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等待让众人如坐针毡。
青元派众人既盼望云麓宗的人早点打点好一切,将玉明完完整整送回来,又担心云麓宗等人来的太快,风林和戴姑娘赶不上。
由于玉明的尸身已经在青元派外面滞留太久,因此谭掌门命陌心和谭棋二人去寒元洞取出千年玄冰置于棺内,玉明一回到青元派就要入棺,若风林他们不能在这之前赶回来,那么将见不到玉明最后一面。
幸好风林脚程快,日夜兼程去到戴姑娘所在的县城又赶回来,终于在巳时左右抵达山脚,并向玉山传音让她用传送符将他们二人带上来。
风林赶到的时候发型凌乱,没了半点往日慢悠悠的风度。
戴小姐缓缓从他身后走向谭掌门:“掌门……赵大哥他……”说着,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地上。
谭掌门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场面,后退几步,终于开口:“玉明他不幸殒命。”
再次从掌门口中得到和风林一样肯定的答案,她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捂住脸低声哭起来。
正在玉山和江李二人一左一右搀住她之时,云麓宗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上了山。
洛施和他一浓眉中年人走在最前面,那人向谭掌门行了一礼:“师叔。”
谭掌门面上没有任何松动:“老身已与洛师兄分立而修,算不得荣明长老您的师叔。”
见对方油盐不进,那荣明长老低下头不知说什么,话在嘴边转了个圈终于出了口:“是我无能,没能保护好后辈,才让玉明修士殒命当场,您无论想要多少补偿,我们云麓宗都接受。”
眼见师父的怒火快要压不住,玉山开口:“先看看大师兄吧。”
一句话打断荣明长老的表演,同时也让跟随云麓宗一同上来的其他十六宗门的人不知所措,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在荣明向青元派赔罪后他们立刻接上,让青元派拉不下脸拒绝他们,玉明的事情就算翻篇了。
可惜玉山不管这些,说完这话就将挡住她的洛施扒拉开,直直走向后面。
简陋。
凄惨。
这是江李在看到大师兄尸首那一刻心里的想法。
玉明的身体被草草包裹在木席中,而身下用于推动的板车却装饰得富丽堂皇,周围由各种鲜花和绸带点缀。
这一路上远远看到的人八成都在猜测是哪家富人的公子出了事……
风林和陌心二人轻轻将木席拉开,看到玉明安静的闭着眼的那一刻差点哭出声。
额头一个巨大的血窟窿已经干涸,脸颊没有血迹,应当被粗略清理过。
没有在众人注视下继续检查玉明的其他伤处,但她们也能从血腥味上判断出玉明的遭遇有多么可怖。
戴姑娘一步一步靠近玉明的身体,终于在一步之遥的位置停下来。她不敢再继续走近了。
江李就站在她身边,对于这位今天第一次见面的戴姑娘她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担忧地看看她,又看看玉明的脸。
往日温柔可靠的嗓音再也不会从现在灰败无色的嘴巴里发出来。
戴姑娘还是忍不住靠近他:“赵大哥,玉明,你怎么失约了?说好回来我们就成亲,我就随你搬到山上……”
玉山也为之动容:“戴姑娘……”
“当初救下了我,如今又为何留我一人在这世上……”戴姑娘说着便泣不成声。
收敛了一下情绪,戴姑娘她将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落到玉明的脸上。
许是被这场面触动到,江李指尖泛起丝丝的痛感,于是别过脸去,生怕自己一个憋不住让戴姑娘更加难过。
谭掌门原本只是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外,可听到戴姑娘的哭声他也忍不住向前几步。
他的大弟子,原本活泼乐观,会拥有美好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的大弟子如今毫无生机地躺在他面前。
他只能怨恨自己没用,虚活了九十多年如今却只能无能力为地捶胸顿足。
“师父!”“咚。”
谭裕再次睁开眼对头上面的床帐感到迷茫。
“师父。”江李一直守在旁边,见床上的人转醒,立刻端来茶水。
“其他人呢?”
“师姐在前厅应付那些人,师兄们去布置灵堂了。”
谭裕眉头皱起:“只你师姐一人怎能应付得了?”说着就要从榻上爬起来。
江李一把将对方按倒:“师父,师姐师兄嘱咐我,让您醒后暂时不要去前厅。”
谭裕摇头:“简直是胡闹,你师姐怎么应付得来那些人?”
说罢又要下床恨不得立即冲向前厅,江李再次拦下:“师父您现在去他们也只会上赶着逼迫您同意他们的补偿,不如您先在屏风后面听着,我们再拖一会?”
谭裕觉得江李的话在理,于是先让她去前厅帮帮玉山。
玉山坐在主位,其他各派代表人依次坐在下首,没有一个人吭声。
见江李从帷幕中走出来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谭掌门醒了?”
江李歉意地摇摇头,随后走向玉山:“师姐。”
玉山看江李出来,就知道师父一定已经醒了,正在后面听他们地对话。
“玉山小友,玉明的牺牲,我们每一位参与讨伐地人都深感遗憾。”荣明长老还是那一套话。
倒是洛施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本次讨伐失利是每一个人都不想看到的,玉明大哥的死都是那魔修左护使一手造成!”
下首以为年轻的女修士十分赞同:“赵修士是为了保护队伍中的同伴不幸中招,被那魔族左使怪异的功法……”
“额……总之对方法术刁钻,我们防不胜防啊!”
玉山等不到下文便觉得不对劲:“除了荣明长老,另外说话的两位当时真的在现场吗?怎么话讲的含含糊糊?”
听到这话,洛施悻悻笑了:“我二人确实没有切身参与其中,但据回禀的师兄们所言,的确是那魔修左使下的手,玉明大哥为了保护同伴不幸殒命。”
那女修士依旧赞同他,说了同洛施相似的话。
江李越听越觉得奇怪,但她也说不出哪里古怪,同玉山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相同的疑惑。
“当时为什么没有人反应过来?就让我大师兄一个人对抗那左使?”江李继续诘问。
荣明长老对面的另一位中年长须男子不忿开口:“你们两个小丫头能知道什么?还在这里诘问前辈!”
另一旁的荣明非常乐意看到这样的效果:“海丹兄莫要急性,人家两位女修士还在悲痛之中,说话难免失了分寸。”
“她们二人的问题正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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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夫想问的!”谭裕在后面听不下去,慢慢走出来。
看到谭裕终于露面,那些人长舒一口气:“谭掌门!我们理解您的痛心,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哼!”不理会他们的假好心,谭裕走向前厅上首的桌子前,站定转身面向门口:“诸位的好意,谭某心领了,你们带来我的补偿,我也就不推脱了,正好为玉明好好筹办后事,以慰他在天之灵。”
“不过,”谭裕话锋一转:“由于玉明是独自前往参与讨伐,青元派没有其他人证能够说明其死因,各位的口径我也不好直接相信。”说罢朝荣明长老安抚性地伸伸手。
“为了给玉明一个公道,为了警示青元派弟子,也为了还各位清白,谭某定会继续调查。”
清白?
那位明显被自己的门派当作出头鸟的女修士不可置信:“关我们什么事?”
其他人也激动起来。
江李原本心里就乱糟糟,听到他们一个劲儿讲话顺手丢出去个静音符。
除了他们师徒三人,其他人都被强行噤声。
原本害怕自己逾矩了的江李在接到师父和师姐赞赏的目光,也安下心来。
谭裕继续说道:“关不关你们的事,我不知道,天下人也不知道,无凭无据。”
“为了告慰玉明,还大家清白,也为了能有更加正当的理由继续向魔修继续发出讨伐,谭某不得不这么做。”
玉山也不管他们是否同意,将他们一个个推出门外,吩咐风林他们安顿这些人。
应付云麓宗并不困难,困难的是云麓宗还将其他宗门的人带来为青元派施压。
表面上谭裕刚刚的一番话让青元派暂时占了上风,可他们无法掌握消息的传播。
届时那些人一定会扯着玉明的大旗为他们的讨伐争添好名声,一些微不足道的灵药仙丹换取十八门派的好名声。
讨伐就是彻头彻尾的笑话!
即使并未与赵玉明正式明文过夫妻关系,戴姑娘仍旧决定以未亡人的身份参加赵玉明最后的仪式。
风林和陌心二人对赵玉明的身体擦了又擦,还用法术尽量使骨头复原,却不能将被踏碎的左手恢复原状。
谭棋有洁癖,只能在葬礼的布置尽心尽力,虽相处时间不如和其他人长,但他一直将大师兄当作可靠的大家长看待。
仪式上,所有人都在静默。
不论前尘,现在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多多少少真心实意地为这样一条年轻生命的离去而哀悼。
修仙之人与常人的葬制不同,需得火炼成真。
葬礼结束后,大师兄的尸身由谭裕掌门施法,火焰燃至最后只剩下一颗金丹。金丹就由戴姑娘保管。
谭裕在仪式结束后便将自己关进寒元洞内。
玉山成为代理掌门处理后续事宜,江李和其他师兄辅助进行。
连续几日的操劳,玉山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终于送走其他门派的人后,她才有一刻时间得以喘息。
江李一直以来都很佩服功夫高深的师姐,如今她更加敬佩玉山强大的内心。
大师兄的陨落和师父的闭关使得青元派的秩序受到冲击。
原本玉明负责带教其他弟子的工作以及师父安排宗门事务的活计,都落在了临时掌门玉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