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陈家怕是在诓我们。”一行人好不容易进山找到所谓的宅子,迎接众人的却只有一座半座房屋已然坍塌的破古宅。毓仙宗弟子忍不住抱怨,目光扫向一旁的七月,“你看他们家的人,尤其是那个婢女,正事不做,就缠着孟师姐。”
此刻的七月,正站在毓仙宗容貌十足好看的女弟子孟关山身边,喋喋不休:“仙子姐姐年方几许?在毓仙宗修行多久了?你长得可真好看!可有心仪之人?”
孟关山脾气是毓仙宗里出名的好,全部一一作答:“年方十八。自幼便在毓仙宗。多谢夸奖,七月姑娘也很可爱。未曾有。”
明眼人都看得出,当孟关山说出最后一句时,在场的毓仙宗男弟子们神色都黯淡了几分。
只有七月依旧笑靥如花,也不顾及自己身边的人:“仙子姐姐别信那些臭男人。要知道男人这种牲口最靠不住,凡事还得靠自己。像我们这样的,就要一门心思地修行,然后把看不顺眼的全部杀掉就好了!”
“喂!”一直竖着耳朵听的莫子周终于按捺不住,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找线索就找线索,半点东西没找到,人影不见一个,你怎么有闲心在这里说笑?”
七月斜睨他一眼,扭头看向朝身后陈行槺,又回头:“我少主都没说什么,你凶什么凶?”
仗势欺人?她最会了。
在父母膝下就仗父母,拜入玄陵就仗玄陵,有萏丹就仗萏丹……有什么就仗什么。
她戚初商就没怕过。
瞬间,所有火力都投向陈行槺。他汗颜,轻咳一声:“七月,不要无礼。还是先找线索要紧。”
“我们找了这么久,什么东西也没找到,金缕阁更是鬼影子都没见着!”又有弟子语带轻蔑,“陈家该不会是故意引我们来此,玩儿我们的吧?”
陈行槺苦笑,只得转向尤玺求助:“尤公子,有何见解?”
未等尤玺开口,七月抢着答道。手指方向与尤玺目光所及一致,都是莫子周身后那间破屋:“你们为何不再查查那里面?”
“早搜过了,空空如也!”莫子周不耐烦地挥手。
“真的?”七月挑眉。
莫子周插腰回答:“我亲自带人查看的,我难道还不知道?”
他们是趁着雪停,御法器寻到此地。落地不久,鹅毛大雪又毫无征兆落下。
正午时分,天空只有大片乌云,没有阳光。
“多查一遍说不定有新发现的嘛。”七月说着,灵巧掠过莫子周,伸手去推那扇摇摇欲坠的破门。
“哐当”一声,整扇门板直直砸落下来。七月往后退,脚却趔趄,结结实实踩在了身后人的靴面上。
是尤玺的。
那就不用道歉了。不仅如此,她还要嫌弃尤玺挡她道了。
“早说了什么都没有……”莫子周抢先一步跨过地上的门板进屋,“都翻遍了……啊——!!!”
惨叫声骤然响起。紧接着是莫子周惊恐万分的咆哮:“鬼!我曹!有鬼啊——!”
七月走门。一眼就瞧见残破的床榻上,端坐着一位身着单薄白衣的女子,长发披散,周身落满灰尘。她面向前方,眼神空洞无神,毫无生气。
“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哟。”七月这个胆大包天的走上前去,轻轻拂开遮住女子面容的发丝,“这是被冻死在这儿了吗?好生可怜。”
她伸出指尖,指腹抚过女子冰凉的脸颊,沾染上一层厚厚的积灰,细细端详。
“少主啊,”七月回头,语气平静,“这是具女尸。”
众人早已察觉异样,但被她如此直白地点破,心底仍不由升起一股寒意。
唯有孟关山快步上前,拉住七月的手腕,温声劝道:“七月姑娘,先别碰。我们方才搜寻这间屋子时,这床榻分明是空的。现在凭空出现一具尸身,肯定有蹊跷。”
窗外大雪纷飞,屋内气氛沉重。
“这……这姑娘死了多久了?”莫子周打了个寒颤,“怎么会凭空冒出来?”
三年。
七月心中默答。
尸身没有如寻常腐尸一样被蛆虫啃食,但她身经百战,一眼便知死亡时间。
“这位可怜的姑娘啊,你有什么线索给我们吗?”七月半跪,歪头看着这具女尸。身体被掏空,只有骨架,杀她的人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你向一个死人要答案?”莫子周鄙夷道,“我看你是疯了。”
“嘘——别吵。”
七月竖起食指抵在唇前,神情变得神秘莫测,“我在问灵,你打扰到我了。”
“七月妹妹还会问灵?”青几何也凑上前来,好奇地蹲在女尸面前。
“嘿。”七月含糊应了一声。
尤玺的目光投向陈行槺,带着询问。
陈行槺只能苦笑,眼神示意:我也不知道啊。
“你会问灵?那太好了!”莫子周变脸极快,催促道,“快!你快问问她,金缕阁那群余孽藏到哪儿去了?”
“她说……”
七月突然语调一变,双手猛地伸出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双眼上翻,大片眼白浮现,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面容扭曲痛苦。
骇人的一幕吓得众人连连后退。孟关山和青几何离她最近,一脸焦灼,却不知如何施救,一时手足无措。
陈行槺脸色顿时煞白。
一旁尤玺迅速上前,指尖点住七月几处穴位。片刻后,七月才渐渐平息,软倒下去。
“她她她……她这是怎么了?!”莫子周躲到其他弟子身后,惊魂未定。
“应该是问灵失败,被反噬了。”陈行槺紧咬下唇,上前将昏迷的七月怀抱在地,“让她歇息一会儿。”
“歇会儿就能好?”青几何急得直跺脚,“我七月妹妹恢复力这么强?”
“此地凶险,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孟关山伸手去七月的气息,同样忧心忡忡。她不愿看到任何人受伤殒命。
领头的师兄公冶铭当机立断:“撤!”
“出不去了。”
从七月昏迷起,便一直沉默的尤玺此刻开口,“方位变了。”
众弟子闻言一脸惊诧,慌忙环顾四周。
他们哪里还在刚才那间破屋?白衣女尸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周遭景象陌生诡异。
“这是哪儿?!”有弟子惊恐尖叫,“我们……我们明明在宅子里啊!”
“我们应该还在宅中,只是空间被扭曲了。”尤玺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最终锁定几处异常。
白衣女尸空洞目光所视的方向,以及几处极不起眼的角落缝隙。
他蹙眉,得出结论:“是移魂阵。”
破宅子里居然有移魂阵?
他下意识低头看向陈行槺怀中的人。
不见了!
“七……七月姑娘呢?!”孟关山焦急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七月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公冶铭迅速清点人数,心下一沉:连同消失的七月在内,原本二十多人的队伍,竟有十一个人凭空消失不见!
————
陈家,芳礼院。
吕秋澜端坐椅上,品着香茶。身后珠帘晃动,一道身影悄然步入,跪伏在她膝边,将头温顺地枕在她腿上,神情眷恋满足。
“夫人,”来人正是七月上次潜入芳礼院时发现的男宠,他声音温柔似水,“让他们去那宅子真的没问题吗?少主也在那里面呢。”
吕秋澜将手搭在男宠肩上,肆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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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吸取对方体内的灵力,语气冷漠:“总要处理掉些碍眼的杂碎。”
男宠声音依旧温柔说道:“夫人这般对少主,也不怕寒了他的心。”
“本性难移。”吕秋澜轻笑,“就如同你一般,叫你滚,硬要凑上来找打。”
“奴不悔。”他眼中唯有她一人,情意如春日绵绵细雨,挥之不去,欲将其掩埋,却怎么也藏不下。依偎在吕秋澜腿上,只觉得平静美好。
————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毓仙宗此行年纪最小的女弟子容今夷,抱着昏迷的七月,惊恐地环顾四周,这里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怎么连个光都没有……天黑了?”
她是毓仙宗一位长老的掌上明珠,此前觉得宗门生活枯燥,才执意要随队来汎州、斩金缕。
现在好了,给自己干哪儿来了都不知道。
明明记得是上午进的山,遇见白衣女尸后,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就发现自己和师兄师姐们失散了,身边只剩下这个在问灵过程中被反噬、昏迷过去的陈家婢女。
“早知道打死都不来了……”容今夷试图安慰自己,无边黑暗,连方向都无法分辨。
“我要哭了……”她苦涩着脸,试图呼喊师兄师姐,“师兄?师姐?……你们在哪儿啊?回答我……”
容今夷摸向腰间的乾坤袋,抽出一张火符,驱动体内微薄的灵力。
噗——
符纸燃起一小簇火焰,微弱的火光从手上发出,借着光亮看周遭情况。
容今夷却傻眼了,欲再一次呼唤同门的声音瞬间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蛇!
这里为什么……这里为什么全是蛇啊!!密密麻麻的蛇啊!!
目光所及之处,盘曲蠕动的蛇挤满了除她这方的整个地面,符纸的火光涉及之处,全是蛇身。
数量之多,上千不足为过。
现在是冬天,一条条盘曲在一起,它们大多都还在冬眠中,微微蠕动的有几条蛇,穿梭在其中。
火光亮起的刹那,数百条蛇被惊动,冰冷的竖瞳齐刷刷转向她们所在的方向,吞吐蛇信,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容今夷几乎被吓的魂飞魄散,她不怕一两条蛇,但一窝上千条毒蛇,她害怕啊!
救命救命救命!
谁来救救她!
抱住怀中的七月地手越发紧了。肠子已然悔青,她再也不莽撞地出门了!她要回家!回家!
毒蛇扭动着冰冷的躯体,缓缓向她们的方向游来。
容今夷倒吸一口凉气,浑身冰冷。
杀?
血气味会惊醒更多!
逃?往哪逃?
周遭情况未明,师兄师姐不知所踪。以她这点微薄的灵力,一旦被蛇群缠上,绞成肉泥不是问题!
她凭着肌肉记忆,飞快地从乾坤袋掏出的结界法器,将灵力注入其中。万象镜的消息发了一条又一条,就是没一个人回她。
法器瞬间半透明的淡金色球形光罩以她为中心展开,将她和昏迷的七月笼罩在内。
然而,法器激活的灵力波动和光罩的亮光,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嘶嘶——!
哪知法器一掏出来,半数的蛇都被惊醒,数数寒光集中在容今夷身上。
数不清的蛇疯狂扭动,层层叠叠地向她们袭来,迅速盘踞在结界边缘,蛇头昂起,疯狂撞击结界光壁,毒蛇顺着光罩向上爬,密密麻麻缠绕扭动在一起,将屏障遮的空隙不留。
容今夷将脸埋在七月散落的青丝上。
完了完了完了。
孤立无援。
这结界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