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尤玺倒一脸无所谓,“狱间司真的很冷吗?”
“你也进来陪我,不就知道了?”七月睨他一眼。
尤玺笑起来没个正形:“要不要我给你送点被褥啥的进去?保暖。”
“我谢谢你啊。”七月无语。
尤玺没脸皮:“不谢不谢,举手之劳。”
七月不再理会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转身走向乔恒,乘其不备又将铁棍扎回对方嘴里搅了几转,收回红线与阵法符箓,压低声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心里清楚。胆敢泄露半句,我让你尝尝云中的宫刑。”
这所谓的宫刑,是把几把砍掉,塞进人嘴里,让他自己吃掉,再全身赤裸,放七窍的血,留半条命吊在大门上。此前在云中学习时,那位骚扰学生的老师就是以这副颜面被吊在宗门大门口的。她继续说道:“你去杀了金缕,放我们出去。”
乔恒收敛疯狂的笑意。自己的嘴已经废了,铁棍直捅他嗓子眼,如今一个字也说不出。阵法消散的一瞬,他闪身离开此地。
不久后孟关山等人到达,七月一秒变脸,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身子一软就要倒地,正要被尤玺一把扶住,不知道七月又哪里的力气,朝孟关山来的方向一拐,又走了几步,刚好错开尤玺拉她的手。
孟关山眼疾手快,在七月即将脸着地倒下的瞬间扶住她,七月整个人都扑在对方怀里,筋疲力尽,软绵绵没了力气。
容今夷赶来,急唤:“七月姐姐?七月姐姐?”
七月掩下眼底阴沉,依偎在孟关山怀里。容今夷还是第一个站出来护着她,指着后方尤玺道:“尤公子,你太过分了!故意放那独脚走,专门让他抓着七月姐姐不放,亏得姐姐还好心为你们破阵!”
陈行槺匆匆赶来,见七月无事,才松了口气。放出的不死蝶在接近她时瞬间死亡,他害怕出什么意外,七月遭遇不测。
尤玺依旧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办法,我这不是赶来救了吗?”虽然最后也没他什么事,人自己底牌厚得能打穿石墙。
七月软软将头靠在孟关山肩上,气若游丝:“太累了……”
青几何心大,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在此地歇上一歇,睡个觉?养精蓄锐?”
这里要是有那些眼高人低、看不起人的毓仙宗弟子,保准早就开骂了:睡睡睡,就知道睡,此地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会丧命,倒不如尽快杀了金缕、破了阵好收场了事。
但在场的人一个比一个心宽,容今夷心疼七月伤势,随即附和:“休息吧,七月姐姐太累了,我也熬不住了。”
有人赞同,青几何当即直接往地上一躺,摊成大字,感叹:“啊,忙活这么久,终于能歇会儿了。”
唉,看来是回不去了。陈行槺取出纸笔开始写信。七月不用想都知道上面是什么内容,开头必是一句“觅儿卿卿如晤”……待他写完,又从乾坤袋中取出毯子:“地上脏,垫着睡吧。”
青几何连连摆手,姿态张牙舞爪:“不用不用!我小时候睡大街的,这点程度算不上什么,毯子给妹妹们吧,这趟她们比我辛苦多了。”
这还是头一回听青几何提起小时候的事,七月心生好奇,奈何实在劳累,话未出口,合眼睡了。地面上是天黑还是天明尚不知晓,地下又不分昼夜,几人却睡的安稳。为保险起见,众人商定轮流守夜,结果最后只有尤玺和章树醒着没睡。
尤玺靠在石壁上,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七月身上,心中五味杂陈,话到嘴口却无法诉说。这个人,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整整七年,却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突然出现,此前交手是试探、是猜测,甚至猜测对方会是与自己不对付的白霜仙子,从始至终都是他不敢相信自己会遇到一个性子与记忆里的人如此相似的人,直至隐在暗处亲耳听她承认自己是戚初商。
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戚初商,你这次突然出现,是不是在狱间司遇到什么困难了?为什么见到他却不说呢?是不信任他吗?
最终只有无声叹息。
也是,本来就从未信任过他。不然七年前也不会瞒着他独闯千机阁刺杀季中新。其实只要她开口,他定会陪她去的。或许自始至终,她都没给予过他那份信任。也许在戚初商眼里,自己始终是个骗子,一个喜欢抢别人东西的骗子。
忽然,七月睁眼,恰好迎上尤玺的目光。为了不惊醒他人,她做了口型无声骂道:“傻逼,一直盯着我看鸡毛啊?”
尤玺笑了。
行了,那点伤感也烟消云散了,她戚初商还是一样没良心。他也做了口型:“菜狗。”
————
待众人醒来,个个精神饱满,七月是最后一个起来的。旁边尤玺蹲下身子,贱兮兮说道:“死猪,别睡了。”
啪——又是一耳光。
没人心疼尤玺,青几何在后面偷笑,容今夷甚至跑过去捧起七月的手吹气:“哎呀,没扇疼吧?下次别亲手扇了,叫手怪疼的。”
青几何笑得更欢了。陈行槺也抿唇轻笑。他知道自己这小侍女起床气大,平日叫人传话都让觅儿去,不然真会被扇,他可不会往上凑这个热闹,况且七月手劲大得很。
尤玺顶着脸上第二个红巴掌印走在队伍前面,没说话,但有一股气。七月一直贴在容今夷与孟关山中间,眉眼温柔讨喜,唯独看到尤玺时满脸嫌恶。
行行行,他认了,他认了。
“那是谁?”青几何走在最前面,一眼望见不远处直挺挺站着个人,一动也不动。走近才发觉,人早死了。
“金缕的人。”尤玺道。看来是七月震慑的够厉害,这么快就处理了。陈行槺指向另一处,“那边也有。”
“哇,压根不需要我们动手嘛。”青几何惊叹,“这不都死绝了吗?”
“……站在水池中央的那个,是不是乔恒?”章树眯眼细看,走出几步拐出死角,眼前出现一潭池水,池水表面静谧,中央立着一人,还在淌血,血水混入清澈池水,立刻污浊一片。他与周遭金缕阁众人一样僵立不动,似乎也断气了。
七月走近潭边,纵身跃下。临近水面时不是自己主动落水,而是水里伸出来的手猛然将她拽了下去。扑通一声,人没了。
“………”
跟不上七月的节奏属实是件难事,难以猜测她下一步要做什么。这下把自己搞进水里了,容今夷险些惊叫出声。下一刻,七月哗啦一声从潭中浮起,朝岸上道:“水有问题。”
“啊啊啊啊啊七月姐姐你快上来!!”容今夷最是慌乱,站在潭边几乎要跳下去陪她。
而潭水中央,紧闭双眼的乔恒突然睁开眼,面无表情地转身,目光缓缓投向浮在水面的七月。没说话,因为嗓子被捅坏了。反倒是七月露出一个甜美微笑,正要朝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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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站在水面上的乔恒猛地栽进水中,打的人措手不及。一看是谁攻击的,哦,白衣女尸——乔珊。
更准确地说,是尸体身后一个没有双脚的女人。
“她……她又是谁?”容今夷满心疑惑。这潭水到底有什么古怪?乔恒又怎么被打得半死不活?明明之前还追着他们不放。这个女人又是谁?
无人应答。那突然现身的女人消失得极快,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还没死透?”七月拨动腕上红线,将沉入池中的乔恒拖上岸,随手掐了个净身诀,水汽蒸散,衣衫瞬干,“真是耐打。”
实际上乔恒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命硬。他干瞪着双眼,扫视周围众人,最终目光定格在七月方向:“你们……骗我……”
话未说完,便咽了气,一命呜呼。
————
乔恒死后,阵法崩塌,他们被传回宅中。睁眼一瞬,孟关山仍保持着蹲地姿势,视线正投向陈行槺怀中遭问灵反噬的七月。但此刻,七月与陈行槺都不在。转头再寻尤玺和青几何,也不见踪影。
汎州街头。
七月左手一个礼盒、右手一个礼盒,正一个劲儿往乾坤袋里塞,跟在陈行槺身后。谁能料到,在宅中竟然呆了这么久,没几天就是岁首了。
陈行槺松口气,幸好此前就备下了一批礼物,“这份是母亲的。”
“这是二舅叔的。”
“这是小表妹的。”
忙活半天买齐所有东西,最后走出布庄,“好了,觅儿的也备妥了。”
七月扶额,“走吧,公子。再磨蹭又要下大雪了。”
“好。”
前脚刚应声,后脚就被迎面飞来的木板砸中额头,陈行槺捂头。万幸没出什么大事,擦伤,但破了皮,全红了。他抬头望去,看是哪门子的破事让他造孽,只听一道无比熟悉的、在天虚宗拜师时常听的腔调响起:“哟,陈少主?这走路怎么不长眼啊?砸坏脑袋可就要成白痴了。”
随后是他身边一群人哄堂大笑,无不掩饰对陈行槺的嘲笑。
七月只觉得烦,一脚踢飞木板,那木板以数倍的力道直直砸回里面笑得最欢的人的脸上:“飞来的木板不知道躲?”
“你!”这才是实打实砸中了人,额头冒血。对方一看七月凶戾的眼神,立马将矛头调转,指向陈行槺,“陈少主,管不好自己的侍女吗?光天化日,在大街上出手打人!欺人太甚!”
四周人群已经围上来,对他们指指点点。陈行槺低下头,拉住又要开骂的七月,低声道:“走吧,回家。”
“哟哟哟,少主这就要走了?不请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吃顿饭吗?”得不到回应,看着对方狼狈离去的身影,这么久了,还是一副怂样,一群人又是一阵狂笑。
七月没问他们是谁,只觉得跟着陈行槺很憋屈,想骂人。
平日他们都从后门入院,这次也不例外。刚走进少主院,陈行槺一扫之前的窝囊气,冲进去便寻觅儿,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找到。陈行槺皱起眉头,觅儿这个时候应该在府中的,有没外出任务,怎会不见人影?
七月躺在自己房里的榻上,正歇息着,想起什么又开始发笑,随即表情又冷了下去。
不久,少主院里来了一人,是吕秋澜身边的大婢女秋筠:“少主,夫人已在前院候着了。”她恭敬有礼,语气却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