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说的轻巧。”
将离无言以对:“...找不到人替我,怎么脱身?”
且不说老鸨愿不愿意放走这颗摇钱树,就算仗着身手了得真走了,巡检司就不会怀疑吗?
那边犯下的案子还没有审结,京中戒严时期,他这个在几百里外访友的人,是怎么一夜之间出现在京城里的?
真当那些差役是吃干饭的吗?
“书信也不必了,一来一回时间对不上。”
叶三幸灾乐祸:“那你就求爷爷告奶奶,别让你大嫂给娶个歪瓜裂枣回家吧。”
“咚咚咚。”
门外规律的敲门声响起:“风公子,二小姐来了。”
叶三一蹦三尺高,更高兴了:“快快快,赶紧收拾一下,该出去接客了。”
“记得多笑,别板着一张脸,没吃过猪肉你还没见过猪跑吗?青楼你也没少去,人家怎么对你的,你记得依样画葫芦。”
将离带上轻薄的面具,挑了一把七弦琴拿上。
“哎、记得多笑知道吗?笑!”
“一月为期,找不来人,我让你笑不出来。”临出门前将离狠狠一瞪,然而眉宇间锋利的锐气被面具掩去,硬生生多了几分邪气妖艳之感。
“哟嚯,”叶三摸了摸下巴:“当真是吃这碗饭的料。”
这几日在松竹馆中,将离也没闲着。
应该说,老鸨没让他闲着。
说是头牌就该有头牌的样子,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到时下京中流行的脂粉首饰、布料款式,再到各家公子小姐之间的人际关系,手把手教他。
好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人际关系本就是世家子弟的必修课,至于京中流行的脂粉首饰,因常年出入烟花柳巷,他也略知一二。
所以学起东西来一点就透,进步神速,让秋娘好生感叹了一番。
换好衣裳,将离抱着七弦琴跟在侍从身后去寻汤二小姐。
雅间门前,将离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
“吱呀——”门提前开了。
将离挂上练习了好几日的微笑:“二小姐...”
来人一身丫鬟打扮,并不是汤二小姐。
“麻烦捎带腿儿往旁边去点儿,挡着我家小姐的路了。”丹若毫不客气。
汤芫站在将离身后,笑意盈盈的看着丹若堵着门:“几日不见,风公子倒是主动不少,看来秋娘调教的不错。”
“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吧。”
听了小姐的吩咐,丹若侧身放人进门,还不忘在他路过时低声嘲弄:“都出来卖笑了还遮遮掩掩的,嘁。”
转脸对上汤芫,眉眼弯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小姐。”
殷勤备至的替自家小姐端凳子倒茶,还当小姐的面蛐蛐人家:“这么大个人,都没点眼力见儿,依我看,秋娘这买卖一年不如一年。”
“名气不大,派头不小。”
将离听见自己的底线在崩解,都沦落风尘卖笑了,怎么还能让个丫鬟取笑?
莫名的胜负欲涌上心头。
斜了一眼丫鬟,一撩衣摆,坐在了伶人演奏的席位上,开始拨弄琴弦。
厚重的琴声倾泻而出,磅礴大气之感扑面而来,一曲《楚歌》曲调铿锵,将楚霸王的末路悲叹与四面楚歌的悲愤不甘,演绎得淋漓尽致。
丹若有些惊奇:“平日里听多了软绵绵的调子,倒是第一次听这样的金戈之声。”
正弹到激昂之处,汤芫突然出声打断。
“停!”
这年头讲究技不轻传,不论是七弦琴还是这曲楚歌,都不该出现在这烟花之地。
琴被誉为雅乐,大多只出现在祭祀、宴饮、雅集这种地方,会的也多是文人士大夫之流,一般人很难接触到。
更难得的是,将离所奏之曲除了流畅之外,更饱含深刻的意境,就冲这点就能比肩宫廷乐师。
此人出身绝不会低,他能委屈在这松竹馆中卖笑,自然还是不要引人注意的好。
按下心中的猜疑,汤芫轻皱眉峰:“天天在家中学琴、看着这玩意儿就烦。”
“你、给本小姐跳支舞吧,就上次那个,舞剑就十分不错。”
弹奏被打断,是对一位琴师最大的不尊重。
琴声点点消散在房中,他忍了又忍,最终哗啦一声推开身前的琴,凝视着不远处女人。
将夜努力的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不管是身为纨绔还是杀手,都鲜少有人这样折辱于他。
不小的动静将汤芫吓了一跳,但没等她说话,丹若先发难了。
“看什么看,风..风什么来着?”
“算了不重要,我家小姐花钱拍下你,自然是为了取乐,你要做的不过是讨小姐欢心罢了,只是让你跳支舞而已,这么大阵仗干嘛?”
勇士啊!
汤芫顶着杀手的死亡凌视,偷摸在桌子底下给丹若竖起了大拇指。
得到肯定的丹若头一抬,双手叉腰挡在小姐身前:“让你跳你就跳,不能跳就滚出去!让秋娘换个能跳的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将离长袍袖子下的手,紧了又松。
这两日秋娘的教诲没有白听,将离强行挤出一抹笑,重新换了副营业嘴脸:“二小姐要看剑舞,小风这就让人去备剑。”
“哎、这就对了!”汤芫在丹若身后探出头来,及时的给予了肯定。
那俏皮得意的小样,看的将离牙痒痒。
伶人们陆续就位,很快屋里面奏起肃杀的曲子,将离合着调子,抬手、起剑。
他长身玉立动作舒展,出剑行云流水招招暗含杀机,剑锋划过带起阵阵寒芒,格外摄人心魄。
天边夕阳的微光落到剑身上,每次腕间轻转必带起银色的弧线,与面具泛起的冷光交相辉映。
衣袂翻飞之间,腰腹间轻薄的衣带被带起,在某个出剑的瞬间,随着剑风飞了出去。
没了腰带的束缚,外衫敞了开来,将落未落。
“绝色...”汤芫喃喃:“风流而不下流,潇洒不落俗套,英气逼人!”
“铮——”
琵琶的尾音沁出些许寒意。
长剑犹如一道闪电,直逼汤芫面门而去。
“小姐!!”
长剑堪堪停在汤芫眼前,将离的外衫也在此时不堪重负地坠下,透过洁白的内衫隐约能看见微微起伏的胸膛。
薄薄的一层汗珠,细密的布满小麦色的胸膛,看起来格外可口的样子。
“咕噜...”
汤芫听到了自己喉头吞咽的声音,难怪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呢,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欣赏美色。
“刷——”
长剑脱手,划过汤芫鬓角的发丝,精准落入她身后放置在床边的剑鞘内。
危机解除,汤芫觉得自己又行了,赶在对方收手前,眼疾手快的在他胸前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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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把...
“啪、啪、啪!”半开的窗户外响起掌声,秦舒窈不请自来。
“倒是叫你捞着个绝色。”她毫不掩饰想自己的觊觎,极为露骨的目光黏在将离身上:“一个月,姑娘我等得起。”
城外会灵观。
“那此事就这样说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眉眼舒展,好似解决了一桩心事。
汤成砚也是毫不拖沓:“没问题,过几日汤某便送庚帖上门。”
不远处两个妇人正凑在一起说小话。
“贵府公子当真是仪表堂堂。”身高样貌家世出身,样样都合适,封氏瞧着卷轴是越看越满意。
年轻些的妇人掩面一笑:“二姑娘生得如此貌美倒是便宜了小叔,他这人平日里虽然爱玩一点,但为人不错是个知冷知热的。”
两家人你捧我我捧你,越聊越投机。
一直到暮色渐起才各自回了道观客房。
小道童早将斋饭送了过来,这时候已经有些凉了。
背着女儿定下亲事,封氏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生怕选错了人让女儿抱憾终身,替夫君布菜时有些惴惴不安:“你说说这时家老二到底怎么样。”
“京中盛传他纨绔之名,我这心里老是不上不下的。”
汤成砚心中有底倒还好:“传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时老国公出身行伍,家风甚严这些你是清楚的。”
“时大人在官场中也是贤名在外,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错不了。”
时老国公常年在外掌兵,时家老大多年从政在朝中声望颇高,正是需要韬光养晦的时候。
家中唯一的女儿两年前又被指给太子做了侧妃...时老二实在不易太过耀眼,反而纨绔些能让所有人安心。
只是这些话不好同夫人细讲,免得她担忧女儿嫁入龙潭虎穴,且这桩婚事实在订得有些仓促。
他想了想:“大理寺与巡检司素有来往,他们巡街知道的消息不少,回家去细细打听一番就好。”
“若此人实在不行,待换了庚帖再以八字不合拒绝也行。”
封氏也是迫不得已,女儿今年已然十八,眼看着别家姑娘十五及笄一过便有人上门定亲,自己这儿连个打听的人都不多。
少数有意的,也会莫名的在不久之后打消念头。
若不是女儿的婚事一再耽搁,她也不想如此草率的定下此事。
院子里的另一侧住着时家夫妇。
他们一家原是因为夫人有孕,特来会灵观上香还愿,和前来求姻缘的汤家夫妇就住在一个院子里。
封氏知道女子怀孕的不易,得知时夫人有孕对之多有关照,一来二去的就熟络了起来。
细聊之下才惊讶地发现,两家竟都有适婚年龄的孩子,很快便撮合上了。
时夫人细致的从食盒中取出一碟子时令点心:“给隔壁汤大人送去。”
丫鬟心领神会的退出去,捎带手关上了房门。
“今日能成多亏了夫人,来、用膳用膳。”时大人舀起一筷子芙蓉羹放进夫人碗中。
“哪里哪里,也多亏了夫君算无遗策。”时夫人笑弯了眼,拾起羹勺。
时、汤两家在同一天上山,同一时间进门上香,又被安排在同一个院子里。
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
...有心算无心,自然是一算一个准。
夫妻两相视一笑,活脱脱两只成了精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