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安慕青随安净远去了刑部衙门。安净远特意让她详细讲述了案情始末,几位同僚听后都对这位侍郎府的二小姐刮目相看。
回府后,安慕青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赵氏虽给她换了院子,却仍按大家闺秀的规矩拘着她,不许她随意出府。
每日寅时三刻,天还未亮,安慕青便准时起身练武。起初青樱和流萤听到动静赶来,见她只穿着单衣在院中舞剑,吓得连连劝阻。
“小姐,这可使不得!”青樱急得直跺脚,“若是让人看见,该说您没规矩了!”
流萤也劝道:“是啊小姐,女儿家练这些做什么?仔细伤了身子。”
安慕青收剑入鞘,擦了擦额角的汗:“在江湖上,不会点功夫连命都保不住。”她看着两个丫鬟担忧的样子,突然道,“你们也来试试?”
“啊?”两人齐齐后退一步。
“就当强身健体。”安慕青不容拒绝地拉过青樱,“先从扎马步开始。”
自此,听雨轩的清晨便多了两道哀怨的声音。
“小姐,腿、腿抖得厉害……”青樱咬着牙,额头沁出汗珠。
流萤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不行了“奴婢真的不行了!”
安慕青站在两人面前,手里拿着根细竹条:“再坚持半刻钟。”她轻轻点了点流萤的后背,“腰挺直。”
两个丫鬟叫苦连天,却也不敢违逆。渐渐地,府里开始流传二小姐院里的奇怪传闻——每日天不亮就能听见奇怪的呼喝声,还有丫鬟们的哀嚎。
这日清晨,安慕青正指导两人练习基本拳法,院门突然被推开。安慕兰带着两个贴身丫鬟站在门口,一脸讥讽。
“我说怎么天天吵吵嚷嚷的,原来是在这里装模作样。”她轻蔑地打量着三人满头的汗水,“果然是在外面野惯了,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青樱和流萤慌忙行礼。安慕青却只是擦了擦手:“大姐有事?”
安慕兰冷哼一声:“母亲让我来告诉你,三日后平安伯府设宴,特意点了名要你也去。”她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听说是因为姜世子会在场。”
安慕青眉头微挑。平安伯府的宴请,这倒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
不过因为姜培之也在才特意点名了要她前去,赵氏总不能存了用她来拉拢姜培之的心思吧!
安慕青看着安慕兰忿忿不平的样子有些好笑。
三日后,安慕青随赵氏和安慕兰乘马车前往平安伯府。一路上,安慕兰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裙和发饰,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向安慕青。
“到了伯府要谨言慎行,”赵氏严肃地叮嘱,“别以为得了些赏赐就得意忘形。”这话明显是说给安慕青听的。
安慕青没有任何神情只是冷冷一句:“是!”
安慕兰看着这样的安慕青更来气,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平安伯府门前车马喧阗,各府夫人小姐陆续到访。安慕青跟在赵氏身后,能清晰地感受到四周投来的打量目光。那些贵族小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时不时朝她这边指指点点。
“陛下赏赐?不过是沾了姜世子的光罢了。”
赵玉娆远远看见安慕青,立刻带着几个相熟的小姐过来打招呼。那些小姐虽然碍于郡主的面子与安慕青寒暄了几句,但眼神中的轻蔑却掩饰不住。
“安姐姐,我们去那边赏花吧!”赵玉娆热情地挽住她的手臂。
安慕青微微一笑:“郡主先去,我稍后就来。”她看出那些小姐的不情愿,不想让小郡主为难。
独自在宴席间转了一圈,安慕青决定去花园透透气。平安伯府的花园修葺得十分精致,假山流水间点缀着各色花卉。她刚走到一处僻静的池塘边,就听见前方传来女子的争吵声。
“就凭你这副模样,也配肖想我表哥?”一个尖锐的女声讥讽道。
安慕青循声望去,只见五六个衣着华贵的少女围着一个素衣女子。那女子约莫十七八岁,面容清秀但略显苍白,此刻正被逼得步步后退,已经到了池塘边缘。
“柳小姐,你误会了,”素衣女子声音发抖,“我从未……”
“还敢狡辩!”为首的黄衣少女厉声打断,抬手就是一记耳光,“不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想勾引我表哥吗?”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素衣女子踉跄几步,直接跌入了身后的池塘!
“救……救命!我不会水!”女子在水中拼命挣扎。
岸上的少女们不仅不施救,反而哄笑起来。安慕青眼神一冷,一个箭步冲上前,纵身跃入水中。
夏天的池水虽不至于冰冷刺骨,但是姑娘们衣衫单薄,难免会落下病根。安慕青迅速游到那女子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划水向岸边游去。岸上的少女们这才慌了神,有人惊呼出声。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安慕青将女子托上岸,自己也利落地翻身上岸。她浑身湿透,长发贴在脸上,却顾不上整理,立即检查那女子的情况。
“咳咳!”女子吐出几口水,虚弱地睁开眼,“谢……谢谢……”
这时,闻讯赶来的人群已经围了过来。安慕青抬头,正对上那黄衣少女惊慌的眼神。
“柳如烟!”一个威严的男声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人群自动分开,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安慕青猜想这是平安伯本人。在他身后,还跟着姜培之和几位年轻公子。
姜培之见她在此,一双桃花眼顿时漾起玩味的笑意。
他懒洋洋地挑起半边眉毛,眼尾微微上挑,那目光里三分轻佻七分狡黠,活像只逮着猎物的狐狸。
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腰间玉佩,偏生嘴角那抹笑既风流又透彻,明明是个浪荡公子的做派,偏叫人觉出几分洞若观火的清明来。
“姑父,”黄衣少女柳如烟脸色煞白,“是……是她自己不小心!”
“胡说!”安慕青冷声打断,“我亲眼看见你将她打落水中。”
平安伯脸色阴沉,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视。这时,落水女子挣扎着坐起身:“伯爷,不关柳小姐的事,是民女自己……”
姜培之冷眼看着这场景,突然上前一步笑道:“这位姑娘是?”
平安伯叹了口气:“这是府上西席先生的女儿,姓苏,单名一个婉字。因她父亲病重,暂时借住在府中。”
安慕青注意到,在平安伯说这话时,站在姜培之身旁的一位蓝衣公子神色微变。那公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朗,此刻正担忧地望着苏婉。
“先带苏姑娘去换身干净衣裳吧。”安慕青提议道。
平安伯连忙吩咐丫鬟照办。待苏婉被扶走后,他转向安慕青:“这位是……”
“安侍郎府的二小姐。”姜培之代为介绍,一副与安慕青很是熟稔的模样,眼中带着赞赏,“方才多亏她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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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伯正要道谢,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表哥!你别被她骗了!”柳如烟冲到蓝衣公子身边,“那苏婉分明是……”
“住口!”蓝衣公子厉声呵斥,“你还嫌不够丢人吗?”
安慕青这才明白,原来这位就是柳如烟口中的“表哥”,看来也是平安伯府的公子。
“安小姐,请随我去换身衣裳吧。”平安伯夫人此时也赶到了,和蔼地说道,“这样湿着身子要着凉的。”
安慕青点点头,跟着伯夫人离开。临走时,她瞥见姜培之正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位蓝衣公子,而柳如烟则满脸怨毒地瞪着自己。
更衣完毕后,安慕青被引到一间暖阁休息。不多时,赵玉娆急匆匆地跑来:“安姐姐!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跳进池塘救人了?”
“我没事。”安慕青递给她一杯热茶,“那位苏姑娘怎么样了?”
“已经请大夫看过了,说是受了惊吓,需要静养。”赵玉娆凑近些,压低声音,“我打听过了,那个柳如烟是平安伯夫人的外甥女,这段时间借住在伯府。不过她一直爱慕她表哥——就是伯府的三公子陆明修。”
安慕青若有所思:“就是安慕兰的未婚夫?”
“对对对!”赵玉娆点头,“听说苏姑娘的父亲是陆三公子的启蒙先生,两人算是青梅竹马。柳如烟一直看不惯苏姑娘,今天这事……”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脚步声。姜培之带着那位陆三公子走了进来。
“安小姐,”姜培之笑道,“陆三公子特意来向你道谢。”
陆明修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安小姐救了苏姑娘。这份恩情,陆某铭记于心。”
安慕青注意到他提到苏婉时眼中的柔情,心中已然明了。看来安慕兰的这门亲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陆公子客气了。”她淡淡道,“只是令表妹的行为,实在有失体统。”
陆明修面露愧色:“是我管教不严。柳表妹自幼娇纵惯了,我这就去禀明伯父,定会严加管教。”
待陆明修离开后,姜培之意味深长地看着安慕青:“安小姐今日又救人了,这习惯可不好改啊。”
安慕青柳眉一竖,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那杀人这事儿倒成了你们这些名门望族的看家本事了!”
姜培之被她呛得一愣,随即却绽开个玩世不恭的笑,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哎哟,我这可真是六月飞霜——”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安二小姐这顶帽子扣下来,倒叫我心痛了!”
“少贫嘴。”安慕青甩了个眼风过去,指尖在青瓷盏沿轻叩,“马慧蓉的案子到底如何了?”
姜培之漫不经心地转着茶盏,盏中碧螺春打着旋儿:“明面上嘛,”他忽然倾身向前,带着龙涎香的气息拂过案几,“就说那丫头嫉妒两位秀女貌美,在胭脂里掺了毒。陛下开恩——”扇面掩去半边俊脸,只余双含情眼波光流转,“改斩立决为流放三千里啦。”
见安慕青蹙眉,他忽将扇子一收,正色道:“马御史今晨递了辞呈。”话音未落又挂回那副风流笑模样,指尖弹了下案上白玉镇纸:“可惜了那方''明镜高悬''的匾,昨儿个刚被他们家厨娘拿去压酸菜缸子。”
赵玉娆也露出惋惜的神色:“马大人可是出了名的清官,去年江南水患,他亲自押送赈灾银两,一文钱都没贪呢。没想到……”
“陆明修这人如何?”安慕青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