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戚初商愣住,“我又被打了?我说身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
鬼塔阴气蚀骨,啃人魂魄与肉/体,邪魔歪道肉/体破散,有灵魂未散、等待时机进入下一个躯体的机会。狱间司的鬼塔能震慑这群鬼魄,它们在塔里面自相残杀,正好也成为了狱间司惩罚罪人的工具。
戚初商进狱的第一天就被送去了鬼塔,几只万年的鬼魂将她抡在半空,试图摔死她。
“还有……你明明无论是从修为还是其他方面来说,都打不过季中新,最后却是赢了,怎么办到的?”
听完话戚初商有点不爽,单手撑着下巴,斜眼:“不能是我强大,成功拿下对方的头颅吗?”
萏丹微笑:“你那点实力我还是知道的,也就稍稍在我之上。现在我不知道你提升到如何,但论当初的你,单挑季中新?美哭你了吧。”
戚初商仔细回想,自己潜入千机阁,杀了季中新的癫狂样……
嘿嘿,想想她都开始傻乐。
杀了季中新啊,那可以算是她人生最完美的印记和成就了。
她的前半生,都是为了季中新而活的。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观察,”萏丹的笑容里带着探究,挑眉,“你失忆,邪门得很。按理说,亲手杀掉季中新这种刻骨铭心的事,每一个细节你都该记得清清楚楚。可你似乎只记得那个结果,记得那股疯劲儿,具体的经过反而模糊不清?这不正常。”
她凑近了些,美艳绝伦的脸上带着疯狂的痴迷:“不想彻底忘记所有事情变成行尸走肉的存在,就去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修为突然暴涨?还有记忆没有预兆的流失。”
“这种手段,我感兴趣得很。”
戚初商嘲讽:“怎么?你仇家没死光?没死光你进来干嘛?”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忆。”萏丹眯起眼,语气陡然转冷,“你忘了谁都行,但不能忘了我。狱间司都陪你进来了,你还想把我忘干净。”
“我抽死你。”萏丹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腕上一道新鲜的、带着灼烧痕迹的伤痕,看着就冒火,“还有,你昨天从鬼塔爬出来后,又失控了,你把我伤了,懂吗?”
“……”
亡人灯。
只要戚初商的记忆尚未被彻底抹除,而是如同被封印的碎片,仍散落在她的识海深处。
找到亡人灯,点燃它,或许能唤回那些迷失的过往。她必须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必须知道戚初商为何会突然失忆、失控,变得六亲不认,狂暴如魔。
“我也惜命。”萏丹放下袖子,“没死在包家,没死在郯尺剑下。进了狱间司,反而被自己昔日好友活活打死了。”
她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容,“这死法,说出去未免太不光彩。”
“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戚初商摆手认命,“找亡人灯,找亡人灯!”
她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癫狂,“找不到结果就是把狱间司上上下下都砍死,哈哈!”
萏丹再次一巴掌拍在戚初商后脑勺上:“还有脸笑!谁想跟你打!下个月就是岁首了,速战速决!”
——————
第二日照常醒来,乌云密布的天终于赏脸来点阳光,光雪交织,不像昨日半夜大雪纷飞,此刻柔软,雪照云光。
七月活动关节,陈行槺已经设法将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
院里没人清扫,积雪没过脚踝。
七月感受不到寒冷,作为一具傀儡,芯子与戚初商相连。倘若外界的伤痛过重或灵力消耗过度,最终都会化作对本体戚初商的反噬。
但是现在陈行槺也控制着傀儡,在芯子边缘占据一层由不死蝶的残魂组成的屏障。
打架反噬。
先反噬的也是他陈行槺。
这就是代价。
她在此处扮演的不过是一个被少主收留的普通丫鬟。为了不露破绽,陈行槺和觅儿会送来舒服的棉袄。
送来的哪有不穿的道理?裹成粽子,她都没问题。
陈行槺院里到底荒凉,下个月就是岁首,却没岁首的喜庆。七月在窗边逗了回惊花鸟,从院儿里折了枝梅,插在笼子上,踏出院门。
一墙之隔,景象大相径庭。
出了陈行槺的院门,通往主宅的道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只余墙角屋檐下些许残雪。
转弯处传来几个丫鬟压低的喧哗声。
“映姐姐还没找回来吗?再过一个月就是岁首了……”
“没呢,半点音信也没有。”
“她到底去哪儿了?夫人如今提都不提这事,怕不是早就把她给忘了?这要是真找不着,偷东西的罪名,怕是要坐实了……”
“谁知道?放着夫人贴身侍女的风光差事不做,卷了夫人的东西跑了……”
“唉,虽然不愿信,但这么下去,映姐姐是贼这事儿,怕是板上钉钉了……”
七月半年前被带入陈府,期间大部分时间都在陈行槺的修修补补中昏昏沉沉,真正能自由活动,也不过是近一个月的事。关于夏映失踪之事,她偶尔听过风声,但不真切。
“姐姐们,”七月凑近那几个正在清扫角落积雪的丫鬟,脸上带着好奇,“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儿啊?”
“你谁啊?”扫地的丫鬟停下扫帚,没见过七月,疑惑发问。
“我?”七月指着自己,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我是少主院里的丫鬟,先前都在觅儿姐姐手底下做事,没怎么在府里走动,今儿才得空出来转转。你们刚刚说什么贼啊姐姐的?”
一听是少主院里的人,丫鬟们脸上的警惕稍减。再看七月生得水灵标致,不似奸猾之人,压低了声音:“是夫人院里丢了个丫鬟,叫夏映,那可是夫人的贴身婢女,老吃香了。”
“结果三个月前,人突然失踪!夫人派人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后来清点库房,发现夫人珍藏的一支金簪也不见了!现下府里都传,是映姐姐偷了簪子,跑了。”
“跑了?”七月眨眼。
“是啊是啊,”另一个丫鬟也凑过来,声音更低,“夫人找了她半个月就歇了心思,如今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怕是……怕是……”
她打了个寒噤,没敢说下去。
七月接话:“早死了?”
两个丫鬟脸上写满恐惧,点头同意七月的猜想。
七月内心毫无波澜,面上却配合地露出惊惶之色,嘴唇微颤:“这……这真的啊?”
“而且而且!”说到这些神神鬼鬼,丫鬟们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自从映姐姐失踪后,咱们府里耶总是闹鬼。”
“闹鬼啊?”七月立刻抱住双臂,瑟缩了一下。
“可不是嘛!”先前那丫鬟抢着道,“有人大半夜起夜,撞见了鬼影,当场就吓晕过去了!第二天醒来,跟疯了似的到处说,那鬼影穿着映姐姐的衣裳,满脸是血……”
另一个丫鬟开始说自己的遭遇:“还有我!前些天晚上,我迷迷糊糊起夜,看见屋檐上有黑影晃悠,壮着胆子靠近想瞧清楚,结果什么都没有!刚转身想回屋,屋檐上‘哗啦’掉下一片瓦来,差点砸伤我。”
“何止啊!前些日子,府里还发现了无头尸首呢!”
“对对对!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亲眼看见映姐姐了,说她提着刀在杀人!结果没过两天,那个说自己看见的人……也失踪了!”
“还有侍卫说,半夜巡逻看见映姐姐的影子飘着往里院去,追上去就没了!他们说那影子……没有腿!是飘着的!”
“啊啊啊啊别说了!”左侧一个胆小的丫鬟猛地捂住同伴的嘴,脸色煞白,“再胡说八道,小心下一个遭殃的就是我们!”
七月抿着唇,佯装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心底起了疑。
陈家除了她和尤玺那条臭虫,还有人敢半夜翻墙?
里院……芳礼院?吕秋澜的院子。府邸上下她都探过了,唯独那里,尚未找到机会潜入。
府中这些离奇传闻真真假假,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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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
除了丫鬟说半夜起夜差点被瓦砸伤,肯定不是因为夏映失踪造成的。
因为那是她做的。
半夜找亡人灯未果,在陈家上蹿下跳,在房顶踩空了……
抱歉抱歉。
七月在心底默默道了歉。
“喂!你们几个!干什么呢!”呵斥声顿然从身后炸开,惊飞了旁边枯树上的寒鸦,“活儿都干完了?聚在这里嚼舌根!活腻了?”
老婆子叉腰站在不远处,眼神凶戾。两个扫雪丫鬟吓得魂飞魄散,慌忙低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雪里。
七月不想节外生枝,也立刻垂下眼帘,做恭顺状。
“你!你!还有你!”婆子粗短的手指挨个点过三人,“扫雪就好好扫!府里主子们的事,是你们能议论的吗?!”
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七月,带着审视,“你是哪个院儿里的?面生。”
“回嬷嬷,”七月依旧低着头,声音细弱,“奴是少主院里的,先前一直在觅儿姐姐手底下做事,刚回来不久……”
“觅丫头手底下的?”婆子狐疑地上下扫视七月,随即脸上浮起毫不掩饰的鄙夷,鼻子里重重哼出一声,“呵!主子养什么奴才,无法无天!”
七月和两个丫鬟噤若寒蝉,头垂得更低。
“都给我滚去干活!”婆子唾沫横飞,“仔细你们的皮!小心脑袋搬家!”
“……是。”三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依旧不敢抬头。
七月能清晰地感觉到,婆子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充满的轻蔑。
这陈行槺在自家府里混得……也忒惨了。
连累得她这“侍女”也抬不起头。
好不容易等婆子骂骂咧咧走远,除了七月,另外两个丫鬟长长松了口气,再不敢多言,埋头奋力扫雪,不敢再继续交谈。
七月觉得无趣,摆手回了陈行槺院里。
提裙走上台阶,在陈行槺屋前站定,抬手轻叩门扉:“公子,您寻我?”
今晨天刚蒙蒙亮,觅儿推开了她的房门,对着还裹在被子里迷糊的七月柔声道:“醒了便去寻公子,他有事交代你。”
觅儿的声音温柔,甚至轻轻拍了拍七月的头。
而被窝里的七月压根没想起来,含糊应了几声,扭头又不理人了。
没办法,这个时候的戚初商都还没睡醒,能强撑着起来回应觅儿,已经是这具被反噬折腾的傀儡能做到的极限了。
若换成陈行槺亲自来叫,保管能一脚踹出房门。
陈行槺与觅儿一向起得早。此刻,他正坐在窗边的书案前,就着微亮的天光,翻阅一本纸页泛黄的古籍。
见七月进来,他抬起头,脸上扬起惯常的温和微笑:“七月来了?过来,帮我瞧瞧这个。”
七月走近,凑到书案前一看。
一本讲述如何破除先天资质不足、强行提升后天修为的偏门典籍。书页上画满了繁复的经脉运行图和晦涩无聊的术语。
“啊?”七月抬眼,对上陈行槺的目光,他也正看着她,眼底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她在太意山修行时,从未关注过陈行槺这号人物。
如今顶着傀儡的身份潜伏在陈家,只能后天补关于此地的种种信息。
陈行槺自小体弱,天资更是烂得出奇,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修为低微举步维艰。
早年也曾被父亲送入天虚宗修行,无奈仙骨孱弱,根器浅薄,所学的九牛一毛。
更何况,宗门里的人……并不善待陈行槺。
陈修泽早逝,陈家实力步步紧逼八大家,成了很多世家眼中的眼中钉。独自在天虚宗的陈行槺面临的麻烦不少。
吕秋澜趁机在包家没落之时,带领陈家填补八大家,周朝各大世家没捡到便宜,都咽不下这口气。
早年对陈家敲击不少,这几年在陈家绝对的权威下安分了不少。
“看不懂。”七月回答得干脆利落,甚至是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