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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佳偶天成心相印

作者:非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话怎么说来着,百年好合!”“姑娘回府了记得给我们包大大的红包。”“我们跟在姑娘身边,也算是与有荣焉啦!”


    “等一下,等一下,我现在算哪门子王妃。”


    甘悯被几个激动的小丫头吵得没办法,讨饶似的点点头举起双手:“好好好,都好。”


    果真都是些年轻的姑娘们,对于出嫁这种事还带着一点希冀和向往。


    她从前出嫁要么在甘府,要么在自己也不怎么熟悉的“义父义母”府中,这样纯粹的热闹倒是极少的。


    安秋好悬没挤过人群,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看了一眼周边兴致勃勃的丫鬟后方才开口:“姑娘,时候到了,该盖盖头出门了。”


    场面一时间寂静下来。


    按理说这盖头该是由新娘子的母亲来盖,只是不知道悯姑娘究竟是——


    甘悯随手拿起身旁的盖头,对着铜镜比了两下,确认好位置后干脆利落地把红盖头盖到自己头上。


    “是这样吗?没歪吧。”


    ……


    安秋被噎了下,看向那端端正正一点不带偏的盖头:“没有,姑娘的手稳得很。”


    甘悯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院子不大,被簇拥着从厢房走过庭院再跨到门边,也不过眨眼间的事情。


    “花轿起,凤凰飞,郎才女貌配成双;良辰吉日行大礼,福气满门祥满堂。”


    祝词高唱,噼里啪啦的爆竹在空中炸开,淡淡的硝烟气味弥漫在空气中。甘悯被安秋扶着上了花轿。


    花轿摇摇晃晃,甘悯垂着头缓缓闭上双眼。


    为了规规整整地出这道府门,她今日起得太早,这会儿正困着,任什么烟花爆竹都别想吵醒她。


    花轿里头的新娘睡了个天昏地暗,两卷轿帘分隔开两个世界。


    无数包着银钱的红包被抛到空中,街道两头人头攒动,捡了这从天而降的喜气财的都不由得低头说两句吉祥话。


    谁不知道这新娘子是从郊外平民巷子里接来的王妃,无父无母的,很是可怜。如今天赐良缘,日后应当也要过上好日子的。


    当头的新郎官一身大红吉服,面若冠玉,眉眼间似是隐隐有些许笑意。


    褚归云从前无论去往何处都有人高呼而拜,只不过今日倒是他头一回做上这新郎官。


    还挺稀奇。


    狭长深邃的眸子遥遥望向前方,终于显露出一点松快。


    绵长的队伍行经,往前看不到头,往后看不到尾。敲锣声与爆竹声在整条朱雀街上久久不散。


    十里红妆,大概也不过如此。


    甘悯是在出花轿的时候被褚归云小声叫醒的。她睡得昏沉,恍然间睁眼低头,就看见两根手指在试探自己的鼻息。


    ……


    没死!没死呢!


    眉尾一挑心思一转,甘悯很是轻佻地吹了口气,那只手便如同被毒蛇咬了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收回去。


    手中被塞了红绸,按着甘悯的要求,既没有跨火盆也没有被冷不丁泼一身的谷物铜钱,二人毫无阻碍地走到正堂前。


    “一拜天地——”


    风雪渐小,拨云见日。


    “二拜高堂——”


    甘悯盯着自己的鞋尖,在狭窄的视野中看见红绸的褶皱。


    她有点好奇褚归云如今是个什么表情,毕竟这个人无论是哪一世,都没有拜过堂。


    可惜她盖着盖头,既看不清楚归云的神色,也看不清台下宾客精彩纷呈的脸色。


    主要是这个高堂吧,一边坐着当今真龙天子,一边却是空空如也。要说这皇后娘娘身为永王的养母,可还实打实地活着。


    众人只是隐晦地交换了目光,正主之二都在场,也无人敢议论。


    “夫妻对拜——”甘悯弯下身子只看到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握着红绸,再起身,听得一句“礼成,送入洞房”后终于舒了一口气。


    结束了结束了,可以拆凤冠换衣服美滋滋开启她的幸福躺平生活了!


    甘悯的屁股甫一落在喜床上,待脚步声消失干净便一把扯下红盖头。


    接收到安秋欲言又止的眼神,甘悯憨笑:“好安秋,我的好安秋,这大喜的日子你就让我好生歇歇吧。”


    安秋没办法,安秋溺爱。


    在排除掉床上有哪怕一点枣子栗子的可能后,甘悯欢呼一声后便顺着自己沉重的脑袋化作流体流到床上,漂亮的眼睛眨了眨。


    仔细一想,整个永王府的主子只有她和褚归云两个人,而褚归云大多时候都在处理公事,对于自己吃什么喝什么穿的怎么样基本毫无要求。


    简直是暴殄天物。


    总之跑又跑不掉,身边的人盯得又紧,就别怪她向褚归云展示一下自己修炼得炉火纯青地闯祸与败家功力了。


    “安秋,我的头好重啊。”甘悯哀伤地露出自己的侧脸,暗示意味明显。


    “王妃,若是王爷见着了,恐怕会伤心的。”盖头掀了倒也无所谓,这凤冠拆下来,可就不好再戴上去了。


    甘悯一时间神情莫测。


    谁伤心?褚归云伤心?


    猜到安秋心中所想的甘悯只恨自己不能跳起来解释。


    她就是个摆在王府里让褚归云安心的吉祥物而已!褚归云是不会在意今天吉祥物穿了什么衣服的好不好。


    可惜她不能。


    和安秋格外真挚且富有信念感的眼神对上,甘悯长叹一口气也就认了。


    好人,不为难。


    甘悯歪歪斜斜毫无仪态可言地倚在榻上,捻着瓷碟里头的糕点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嘴里送,不远处的铜镜映出她模糊的身影。


    喜烛摇曳,她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抬头和铜镜中的人对上眼睛才反应过来。


    这面镜子是不久前为了照顾她才搬进来的,那个时候褚归云还不乐意和她睡一块儿呢,这下好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


    两个人一起完蛋。


    嘈杂的声响晃进甘悯的耳朵,她冲着正要上前的安秋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我还能这样跑了不成?”


    这般重要的日子,如果不是褚归云授意,哪来的人敢冒大不韪在皇子的婚宴上闹事儿。


    即使这个皇子现如今领了一个不咋地的头衔,不显山不露水,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不知道是谁要倒霉了,但是她希望不要是自己。


    脚步声愈行愈远,甘悯无甚反应地成功把自己吃撑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拧着眉头起身,揣着好奇绕着整个屋子走了一圈。


    红罗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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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烧得正旺,熏笼上烘着一件墨色的里衣,窗边青绿色梅瓶的瓶口延伸出几枝枝节嶙峋却开得极盛的白梅,遗留于此的梳妆台外还有着特意摆在外头的耳铛。


    看起来整个屋子里居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有人吗?”随便喊了两声,甘悯没得到任何回应,只听到珠帘摇晃着互相碰撞的清脆声响。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她对人的视线极为敏感,这间屋子里绝对有人在盯着她,还不是褚归云手底下的那帮鸦影。


    那群人看她就好像看一件珍贵的药材,毫无感情,和摄像头有的一拼。


    甘悯皱着眉,步子刚要挪到窗边又硬生生截停。


    不行不行,真有人在外面的话,容易被戳个对穿。


    喜烛明明灭灭,方才还极为喜庆的气氛悄无声息地便成了恐怖片,甘悯思索片刻,选择安详地躺下。


    别闹了,就算真有刺客,她也打不过人家啊。


    事已至此,还是睡觉吧!


    翻来覆去终于把自己沉重的脑壳调整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甘悯仰头望着红色的床幔,脑子里开始不断预设危险可能出现的位置。


    床底下如果忽然捅上来一把剑的话——


    住脑!


    甘悯面无表情地起身低头,发现床下是实心的不可能藏人之后松了口气,而后果断地拉上床帘,整个人宛如埋在红色的床幔之中,还不忘揉揉自己吃撑了的肚子。


    那股注视她的视线消失在帘后。


    真是好大好软的一张床!希望褚归云可以自觉地卷铺盖睡书房。


    甘悯把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颇为不舍的同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拽自己的脚踝。


    她起先以为是被床幔挂住了,试图挣脱数次未果之后卸了力道,平静地往外踹了一脚,成功地蹬到空气。


    果真,脚得裹紧杯子里才能获得绝对的安全,不然就有可能被没礼貌的鬼拉拉扯扯。


    钳制她脚踝的力道一松,甘悯浑浑噩噩地从床上起来,拉开层层叠叠的床幔,闻到淡淡的酒味。


    她真想把褚归云的小脑瓜撬开,看看他究竟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东西。


    只是仰头看去时,二人皆是愣住。


    朱唇轻点,眉如远黛,新妆衬得人面若桃花,透出浓重奢靡庄重意味的金流苏垂在她脸边,新娘子烟波流转,眉眼含笑。


    褚归云略有些迟钝地偏开自己的视线,莫名地生出些恼意。


    在甘悯轻笑着开口的刹那,褚归云心中腾升出不太好的预感,心头猛然一跳,手背上似乎又滑过一层温热的气流。


    “许多年前曾有人因殿下久不娶妻纳妾而遗憾,今日却不知有多少人要流泪了。”


    如大红一类张扬不羁的颜色极少出现在褚归云的身上,只今日红绸覆身勾出挺拔的身形,乌发用玉冠高束。


    只是褚家人,便没有脸生得差的。


    甘悯愣在褚归云今日应当是被灌了不少的酒,深邃的眸中浮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麦色的肌肤上泛起一点红,一身显眼的红衣倒是衬得人模狗样的。


    “那你呢?”褚归云回神,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被孤零零丢在一边的红盖头,和缓的言语间挂着若隐若现的小钩子。


    “你也会觉得遗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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