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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作者:二三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梁澄反倒不慌不忙翻身仰躺在床上,掀起那双薄薄的眼皮瞧着冲北挑衅,“怕什么,大不了就被发现。”


    语气波澜不惊,手心却湿哒哒的,指缝间有浅色津液流出,滴在灰蓝色的床单上,洇湿了一小块。


    冲北看见,都忘记去纠正他的话,连忙冲过去扯了床头柜上的湿纸巾擦,还顺手塞了一张到他手心,一边擦一边骂,“傻逼,你有病吧!自己弄好赶紧滚下去。”


    蓝色被套颜色很淡,痕迹不深,但湿巾的水浸进去后,反而越擦越明显,变成深灰色的一块污渍。


    冲北生气地把用过的湿巾对着梁澄脸上一扔,“你特么干的好事。”


    白色的湿纸团沿着他的脸最后掉在了床下,梁澄歪着嘴角笑了一下,倚靠强健的腰腹力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矫健地跳起来。


    他站在床边,听见开了一条窄缝的窗外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还有微弱的交谈声,应该是冲霄同谁在吩咐什么事儿,或是问他俩回家没有。


    冲北攥着拳站在床尾,看着右侧窗边发愣的梁澄,真是气不打一出来,他快步走过去,拽起他的衣领就往门口方向拉。


    快到门口时,梁澄拉着他的手腕不动,用下巴指着旁边的卫生门,“我去卫生间洗个手,”见他皱眉不允许的样子,补充,“我很快。”


    冲北随即拧开卫生间,押送他到水龙头前,在一旁催促,“动作快点儿,别磨磨叽叽的。”


    见他纹丝不动站在洗手台盆前,又生气地一把打开水龙头。


    汹涌的水柱顷刻间向四周飞溅,水花倾洒在两人的上衣、裤子上和脸上。


    冲北顾不得去擦溅进眼里的水珠,手忙脚乱调小水流,而后立即攥着旁边人的手就往龙头底下冲。


    梁澄被他慌手慌脚的模样逗笑,顺他的意快速洗了手,又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滴。


    看他配合,冲北松了口气,继续扯着变形的领口将他往外送。


    梁澄后背贴在冷冰冰的卧室门上,拽起他湿润的毛衣给他出难题,“你把我的衣服弄湿了怎么办?”


    他的毛衣和裤子都是纯黑色,不凑近根本看不出什么,冲北无语地一把拉开门,不客气轰他出去,“我管你怎么办,自己找理由解释。”


    “砰”一声,门关了。


    梁澄这下终于变得正经起来,敛了刻意作弄的神色,低着头急匆匆往楼下跑,可正好撞上了正往楼上走的冲霄。


    “小澄,你跑什么,小心点儿。”他有些担心地喊了一声。


    梁澄忙地抬头,停下脚步,打招呼,“冲叔叔今天回得好早。”


    两人走近,冲霄看见他歪歪扭扭的领口和上衣黑色绒毛上挂着的透明水珠,皱着眉问:“怎么了?冲北又欺负你了?你身上怎么还有水?”


    他一边说,一边凑近,关心地去摸颜色更深有水的位置,指肚潮湿,像被人故意在身上泼了水。


    人又是从楼上下来的,冲霄更是确认了他心中想法。


    这浑小子!刚好了没两天,又开始犯病。这么大的人了,今天他必须得教训教训。


    “不是,我刚才和他讨论明天去哪里玩,洗手的时候没注意,水龙头的水溅到身上了。”见他不相信,梁澄补充,“冲北当时也在旁边,他也被溅了一身水,不信你上楼看他身上是不是也湿了。”


    冲霄顿时笑了,乐呵呵地拍了拍他肩膀,“看到你们俩这样好我就放心了。冲北被我养得太骄纵,多亏你平时对他忍让。但你也不要太让着他,他成年了,总要学会长大。”


    梁澄笑着点头。心里真实想法与之背道而驰,他希望冲北永远不要长大,就这样任性地活下去。


    因为……长大的代价太沉重了。


    *


    背着家长偷偷谈恋爱的感觉新鲜又刺激,梁澄又是个完全听他话的软骨头,冲北简直乐不思蜀到忘记原本目的。


    大一学期寒假,这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但梁澄却不在京州过,他要飞去J国陪爷爷梁安国。


    其实梁澄同梁安国的接触并不多,他从小跟着父母生活,而父母同爷爷那边几乎断绝往来。


    将近二十年,他记忆中也只见过几面。最近的一次是父母去世,而上一次几时?早已模糊不清。


    梁澄蹲在出租屋的沙发边朝冲北解释他抛下他飞去不可的原因,冲北面色凝重,看上去很不理解这种畸形的亲人关系。


    “那你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和你爷爷来往,他们不是亲人吗?”冲北疑惑地问。


    梁澄抓着他的双手放在温热的脸颊上,“因为我爷爷不同意我爸和我妈结婚,所以一气之下他们断绝了父子关系。”


    冲北惊诧地“啊”了一声,随即又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大惊小怪,会让梁澄感到不舒服,毕竟这是他的家事。


    冲北淡淡问:“为什么呀?”


    梁澄解释,“大概就是嫌弃我妈家里条件不好?”他也不清楚,猜的。毕竟父母常年驻外,工作繁忙,极少说起这些糟心事。


    冲北眨了眨眼,开始脑补出一段被封建大家长干预,最后打破束缚的虐恋情深,感叹着,“啧啧啧。”


    梁澄笑着问:“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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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北摇头,把脑子里那些狗血小说桥段扔出去,“没什么,瞎脑补。”


    梁澄无奈地侧过脸,柔情地亲了亲他被捂得温暖的手心。


    两人的行李已经收好,待会司机就要过来,接梁澄去机场。


    看着沙发旁边两只一模一样的行李箱,梁澄遗憾地说:“我待会儿就走了,你会想我吗?”


    冲北笑着点头,“不会。”


    语气笃定,表情正经,让梁澄感到失落,他亲昵地说:“但我会想你的。”又侧过脸温情地亲了一口潮热的手心。


    冲北神情顿时软下来,似乎被即将到来的离别情绪感染,他心底骤然生出一丁点儿舍不得,太荒诞了。


    他的计划即将收网,梁澄已经彻底迷恋上他,此时却开始上头,他理应把这理解为吊桥效应,他不应该忘记自己的本来目的——把面前这个人赶出冲家。


    两下敲门声陡然响起,将冲北从两难情绪中抽离出去,他猛地起身,扭头往门口看,“应该是司机来了,我们走吧。”


    梁澄轻轻攥着他的衣角摆动,仰头撒娇道:“我腿麻了,你拉我起来。”


    冲北居高临下,看见他浓密睫毛下璀璨如明珠的眼眸,那样灿亮、昳丽,好像嵌满了宝石的盒子里盛放的连城之璧,耀眼得无法拒绝。


    于是,冲北心甘情愿弓身拉他起来,不是平常那般无情无视绕过离开。


    梁澄眨了一下眼,不敢相信地搂住他的腰说:“这是给我的新年礼物吗?”


    冲北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平时是不是对他太坏,以至于连一个“拽起”的动作都能被定义为礼物。


    冲北沉默地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大摇大摆走向门口。


    梁澄是傍晚的飞机,司机先送他去机场,然后再送冲北回家。


    到了机场,有司机看着,梁澄不能表现出不舍,进入安检区后,他忍住一次次回头的欲望,直到进入完全看不到外面的隔间内,侥幸地往后望了一眼,果真什么都看不见,终于死心。


    梁澄高俊的背影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流里,冲北也转身离去。


    重新回到一个人的后车厢,明明这才是最舒服、没有人打扰的空间,他却莫名感到一股无由的空虚。


    回到家,一个人孤单地吃完无聊的晚饭,看见手机上梁澄一小时前发来的登机消息,按灭屏幕,懒得回复。


    回家的第一天,心里空落落的,打开行李箱准备拿出游戏机玩,盖子被掀起来的那一刻,冲北脸色突变,这不是他的箱子。


    他的箱子跟梁澄去了J国,那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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