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团之夜，星空的璀璨被造物之神，慷慨的赠送给了舞台上的白衣少年们。
黑色的舞台，五色的射灯，折出万丈光芒，配合着强劲的音乐，只有发丝飞扬的舞者，能在一片炫烂的光影之间牵引住台下观众的视线。
几个月以来的各种磨练，少年们早已纯熟的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和动作，吸引住人们的目光。用什么样的歌声，才能留住他们的喜欢。
戴林菲早在多年前，也是在这样的舞台上，经历了眼前熟悉的一切。
以前她在台中央，今天她一席风衣，站在了台侧。
飘逸的长发下，耳朵别着耳返，里面传来孟飞他们的歌声，进拍准确，音准有点不够，接唱的福扬高音不错，蔡东宇的RAP节奏卡得正正好……
就之前练习三个通霄的效果来说，正式表演的这一刻，男孩子们都拧成了一股绳，没有再因为私下的小恩怨，在公演舞台上拆台。
一舞结束，戴林菲被叫走，为孟飞成团出道的一年合约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工作，跟汪直通过电话后，戴林菲坚持孟飞未成年，只签一年合约。续签要等十八岁以后再谈。
次日的下午，各个公司的艺人带着各自的经纪人和法务到了威宇公司。以秘签的方式，小范围的搞了一个仪式。
孟飞几个走出公司时，早等在外场的粉丝人头攒动，一群人纷纷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朝他挥动。
孟飞走过去，笑着说：“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礼物，我得一个一个接着。”
难得他主动跟粉丝互动，大家都急切的往前冲。
他双手一展，手掌向下做出安静的手势：“别跟我太近，要不然，我看不清你们每个人的脸。”
兴奋的人群，瞬间不再往前冲涌，开始停止躁动。
“你们越安静，我越能呆得久些。”
“真的吗？飞哥，能呆多久？”
“呆到把你们每一个人的礼物都收起来。”
“哈哈哈哈……”
“太好了。”
“别挤了！别急，别急，都能送出去。你们的心意我都会收到。”
谁都想当偶像的最后一个收礼物的女生——最后意味着可以跟他呆的更久。
各种大大小小的礼物，孟飞已装了满满两袋，蔡东宇和福扬，拎着袋子，跟在后面，一边收一边笑称他们是跟班打包员。
“拍照！”
“合影吧，人多，大家集体合一个。”
粉丝们自发的围成个半圆，站在第一排的都蹲着，第二排的也配合着半曲着膝盖，后排的妹子们一个不少的露出了正脸。
三个少年，挨个跟他们拍照，单人合拍，三人合拍，全都一一满足。
“终于收完了。”孟飞和兄弟们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三人转身上车，戴林菲握着方向盘，手放在车钥匙上，没有拧下去。
人群外一个圆脸短裙白衣的女生，一直站在后面，从孟飞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看着他们。
没有往前冲挤，没发出尖叫，只用一种审视的目光远远看着他们。
车开始启动，女生站在原地，移了几步，像被什么力量推动着，加快步伐。
戴林菲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那个女生在追。
“她是你们的粉丝吧。”
“也许只是来看看我们。”
“她好像有话要说。”
“那还是不要吧，”蔡东宇回头看了一看，拍着孟飞，“我怕她追上来说‘孟飞我爱你’。哈哈哈……”
福扬回头：“胖胖的，挺可爱的，看着像上高中了。”
孟飞：“粉丝就是粉丝，什么爱不爱。”
“哟，这么快就飘，人家爱你，爱我，爱我们“巅峰”男团不行吗？”
孟飞白了蔡东宇一眼：“现在的高中生双休都要上课的，今天星期一，她跑来追星，这不是翘课吗？”说完，伸向前排，侧身跟戴林菲求证：“我说的是不是？国内高中的现在都这样？”
戴林菲赞许的点头：“我们孟飞还是懂事。”
说话间，车身右拐，消失在女生的视线里。
两小时后。
MG公司楼下。
天公收起了素日的笑脸，宣泄起近日累积的怨气，地面湿漉漉的能映出人影。
水洼里踩过一只脚尖湿透的平板布鞋，一截齐膝白袜上点着星星的灰色。
“我要见孟飞。”有人在前台用脆生生的声音说。
我去！又一个私生！
“我找他有事。”
“不好意思，你回去吧，孟飞不在……”
“不让我见是吧。”女生坚持不走，熟练掏出手机，开启直播。
“各位，我叫听雨，今天是来找孟飞的，我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要他帮我。”她习惯的冲屏幕打招呼，一边转着手机，三百六十度拍了一圈。
【今天刚开播，宝子，下午好，等人涨一点公布一件大事】
她喃喃自语的盯着屏幕。
公屏右上角人数从百位，一下过了上千，她满意的笑了笑，她开始大声跟公屏上粉丝们的留言。
老粉1【什么情况】
老粉2【刚进来，听雨你今天休息】
老粉3【是在东湾实习？】
老粉4【哈哈哈打螺丝】
老粉5【996的干活】
孟飞家的唯粉【孟飞公司？】
【是，我真在孟飞的公司】她转了一下镜头，对准墙面上的宣传海报【看看，这可是离孟飞公司最近的地方】
不过几分钟，女孩的直播间，涌入了大量的人。
挂着【听雨】灯牌的粉丝，都在跟她聊闲谈近况。
顶孟飞粉丝ID的粉丝，像是被什么召唤一样，
不到一分钟开启刷屏模式。
孟想家【你蹭热度也得有个度】
孟的妹妹【离哥哥的私生活远点】
孟亲妹【私生饭一辈子遇渣男】
孟你一生【你快走，不然抱你】
路人7524【抱她？】
路人9673【换人好一点】
孟你一生【暴光你】
孟孟【吓死。暴光她，算我一个】
【封掉他账号】
【举报他】
【私生饭行为，就应该封】
【我去报一个】
【对报的人多了才行】
【我也去】
听雨【我有十几个号，你们封得过来吗】
【杀】
【我暴粗了】
【别，让站姐处理】
【站姐去找人去了】
【录屏吧，留下证据】
公司大堂，直播的女生闹得正欢。
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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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办公室内戴林菲，拿着通告纸，笔尖戳在几个采访上，久久没有签下名字。
她抬脸道：“小昭，能不能搞些有看头的宣传。”
小昭探过头，不解：“菲姐，不都这样宣传？”
戴林菲在几个节目名字上重重划了几道，“娱乐百分，娱乐最前线，家娱最鲜，……你看看，这些真的很老套的，没有什么内涵。
小昭撇嘴：“粉丝不就爱看这些，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喜欢吃什么，有什么难忘的事，还有忆童年……”
戴林菲拿笔点了点小昭：“我要的是吸粉，不是让已经喜欢他的人看些八卦私人料，吸粉，路人粉，不能全是一水的学生，有工作的，有家庭的，上有老下有小的那种粉。”
“我天……”小昭拿起戴林菲的手腕，就着她手中的笔在自己脖子处横着划拉几下，“菲姐，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这是要偶去发展姐姐粉吗？姐姐们可是最理智的。”
“正因为她们有阅历，才是真正有消费能力的一群人，我们可不是割一波未成年的韭菜，就把孟飞他们扔下的。”
戴林菲想得深远，这些年国内的男团出现了很多，在当选之年，很有流量，但是他们的粉丝，来得容易，也流失得更容易。
转过年，可能就没有几个能记住他们了。
没有作品，没有深厚的内在，纯靠几个月的歌舞表演，新鲜感维持不了多久。
自己的对手，易明月她就是很清楚这点。所以才放手让她做大起来。
合约一年到期后，每一个人都面临发展乏力，失去粉丝关注，别说通告了，就连手上的采访也会没有人邀请。
大家都清楚男团最终的结局，可是娱乐公司却仍然不遗余力的办各种选秀。
十几岁的俊美少年会过气，但这里永远不缺青春的脸。
小昭揉着脸，仰天长叹：“我觉得干宣传，比高考还难，挣点钱要我长多少白头发。”
戴林菲笑眼看她，从抽屉里摸出一袋洗发水：“用这个何首乌，国货，保你润发百年。”
小昭鼻子里哼出一声：“小恩小惠。”
“那我收回。”
“唉，小惠也是钱，我这人大钱赚不着，小钱还是不放过的。”
“来吧，雁过拔毛的主。”戴林菲笑着抛了出去。
小昭眼弯弯的接住，“孟飞收了那么多的粉丝礼，他的不就是你的。”
“嗳，”戴林菲摇了摇手中笔，“那你不了解他，他收粉丝的礼物不会给任何人用，宁可长久的放在那里，成为文物，包括我。”
“哟，占有欲这么强！”小昭暧昧的笑，“有时我觉得他对你也有超强的占有欲。”
“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戴林菲。
“只要你跟别的男人说话，他的眼神都变得不友善。”戴林菲侧头回忆了一下，“这个我没注意到。”
“你从不喝别人给的水，他从不给别人喝他的水，但你除外。”小昭眨巴眼阴阴的笑，“你们这喝水的感情……”
“嗯，那确实。革命感情深厚。”戴林菲眼色微微一怔，赶紧给以上行为做了一个正面的注解。
两人说笑间，保安的电话打了进来。
“菲姐，有个私生饭瓜兮兮的，说孟飞不出来跟她对线，她就要闯进去。”
“叉出去。”
“她正在厕所门口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