指尖触到她皮肤的瞬间,那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似的窜进心里,酥酥麻麻的。
她的皮肤十分细腻,额角的皮肤甚至带着点细腻的温热,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谢、谢谢。”姜至慌忙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脏“砰砰”地跳,撞得胸腔都发疼。
该死。
她在心里骂了一句。
穿进来前她是个母胎单身的社畜,哪经得住这种近距离接触?更何况对方还是漫画里那个清冷温润的男主陈最。
明明知道这是本年代漫画,她只是个炮灰女配,可心脏就是不争气地乱跳。
陈最也没说话,只是把搪瓷杯放回竹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轮椅扶手。
阳光透过帆布棚的缝隙落在他手上,能看见他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
他的耳尖悄悄红了,只是被黑发遮住,没让姜至看见。
“干活吧。”还是老姜打破了沉默,他把半扇猪往案板上一挂,铁钩发出“咯吱”的声响:“下午王屠户家要送货,赶紧把肉剔出来。”
姜至“哎”了一声,转身拿起剔骨刀。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把刚才的悸动压下去。
穿越到这本漫画里,她的任务是保命——原主姜至因为得罪了苏雅丽,最后被设计嫁给了邻村的老光棍,不到三十就病死了。
她可不想重蹈覆辙,嫁给陈最不过是权宜之计,怎么能真的对他动心?
她拿起刀,专注地剔着排骨。
刀锋精准地沿着骨头缝游走,寒光闪烁间,带血的碎骨落在案板上。
她的动作利落干脆,常年练就的手艺让这粗重的活计显得格外熟练。
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鬓角的碎发,贴在脸颊上有点痒。
陈最坐在轮椅上,安静地看着她。
帆布棚外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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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烈,蝉鸣聒噪,可看着她专注干活的样子,心里却异常平静。
他来这个村子三个月,见惯了村民的同情和疏远,听够了“残废”“下放”之类的闲言碎语,只有在姜至身边,他才能感觉到一丝安稳。
她不像村里其他姑娘那样躲着他,也不像苏雅丽那样带着恶意,她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会为他说话,会给他做红烧肉,会在他被欺负时,拎着刀站出来保护他。
“要不要歇歇?”陈最看着她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的线条,心里有点不忍。
“没事。”姜至头也不抬,手里的刀没停:“这点活不累。”
话是这么说,可夏末的日头实在毒辣。
帆布棚挡不住热气,空气里弥漫着猪肉的腥气和汗水的味道,闷得人喘不过气。
她又剔完一扇排骨,直起身时腰腹传来一阵酸痛,额头上的汗珠子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擦擦汗。”
一块干净的毛巾递到面前,带着淡淡的肥皂香。
姜至愣了一下,接过毛巾擦脸,粗布毛巾擦过皮肤,带走了汗水和疲惫。她这才发现,毛巾是陈最自己带来的,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轮椅旁边的布袋里。
“谢谢。”她把毛巾递回去,声音有点闷。
陈最接过毛巾,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和被汗水打湿的脖颈,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要不……去树荫下歇歇?”
“快好了。”姜至摇摇头,拿起最后一块五花肉,准备切成肉片。
这是给供销社留的,下午就要送货。
她手起刀落,肉片均匀地落在案板上,刀与石板碰撞的声音清脆利落。
陈最没再劝,只是从竹篮里拿出搪瓷杯,又倒了杯凉白开递过去。
这次姜至接杯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
“对、对不起。”姜至的脸更红了,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慌忙低下头,假装专心切肉,可指尖的触感却挥之不去——他的手指很凉,骨节分明,和她粗糙的手指完全不同。
陈最也收回了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攥紧。
他能感觉到指尖残留的温热触感,像羽毛似的轻轻搔着心尖。
他看着姜至低垂的眉眼,看着她认真切肉的侧脸,看着阳光落在她发梢的碎金,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柔软得让他心慌。
姜至虽然是屠户的女儿,粗手粗脚,甚至有点鲁莽,可她的眼睛很亮,心很暖,像这夏日里的阳光,炽烈又坦荡。
姜至切完最后一刀,终于松了口气。
她直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刚想转身说话,就对上陈最望过来的眼神。
他的眼神很深,像藏着一汪清泉,里面映着她的影子,看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帆布棚外的蝉鸣、远处的鸡鸣、案板上的刀声,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清晰的心跳声,在闷热的空气里交织。
姜至的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烫,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她慌忙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玉米地,可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追随着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