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不知道是不是腿脚不便,推门出去了快一刻钟,也没见个人影。花无咎走到门口,本来想要去叫那个大夫,突然之间想起来一个事。
“对了,上回……为师让你打探那个事,怎么样了?”
大夫走的时候没有将门完全合拢,花无咎一只脚已经出去了,问完这句,将脚撤了回来,手往门上施力一推,“咔嚓”一声,门就完全被扣紧了。
上一次司空风主动邀请严子玉共住一间,她提前吩咐过,让他帮忙打探一下这人的来历,平日里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南宫明渡皱了一下眉头,很快想起来是什么事,面色不改道:“徒儿跟那位空见公子还没相处太久。对他为人如何,不敢妄下定论。不过空见公子待我有礼,本来吴府的丫鬟带过来被子和可以铺在地上的床榻,空见公子担心我修为尚浅,晚上睡在地上容易着凉,故而主动请我去床上睡。”
顿了顿,南宫明渡继续道:“徒儿本来推辞,空见公子却觉得不安,徒儿就只好应下了。”
花无咎又追道:“你的意思是,那位空见公子邀请你去他的房间,他睡地上,你睡床上?”
南宫明渡心头一跳,面上仍然不动声色,急中生智道:“并非如此。方才没有说清楚,是我二人分塌。那床比我先前住的房间更大,能够容下我二人共枕。”
南宫明渡本来以为这样就能够糊弄过去,没想到抬起头,发现他这位师父脸色更加耐人寻味起来。
“你是说,空见公子邀请你去他房间,是为了跟你分塌?”
“是,”南宫明渡斟酌道,“徒儿看,那位空见公子温闻有礼,心肠甚好。”
魔道赫赫有名四大护法之一,找一个修士去他房间睡觉,只是因为他心肠好,花无咎觉得自己脑子要是没有被驴踢了,都不可能相信这幅说辞。可她左思右想,又没有想出来严子玉有什么理由撒谎,最大的可能,是他缺心眼,人家百般算计,他这里一叶障目,什么都没察觉。
话音落下,花无咎好久没有说话,南宫明渡便又试探道:“敢问师父,为何要叫徒儿……小心这位空见公子?”
花无咎思索片刻,觉得告诉严子玉不防,免得这傻子被人卖了还倒替人数钱,“为师觉得,他是魔修。”
南宫明渡道:“敢问师父,是如何得知?”
花无咎道:“没什么,直觉罢了。”
南宫明渡道:“师父直觉……那人是什么来路?”
严子玉讲话,声音骤然变得沉起来,不似平常那样温和,花无咎愣了一下,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激烈的呼吸声,还有卡在喉咙里面不上不下的尖叫——
“啊——啊——啊!!!”
“救命——!”
“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是掌柜的声音!
花无咎跟严子玉对视一眼。
——最大的可能,刚才那个魔修找了过来。
南宫明渡立刻从床上起身,他身上佩剑被规规矩矩放在桌上,花无咎见他还在忙着穿衣裳,遂直接过去将他的剑拿了起来。
拔剑出鞘,寒光一闪而过,花无咎持剑从上方狠狠斩下,桌子登时被劈裂,不止如此,她还在将屋内其他的凳子、画着山水画的屏风、窗前左右两侧各自摆放一枚的大花瓶,统统拿剑砍碎。南宫明渡没有明白花无咎此举何意,正开口要问,人从床上踉踉跄跄起来,屁股刚从柔软的床垫挪出,剑又劈到了他的眼前。
那剑带着破空之息,从他细嫩的脖间擦肩而过——
有一瞬间,花无咎甚至想要直接将严子玉的脖子给砍掉。
那魔修来了,她需要立刻从这里逃走。可如今她再没有另外借口,解释清楚自己没有办法出手这件事。
在死道友不死贫道,和死道友既死贫道当中,花无咎想也没想就选了前者,可真当剑落到严子玉脖子边上,她又忽然想起来当初去药堂看这人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那一幕,无归门中,明明他最无辜,却是第一个死在她手下那位——就这么一瞬间的犹疑,对上那一双带着迷惑的黑眸,花无咎将剑尖撇走,蓄力砍向了床板。
无归门发给普通弟子的剑虽然不算什么稀世珍宝,但比起来凡人铸造的普通兵器,始终锋利许多,吹发可断,也不是说着玩的。
南宫明渡往后一跳,躲过地上木头砸下来激起的碎屑,灰尘在半空中洋洋洒洒,他捂着鼻子打了一个喷嚏,问,“师父这是作何?!”
花无咎继续往屋内乱劈,那床本身靠窗,床从中间塌了下去,花无咎一脚跨过去劈开窗户,急冲冲转头,“为师多弄一点动静,你快逃!”
花无咎在人间行走多年,逃跑之前先弄点动静,已经养成了本能——有些魔修能够听声辨位,她在房间里面把这些物件弄乱,那魔修即便听准了她在什么位置,一掌拍过来,掌风也会被那些地上障物所挡,到她这里,自然就轻了。还有一点,房间乱响,就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话。
“快!你走了,为师才方便跟他打架。免得伤你。”
门外就在这时,刚才断断续续的救命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骨头碎裂的响,那响声一开始极其沉闷,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砸在了墙上,接着就是“咔嚓”“咔嚓”的脚步声,似乎是脚踩在了什么硬物之上。
南宫明渡听话照办,人嗖的一下就从窗户飞了出去。
花无咎本来还有点担心这缺心眼闹着要跟她“共进共退”,讲一些“师父不走,我也不走”的酸话,结果看人走这么爽利,喉咙蓦然上来一口气,刚才乱砍一通气息正乱,这下竟然给自己呛着了。
“咳、咳、咳……”
战奉行捡起来已经被他拍成一团烂骨的大夫,听见房间里面有人咳嗽,立刻将人砸在了门上,人飞门散,正好都从花无咎站着的方向来。花无咎在门内已有预料,纵身躲过冲她飞过来的尸体,尸体两只眼睛还没有闭上,两颗眼珠被拍得突出来,手臂横着大张开,满脸血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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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花无咎。
“就凭你们,也想要抓我。”战奉行见花无咎脸上惊惶,知道她肯定怕自己要死,哈哈大笑,“蝼蚁。”
一掌破空而来。
花无咎心跳一紧,四肢血液都开始往手脚游走,灵心之中源源不断的热流,不着痕迹地刮过她身上每一寸骨头,她几乎没有任何的想法,人就自动往墙壁极速闪过。攻势汹汹的一掌落在墙面,轰然一声开出一个大洞,洞外墙壁不规整地四分五裂,花无咎终于反应过来,一脚直接踹上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墙壁。
烟尘乍起,花无咎嗖地一下从洞里面飞走。
战奉行第二掌追着而去,直接拍落空,他急哄哄往前追,可屋内到处都是碎瓷片和桌腿凳腿,床帘被扯了下来,皱巴巴乱盖在地上,他一脚直接踩空,那布本来横在两条桌腿之间,他从中间踩进去,脚被轻柔的床帘搅了进去,脸直接砸在了地上。
瓷片直接割裂了他的耳朵,幸好伤口不深,战奉行从地上起来,眼不看路又往前踩空一脚,他悬崖勒马在半空中打了滚,捂着被一旁翘起来的床板砸中的胳膊,火急火燎落定到墙角位置。这房间不够高,飞不起来也走不快,就一会儿的功夫抬起头来,人已经完全消失在了视野。
战奉行怒火中烧,一巴掌把地上所有碍事的东西全都拍烂,从墙洞里面飞了出去。
夜尚还深,城中寂寂,这里四周虽然做生意的店面都挂着灯笼,但街巷并不宽,且挨着民房,望着过去都是挡住视线的高墙,根本不能推断出那女人往哪边跑走。
他一会儿脚往左迈,一会儿脚往右迈,最后看见前面有个虚掩的极高极大的门,似乎能够通向另外一条街,灯笼隐晦的光能够照见门逢外面一点,还有一些木头碎屑。
战奉行冷笑一声,侧过身子往门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起掌,走到门口之时,他直接将门给轰烂。
意料之外,门外并没有藏着人。
战奉行眉头一皱,刚才的慢步变成了快步,甚至越来越快,穿梭过那扇门,发现那门通往的不是条街,却是一个极大酒窖,一股极其浓烈的酒糟味飘散在空气之中。
影影绰绰的月光,已经为他指明了要找的人藏身之处。
一口巨大的酒缸背后,露出来一片看不清颜色的衣角。
还想暗算他。
“呵,”战奉行蓄力狠拍一巴掌,“给我死!”
砰——!
酒缸在劲烈的煞气中四分五裂,背后那人没有像预料之中粉身碎骨,反而,居然——他居然——
纹丝不动?!
南宫明渡按着背,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战奉行又拍一掌。
凌厉的掌风在空中赫赫响过,落到南宫明渡胸口,他——
他又纹丝不动。
战奉行骇然往后面一跳,“你是什么东西?!”
南宫明渡撇开肩上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黑着脸跃过酒缸的碎片,“从来还没有人,敢当着面,打我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