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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黑森林与探照灯

作者:未详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


    赵队长仅凭开口的第一句话。


    成功地,让沈宥厌恶上了他。


    沈宥脸色阴得乌云压顶。


    尹昭却已娴熟地挤出了笑,问乡长好,又讲:“是有个女生还没从山里回来,我们实在放心不下,只能报警,给您添麻烦了。”


    像有一种本能,在推着她。


    那个更强大的尹昭接管了她,她看见自己在朝阿嫂使眼色,抬手想把来客引去沙发,一个谈话更友好的位置:


    “您先喝口茶?我正好抓紧把情况给您汇报下,搜救工作还得您多支持。”


    余乡长状若未闻,板着一张脸,目光在她这民宿里逡巡过,径直挑了餐厅长条桌旁的高背椅,背手走过去,稳稳落座。


    一坐下,就有了衙门里青天大老爷的范。


    “人什么时候走失的?”


    “现在情况怎么样?还能救回来吗?”


    尹昭刚要答,下一个问题就来了。


    “怎么闹得沸沸扬扬的?”


    “省里领导都直接打了电话来,我看网上居然还有人怪到我们乡的旅游管理上了。”


    余乡长有一双短且粗的浓眉,这会紧皱到几乎要连起来,他拍了两下桌子,环视四周:


    “你们说说,荒不荒唐?这地方明明都在我们易地搬迁的规划里头了,根本不是个景区。”


    可不是嘛。真荒唐。这怎么管的着。


    与他同行的人,俱是应声附和。


    余乡长眉毛稍舒,也就颇为认可地又点了头,目光落向尹昭,语重心长地讲:


    “尹老板,我看你这个民宿的经营管理,还有安全保障,问题都很大啊。”


    这不是来救援的,这是来推卸责任的。


    麦朵阿嫂从厨房拿了茶叶出来,目光与尹昭方一相触,她立刻轻摇了头。


    请这些来客喝茶,没意义了,浪费时间。


    其实能理解。乡里从来没有组织救援的先例与经验。


    这儿以前发生的多是登山事故,登山比徒步危险得多,登山者有他们的免责宣言,一向生死自负。寻求救助的,顶多是割舍不下的死心不了的亲友,能去救援的,也顶多是村民们的协作救援。


    但桑枝不是挑战人类极限的登山者,她只是个被向导半路抛下的背包客,应该被救助。


    所以,可以理解,但无法顺从。


    “乡长——”刚开口,她的手臂就与沈宥相撞,他们同时往前迈了步,都想当这出头鸟。


    这次沈宥没固执,与她对视过,让了她。


    “走失的女生叫桑枝,大概下午三点与同伴在红杉林附近分开后失联,手机可能丢了,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尹昭的语速有点快,显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焦急无措。


    “村里的搜救队已经出发了,但他们毕竟不是官方的,也不专业。”说着,她那双眼里闪出欣喜:“现在有执法队来帮忙了,想必人是有很大可能救回来的。”


    刚往前台收纳架上伸了手,一张地图就已递来,连走失地点都拿标记笔已圈好了。


    尹昭匆匆向沈宥投去个感激目光,转头就往赵队长手里塞:“在这个地方走散的,得拜托您再去看一眼了。”


    眼角眉梢都在笑,声音也饱含希冀。


    只不过,可能是他还在发烧吧。


    无意间碰到她的手臂与指尖,都让沈宥觉得,她整个人,像从冰窖里走出来一样的凉。


    赵队长不肯接,与她拉扯不下。


    她就把一双眼盼向长桌旁,殷切担忧,隐隐谴责。


    余乡长被她瞧得坐立不安,只得呵斥了声小赵,挥手道:“你抓紧带几个人去山里看看情况,救人要紧。”


    赵队长身形一僵才应下,点了几人出门,临走前还不忘变脸似地给她递了个眼刀子,至于去哪,就未可知了。


    沈宥站在人堆里,默默注视着她。


    看见她连声嘱托着送赵队长离开,那双笑眼弯了更多,也冷了更多。


    余乡长打完那边的五十大板,又把话落回她:“尹老板,你怎么想的?把民宿开在这么个地方,搞了这么多人来山里徒步,给我们的易地搬迁工作造成了很大阻碍。你知道吧。”


    “这地方它不是景区。你把这些游客吸引过来,全都是安全隐患。我看,你这民宿恐怕明天就得停业整顿。”


    停业。


    阿布叔霎时瞪大了眼。


    麦朵阿嫂也惊讶到捂了嘴,可话已经拦不住地冲口而出了,沈宥听得清楚,是在说以前村里来的客人从山上掉下来的都有,也没见让关门的。


    唯独尹昭,半点惊讶不见。


    她只是笑容又苍白了几分:“余乡长,这儿在乔朗峰下,登山的人来来往往,旅店一直都有。我不是第一家,山上的意外事件也不是第一起了。


    “我们开旅店的,真的没办法保证旅客百分之百的安全。”


    这不对。沈宥呼吸突然急促。


    大脑烧得像过载,超负荷生成的每个念头在尖锐地痛。


    这话太软了,完全不像她的风格。


    她有牌照有法条,应该直接怼上去,质问对方有什么权力让她关门。这才是谈判桌上铮铮不让的尹昭。


    可她甚至连一句「我没有义务去保障旅客踏出这间民宿后的安全」都没有说。


    她是个律师,一向最擅长捍卫权利,不应该要他提醒,除非是——


    她不要这权利了,她认定自己有罪了。


    她还握着那部手机,指节都发白。


    她直到现在也未停止拨号,每一次拨号结束的长音,都绝望得像跌落不起的心电图。


    沈宥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


    那个人说,她太乖太聪明,什么错都会往自己身上揽。


    眼前的她,到底想给谁打通这电话?


    2011年的那天,被困在这村里的她,也是这样无望地在拨一个永远不会接起的电话吗?


    咚咚,是余乡长抬手叩了两下桌子。


    他的一双浓眉下撇,法令纹压着嘴角,神情严肃里也有无奈,只叹息般讲:


    “今时不同往日啊,尹老板。”


    沈宥只一瞬不移地盯着尹昭。


    或许是他的发烧又重了,头晕眼也晕,她的身形似在今时往日里一个踉跄,但她立刻紧咬了唇站稳。


    唇瓣咬出深印,却咬不出半点血色来。


    有个平头的年轻村官以为她没听懂,忍不住把话讲得更直白了些:


    “尹老板,你把这事闹太大了,现在全网都盯着。以前那些登山坠亡,哪有这关注度?”


    怪就怪你自己把这事闹大了。


    冷漠的质疑的讨伐的目光,呼啸着,挤压向她。


    又有憨直厚实的声音讲:“人要能安全找回来,还好说。找不回来,肯定得给个交代,得有人赔罪才——”


    尹昭似触电般抢了白:“我明白。您放心,我明白的。您说得对,救人最重要。”


    她一说话就牵着唇角在笑,笑得麻木,好像只会这一个表情了:


    “桑枝她与同伴分开时身体状况正常,分开地点就在红杉林下,行进路线应该是返程,她大概率就在这山谷里,积极救援有希望的。”


    有希望的。


    还没过黄金救援时间,还有希望的。


    尹昭忽地大声重复了遍,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仁也忽然地亮,亮得夸张。


    亮得像有一把火在她的身体里燃烧。


    她把指甲掐进掌心,笑容加深:“现在有各位在现场坐镇指挥,希望就更大了。”


    “今时不同往日,关注的人这么多。咱们多动员几支救援队,多找些急救资源,到时无论什么结果,总归是能有个说法,有个交代。”


    一秒无人应声。


    尹昭就不再等,干脆直直盯向余乡长:


    “乡长,我那个微博下全在盯搜救进展,怎么回应,还得看您。传几张消防队营救、急救医生待命的照片,效果应该不错。”


    她的左眼下睑在痉挛,无法控制,停不下来,眼神更如刀刃一样锋利逼人。


    声音却平缓闲适。


    显然,她的那把刀不介意捅伤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沈宥不敢再看尹昭。


    再多看一秒,他就会忍不住去阻止她干涉她。但她不会同意的,她有她自己的战场。


    他短暂地闭了下眼,追随她,也把目光冷冷落向余乡长。


    余乡长也在审视她,两侧嘴角不苟言笑地垂下更多,法令纹刻出深痕。


    半晌对峙,他先转了头,给几个跟来的人布置起任务:“村里广播还能用吧,再去动员下有没有自愿去救援的。”又让去联系卫生院,让请消防站也派个救援队过来,还叮嘱要向县里汇报请求支援。


    一时间,长桌旁忙成一片,电话方言此起彼伏地响,陆续有人来登门志愿支援,很快又攒起了几支小分队。


    尹昭再无挂心,扯来外套换上,匆匆收拾起背包,准备再带一组进山去搜救。


    余乡长却在这百忙之中仍未忘记她,背着手踱步至她身侧,不咸不淡来了句:


    “尹老板,眼下自然是救援重要。但万一到了事后要追责的地步,尹老板该担的责任,最好也还是能主动来担。”


    “那是自——”尹昭心不在焉,应得寡淡。


    “我们该担什么责任?”陪在她身侧的沈宥却突然一改沉默,强势反问,直接把尹昭的声量压了个彻底。


    尹昭这才讶然抬眸,朝沈宥偏过头,目光却先一步撞上余乡长。


    那双浓黑乌云般的眉毛正拧紧了在瞧她。


    很好懂,是越过沈宥,在问她这个民宿老板,到底肯不肯「自愿」停业。


    她张了嘴,却没有声音。


    一秒前还半点都不迟疑的答案,突然就这么断在了喉咙口。


    原来她还是会有那么点不甘心,可她到底在不甘心些什么呢?


    沈宥的声音适时填补上这一刻的安静。


    “我们这间民宿,所有的旅客走进来时是安全的,走出去时也是安全的。”


    他低着头,细致地把尹昭没顾上收好的松紧带系紧,又帮她拽出压在背包下的连帽:


    “我们错在哪了?正好也请教下余乡长,是根据哪条规定,我们该停业?”


    “尹老板,这就不是个规则的事,搬出法条来讲,就没意思了。”余乡长倒也没横眉竖目地生气,只是凝重地看着尹昭,透着几分无奈:


    “先不谈怎么应对这铺天盖地的骂声。我当这地的父母官也好几年了,我能不清楚吗?禾洛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它就不适合发展旅游——”


    “余乡长,民宿这条路,我是走得有点问——”


    尹昭说到一半,右肩上方忽落下一道力,是沈宥。


    “你别管了,这些善后的事有我。去吧。”


    沈宥全然不顾及人多嘈杂,直接把她连包带人拥了个满怀,吻上她还渗着汗珠的额头,后半句的声音很轻:“我们可以放弃,但不能是被逼着放弃。”


    唇依然是很干,印过来,有格外清晰的触感。


    尹昭忍不住踮起脚,又伸手摸了把他的额头,还烫着,嘱托的话还未及说,已被他捉了手去,像管束个在逃犯人一般,捆在身侧。


    沈宥最后检查了遍她的手表,盯着她,逐句道:“安全第一。半小时给我一次电话,如果过点没等到,我就去找你。”


    尹昭往屋檐下瞟去一眼,两个临时结组的队友就在等她了,她有点着急,又匆匆望向沈宥,唇抿了又抿。满腹叮嘱,一时不知从哪句说起更好。


    沈宥就捏了把她唇角的脸颊肉,叫她没法再抿嘴,只笑:“放心,我会搞定的。”


    尹昭答了声好,再没管余乡长又一次的发问,紧了紧背包肩带,紧赶几步,直接奔向了屋外的暗夜。


    不,已不再是暗夜了,手电筒与头灯射出的道道强光,在这如巨兽静伏般的漆黑森林里,硬生生撕出了一条明路来。


    在她身后,元宝追着她的脚步,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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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上,却被沈宥半路拦下,抱了起来。


    他摸摸小狗头,低声骂了句,傻狗,别老追着她跑,她不喜欢。元宝瞪着圆溜溜的眼,不满地冲他汪了两声,一脸没听懂的傻样,直逗得沈宥闷笑了几声。


    等元宝乖乖趴着了,沈宥才又抬起头,去答余乡长在好几分钟之前的发问。


    “余乡长,官场上的讲究,想必你比我清楚,把差事办好是要紧,但更要紧的,是别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您说的是,法规是不重要。”


    “咱们想让一个店关门,消防税务,能有一百个折腾的法子。同样,想给人换个位置,自然也有一百种法子。这破地方的乡长,我听着您应该也当够了,嫌烦了吧。”


    余乡长怔了两秒,终于正视起眼前的人。


    年岁不大,锋芒毕现。


    若是换其他人说这些话,他定当作不知天高地厚的疯语,可这人的周身气场沉稳自洽,有着浑然天成的压迫,令他不得不信上几分,一时犹疑,未敢轻言。


    沈宥看出余乡长露了怯,勾唇轻笑:


    “我劝您还是省省心,别插手管太多。这会儿,网上骂她的可比骂您的多得多,我们自会收拾好。至于这旅游业往后怎么办,您放心,我也不会让今晚的事再重演的。”


    他沾三分笑地瞥去一眼,低头挠起了元宝下巴:“所以您呀,与其费力不讨好,不如坐收渔翁之利。”


    元宝觉着舒服,眯起眼把脖子往他这抻。


    沈宥忍俊不禁似地问:“是吧,元宝。”


    余乡长的脸色立时白了白,刚拿定主意决心追问句这人到底什么来历,就见沈宥掏出正在震动的手机,瞧过一眼,不屑皱眉道:


    “抱歉,有个电话。这号称全球最大的公关公司,效率也太差了,国内公关都把热搜撤了,居然才来电。”


    沈宥这会儿懂礼了,放下元宝,朝余乡长颔首告了辞,才转身去接电话。


    余乡长还没把探究目光敛回,身旁的一个下属已递来了手机,方才还高居热搜榜前十的#乔朗峰徒步女生失联话题,已再无踪影。


    于是,也就再无问题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客餐厅又从喧闹归于安静,听天由命的坐立难安。


    沈宥坐进她最喜欢的摇椅,身下铺的毯子日积月累地染上了她的气息,他如今对这些格外敏感,一点点的味道都能察觉。


    他把元宝抱在腿上,平板搁在茶几上。


    屏幕上,只一个红点在森林遍布的地图上闪烁,平缓稳定的移动节奏让他心安了少许。


    应该给她打电话的。


    不用她说话,只要挂在那,听听她的呼吸就够了,她呼吸里微妙节奏的变化,都足以让他想象到她什么表情什么想法。他需要她。


    沈宥瞥一眼挂钟。


    这么久了,第一个半小时竟还没走到。


    不想等了,手机闲着也是闲着,发烧的人有任性的理由。


    “喂?昭昭。”


    “没呢。没到半小时。到哪了?”


    “好。林子里冷吗?走路小心点。”


    “不挂电话,好不好?”


    “手举着酸?那换耳机?或者你把手机放回口袋。让我听点声音就行,全是噪音也可以。”


    “耳机要是掉路上了,我再给你买呗。”


    屋外隐有嘈杂,沈宥循声望去,木格玻璃门旋即被推开,一团明黄亮蓝的身影,沾了满身的泥污,跌跌撞撞被搀扶着走进来。


    无精打采了许久的元宝,瞬间精神,从他膝上纵身一跃,汪汪叫着奔向门口。


    一时间,屋里的人全涌了过去。


    唯独沈宥,躺在沙发上讲电话。


    “昭昭,有个好消息,桑枝回来了。”


    信号好似突然被切断,电话那端骤然陷入连呼吸都无的绝对静默,不敢相信也不敢回应似的,他只好更严肃认真地重复一遍:


    “桑枝被救回来了,已经到家了。”


    沈宥微弯了下眼睑,对上同样归来的裴禹那在镜片后的眼睛,只字未提细节,只讲:


    “你也该回来了,我在等你。”


    一切尘埃落定时,已到了次日凌晨。


    桑枝独自返程时踩空一步,坠了林,不仅摔折了右脚踝,左臂和肋骨上也有伤。


    裴禹说遇见她时,她拄着根树枝蒙头往前在走,喊她名字也不听,走过去拦下,才发现她全身都在发颤,差点就要失温。


    这小姑娘怪坚强的,一身的伤,全一声不吭地忍下了。


    唯独一见到尹昭就再没绷住,抱着她哭得涕泗横流,抽着鼻子哭诉遇到的委屈艰险,哭着讲自己是听话的,算算时间会天黑才说要返程的,又说对不起她,把她给的卫星电话摔进了山里,找不回来了。


    尹昭一下下轻拍着怀里小姑娘的背。


    她属实不会安慰人,只温言细语地重复着劝别哭了没事了,以及没再质问这姑娘为什么要图省钱和不认识的人搭伙拼向导。这是她最大的温柔了。


    桑枝抱着她不撒手,她看起来很累了。


    沈宥瞧着心烦,干脆伸手按了下尹昭的肩,强行分开两人,又递手机给桑枝,让她赶紧编一段报平安的微博,编完赶紧跟着好不容易叫来的救护车走。


    “记得多谢谢你阿昭姐姐,要不是她,哪有这么多人去救你。”沈宥噙着不见底的笑,目光掠过裴禹:“还有余乡长,多亏了他带人来现场救援。”


    桑枝捧起手机,敲了字又删,犹豫着抬头看他:“要不您请公关公司直接写吧,我怕说错了话,又惹事。”


    沈宥坐到尹昭身旁,亲昵环上她的腰,冷冷朝桑枝丢去一句:“你先写,会有人把关。”


    又侧过头,对上尹昭微微睁大的眼,拿鼻尖蹭了下她,阻止她的有话要说,轻声笑:“后头那些事都有我。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再想吧,你已经够累了。”


    元宝也想扑过来,找不到缝隙,急得逮着他的裤脚瞎咬一气。


    沈宥都好脾气地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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