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惊呼声中,唯余幼笙面色沉静,手腕翻转间,藏于袖中的袖箭已被她拿了出来。
“咻”的一声,箭头直接扎进男人的胳膊。
伴随着男人的哀嚎声,长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夫人,你怎么样?”
回过神来的绿云和白青连忙去看余幼笙,但见她小指摸着袖箭的开关,眸色清冷。
“谁派你来的?”
男人捂着流血不止的胳膊跪倒在地:“求夫人饶命,是……是李氏让我这么做的!”
“她说,若是让您活着回到侯府,我们这些人就都完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至于你……”余幼笙一字一句,话未说完,又冷着眸子看向男人。
“选择听命于李氏,为一己私利伤人性命时就该想到自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求夫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男人还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求饶。
“还不快把人拉下去,晦气的玩意,别脏了姑娘的眼。”
田叔说完,与他一道过来的两个小厮立时上前,一左一右,直接将人架了下去。
“夫人,咱们快些回去吧。”绿云白着脸,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心里止不住的一阵后怕。
余幼笙轻应着,只是,还没走几步,就听见马蹄声响起。
众人屏气凝神,朝着声源处看过去。
待看清来人的模样后,这才舒了口气。
那厢,沈祁安翻身下马,几步走到余幼笙面前,神色焦灼:“我收到消息后就赶过来寻你,笙笙,你有没有事?”
余幼笙轻轻摇头,冲他笑了笑。
闻言,沈祁安神情缓和了几分,但仍是不放心,上下打量着余幼笙。
“这是怎么回事?笙笙,你受伤了?”
沈祁安突然提高了声音,余幼笙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自己裙摆上沾染了丝丝血迹。
绿云立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讲了一遍。
余幼笙拉过沈祁安的手,软着声音道:“别担心,这是别人的血。”
“我先带你回去。”
余幼笙只觉得腰间一紧,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沈祁安抱到了马上。
本能的往男人怀里靠了靠,余幼笙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沈祁安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嗯。”
沈祁安应着,声音微哑:“怎么会想着带这个出门?”
余幼笙怔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袖箭。
“早间出门时,我就想着这一趟可能不会太平,既想到了,自然是要准备的万无一失一些。”
“杨忠父子下狱了吗?”
“已经收押,等相关人员以及人证物证齐全之后就会开堂审理。”
得了确切消息,余幼笙没再多言。
不消片刻,二人就到了庄子上。
沈祁安抱着余幼笙下马。
“三爷,夫人。”
长风长生二人迎了上来,他们身后,站着有些惴惴不安的金柱。
长风拱手:“李氏等人已经全部安置妥当,三爷和夫人是现在动身回府还是明早再走?”
沈祁安没说话,侧着眸子看向余幼笙。
“明早再走吧。”
“杨家人即便被料理了,庄子上也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善后。”
“听夫人的。”
话落,沈祁安牵着余幼笙的手入内。
“你忙了一天,现在好好休息会,等用饭时我再叫你。”
余幼笙抬眼,对上男人不容拒绝的眼神,乖巧的点了点头。
折腾了一日,她也确实累了,许是沈祁安在这的缘故,余幼笙整个人心神都松懈了下来,闭上眼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沈祁安从屋里出来时,绿云几个丫头正好赶回来。
“笙笙睡了,你们先去准备吃食,晚些时候再喊她起身。”
几人连忙点头。
*
余幼笙这一睡,直至戌时一刻才起身。
听到动静,在外面守着的白青连忙进来。
余幼笙扫了一圈,没见着沈祁安的身影:“三爷呢?”
“三爷去了马场那边,夫人睡了这么长时间定然饿了,奴婢让人将饭拿过来吧。”
白青说着,又补充道:“三爷已经用过饭了,让夫人不用等他。”
余幼笙确实是有些饥肠辘辘,简单收拾了下就在桌前坐下。
用过饭,赵婶母女就寻了过来。
陈玉蓉不顾阻拦,给余幼笙跪下磕了个头。
“赵婶,您这是做什么?今日所为,不过是举手之劳。”
陈玉蓉拿着帕子拭泪:“于夫人而言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夫人却是救了我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不瞒夫人,我还有一事相求。”
“赵婶,你先坐下,有什么事也尽管说。”
陈玉蓉这才止了泪,招手示意赵青禾上面。
“我想求夫人给个恩典,将禾儿带回府里,无需额外照顾,做个洒扫的粗使丫头就行。”
“禾儿他爹年纪大了,身子只会一日不如一日,我想着,这丫头能遇上夫人也算是她的福气,跟着夫人,即便是做个丫头,也好过跟着我们老两口强。”
收容一个丫头,不算什么大事,余幼笙转头看向青禾:“小禾,你想跟我回侯府吗?”
“我确实很喜欢你,但有些话,我得提前和你说清楚,侯府不比在这庄子上,处处都讲究规矩,若入了府,你就得跟着辛夷姐姐她们学习规矩。”
“这规矩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学成的,过程可能会很辛苦,如此,你还愿意吗?”
青禾跪下来:“奴婢不怕苦,奴婢想跟着夫人,望夫人成全。”
“你既愿意,那便回去收拾东西,明日随我们一道回府。”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又给余幼笙磕了几个头,青禾这才扶着母亲离开。