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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不速之客

作者:一揽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次日州学散学,一身着布衣的小童被数个青衫孩子围在小巷里,只因未帮体态最宽那孩子答出夫子的问题,他们便要动手。


    “真是一群坏孩子。”


    王琰戴着面具从屋檐上一跃而下,手持一根竹棍在地上划了一路,最终重重撑在布衣小童面前,骤然剑气四散。


    “还不滚。”


    以程直为首的数名孩童旋即撒腿而逃。王琰将竹棍递给那小童,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讷。”赵讷双手揪住衣摆,紧张地看着她。


    “无论你爹如何窝囊,你该为自己反抗。”王琰将竹棍塞进他手中,“要不要跟我学功夫?保你不出一月就能将他们都打趴下。”


    赵讷并不接受她的好意,将竹棍还了回来,“父亲才不窝囊,他是为了我与母亲……阿讷立志做鸿儒,不学这打打杀杀的功夫,姐姐的好意讷儿心领了。总有一日,我会反抗的。”


    王琰盯着他转身的背影,淡声道:“若你活不到那日呢?”


    赵讷脚步一顿,垂头道:“那便是讷儿无用。”


    “错,是这世道不公。”王琰再次将竹棍递出。


    赵讷缓缓转回身来,接过竹棍,仰头望着她,“但我还是不会跟你学武的。”


    王琰弹了弹他的额头,“你以为我乐意收你这样的徒弟?跟我去个地方。”


    “要去什么地方啊?”


    两个着黑红衣裳的男子拦在巷口,其中一人眉毛处有灼伤的疤痕,浓郁皂香亦盖不住二人身上的硝石气味。


    王琰顷刻抽出腰间软剑,握了握紧,“与你何干。”


    “是与我们无关,只需将心经的消息留下,你自然可以走,还有那孩子。”毕无道的视线移到角落的赵讷身上。


    “废话真多。”


    王琰一瞬跃起,扬腕提剑,往毕无道的要害攻去,在烈阳掌袭来的一刻,闪身相避,另一只火掌同时从背后推来,她一个翻身,蓝光骤闪,在玄峰背后划出一道口子。


    华信终于现身,轻松困住那二人,给予她与赵讷逃跑的时间。


    “姐姐,你好厉害啊。”


    “虽然是事实没错,”王琰拉起赵讷的手便跑,“但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赵参刚走出州府大门,即闻赵讷被一戴着面具的娘子骗走了,马不停蹄赶到这临水酒楼,破门而入,只见王琰抓着赵讷的手细细瞧着。


    “讷儿!”


    “爹!”


    赵参再次掀起赵讷的袖子,触目伤痕尽显无遗。


    “你瞪我作甚,这伤可有些时候了。”王琰再次朝窗外看去,还是此地,却不似昨日黄昏。


    赵参对王琰揖了一礼,“多谢娘子出手相救,不知如何称呼?”


    “我姓王,如何称呼不重要,通判只需知道家父在京中任职。”王琰摘面具起身,“听闻四年前滑州决口一案另有隐情,我来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赵参将儿子护在身后,拎着半遮半掩的厌恶问:“户部是想要真相,还是在向卫王表忠心。”


    王琰冷嗤一声,“不过是个王爷,父亲效忠的自然只是那天命之人。”


    赵参将赵讷交与门外家仆,坐到王琰面前,“尚书大人要这个真相做什么。”


    “当年父亲好意奏请官家拨下修缮钱粮,却被你们反咬一口,一顶贪污的帽子扣下来,险些被贬。得知真相,自是要让那躲在阴沟的老鼠,付出相应的代价。”


    王琰替赵参斟了杯方才烹煮好的茶,见对面人暂无反应,又接着说道:“不管通判信与不信,只须告知真相为何,我会捎信回京,父亲自有法子验其虚实。”


    赵参牵着赵讷走了,王琰支起窗棂,下一秒沈明淮却从门口走了进来,大步迈到她旁侧。


    “毕火宫的人?!可受伤了?”


    王琰扯着衣裳扭头,后背被烧掉了一些丝线,虽未伤及皮肤,这件衣服却是毁了。


    “我无事,就是苦了我这衣裳。所幸人不多,我与华信尚且能应付。”


    沈明淮眉峰蹙起,直盯着衣裳烧坏的地方,“不知暗处还有多少人觊觎着,往后还须更加小心。”


    王琰拍拍他的手让他安心,说回方才的谈话上。


    “赵参防备心很强,你怕是未听清。不过你猜的不错,真正贪污之人就是如今的程知州。”


    自方才起,王琰就时不时地走神,沈明淮覆上她的手,担心道:“怎么了?”


    王琰怔怔瞧了他一眼,而后摇了摇头,“从前扬言要恣意江湖,如今行事却无法脱离权势与算计。”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沈明淮沉吟片刻,抚了抚她的脸,“这世间由权势筑起,纵有江湖庙堂之分,亦无法真正脱离,何况静心失踪与父亲褫职有莫大关联。既手中执剑,又何惧出剑。”


    一小男孩冲到路中大张双臂,将沈明淮一行人的马车拦截。


    “好心人,我家及附近山林却被占用为道,毫无生路可言,求求好心人施舍一些,救救我的幼妹。”


    王琰闻声探头,这小孩虽穿着简朴,却不像没吃饱饭的样子。有一妇人朝这边嚷了两句,小男孩亦是面不改色。


    “缺牙,你怎又来城门口拦马车?你爹娘不是不让你干这事吗?”


    驱车的华信、应冥回头等候沈明淮的指示,拿着一块他们家公子掏出来的银锭,抛给那孩子,旋乐得合不拢嘴,深揖相送。


    王琰靠在车壁上,“一看就是没少打劫你这样的好心人,助长不劳而获之风。”


    沈明淮佯作惊讶,“是这个理。你方才怎么不提醒我?”


    “沈公子这般聪睿,还须我提醒?”王琰护好自己的钱袋,“只是想散财罢了。”


    沈明淮将自己的钱袋解下,交到王琰手中,“若真有燃眉之急呢?那日后你替我拿着。”


    王琰瞥了他一眼,“真的?”


    沈明淮忍不住揉揉她的头,“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王琰不客气地绑在她钱袋旁,“我认真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沈明淮虽在点头,但不知听没听进去,马车行到山脚又要去买双色荷,竟是对她上回两次利用那朵荷花略有不满。她再三申明不需要这样的考验认可情谊,硬将他拽回车上,偶然间得知,山脚这一片土地湖泊,竟俱归陈榆所有。


    不速之客再次到访天目山。


    “陈公子,范某又来叨扰了。”


    陈榆邀范坤入厅内坐下,斟茶递去,“范永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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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天未亮就赶来了?”


    范坤屁股还未粘凳,忙又起身,“陈公子何必折煞范某,这‘永嘉’二字还是您自个留着罢。”


    陈榆先饮了一口山泉烹的新茶,方道:“许久未见,你还是这么古板。”


    范坤抬袖拭去额角的汗,“嗳。范某此次——”


    陈榆打断他,“我晓得你此次来是催我赴职的,先将这茶喝了再说。”


    范坤饮尽杯中茶水,双手捧着瓷杯放在桌上,“这回真的不能再延了,若陈公子再不与范某一道回去,只怕京城那位……”


    陈榆径直走了几步回头,“你不是未用早膳,还愣着做什么?莫非是要我请?”


    范坤起身抚平长袍,有些无奈,“用过早膳后,那赴职之事……”


    “自然好说。”


    约莫也有半年未见了,还是范坤最爱的蒸饼与煎茶汤。蒸饼的味道其实都大同小异,只是陈宅的煎茶汤,可非早市能比。不知加了何种药材,一碗饮下,浑身皆轻,气血充足,精神抖擞。


    陈榆复让小厮温过那茶汤,还冒着热气,范坤面不改色地饮了半碗。


    “如此着急,难不成州署还有一堆烂摊子等我收拾?”


    范坤忙放下碗,感恩戴德道:“陈公子——太守大人……范某终于能向官家交差吗?”


    陈榆最是看不惯他曲意逢迎的模样,尽管心中万分勉强,膝骨亦能瞬间软下,跪在地上高呼“万岁千秋,吾皇圣明”。


    “家主,一位自称沈明淮的公子来访。”小童的出现打破了桌上僵局。


    “沈公子可是将真相带来了?”陈榆将人领至偏厅,“独沈公子一人?”


    “陈公子想要的真相,我一人便可给。”沈明淮止步阶下,“只是信与不信——”


    “说。”


    “程炳。”


    陈榆回身盯着他,“程炳?”


    “曾任滑州通判,四年前被贬温州,一年后迁知杭州。”沈明淮余光瞥见门后之人,“今日有贵客莅临?”


    “这位便是沈公子罢?”范坤弓着腰走进来,对沈明淮行了一个全礼,“早闻定国公高名,今见公子,亦是气宇非凡啊。”


    “范永嘉,你来凑什么热闹?”陈榆不耐烦地欲将范坤请出去,反在言语又落了下风。


    “太守大人真是折煞范某了。丁忧期满,您该动身了。”


    陈榆将范坤撂在原地,扯过沈明淮悄声问道:“证据呢?”


    “你只说要真相,我便只有真相。”沈明淮的视线扫过陈榆的手,“陈公子若不信我说的,自可去问赵通判。前往州府的途中,是他拦下了我。不若再问问范大人,我猜大人应与程知州共事过罢?”


    “嗳,就半年。”


    范坤虽只暂代知州一职,但亦总领一州民政,这副卑躬屈膝之态,怕是早已浸入骨髓。沈明淮即道:“如此,倘若陈公子下山问赵通判无果,此次赴任温州,与范大人合力也定能证明沈某所言真假。真相我已经给了,还请陈公子信守承诺。”


    “赵参……孝章与我提过他。”陈榆终是松了口,“你所求与普远大师有关?”


    “是。我二人想见普远大师一面。”


    “家主不好了!郎君他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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