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封氏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拍在桌上,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汤成砚我叫你去抓这小兔崽子,你还护上了?”
一听这话汤芫上赶着就要解释:“我...”
“你什么你?你给我跪好了!”
汤芫吧唧一声窝窝囊囊的跪了回去。
封氏眼瞅着更来气了:“今早刚听了训,扭头又去了,好好好,我说了半天,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三年了,你就算是山上的顽石也该点化了!”
面对屡教不改的女儿,封夫人的涵养、仪态通通化为乌有,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夫人别气伤了身子,芫儿已经知错了,若还不解气...”想要保住女儿就得让夫人消气,深谙此道的汤大人及时出手:“为夫这就教训她。”
“管家,上家法!”
门外看戏的管家懵了,家里什么时候有的家法这东西?
但他很快接收到老爷的眼色,福至心灵的退了下去。
跪在地上的汤芫瞪大双眼,麻溜的滚过去抱她娘的大腿:“娘、娘你救救我,棍子那么粗,会出人命的!”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娘!!!”
封氏有心想给她个教训,于是重新端起茶盏不再言语。
不过眨眼间,管家便端着一根并不算粗的木棍进来了。
汤芫一看,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眼珠子一翻晕了过去。
别说汤芫,连封夫人都惊住了。
——那并不粗的棍子上密密麻麻的满是木刺,竟是一段花椒木。
“来人、将二小姐捆起来。”汤父面色不变:“家法伺候。”
“等、等等。”封夫人慌忙起身阻拦,她是想教训教训女儿,却没想真将人打弄个好歹来。
“快些拿走可别碰着她,万一落了疤,芫儿下半辈子就全完了!”
成了,要不说欲扬先抑呢。
汤父佯装为难:“这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夫人说如何是好?”
刚端上手的茶盏又放了回去,封夫人扶着额头忍不住抱怨:“罢了罢了,准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合该这辈子偿还。”
“愣着做什么,还不带小姐下去?”
一直跪在角落里的芳菲,这才哆哆嗦嗦的上前,搀扶起自家小姐往外走。
“等等、”
封氏从怀中拿了牌子:“去请个大夫,替小姐收一收惊。”
“是。”
临出门胆小的芳菲腿脚发软被绊了一下,险些没将手中扶着的汤芫给扔出去。
看着主仆两走远了些,封氏忍俊不禁的吐槽:“装也不知道装得像些,谁晕着还会自己走路?”
“夫人不生气了?”汤成砚见夫人变脸神速惊奇不已。
“本来就是做给她看的,不唬一下她哪儿知道收敛?”
封氏看了眼丈夫:“老爷光顾着说我,你不也是吗?这样护着她,不怕她翻天?”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心知肚明。
今日在场的都是心腹,全家上下也都只当这顿板子已经打了,明日在让她跪一跪祠堂、禁足几日。
去松竹馆的确不是小事,严厉管教是应当应分的,若日后此事传出,也不至于败坏自家严谨清正的家风。
“倒是老爷,近两日在衙门可是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了?”
说起这个,汤成砚眉头紧锁:“不瞒夫人,前几日大理寺去地方查案的差役回京,半道儿上遇见兵部外放的曲大人,被人截杀财物也洗劫一空。”
“天子脚下怎还有这样的案子,当真是猖狂。”封氏十分好奇:“可有查着是谁?”
“看着像是匪类所为,千头万绪的一时间也不太好说。”
明面儿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山匪,但差役撞上的人只有一个且身手不凡,谁家山匪单打独斗?
汤成砚总觉得不太对劲儿,所以这两日通宵达旦的翻看了各地官员意外死亡的案子。
不查不知道,近三年来这样的‘意外死亡’有明显上升的趋势。
“老爷的正式任命尚未下来,可别在这档口出了岔子。”封氏有些坐不住:“待我修书一封,问问我爹...”
“夫人别乱了分寸,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得住气,别自乱阵脚。”
汤成砚出言安慰:“京郊有山匪,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巡检司办事不力,再不济还有皇城司兜着呢,咱们大理寺只是个查案的,据实上报即可。”
“犯不着动用岳父的关系。”
这节骨眼上不好节外生枝,就算心里有再多疑问,汤成砚也不好在此时提出来。
“无量天尊,”封氏松了口气,心中多少有些忐忑:“最近芫儿婚事也没个着落,过两日正好十五,我还是去会灵观上两炷香吧。”
大理寺掌刑狱,汤成砚这个大理寺少卿对鬼神之说是不太相信的,但见妻子的虔诚模样倒也觉着可爱。
“好好好,带上咱闺女儿一起,也去求求姻缘。”
“门第低些也无妨,只要能保她顺遂一生就好。”
封氏听罢频频点头,说起来也是颇多感慨:“我也不多求,只愿芫儿觅得一个如夫君般的儿郎,相携白首。”
“说起来,咱们成婚竟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夫人。”
“夫君。”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藏不住的情意缱绻。
以汤成砚的微末出身,能在官场中顺遂的走到今日,其实多亏了封家的照拂。
当年封氏不顾家中劝阻嫁给还是生员的汤成砚,成婚后从衣食无忧的大小姐,成了事事操持的后宅妇人,日子一度过的十分艰辛。
好在夫君争气,成婚第二年一举中第,以二甲第八名的成绩外放做了一任知县。
身怀六甲的封氏跟着丈夫走马上任,一路上吃尽了苦头,早产诞下没有足月的大女儿,一大一小差点儿没死在半道上。
因伤了元气,此后的五年间封氏再也没有怀孕。
彼时汤成砚因政绩出色为官清正,被举荐回京,成了同年进士中晋升最快、最有前途的官员,也终于得到了岳家的认可,仕途上越发越顺风顺水。
锦上添花易,不知多少人看着这个年轻的后起之秀动了心思。
奈何汤大人顶着压力,哪怕膝下无子也拒绝了所有上峰、下属送来的美人姬妾,对妻子言语间多有回护,一时间爱妻如命的名声传遍京城。
选夫当如汤成砚,成了多少女儿们的愿景。
汤大人夫妇也不负众望,至今恩爱有加。
“夫人早些休息吧,过两日休沐,咱们一起去会灵观。”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接下来几日,汤芫被按在家中,虽然那顿打免了,但罚还是得罚,具体表现为上午跪祠堂下午抄女戒。
她犯错被抓了现行自己也乖觉,很是听话让干嘛干嘛。
没成想她不出门,也招人惦记。
这一日,秦大小姐遣人上门,特地传达了‘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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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之情。
“呵,没有她秦舒窈通风报信,我能有今日?”
“回去告诉你家小姐,两次阴我的事儿,咱俩没完。”汤芫歪歪扭扭的靠在水榭的连廊下赏荷花,泡在池子里的洁白玉足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
那姿态懒散恣意,一股子天然的潇洒肆意混合着慵懒媚态透骨而出。
秦家丫鬟红着脸将头一低再低,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大小姐让带句话,说您若还能走路,记得将秋娘那儿的帐平了。”
“否则...当心秋娘找上门来。”
“知道了,滚吧。”提起裙摆,汤芫赤足而行,湿漉漉的脚印蜿蜒消失在丫鬟眼中。
秦府丫鬟长舒一口气,这汤二小姐当真是美而不自知。
刚离开水榭,汤芫身边的丫鬟丹若愤愤不平:“小姐,秦舒窈做得太过分了些,可要奴婢替您出口气?”
“不必,你替我去办件事。”
今晨,爹娘携手去了会灵观,汤芫自认杀孽太重怕冲撞了神灵,只推说身子不适并没有同去。
鉴于她这几天乖觉的表现,汤父只是敲打了几句并没有刻意拘禁着。
山中无老虎猴子当代王,爹娘一走汤芫最大,她二话不说便解了丹若的禁足。
芳菲和丹若都是她院子里的大丫鬟,芳菲心灵手巧丹若胆大心细,真要比起来其实各有千秋。
但丹若有一点和所有丫鬟都不一样,她将汤芫当主子看待,对主子的话言听计从,从不多问缘由的同时口风还紧,哪怕对家中主君主母都不提起。
所以很多事,汤芫也只放心交给丹若去办。
“城西钱庄,替我兑一千两金票,别亲自去取,注意掩盖行踪。”
“奴婢这就去。”丹若行了一礼,立刻回去更换行装。
汤芫看了看天色,笃定前去上香的爹娘一日之内定然回不来,索性收拾收拾也准备偷溜出门。
毕竟钱已经花了,不嫖白不嫖。
松竹馆后院。
叶三抬手敲了敲门。
“进。”
一股清浅的香气柔和的钻入鼻间。
诺大的屋子里应有尽有,精美的瓷器字画、各类乐器典籍,一墙之隔的偏房内甚至有一汪烟气袅袅的温泉。
半点没有身处烟花之地的感觉。
厚重的底蕴扑面而来,叶三忍不住感叹:“我说兄弟,你这小日子,过得也太安逸了些!”
“这魁首给你当,你要不要?”
小心的将擦拭好的剑放在面具的旁边,将离问起了最关心的事:“让你找的人有眉目了?”
“暂时没有...”
“来历清正会剑舞还肯上松竹馆卖身,还得是近些日子入的京,一时半会儿的哪儿找得到?”
察觉到好友不算友善的眼刀,叶三立刻找补:“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放在二楼问仙居斗柜后面的暗格中,你寻机去取。”
“另外别怪兄弟没告诉你,若再不回家,当心娶个面儿都没见过的丑八怪进门。”
“展开说。”将离眼神一凛,显然在状况之外。
说起这事儿叶三就乐:“就前不久,你大嫂四处替你相看姑娘,若不是你风流纨绔的名声实在响亮,以你的家世这会儿估计都该定下来了...”
“当然,攀附权贵的向来不在少数,一个女儿和下半辈子安稳比起来,舍了也就舍了,我劝你尽快回家,至少也该休书一封。”
婚事?
将离一点也不想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