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事情安定下来了,你快去吧。”
“你有些舍不得我?”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千露的双颊竟然有些泛红。“哪有?!你可快点去吧!”
柳凝又瞟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地说:“最好是这样。”
“咳咳……不过我得警告你,你最好办完你父亲的事就赶快止住手,否则后果自负!”
柳凝故意笑道:“那陈忠年呢?还杀吗?”
另一人则垂着眸,想在思索什么,但还是没有错过她问的话:“当然要杀。”
——
明火暗涌,淬血涤城。
琼染甲衣,黄袍易更。
闲时,溃时,犹有尽时。
清晨,柳凝能够敏锐地感受到,那一日来了,比她想的还要快。
“小姐,外头传来消息,说是先帝已崩,新帝要登基了,只是还不知是谁。”
“是康王。”
翠翎一看她家小姐口出狂言,便不由分说地上去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小姐,这可不能乱说!”
柳凝平静地移开翠翎的手,说道:“随便说说而已,走吧,我们回屋。”
那么就此刻情形来看,时间点已经能够确定的——林言絮的父亲已经被贬,而且先帝突然病逝,康王将要登基。至于为什么是康王继位,史书上大概是这么记载的:先帝病危,顾视床榻,只一子守候。世间孝义当先,先帝念此,感慨万分,泗涕俱下,乃下圣旨,传位于此子。
这一事也被后世人称作佳话,津津乐道。
可究竟是“佳话”还是“假话”,柳凝走到这一步来,便已经存疑了。不过这时,她有一个合理的缘由了。
林夫人蛾眉紧蹙着,颇有些震惊地放下杯子,杯中的茶水也被惊起一卷波浪,“你说要入宫?”
“是。”
“你——入宫艰险万分,里面的水可是深得很,你可想好了?”
林夫人显然是不愿意林言絮入宫的,但是她教育儿女向来宽明,尽量会遵从他们的想法。但,就是因为上一次的没有阻拦,酿成了一场悲剧。这一次,她不敢赌。
柳凝见林夫人犹犹豫豫,便干脆一鼓作气,直接说明自己的想法:“如今父亲已经被贬至檀州,而且生死未卜,家中若再没有一个能撑起场子的人,那恐怕日后就只能任人欺凌了。母亲也不愿如此吧。”
柳凝说的,是基于她在史书上看到的一切做出的判断。于林府,于柳凝,这皆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林夫人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自然知道自己的丈夫前些年得罪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觊觎着林府的所有,这时候确实需要一个人挺身而出。思来想去,这样的一个重担只能落在林言絮身上了。
林夫人语塞,只能无奈地擦拭着眼泪,柳凝也知已成定局,说出一番安慰的话:“母亲不必担忧,凭女儿的才能,自然能在朝中有一番成就。”说罢,柳凝轻轻环抱住林夫人,摩挲着她的背来安抚她。
有如此野心,林夫人不知是悲是喜。而此刻的柳凝也愣住了,她能对这位母亲脱口而出真心的安慰话,可对她自己的母亲,却……
“你与你祖母说过了吗?”
“还没有,我……”
“你不知如何开口,对吗?”林夫人只一眼就看出来了柳凝心中所想的事。
“……”
“那便由我去说吧——何时科举,可打听好了?”
“已经叫翠翎去打听了,母亲放心。”
林夫人也不忍再看她,自顾自地抹着眼泪。“你先去忙吧,容我静一静,你不必担心。”
“那好。”
柳凝默默退了出去,然后,她见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柳凝望着那人的面庞,下意识就脱口而出那两个字:“苏允?”
“是我。”
苏允面带笑意,但与先前洒脱的、明朗的笑不同,今日,她是寂静的,像一只麋鹿蜗居在一个洞穴之中,静待着一场长久的风雨离去,目光凝视得久了,就愈显深处的沉稳。
“你——怎么了?”柳凝本来想问的是“你怎么来了”,但是见到她这样的状态,便不由得先关心起来。
“先前你说过,待我大婚时,你会来的。如今……婚期已定,你还想来吗?”
“和康王……”
苏允立马上前用手轻挡住柳凝的唇,眼神往斜后方一瞟,暗示她有人监视,务必谨言慎行。“与当今圣上,于后日成婚,你要来吗?”
后日,的确是太过仓促了。但苏允说出来时没有一丝不满,甚至是有些得逞的邪笑。那么,柳凝不由得有了一个猜测。
“日子是你定的?”
“我曾拜名师,学占卜,后日是大吉之日,有此等喜事加持,必能使国运昌盛。”
话虽是这么说,但苏允说话时的一顿一急,但是能表明她就是故意的。毕竟比起她所付出的,这么一点要求根本微不足道。她就是想刻意为难康王,甚至是刻意为难苏家。
“那时,我父亲也会回京了。”直到说出这句话时,她才真正笑了出来。
苏允的命运,在一定程度上不能由她自己主宰了,而她在后人心目中的形象,也不能全然真实地摆在后人面前。毕竟史书用尽犀利文字批判她此举是穷奢极欲,但苏允真正提出的,只是成婚的时日,仅此而已。
然而,抛去一切感情而言,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既然我已经答应过你,那便一定会去。”
“那好,”苏允又想起了一件事,“方才我碰见了翠翎,听她说你想要参加科举?”
“眼下只有此举才能扭转局势,撑住林府。”
苏允赞成地点点头,“一旦有消息,我会派人来通知你的。”
而苏允的消息来得很快——科举如常举行,而且还新增了些职位,就如同上天也在庇佑柳凝一般。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得小心谨慎了,切记:一步错,步步错。
——
柳凝先前早已嘱咐过柳回时,若是未遇上伯乐,那便一定要去参加科举。人总得借一次机会毛遂自荐。
希望他没那么傻吧。柳凝只能在心里祈祷着。
若是心情急切,那么时间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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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慢。等到熬到苏允大婚之日时,苏允还亲自派马车接她入宫。
册封的仪式向来繁琐且无趣,而居于高台上的两人看似举案齐眉,实则是貌合神离。
期间,康王也时不时地瞧了几眼柳凝,似乎是有些不满,但当他得知这是苏允的手笔后,也便没再说什么了。
苏允有些遗憾地说:“今后你我相见的时日恐怕不多了。”
看着苏允的模样,柳凝心中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可她又在心里反驳这它——本就不想来,何必要求安下来。如此,以至于她错过错过了苏允方才对她说的话。
苏允接着说了下去:“所以,科举之事,你当真想好了?”
“嗯,早就想好了。”
“女官的职位可是多的很,你想好要哪一个了吗?”
苏允直接说的是“要”字,因为她非常相信如此才华横溢的林言絮,只要她想,那么什么都不会成为阻挡她的问题。
“我需要握有实权。”
苏允一听,心生一丝奇怪,不过还是打趣地说道:“几日不见,你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就说你,这几日变化可就比我大的多了。”柳凝虽只见过苏允几面,但是能够显而易见地看出她的不同。
“既然如此,那我可替你举荐举荐。”
柳凝能够感受到苏允并不喜欢康王,但还是会为自己举荐。苏允也做出了解释:“虽然我并不喜欢他,但是我也欣赏他的才能,就好像我也很欣赏你一样——当然,我可并没有不喜欢你哦。”
莺莺啼啭,艳阳普照。两位女子都露出真心的笑。
柳凝又与苏允闲谈了几句,不知不觉便扯上了赵茗。
“我听闻你与她不再交好了,便特意对她留了个心眼。不成想,她不久后也要入宫了。”
“入宫为官?”
苏允摇摇头,像正在八卦别人家的事一般悄咪咪地说:“听说是要为妃,而且妃位还挺高的呢。”
柳凝没再说什么,反而在思索着康王是不是真心喜欢赵茗,如若不是,那赵茗的身上就一定有什么值得利用的东西。而一旁的苏允仍旧喋喋不休,像是要一次性将两人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似的。
“话说回来,你与晏观怎么样了?何时成婚?”
柳凝被一个熟悉的名字唤回来了思绪,算来自从她来这儿,晏观与她见面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柳凝倒是不信这是情投意合的两人见面的频率,反而像是在刻意避开柳凝一样。
“晏观今日未来?”虽然晏观是先帝身边的红人,但他的画技是有目共睹的,康王惜才也是人尽皆知的,所以按理来说晏观应该接到了邀约。
“听说他给拒了,他这人向来高傲,自然也没被怪罪什么,”苏允嘟着嘴,“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倒是我,差点就被你扯进去了。”
对于晏观和林言絮的感情,柳凝简直就是一点不知,也只能胡乱说几句搪塞过去。苏允自然也不能一直陪着柳凝,所以这个话题很轻松地被柳凝避开了。
只是,其中的谜团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