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无孔不入的寒风,院中空无一人。
“好冷。”冷风灌入脖间,她缩了缩脖子赶紧将房门关上。
嗅到项柳安大氅上的月麟香味,噗嗤笑出声来。
一般男子用檀香多点,当初写小说时是她自己喜欢月麟香,故意写项柳安喜欢女子所用的月麟香。
苏凌月举起大氅,又嗅了几下。
想到不久就能离开项家,自由自在过着吃吃喝喝的日子,想想就高兴得合不拢嘴。
她裹着大氅,在床榻上来回打滚。
翌日,苏凌月被姚荷香的叩门声吵醒。
“郡主,请您快些起身。太夫人与国公爷在府门口等着您呢,郡主。”
苏凌月睡眼惺忪坐起,起床气是少不了的,“他们等我作甚?”
“说是请您与太夫人,一道送国公爷到贡院去。”
“昨日不是说了,本郡主不去。”苏凌月低首,见自己仍然裹着项柳安的大氅。
有种亵渎的感觉,慌忙脱了下来。
毕竟他不是女主的官配,按大纲充其量是情同姐弟。
苏凌月将大氅叠好,由着姚荷香伺候着洗漱梳妆,匆匆赶往府门口。
她特意戴了帷帽,不想过多人看见她的样子。
正门外,国公府的马车候在那里。
苏凌月张望一眼,没瞧见太夫人柳氏。
只瞧见项柳安的书童兼护卫,崔达。
崔达是崔管家的儿子,亦是孔武有力的壮汉。
苏凌月示意姚荷香过去询问一下。
姚荷香还未抬足,崔达反倒迎了过来,客客气气道:“郡主,快上马车吧。”
今日虽是晴日,昨日那场桃花雪正在消融,自是要冷些。
想必是太夫人柳氏与项柳安在马车上等着她。
苏凌月点头,上前踏上马凳钻进马车内。
她一进去,还未坐稳,马车便晃动行驶起来。
她抓住轩窗,稳住了身子。
抬头一看,没有柳氏的身影,只有项柳安一人。
项柳安今日一袭月白襕衫,比往日里的清冷多了份儒雅。
他缓缓睁开眼,随即眼神便定在苏凌月身上。
苏凌月被他看得心里七上八下的直打鼓,好在有帷帽遮挡,不至于泄露她的不安。
小说中她不记得有这出戏码啊。
项柳安的眼神起初是疑惑重重,而后变为怜惜。
怜惜?什么情况?他这是在可怜自己吗?
“太夫人呢?”苏凌月不自觉拘谨起来,装作很忙的样子,看向轩窗外。
项柳安慢条斯理答道:“我托母亲,到城外的夫子庙,为我求一道高中的灵符。”
苏凌月揪着袖口紧张起来。
当她傻不成,什么求灵符分明是故意支开人。
既然如此,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国公,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
项柳安端坐着,面上有一丝起伏,口吻冷厉道:“你是想与宁珩昭私奔不成?”
私奔,天杀的,谁想跟渣男私奔啊!
不过是小说里的女主,确实是有过私奔的打算。
苏凌月矛盾至极,她不能总以自己的意识行事。
如今她是女主苏凌月,得按剧情来,说不定到大结局了,她就能穿回去了。
“那倒没有。”苏凌月终究没管住自己的心,脱口而出说了真话。
话一说完,懊悔着咬着唇瓣惩罚自己。
“若是想,我可助你成事。”
这小子知晓真相后,竟然不再唤自己祖母。
面对项柳安的好心,苏凌月眉开眼笑起来。
想不到项柳安这么快,就要帮助自己恢复身份。
刚才她还担心,不知哪里出了状况。原来是剧情提前了。
苏凌月装傻充愣道:“国公,想怎样助我成事?”
“你年纪轻轻守寡多年,趁着风华正茂光明正大改嫁才是。私奔,终究是于礼不合,也会让人轻视于你。既然祖母……”
项柳安停顿一下,突然觉得往日里叫惯的“祖母”二字别扭至极。
当即改口道:“你若舍得郡主这个身份,以体弱多病的苏凌烟假死脱身,可好?”
苏凌月恨不得拍手叫好,又不敢让项柳安看出异样。一副怯怯懦懦的口吻,问道:“当,当真可以吗?”
项柳安郑重其事道:“自然当真。”
按小说里,女主苏凌月欲要下跪道谢。
苏凌月一想到自己怎么说,都是创造出这个纸片人的亲妈。要她给纸片人下跪,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正当苏凌月犹豫纠结时,项柳安又开了口:“不过眼下不行,得待我科考完,再好好从长计议。”
算了,等真到假死那天,再跪谢不迟。
苏凌月这么一想,又乐起来,拍项柳安的马屁:“国公天资聪颖,此次必能高中。”
项柳安极其敷衍嗯了一声,便闭目养神起来。
苏凌月自然识趣闭了嘴,观赏着沿途风景打发时间。
不久后,到了贡院。
崔达是个话篓子,聒噪着冲着项柳安的背影嘟囔:“国公爷,没了小人伺候,一定不习惯,若是影响了科考,这可如何是好。”
苏凌月见惯不怪,谁要人物是她写的,什么性子门清得很。
闷葫芦主子配话痨男仆,这都是标准操作。
反倒是姚荷香与小说中的一模一样,与崔达斗起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如同一个管事老妈子一般。”
“我崔达乐意,你管得着吗?”
苏凌月可不愿听二人拌嘴,先行上了马车。
日月交替,九日后。
这几日,宁珩昭三番五次登门拜访。都吃了闭门羹,皆以国公不在府上被崔达谢绝。
苏凌月心知肚明,是项柳安提前嘱咐过崔达。
项柳安更是吩咐崔达,加派人手夜巡。不怪宁珩昭,再不能夜入国公府。
这日,项柳安科考回府时,已是日落西山。
柳氏非拉上苏凌月,与项柳安一道吃顿团圆饭。
弦月如钩,夜色重重。
正堂内,家宴已摆放好,却只有苏凌月与柳氏二人在。
柳氏和善笑道:“我儿,从贡院回来,这都多少天未沐浴了,想必要耽搁些时辰。”
苏凌月并未放在心上,她记得这只是普通的一顿饭。
各自吃完,便散了。
有这么多美味佳肴,她哪里会介意,善解人意笑回:“我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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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太夫人急着见国公爷。”
柳氏原本笑着,忽然潸然泪下道:“先夫一走五载,我们孤儿寡母也不受太后待见了。正所谓人走茶凉,从前宾客盈门是何等风光,这几年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苏凌月安抚道:“太夫人不必伤心,待国公爷高中,这忠国公府定能恢复往日的荣光。”
柳氏试了试泪水,摇头道:“哎,现如今我也看开了。身居高位者,是何等不易。我只愿我儿身子康健,谋得一个差事,娶上一位贤妻,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她记得大纲里,给项柳安安排的官配是公主萧明和。
这个公主并非太后所生,而是当今皇帝同父异母的妹妹。
若是成了驸马,自然只能当个闲职,所谓的驸马都尉。安安稳稳,倒也是吻合柳氏所求。
苏凌月又不能告诉柳氏,你们的命运全部是自己安排的。
只能说了句祝福的话:“天神有灵,定会保佑太夫人得偿所愿。”
声落,身后传来脚步声。
接着月麟香的味道,丝丝缕缕地钻入她的鼻腔里。
柳氏起身,笑弯眉眼,“儿啊,快落座。”
苏凌月与柳氏相对而坐,此时背对着项柳安。
她并没有回头看,而是斟起酒来。
项柳安坐到柳氏身旁,苏凌月将斟满酒水的酒樽递到其面前。
项柳安接过酒樽,便放了下去。
苏凌月又递与柳氏,举起酒樽:“你我三人共饮一杯,祝国公爷高中榜首。”
柳氏听着受用,笑得合不拢嘴,与苏凌月碰杯。
项柳安无动于衷,意味深长瞅着一眼苏凌月。这才慢慢举杯,与二人碰杯。
一杯温酒下肚,五脏六腑热辣起来。
苏凌月毫不客气夹起一块蜜汁豆腐,塞入口中。
这四年来,三人有过多次同桌而食的经历,早已如亲人一般。
柳氏不断为项柳安夹菜,将他面前的碗碟,堆的满满当当如小山隆起。
苏凌月大快朵颐,吃得那叫一个痛快。
柳氏突然想起什么,疑惑道:“儿啊,科考期间,那个镇北将军也不知为何频频登门拜访。”
项柳安的眼神一瞬犀利,刀了一眼没心没肺用膳的苏凌月,挑明了说:“宁将军是郡主的义兄,想必并非是要见儿子,而是来探望多年未见的义妹。我倒是好奇,郡主不盼着与亲人重聚吗?”
苏凌月小心翼翼用着一块西湖醋鱼,听到项柳安的质问,差一点卡到鱼刺。咳得面红耳赤,好不容易吐了出来。
“郡主有无大碍?”柳氏急忙相问。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儿子怎么同自己一般称呼起郡主来了。
苏凌月摇摇头,顺过一口气,气喘吁吁回道:“无妨。”
项柳安蹙眉,命道:“来人,将这道西湖醋鱼撤掉。”
姚荷香闻声而入,将那道菜端起交与其他女使撤下。
经此,苏凌月没了胃口,索性起身道:“太夫人,国公爷,二位慢用,我有些不适,先回房去了。”
柳氏没有阻拦,嘱咐姚荷香好生伺候。
回到房中,苏凌月命姚荷香不必伺候。
自己坐在书案前,研磨蘸笔在一本册子上书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