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渺牵起嫂嫂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不知不觉,这已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十一年了。
上辈子,她一毕业就拿到了offer,每天加班到深夜,兢兢业业给老板打工赚钱。领导画的饼吃到撑却始终加薪无望,最后还因为公司效益不好被优化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花了一年多时间多方调查,终于找到了详实的证据,亲手把黑心老板送进监狱。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她昂首阔步走出公司大门,准备迎接美好未来的时候,伟大的穿越之神突然派出了它的使者——一辆泥头车呼啸而过。
再次睁开眼,她呱呱坠地,来到了这个听都没听过的大虞朝。
好女不提当年勇,死去元知万事空。对于突如其来的穿越,姜渺其实看得挺开的,没办法,事已至此,还能如何?就当是免费玩了一场真人版模拟人生吧。不过,她这辈子的命好像有点硬。
刚出生,母亲难产而亡;四岁,兄长病故;五岁,父亲病逝。
短短五年间,母丧、父亡、兄早死。
偌大的家中,只留下她和嫂嫂、侄女,三个人相依为命、艰难生存。
在亲身经历了古代平民的生活后,穿越前的豪情壮志便极速褪去。什么抄诗装X、展露才华引得各路豪杰纷纷纳头便拜,统一华夏、青史留名、一路平推……那都是狗屁!
首先,她是个女的;其次,身为流放岭南的罪臣之后,年仅五岁的她能有什么办法翻身崛起?
她连活着都费劲!
如果没有嫂嫂的抚养,可能她就真成了史上第一个被活活饿死的穿越者了,多给前辈们丢脸啊。
姜渺心里想着,脚下步子不停。
刚拐过一个弯,便听得一阵脚步声和低沉的说话声。
定睛看去,原来是邻村里正冯老头正领着三四十号背弓别刀的汉子,正从岔路往这边走来。里头有几个姜渺认得,都是本村的好猎手,她之前还死缠烂打跟着人家学了几招。
也不知这些人是要干什么去?个个脸色难看,跟死了爹似的。
“哎,峤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姜渺走上前拉住一个相熟的猎户,好奇问道。
“峤哥”是个二十来岁的汉子,姓黄名峤,和他爹一样是个猎手。人虽年轻,一手百步穿杨的功夫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十里八乡都是鼎鼎有名。
黄峤闻言停下脚步,和两人打了声招呼,又重重叹了口气,沉声道:“二娘快和你嫂嫂家去,看好沅丫头,别叫她一个人出去玩。最近可不太平。”
“出啥事了?”姜渺好奇的追问。
“山上来了只大虫!”旁边一个汉子抢先开口,声音里透着惧意,“隔壁的柳树村,前儿夜里咬死个走夜路的醉汉,昨儿晌午在后山又叼走个拾柴火的娃娃!今早发现时就剩几片衣服了!”
他咽了口唾沫接着道:“那畜生自从吃了人,胃口越发大了,村里的鸡鸭牲口不知糟践了多少!官府召咱们几村的青壮准备上山围猎,这祸害不除,咱们几个村子往后都不得安生。”
“只怕未必捉的住。”黄峤愁容满面,“这畜生成了精,专挑落单的下口。人少了就是送死,人多了,它闻着味儿不对,指不定就逃到哪个犄角旮旯里躲着了。想逮住它,难!”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黄峤又催促了一次,“行了,你们快家去吧,把门拴好,等我们消息。”
他摆摆手,跟上队伍匆匆往山上去了。只留下姜渺和嫂嫂还站在路边。
“二娘……”陈怀桑突然用力握住姜渺的手,脸色白的吓人,“沅沅她不会……”
姑嫂二人对视一眼,姜渺立刻读懂了嫂嫂的未尽之语。侄女姜沅如今年方八岁,平日里最喜欢在山边转悠着玩,若是……想到这种可能,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一瞬间攥紧了,顿时呼吸一滞。但她还是立刻反握住嫂嫂的手,斩钉截铁道:“不会!”
两人再没了之前的散漫轻松,几乎是小跑着往前奔去。
远远地望见自家那几间茅屋的轮廓,陈怀桑便大声喊了起来:“沅沅——”
没人应声。
只有几只鸟雀在屋顶上歇脚,见到她们聒噪的叫个不停,徒惹人生厌。
“沅沅——”陈怀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院门被猛地推开,两人的目光焦急的扫过院子的每一寸。柴垛后、水缸旁、墙根下……
空荡荡的院落,哪里都寻不见姜沅的身影,只余风声呜咽。
正在两人心急如焚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背后跑来,一个飞扑抱住了姜渺的腰。姜渺将来人顺势抱住,定睛一看,不是姜沅又是何人!
“嘿嘿嘿!阿姑和阿母有没有被我吓到?”姜沅双手紧紧搂住姜渺的脖子,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狡黠,开心的仰着头问。
姜渺还没回答,陈怀桑便伸手冲着姜沅的后背重重拍了一巴掌:“你是要吓死阿母吗?”
“哎,”姜渺抱着侄女转过身去,嘴角含笑,“嫂嫂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嘛。”
陈怀桑瞪了姜渺一眼,没好气道:“你就惯吧,我去做饭了。”
“哼,阿母凶,还是阿姑待我最好!”
姜渺抱着侄女在空中转了一圈,惹得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两人脸贴脸鼻挨鼻的亲昵了好一会儿才将她放下。
“看,这是什么?”姜渺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两颗又大又红的荔枝来。
姜沅的眼睛瞬间瞪大,惊喜的叫道:“荔枝?”
姜渺点点头,伸出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嘘”,又指了指屋子的方向。姜沅意会,也放低了声音,小心的剥开一颗荔枝的果壳,整个塞进嘴里,眼睛眯成了月牙儿。
“唔,好甜,谢谢阿姑!”她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又专心致志的对付起另一颗荔枝来。
姜渺蹲下身,捏了捏侄女肉乎乎的小脸,语气严肃:“沅沅,最近山里有大虫,专吃像你一样的小孩儿,可不能自己一个人去山里玩,知道吗?”
“嗯嗯,我就在家里玩。”姜沅点点头,突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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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到了什么,疑惑道:“可是……刚刚我看到保儿姐姐往山上去了呀,她不怕大虫吗?”
“保儿?”姜渺追问:“她什么时候去的?”
“就是你还没回来的时候,我躲起来看见的,保儿姐姐还背了个篓子,走了好一会了。”
姜渺心中一沉。
张保儿是和她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向来细心谨慎,家中又有个常年多病的祖母要照顾,根本离不得人。怎么会好端端的往山上跑?在这节骨眼上上山,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吗?
话虽如此,姜渺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送死。
她走进屋里,摘下挂在墙上自制的弓、箭背在身上。弓、箭都是她请教了村里的老猎户,自己用竹子一点一点制作而成的。箭头是两条削尖的竹片绑上一块磨得尖锐的石片,尾部还装了些羽毛来使弓箭射出时达到直线飞行的效果,更加稳定。
不是她不想用杀伤力更强的铁箭头,而是这年头官府对铁器管制极为严苛。不是在官府登记的猎户,想合法持有铁箭头的弓箭?想都别想!就像现代大夏国,私人持有管制刀具、枪支等也是违法行为一样。
当然,总有人会选择铤而走险。只是一旦被官府发现,后果极其严重。《大虞律》规定:私藏或制作弓箭者,轻则没收并处徒刑一年半,重则死刑。
姜渺没有以身试法的打算,所以平日里最多是射射山鸡、兔子一类的小型猎物。民不举官不究,倒也相安无事。
可凭这些就想对付老虎,那也未免太小看老虎的战斗力了。要知道,古时老虎又被称为山君,那可不是现代能被无骨生牛肉卡住喉咙的“废物”,山中野兽之君,能是好惹的吗?
她想了想,又在灶边拿了把旧柴刀别在腰间,以备不时之需。
见她神色匆匆,又拿了许多武器,陈怀桑不禁问道:“二娘,饭快熟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嫂子,保儿上山了,她指定还不知道山上有大虫呢。”姜渺准备妥当便要出门,“你和沅沅在家把门拴好,我得上山看看。”
“什么?不行!这太危险了!”陈怀桑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急切道:“官府派了那么多人上山,总能碰着她;就是没碰着,你一个女娘去了又顶什么用?”
姜沅盯着嫂嫂的眼睛,一字一顿:“我知道。可我总不能看着保儿去喂老虎,那我还是人吗?”
“嫂嫂放心,我只去山上喊她几声,见着她就带她回来。要是转了一圈还没找到,我立马就回家。再说了,我福大命大,哪会折在这儿?我还等着回来吃嫂嫂做的饭呢!”
陈怀桑也知道姜渺的性子,平日里千好万好,骨子里却有股倔脾气,真要认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这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见她主意已定,劝也没用,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一句叹息:“哎,你、千万小心!我和沅沅在家等你回来!”
“嗯。”
姜渺不再耽搁,冲着嫂嫂和侄女重重一点头,转身跑了起来。
不一会儿,身影便迅速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