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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共游扬州

作者:一揽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王琰咬住舌头默默扭头,杨绮婴往前边看去,“走过开明桥,便是延庆坊了。”


    杨景哲果真不再揪着,兴奋道:“走走走,那边有趣的玩意儿可多了。”


    过了桥,杨景哲就指着饮子铺前的一方空地,大声嚷嚷,“就是这儿!你就是在这将我的蛐蛐踩死了!”


    饮子铺是有些眼熟。那日,王琰正往香料铺去,腰间玉坠忽被人抢走,着急擒贼,也不知道踩了个什么,接连两声脆响,原来是他的蛐蛐。


    “真对不住,意外。”


    杨景哲马上跳起来,“好哇!你总算记起来了!什么玉坠,这不是好好在你腰间挂着吗?”又定睛一瞧,“羊脂白玉?!你将这玉佩赔给我,本公子便不计较了。”


    王琰还未有所反应,沈明淮倒迅速拒绝了杨景哲的无理要求,“文璇并非有意为之,何故这般纠缠?”


    “听见了?沈公子说,不行。”


    杨景哲忿忿道:“为什么不行?我那翡翠玉瓶,可值你两个环佩!”


    沈明淮拿话按住他,“拿一件未发生之事讨要损失,恐怕不妥。”


    杨绮婴教导道:“景哲,再怎么不济,理应讲。死缠烂打,非君子所为。”


    “我说不过二位夫子。”


    宛若大圣的紧箍咒愈箍愈紧。杨景哲对二人避之不及,更不想与王琰呆在一块。见桥边芍药开得正盛,蹒跚到花前,屈身叹道:“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哥哥,这句诗不是这么用的。”一梳着双丫髻的女童认真地纠正他,“白石道人正是亲眼所见战后的萧条之景,忆起往昔繁华,才写下这悲叹之句。如今乃太平之世,何故哀吟?”


    “红药,怎么跑这儿来了?对不住,小女信口胡说,莫放在心上。”妇人揽过孩子鞠躬道歉后,快步离开了。


    王琰定定地瞧着那片芍药,喃喃念道:“太平之世。”


    “希望那孩子将来不会被‘娘子’二字束缚住。”杨绮婴亦盯着某处出了神。


    沈明淮从红药消失的地方收回视线,只见杨景哲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我竟不如一个九岁的孩子……呜呜……这些年的学堂白上了……呜呜呜……还不如回家去……不让夫子心烦……”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忏悔,真是将在场之人都吓了一跳。


    沈明淮与王琰转过身挥退围观的过路人,杨绮婴安慰道:“来扬州后你去学堂的次数才多了些,如此算来,总共就学了两年,那孩子至少读了五年书了,你往后认真些,定可赶上。”


    杨景哲止了哭声,“阿姐,你不是唬我罢?”


    “阿姐何时唬过你?”杨绮婴将帕子递给他,“快将脸擦擦。”


    杨景哲擦过脸起身,誓言今后一定好好读书,不再偏废。又一瞬将与王琰的恩怨抛在脑后,劝她,“你不若与我一齐到学堂读书罢。”


    王琰瞪圆了眼,“我吗?”


    杨景哲忽地佛光乍现,苦口婆心劝起来,“是啊,一看你就知打打杀杀,没读过什么书罢?他二位满腹经纶,我们不学无术的应当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才是。”


    王琰背着手嘻笑,“我这样的人便不读书了,杨公子好好上学堂便是。”


    “那怎么行啊。多一个方才那样的孩子,我大越的未来便添一分希望。女子一般不入学堂,你扮作男子就是,我瞧应该不难。”


    王琰似笑非笑地向前几步,手繤紧握成拳。


    “待会儿!你是王琰?”杨景哲想指又不敢指,“你就是让谢昱闻风丧胆的那个王琰?!”


    王琰眉眼弯弯道:“是我,怎么了?”


    杨景哲旋弯腰拱手,“小弟有眼无珠,冒犯了女侠,还请女侠恕罪!我就不在这碍您的眼了。”说完踩着风火轮似的跑了。


    “二位失陪。”杨绮婴干笑两声,往杨景哲的方向追去,又小声念了句,“又发什么疯。”


    杨家姊弟离去,只剩她二人,游扬州的担子又落回王琰肩上。继续往前走,路过一个又一个铺子,沈明淮都不曾说一句话。


    王琰拿起一支短笛后放下,瞥他一眼,拿起另一支簪子,又放下,将这货郎的东西都瞧了个遍。感到货郎幽怨的目光,才随意买了只竹蚂蚱。


    “你既不感兴趣,那便回罢。”


    王琰就要往万春院的方向走,沈明淮亦跟了上来。


    “原来你待人就这般。”


    王琰扭头只见一脸的不满,现下倒喜愠形于色,不叫人猜了。


    “哪般?莫名其妙。”王琰继续向前走。


    沈明淮又淡淡吐出一句,“故而你冤家这样多。”


    王琰站定回头,冷声道:“我如何待人处事,冤家多少,与你何干?”


    沈明淮却盯着她的手,不解地问:“你为何不握拳了?”


    王琰转怒为笑,“你莫不是想让我揍你?”


    沈明淮忆起什么似的,又喃喃自嘲一声,“打了未必会有好结果。”


    那年放榜之日,沈鼎臣方结束游街,被韩氏误认作歹人,无故接下一巴掌,却不想缘因此而起。后来呢?结果如何,他不是最清楚了吗。竟一时糊涂至此。


    “打人怎会有好结果?”王琰愈发不解,手下意识触上他的额头,“你没事罢?”


    沈明淮回神,借力将她拉近,垂眸看着一脸慌乱的王琰,“你瞧瞧,傻了么?”


    心在又不听使唤地胡乱跳动,耳尖迅速裹上一层羞红。王琰赶忙移开视线,越过他往前走。


    沈明淮轻笑一声,竟也带了些狡黠,转身跟上去。


    李长凌忽地出现,见她二人在一处也不诧异,上前便将王琰勾走,对沈明淮摆摆手。


    “去贺府瞧瞧小贺。”


    王琰停下回头,沈明淮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瞧着一副可怜模样。为何会有一股罪恶感……跑回去将竹蚂蚱交与他,正要开口,不知何处刮来的风,将暮春拉回了冬末。


    “勿要忘了你我的合作。”


    王琰怔了片刻,方才勾起一抹笑,“沈公子亦该表示表示诚意了罢?上京——”


    沈明淮生硬地打断她,“很快便会有消息。”


    王琰向李长凌走去,笑意骤敛,“希望是好消息。”


    沈明淮往回走,不想在开明桥又遇上了杨景哲二人。


    杨景哲双手遮在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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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仰头远眺,“那悍——”


    两道目光如刀子般冷冰冰地投来,杨景哲速速改口,“汗马功劳、精忠报国的女侠呢?”


    沈明淮越过他时顺手将竹蚂蚱一塞,与杨绮婴打听道:“听闻扬州桥通万家。”


    “何物?”杨景哲拿起一看,跟在杨绮婴后边叨叨,“竹蚂蚱?不是,王琰就赔个竹蚂蚱给我?他们都不是一种东西啊!我就说她得跟我一齐去学堂罢?”


    杨绮婴提裙走上开明桥,“小杜一句‘二十四桥明月夜’写的便是扬州。沈公子暇时不妨去看看,江南佳景无数,当属此景最叫雅士流连。”


    杨景哲两手一拍,“这我晓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前方又是一货郎,形形色色的担子上,有一支竹笛。在葫芦、瓶盏、扇子、牛角、皮鞠各色杂货中并不出众,沈明淮偏偏一眼瞧见了它。


    “你可会吹扬州慢?”


    杨景哲道:“你可算问对人了!我不会,但阿姐会。她的扬州慢可是全扬州吹得最好的!”


    杨绮婴有些许惊讶,“沈公子想学扬州慢?”


    “明淮兄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得带点什么回去。”


    沈明淮眸光落在竹笛上许久,“物什看得见、摸得着,却放不进心里。这个能记得牢些。”


    杨绮婴未推辞,“不敢妄言是扬州之最,却也还算拿得出手。沈公子若真想学,暇时到杨府寻我就是。”


    沈明淮在杨景哲狐疑的目光中应下,“有劳杨娘子,沈某改日定去拜访。”


    天光大好,一辆马车驾着出了城,直往郊外西北方的大明寺而去。


    前往大明寺参加浴佛斋会的人不少,王琰与李长凌混迹在信众中,有幸尝了尝这“浴佛水”,实则就是熬制的香药糖水。二人学着人群里的上官语念经、吃斋,始终保持着相对远的距离。直到随信众去放生时,才瞧见沈明淮的身影。


    李长凌走近,低声问道:“可有静心的踪迹?”


    沈明淮亦放轻声音,“四个月前,天竺佛教确曾与玄弘方丈论佛,不过全寺无人见过静心。”


    王琰对这套说辞不大相信,“他潜心此道,竟不曾来过?”


    沈明淮的视线始终紧随人群,“上官娘子亦归诚此道,她可能见过静心。”


    王琰终于又在信众中找到上官语,她与僧人正在谈着什么。


    “她一定见过。”


    与众人一齐来到河边,洒水诵经,拈香授法,鱼儿慌慌忙忙地落入河中,念罢“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仪式才算结束。众人往回走不免拥挤,上官语不动声色给王琰递去一小卷草纸,后快步离去。


    已近日暮,倦鸟归林,三人到客栈住下,草草用过晚膳,便各自回到房中候着子时降临。梦殊只午时与李长凌打过照面,后不知其踪。夜色沉下来,人声散尽,天地方归万物。


    上官语待婢女熟睡,悄然出门。闻声,隔了半刻,王琰亦静声出了客栈。李长凌、沈明淮紧随其后。


    三人与上官语碰面,梦殊踩着月光而来,急问:“她在何处?”


    上官语拧着细眉,质问王琰,“他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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