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挪到浴室,冲北这时候也累得满头热汗,白衬衣的后背湿了一大块。
他拖着一个大男人,打开风暖面板,又拧开淋浴器。
呼啦的风声伴随哗哗的水声在浴室回响,被热水一淋的梁澄看起来似乎清醒一些了。
迷乱泛红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着冲北。
从上而下的水流由头顶拍落而下,浓密的睫毛因重力受压,湿哒哒盖在眼睑。
冲北的白色衬衫被水淋透,露出底下身体漂亮的肌肉线条,那人的手臂紧紧箍在身后,但也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穿着湿衣服当然是不舒服的,但冲北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面前这头发醉的饿狼随时可能爆发,他只想帮他清洁干净,送佛到西,让他赶紧睡觉。
冲北关小了水流,伸手挤了两泵洗发水,在他头发揉搓出泡沫,绵密的泡泡沿着额头往下溜进眼睛。
梁澄不舒服地眨了眨眼,手依旧没动,冲北两只手沾满泡沫,根本挪不开手替他擦拭。
从未贴心伺候后别人的冲小爷,此时也有些生气了,大声道:“眼睛里进泡沫了不疼吗?松开我,自己擦一下。”
梁澄眼里闪过一丝迷惘,低头在他肩膀蹭了蹭,越蹭,泡沫浸入眼睛越厉害,眼角肌肉颤抖愈严重。
冲北赶紧调大水流,拿起手持花洒,抓起他的后脑勺,替他冲干净脸。
醉酒的人此时终于懂得闭眼,冲完脸上的泡沫,手臂抬高,顺势冲干净头发,“好了,睁开眼睛,冲一下眼睛。”
梁澄缓缓睁开猩红的双眼,像提线木偶,丧失自我意识,跟从冲北的指令 ,睁眼,闭眼。
好不容易伺候梁大少爷洗完,又替他裹上浴袍。冲北把人带回床边让他先坐一下,自己身上却湿得难受。
白色的衬衫变得完全透明,黑色的西装裤紧紧贴着大腿,难受死了。
“你自己在这儿坐会儿,我进去冲一下就出来给你吹头发。”冲北反手去掰他扣在腰后面的手。
梁澄摇头,侧脸径直贴在他潮湿的腰腹,伸出舌尖细细舔舐,像对母猫撒娇的小奶喵。
冲北心头一软,他这副黏人的样子,像极了七年前谎言没有被戳破时的梁澄,乖得要命。
他伸手捂住梁澄的唇,被水泡得发皱的掌心皮肤湿.滑,冲北扣住他的面部,用力往后推,“梁澄你清醒一点儿,放开我,让我去洗个澡。”
梁澄身体后仰,手臂仍然紧紧扣住他,裹了层朦胧水雾的眼睛牢牢凝视冲北,似梦似幻,语气撒娇,“不好,不能放开你,放开你就跑了。”
冲北心脏猛地一震,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溢出来了,满满的,充盈他的骨血。
梁澄就那么认真地盯着他,一眼不眨。
面对如此惹人怜爱的梁澄,冲北心硬不了一点儿。他妥协道:“一起进去浴室,你在玻璃隔断外面也能看到我,但别进来,行吧。”
醉酒的人反应有些迟钝,过了数秒,梁澄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两人又像连体婴儿返回到卫生间。
卫生间里还残留先前白雾的水汽,充盈了白茶味沐浴液的香。
冲北让梁澄站在淋浴房外面,推开玻璃门进入。
哗哗水流声响起,布满水滴的玻璃门也慢慢蒙上一层薄薄的雾纱,里面的人影从清晰到朦胧,最终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幻影。
梁澄看不见冲北了,他的承诺再一次不作数。
雾气的玻璃门被再次拉开的时候,赤.身.裸.体水淋淋的冲北看见了一脸惊惶失措的梁澄。
不是没见过彼此光.裸的模样,但这种情况下总会感到尴尬。
冲北拧眉,有些上火地问:“怎么了?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别进来。”
梁澄神色微怔,像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他的外耳廓被熏得殷红,两颊也印上驼红,喉结滚动,害羞地转过身说:“你先把衣服穿上。”
“……”冲北无语,谁家好人洗澡穿衣服?他开的门,反倒变成自己的错。再说了,又不是没见过,做出这副娘们兮兮的模样给谁看。
冲北简单冲了冲身上的泡沫,绕过他,熟门熟路从浴室柜里拿出一件白色浴袍穿上,又拿出吹风机,插上电。
他朝镜子里的梁澄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呼啦的风声响起,梁澄低头敛眉站在冲北面前,让他帮忙吹头发。
黑色的发丝在指缝之间游荡,被热风逐渐风干。
“你转个身,后脑勺吹不到。”冲北的声音伴随嗡嗡的风声。
梁澄没动,冲北以为他没听见,关掉电源,重新说了一遍。
依旧不动。
搞定醉鬼可能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事。
冲北叹了口气,下一秒,梁澄弯腰凑近,自然而然趴在他的颈窝,闷声道:“这样也能吹到后脑勺。”
他的声音软绵绵的,甚至带上了几分委屈。
冲北:“???”
后脑勺的头发和脸离得太近,冲北重新开启电源,调小风量,替他慢慢吹着。
热风在眼前拂过,冲北的脸上也慢慢沾染红晕,被一位健壮的成年男性一直压着,实在不太好受。
头发吹干了,他关掉吹风机,一把推开身上的人,无情道:“吹干了,赶紧去床上睡觉。”
那人被温热的微风吹得迷迷糊糊,后退时险些趔趄,晕热的狭长凤眼里充斥震惊、委屈、不甘心。
梁澄上前一步,夺过他手里的吹风机,指着湿发,有理有据道:“你的头发也是湿的,我帮你吹干,我们有来有回。”
冲北愣了一下,这人都醉成这样,逻辑性还这么强。
“不用了,你先睡觉。”冲北摇头,发丝溅起的水滴四散,意料之外坠落梁澄氤氲的眼里。
梁澄很固执,固执地打开吹风机,固执地利用身体优势,禁锢他的身体,用强硬的姿态替他吹干了头发。
两人今晚的亲昵行为,让冲北瞬间梦回七年前的时光。他们原来也曾有过无数美好的瞬间,却都被藏在时间的一隅。
冲北把梁澄移送到床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意识现在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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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冲霄剥夺了他身为成年人的权利,把他当做小孩子,设置了门禁时间。
“我要回家了,你快睡觉。”冲北站在床边,低头说。
话刚落地,他的手被攥得更紧了。
梁澄仰靠在床头,浴袍领口因外力敞开,露出颈部透着绯色的皮肤。
临近深夜十二点,冲北像必须离开宴会的灰姑娘,他必须要走了。
他再次重复,“梁澄,我要回家了。你自己睡一觉,明天醒了就好了。”
俯身,如同哄小孩子一般,动作轻柔地替他把眼前的碎发往后抚了一把。
梁澄眼神倔强,一眼不眨地盯着他,依旧攥着他的手,和讨不到糖吃,只会哭闹的小孩没区别。
他的“哭闹”是来自成年人的隐忍。
大人的沉默,并非默认,大多是不妥协的执拗。
梁澄执拗地不愿意放冲北离开。
两种南辕北辙的意愿两相抵触时,沉默的大多数变成了吃苦头的受害者。
冲北强硬地掰开他的五指,没有商量的语气,“梁澄别闹了,我必须要回家。”觉得自己语气太强硬,又补充一句,“下次再来看你,好吗?”
得到下一次的应允,梁澄恋恋不舍松开他的手,放任离开。
他看起来太听话了,冲北强硬的心脏此刻也变得绵软,凑近奖励地亲了一下他的唇角。
一触即离,好似从没有过。
梁澄干涩的眼睛一下变得灿亮,璀璨如天际繁星。
“再亲一下。”梁澄得寸进尺,跪在床面,拉住他的双臂往自己怀里带。
冲北没有抵抗,顺从地低下头,两人火热的唇舌抵近缠绵,接了一个比蜜糖还甜的深吻。
吻别,其味无穷。
食指旋着车钥匙,回味地舔着唇瓣,冲北驻车停在老宅门口,刚一进门,冲霄早已经等候多时。
看见他一脸笑着回来,脑子里的神经瞬间绷紧。
“去哪里了?玩得这么晚才回家。”冲霄盯着他身上的黑白套装,看起来像新换的,跟早上从家里出门那套有着细微的差距。
火眼金睛如他,才发现得了。
鳏夫独立抚养孩子,他肚里的蛔虫几条,冲霄比本人还清楚。
冲北靠在他旁边沙发坐下,翘起二郎腿,轻松应对,“和黎绮思一起去酒吧喝了一点儿。”
冲霄“哦”了一声,看起来并不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冲北心虚地咽了一口唾沫,不敢直视他,起身倒了一杯水喝。
这下,老狐狸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空气中飘散白茶沐浴液的香氛味,冲霄挑眉,意有所指地问:“只有你们两个人吗?”
冲北抬高手臂,企图用喝水的姿势避开父亲的审视,“对呀。”放下杯子,旋即起身,做作地打了个哈欠,“困了,回去睡觉。”
冲霄也站起来,抻了抻真丝家居服上似有若无的褶皱,声音不急不缓,“下次偷完嘴,记得擦干净,身上全是味儿。你小子骗我,还嫩得很。”
冲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